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禅刚一进遗容整理室,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消毒工作服的人在放置化妆工具的箱子里翻来覆去的。从身形看是一个男人。陌生男人一点也没有发觉身后的云禅。
云禅轻拍了他的背两下,那人身形一顿,才直起身转过来。
陌生男人取下口罩,露出一张青涩的脸来。
陌生男人愣了一下,摸摸后脑勺,不似刚才那般鬼鬼祟祟的模样,笑着对云禅道:“你就是云大哥吧?”
云禅点头。
看着云禅眼中略带疑惑的神色,陌生男人才忙不迭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工作证。
递给云禅:“我是新来的,领导让我来当你的助手,学学本事!”说完又傻傻地一笑。
云禅看着工作证上的字样,王领。
云禅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这时候老张从后面的门推来了一具逝者的遗体。
老张交代道:“这姑娘自杀的,说是殉情来着。今天让小王跟着你画吧?”
仿佛就只有云禅一个人先前还不知道王领这个人已经成了殡仪馆的一员。
云禅没有多说话,示意他知道了。
老张:“那我就出去了啊。”
临走又拍了拍新来的王领的肩膀:“领导叫我们特意关照你,没事,新人嘛。”
又拉着他看了一眼云禅道:“云禅比你大,叫一声哥吧。他虽然平时话不多,但人还是挺好的,有人么不会的,叫他带你。”
再拍了拍王领的肩膀:“好好干啊。”
老张出去了,王领一脸傻乎乎地模样,“云大哥,我一定会好好干的,只是不懂的还得要你教我!”
云禅没有多话,示意他打开遮盖尸体的白布。
王领拿着白布的一觉,犹豫不定的样子,怂了。
王领傻笑:“云大哥,我,刚从学校的西林省民政学院的防腐班毕业,可我从来没见过......”
云禅没有听他的废话,一把揭开了白布,露出了一具浑身上下透着死气的尸体。
王领吓得脖子一缩,脸都白了。
完了完了,今天恐怕是饭也吃不好觉也不能睡了,王领心想。
他当初脑子是怎么抽抽了答应来干这事的。
成,还是装傻吧。
“云大哥,这,这接下来该怎么做啊?”
“你大学专业,是防腐美容?”
王领愣愣地点头。
“那你,应该知道做什么。”
王领又朝女尸看了一眼,吓得心里发紧。
吐出了实话,“其实我是陵园班的,平日里学的是风水。”
云禅放下正准备要打开的盒子,看着他道:“你,不会化妆。”
王领回:“不会。”
云禅不理他了,拿起工具开始帮女逝者化妆。
“云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太年轻了,那些想找人看风水的,都看不上我,说我没有经验!所以我爸妈才托了关系让我来学化妆的。”
云禅头也不抬,忙着自己手下的工作。
王领一边别开眼,一边跟云禅说着好话。
云禅听得烦了,“化妆,首先要看着逝者。”
王领又看了一眼,好像没刚才那么怕了。
“今天,你在旁边看。”云禅顿了顿,“过几天,再教你一些基本的。”
王领忙点头,在一旁给云禅递东西。
下班时间一到,王领就迫不及待地跑出了门。
老康也下了班,站在落光了叶子的桉树下,看着跑着离开的王领,啧啧道:“这又有一位心里有了阴影了。”
老康隔着窗子挥着扇子和正在整理工具盒的云禅打招呼。
“云小哥,今天那小子够呛吧!”老康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云禅拉上门,道;“王领?他是新手。”
“嗨!”老康一挥扇子,表示不屑,“他不就是个关系户嘛。”
老康道:“这一两年,殡仪馆的岗位倒还抢起手来了!这小子关系有点硬,手上没技术,是硬塞来的。”
云禅点头;“知道。”
老康不放心的叮嘱他:“有一点我可得提醒你啊,那小子看着傻头傻脑的,心里鬼眼子多着呢,你平时注意着点儿。”
云禅就是一面瘫,对人事方面的事情不太关心。
老康提醒了他,他也没放心里去。
元招青在云禅工作的一段时间里自然不会一个人留在青藤小区,S市虽然不大,但还是有一些值得多去看看的地方。
比如上次去的车站。
然而车站人来人往,要想发现一些东西,还是挺困难。
云禅告诉他,他是在车站的楼梯上遇见那一位右眼残缺的老人的。老人的身前摆着行乞的盒子,却只收纸钱。
“纸钱......”元招青若有所思。上次那妖道就是用五张纸钱唤来了小鬼。
那妖道,究竟是什么人?
