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口袋里摸出手机来,擦擦掌心的湿汗要拨号,却突然想起有个人,他的掌心也总是有薄汗的。握着她的时候总觉得隔了层什么,让她极不舒服。
突然想起孟宗少实在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近来连苏慕雪也不曾照过面,她曾说过要带爷爷出国去,却不知道许皓伦和她谈了些什么,苏慕雪不再到医院来,连电话也没打一通给老爸,恍若又风平浪静无涟漪了。临近暑假,学校又忙得很,苏格格竟也将这些事情忘了个干净。或者可以问问许皓伦,苏慕雪没那么容易放手她想做的事,这是苏格格对她从小的认知,只有暂缓,没有妥协,没有放弃。那才是苏慕雪。
电话通了,却迟迟没人接听,跺着脚倚在凉亭一角的柱子上,天这么热,连柱子都是温热的。
不通,正待苏格格打算挂了电话重打,电话那头却有人说了话,不过两个字,苏格格气得跳脚,落眼在正前方正对着雅德的辛格尔酒店,脚跟狠狠在地上磨蹭了两下。
许皓伦到底想干嘛?寻宝活动么?
“进来”,很有命令式霸气啊!苏格格微仰起下巴,眯眼盯住那座巴洛克式酒店建筑。辛格尔是个定居在C城的外交官建的酒店,为什么外交官能建得起如此豪华庞大的酒店,辛格尔占了C城北边这块的大部分土地,圈地不可谓不庞大,也曾是C城首批五星级酒店,里面装潢之流所有都是极上层的,那顶上的吊灯甚至还是两百年前的古董。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个外交官是法国人,殖民时期在中国担任法国外交官的洋人。
听说大雅之前的主事人都很强势,在动乱的年代仍能延续下这家店,可见主事人的手腕和能力,而且,从不依靠任何外来势力,全是家族经营,直到中国有了新的主人,需要改革体制,大雅才由家族事业转变成合作制。雅德就是在最后一任主事人答应并入合作制之前提出的要求,在辛格尔之前造了一处广场,将军铠甲,跨马向前。
仰头又看了一眼铜像,苏格格突然有些明白,雅德广场的正中为什么是这么一尊将军雕像了。
掌心的手机揣得紧,在铜像身边做了个握拳的姿势,许皓伦他最好是准备好了,要再敢耍她,她苏格格就要和着将军学学,不发威,他还当她是小猫喵喵了。
仔细盘算着,一低头就冲进了大厅。
室内室外真是两个世界啊!
刚一进来,扑面的冷气卷上身,把个热浪都轰了一干二净,急急打个哆嗦,可谓三千五百六十五个毛孔无一不舒坦,无一不欢畅。
兴师问罪的念头暂且去爪哇国旅行一二,苏格格也不到前台去问,转身躺倒在大厅门口专门留给访客休息的皮沙发上,多多享受冷气是王道啊!
恐怕是这一天太过折腾,本不过是打算歇会儿脚的,却不料一闭眼就被周公各种殷勤的留下来打麻将了,苏格格后背贴靠凉丝丝的犀皮沙发,舒坦的来回磨蹭了几下,寻了最舒服的位置,脑袋靠着扶手,呼吸轻浅。
可今天显然并不是个适合出门的好日子,这从大早上奔波到现在,却连个好觉都是不让她尽兴。才不过一会儿工夫就被人拾掇醒了。
揉着眼睛瞧瞧面前服务员,苏格格料定她是来赶人的,在人大酒店门口睡着,确实不够好看的。但那制服服帖,长相甚好的服务生却礼貌的做了请的动作,邀苏格格跟着她往里边儿走。
睡得一脑袋浆糊,根本就是思考无能了。苏格格混混沌沌的听了指挥,跟着那服务生朝辛格尔二十二楼的餐厅去,电梯数字键跳动,不待苏格格醒了神要问服务生去哪里,“叮咚”响起,电梯已然停靠了下来。
轰然的礼花声,还有哄堂的欢呼声,满屋子的玫瑰,空气里都是玫瑰的浓郁香味儿,眼前是出差经月未归的父亲和整日留在医院照顾爷爷的母亲,还有才在学校分手的叶梓心,许多认识的朋友和同学,更多不认识的人。
苏格格混沌沌的脑袋才清醒了一些,如此一闹又糊涂一塌。懵懂懂转头要看带她过来的服务员,那长得极是好看的女服务生却早不在身边了。
脚下刚跨出一步,身后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堪堪的往前跌进站在她跟前的许皓伦怀里。顿时一片哄堂大笑声。
一时间乱得厉害,所有都来不及反应,只看到一张张激动而紧张的笑脸,看到他单膝跪地,虔诚而期待的仰望着她,苏格格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听到耳边一声声的“嫁给他”“答应他”,周身像是不再属于她自己一样,所有动作都不在她掌控之间,所有言语都不在她思索之间。待她再一次真正觉得魂魄归体,已然是在许皓伦的车上,低头审视右手无名指上崭亮的粉色钻戒,粗略看来这实在是枚再普通不过的钻戒,没有鸽子蛋,没有华贵的外形,平凡得就像橱窗里每一颗批量生产的同型号钻戒,但仔细看却发现切割完美的粉钻之间隐约可见一朵以字母缩略而成的玫瑰,就在粉钻中间!金刚石如此坚硬,不过小块切割已经是难度极高,而这枚中间却能有如此花纹。
伸了手抵在玻璃窗上,耀着阳光仔细看,确实是有玫瑰花纹的。
苏格格惊讶极了,方才那般混乱,她连怎么被哄到戴上戒指都记不大清楚,浑浑噩噩,恍如做了一场白日梦似的,哪里还会有心思去注意到这戒指之间的奥秘。
便侧了身子去问正开车许皓伦,他却只是空出手来握了她戴着戒指的那根手指,一圈圈绕着戒指来回磨蹭着。
“干什么啦!问你正经话呢!”
