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解梦空间 > 第十五章 雨中骑行家不合 捉虫

??小雨淅沥,心如天气。自从与建峰同时进入这家公司工作,老天就一直与他们作对。下班时明明是万里无云、晴空丽日,第二天上班前百分百的乌云赶到,小雨送行。

    自行车已经在门洞中进退两难,看看手机,时间已经到了极限,雨却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无奈,硬着头皮走吧。

    两人穿好雨衣,建峰推着自行车在前面探路,孟企凡在后面吃力地跟着,门口仅仅百八十米的泥土路足矣把两人弄得满头大汗。

    终于到了柏油公路,她有些懊恼,懊恼这鬼天气、懊恼他的不体贴,心情化作冲动,一骗腿上了自行车,疯了般地冲在前面,不愿回头,不愿多看他一眼。

    尹建峰自知她的脾气,冲动起来毫不顾及个人安危,加之雨大路滑,更是让人心急火燎,喊是没有用的,只能在后面追着。

    危险随着他的加速悄悄地靠近,孟企凡已经感觉到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可是自幼好胜的性格让她不愿减速。眼看他即将追上,就在与自己平行的一刹那,右侧突然出现一辆停着的面包车,左侧是自己,右侧已无处可让,路上的湿滑已无法让他刹得住车,就这样,她看着建峰的自行车推着地上的积水,侧滑着冲向了面包车。

    那个镜头给人的感觉是超快的,可是在视觉中却是慢动作的,似乎在惩罚着谁,而她知道那个人就是自己。

    煎熬中悔意满满,心疼中自责一片,欲哭无泪、欲喊无声,整个世界都静音了,唯有那即将到来的撞击声提前在脑子里回荡。

    “几点了?”惊醒的孟企凡看看窗帘缝细挤进来的一缕阳光,推了下身边的建峰。

    他眯着眼看了一下又睡了过去。她抓起他的手机,手机早已自动开机,屏幕上赫然蹦着一个小闹钟,下面有行小字“您已错过的闹铃:7:00”

    “快起来,晚点了!怎么没有听到闹铃啊?”

    “啊?哦,昨晚喝得多点了!”

    “就知道喝!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喂——!什么意思啊?晚点了跟长大有关系吗?再说,你不也没听见吗?”

    “行了!你是不是男人啊?”

    “男人就得承担公共过失吗?真有意思!”也许是因为刚刚睡醒,他明显没了平时的绅士风度,一怒撩开被子,气冲冲地披上衣服钻进了卫生间,出来时发现卧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诊室里,虽然晨光带着暖意打在脸上,却始终无法将孟企凡心里的阴影抹去。办公桌上,秀发遮住了脸庞,胳膊已经有些麻木,她却不愿抬起头,不愿让任何事物通过眼睛进入大脑。

    “我可以进来吗?”

    猛地抬头,眼睛有些模糊,只能看清门口站着一个大个男人。

    “不好意思,我看门开着......”

    “哦,小磊啊!快进来!”虽然眼角的泪花还无法让视线清晰,但她早已听出那熟悉声音就是任磊。

    “怎么了,孟姐?”

    “咳,没事,没事”她快速的擦了擦眼泪,心里却又涌上了一股酸楚。“找我......有事?”见他瞪着怜惜的眼神不肯说话,唯有找了点话茬,掩盖那丝凌乱。

    “哦,也没什么。”他也快速地整理了下精神。“闲着没事,想找个人聊聊,你知道我的性格,没有多少朋友,所以逛到这儿来了。不耽误你工作吧?”

    “呵呵哦,没事儿!九点之前不会有病人上门的。正好姐心情也不是很好......”

    “怎么了?”他又投来关心的目光。

    “没事儿。对了,工作怎么样了?”

    “已经找好了,节后去上班。”

    “是吗?在哪工作啊?待遇咋样?”

    “还行,就是上次那个快递哥介绍的,跟他在一个派发点。”

    “快递哥?”

    “你不记得了?上次差点撞到咱俩的黑色依维柯。”

    “哦——!想起来了。可是,你干快递是不是有点屈才了啊?”

    “唉,只有干不好的工作,没有屈才的工作,况且我已经厌倦了搞管理那一套......”他的情绪又回到了以前的那种伤感。

    “咳,别说这些了,最近怎么样,还梦到那些楼梯啊什么的吗?”

    “很久没有了,对了,姐你再帮我解个梦吧?”

    “好哇!”

    “也没什么,就是最近老是梦见雨天,可悲的是梦境中没有避雨的地方,似乎必须要出行,更可悲的是出行还要骑着自行车,最可悲的是骑行的道路居然是土路!自行车轱辘早早地被泥巴粘死,那个艰辛成度简直到了极限,一直到累醒了,腿还在打颤呢!”

    “这个好解:车,在梦境中代表的是梦者的控制能力。若梦者在梦境中驾驶的是汽车,则多暗示着梦者对自己工作或社交方面的掌控能力很有自信;若梦者在梦境中控制的是自行车则大有不同,由于自行车是以最简单的链条式驱动,所以多反应为梦者最近的关系,也就是家庭关系的掌控能力。同样,如果梦境中骑行自行车不太顺利,比如摔倒、夜路或雨路则说明梦者的潜意中已经感觉到了家庭关系的紧张......”孟企凡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感觉到哪里不对。

    “好了,姐!就解这些吧。”他的眼神又回到了忧郁。

    “怎么了?不对吗?”。

    “对,很对。”

    “那——?有心事?”

    “唉——!没事儿,习惯了。从小到大,我一直认为自己是被上帝遗忘的人,生下来就没有几个亲人在身边,只能与体弱多病的母亲相依为命,昨天,母亲已经吃不下东西了,医生说,可能,挺不了多久了......”他的表情很复杂,忧郁中夹杂着哀伤,两行压抑得很薄很薄的泪水平静地流过脸颊。

    “啊——?”

    “没什么,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准备去当一个半路孤儿了!”

    “怎么会这样?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去好的医院看了吗?联系其他亲人了吗?”

    “没用了,很多年了,我出生后就没见过几次的姐姐前几天突然回来了,说是要谈谈房屋翻盖的事。”

    “......”孟企凡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样的案例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到。

    递过去的纸巾在空中停了许久,他始终不肯抬头。她只能起身走过去,将纸巾塞在他的手里,也许是突感一丝温暖,他被孤独压抑的哀伤迸发而出,情不自禁地靠在了她的怀里。

    “咣当!”门被狠狠的摔了一下,两人回头时,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那扇带着怒气的门板嘎吱嘎吱地喘着粗气。

    她跑到窗前,见建峰的车子疯了一般甩着白烟地冲了出去,消失在街头时,那一闪的刹车灯,如剑眉般狠狠地瞪着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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