S市西有半条古玩街,元招青决定去那里看看。
之所以说是半条古玩街,那是因为此处就叫半边街。
街道两旁店铺虽少,却还是有不少人流量。
一些从农村淘来的货直接被摆在了地上。
“老弟,您看看我这摊,有什么您喜欢的?”一个蹲在地上的摊主正在拉客。
元招青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有一些还沾着湿泥。
他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他背着长琴,已经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一路上不停有人上来打招呼,想探探他。
元招青什么也没说,最后走进了拐角一家不起眼的小古玩店。
店老板四十来岁,戴着一副眼镜,手里拿着一副放大镜,正钻研着一本古籍。
元招青敲了敲已开的门。
老板抬起头:“哟,小元?你来了?”
元招青解下长琴,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来来来,又有什么新货来了?”
元招青摇头,“没有。”
“这次我来,是想让你帮我看看一个东西。”
老板放下手里的放大镜,把元青手里的八卦镜拿了过来。
“这是?...眼熟,太眼熟了!”老板拿着莲花童子八卦镜翻来覆去地看:“这东西你怎么得到的?”
元招青坐到了椅子上,拿出了一个盒子。
“你看。”
老板接过了盒子,“这是?”说着便要打开。
元招青道:“里面是一只念虫,母的。”
老板住了手,“念虫?”
“这东西,在S市很少见。”元招青把玩着桌上的核桃,“它吃了不少老人,前几天我才把它捉住的。”
“怪就怪在,它被养在了这八卦镜的背后。”
“背后?”老板把八卦镜翻了过来,背后并没有什么暗格之类的东西,并不能将巨大的念虫困住。
“我想知道,这到底是谁放的八卦镜。”
老板摘下了眼镜,声音有些疲倦;“知道了,先放我这儿吧,有消息了通知你。”
元招青突然问:“最近,你女儿怎么样了。”
老板道:“还是那样子,动也动不得,说也说不得。”
元招青点头,“那我先走了。”
老板也不送:“慢走啊。”
元招青回到青藤小区已经是傍晚,云禅早已经回去了。
黑猫也不到跑到哪里去野了,云禅就做了饭菜放在冰箱里。
让云禅有些犯难的是,这元招青已经打地铺有好几天了。出租房里面积太小,再摆一张床明显已经放不下。
正打算出去买一张折叠床的时候,元招青进屋了。
“念虫的事情我已经找人去打听了。”元招青没有什么其他话要说,半天就憋出这一句话。
云禅从厨房里出来,“今天,一个陌生人来找我。”
“陌生人?”
云禅把新鲜小鱼摆在了猫盆里,“他,和你很像。大概三十岁。”
黑猫从窗外跳了进来:“喵~”漂亮人儿,又有吃的了!
元招青没想到云禅竟然会遇见他哥:“那是我哥叫元招隐。”
他哥在山上,整天只想着修道,真跟个仙人似的,怎么也会跑到这闹市之中。
“他说,他想带你回去。”
“回去?”元招青嘲讽地笑道:“信茫现在后继无人,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来做,他没资格拦着我。”
云禅道喂了一条小鱼给猫咪,没有搭话。
元招青:“我出去找他。”
“饭,做好了。”云禅道。
元招青摸了摸空腹:“吃了再找。”
云禅和元招青兵分两路,一个去了夜市,一个去找他哥。
S市夜晚虽然不会很热闹,但在一些固定场所人流量比白日里更大。
杂货铺也都还没关门。云禅选了一家,进门问正在玩电脑的老板:“有折叠床吗?”
那老板闻声抬头,叫了起来:“云大哥!你怎么来了。”
是早上新来殡仪馆的王领。
“要折叠床是吧。有,有,”他转头朝身后的房间喊:“二舅!要折叠床!”
云禅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还是道:“两米。”
“好,好,二舅,要两米的!”王领傻笑,“这床你睡啊?”
“我朋友。”
“哦,哦,二舅你怎么这么慢啊!”
屋子里传来不耐地喊声:“吵什么吵!有客人你先帮我看着!”
王领一脸满是歉意:“我先进去给你拿啊,他们在麻将。”
不一会儿,折叠床拿出来了,王领又道:“我看你这一个人来的,这么重的东西我给你送过去吧?!”
云禅点头。
“你住什么地方?”
“青藤小区。”
“好,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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