不耐烦打了他一记,苏格格脸色不是很好。说真的,求婚办得很盛大,家人朋友都在场,鲜花气球,被喜欢的人单膝点地真诚请求,全然的梦幻般求婚方式。可她心里堵着,闷闷的,也不知是哪里不痛快了。是因为被瞒在鼓里?还是因为他把这切都弄得过分盛大了?可瞒着她是为了给她惊喜,盛大才能显出他的诚心不是吗?那究竟是为什么?
许皓伦说了些什么她全未听进去,方才也不过是一时好奇罢了,究竟那些个字母花纹是怎么弄到钻石中间去,她并不真心在意,她在意的是,在意的是,她为什么会觉得不开心。
“格格!格格!”
“哦,什么事?”
看她一脸失魂落魄,许皓伦勉强笑着说了声“没事”,别过头继续开车。却再也安不下心了,刚刚在辛格尔已经发现她的心不在焉,不过凭着那非要将她捆绑住心念勉强将事情办完,好比已经做好的企划书,既然已经开了头,过程如何无关紧要,结果方是最重要的。可显然,很多事情并不能都与企划书施行方式相同,眼下,他心底的疑虑若不能解决,就算真能顺利在他结束大雅的事情之前把她摁到他的名下,往后,只怕也终究是要面对人去楼空,得到不如放手的悲戚时候。
下定决心,将车停在了路边,许皓伦敛容肃穆,转头看向苏格格。
“告诉我,在想什么?”
沉浸于自己的神思之间,苏格格疑惑的偏了头,不甚清明的眼睛望入他迫切寻找答案的眼里。恍然不知所以。
“你在不开心什么?告诉我。”许皓伦望进她眼睛里,直要望到她心里,低沉的声音似着诱哄似恳求,越加靠近她,一字一字慢慢说给她听。
苏格格摇摇头,抿了唇,她都不知道她的烦躁,又怎样告诉他?
许皓伦僵持着不肯放过她,仍旧冀望她会说,期冀着,他们之间的问题终究只会是他的杞人忧天。可时间分分过去,苏格格是铁了心的不想再谈,许皓伦自知没办法再逼她,懊恨捶了一记方向盘,启档,黑色车身像只怒极之豹子,猛冲了出去。
一路疾驰到苏家,两人俱是无言,一人是当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又该说些什么,一人是想问却不得结果,相逼反差,只可作罢。
将个车子在铁门栅栏外停了,许皓伦也不去替她开门,苏格格静坐了片刻,终究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便也就沉默着下车去。
才下得车来,一脚还踏在车门踏脚边上,揣在口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仔细下了车来,将个车门使力甩上,苏格格站到铁门边上去接了电话。
却说电话那头是谁?竟是足足有半年不见的孟愉!
苏格格高兴得身上都起哆嗦,忙问她近来可好,怎么这么长久的也不打电话回来,害她以为即便是在加拿大也要顾忌着孟光先,不能随便打电话回来,以免露了行踪又要吃苦头。孟愉倒也并未一一与苏格格说这些,只讲自己眼下就在C城的予得机场,要苏格格看着有空就去接她一趟。
挂了电话却发现许皓伦的车仍在身后,苏格格略显迟疑,他明着是在等她,是在关心她是否有需要他的地方,却不知怎的,苏格格装着不经意问他怎么还在,不用去公司了吗?便立即看到许皓伦本虽严肃,可因带了某种期待而显得柔和的脸登时拉了下来。苏格格当下便觉得该咬舌头,可又万万不肯软了声调下来说一句服帖话的,也就转了身去开门,半点不理会他,将个门关上,撞得砰砰作响。
靠在门后的身子僵直的,她心里想着要偷偷的去看一眼,甚至是手下也已经有了动作,外边儿静寂无声许久,偏在她将手把在门锁上的那一刻,汽车启动,轰鸣着绝尘而去的声音乍然想起,那落在门锁上的手就恨恨的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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