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孝子峰遇险
一年一次的农忙假又放了。放假的第二天，陆老师和金凤吃完饭扛着锄头去溪水莲家。
金凤推开门说：溪大娘好！水莲回答：好！陆老师说：我领三个小能手，今天就能把你们家高粱铲完。水莲说：陆老师又受累了。
之秀和百川抬着水壶走在前面，陆老师和金凤走在后面。刚走出院，邻居厚大娘喊：陆老师，我尚午给你们送饭去。金凤挑皮地说，厚大娘给我们送好吃的。厚大娘回答：行。小百灵，你给大娘唱支歌，金凤回答，我一会唱。
陆老师和孩子们有说有笑地走在田间小路上。百灵鸟的歌声传遍绿色田野，回荡在山谷中。倾刻田野响起师生熟悉的《校园之歌》
长白山下，
牤牛河边，
有我的校园。
春天校园，
生机勃勃，
万物复苏。
家乡的黑土地，
山坡草丛露洙，
营养滋润孩子的心田。
含苞欲放的花朵，
飘向蓝天，
香满人间。
百川和之秀把水壶放在地头一棵老榆树下。陆老师把三个孩子叫到地头，边讲边示范怎样开高粱苗，三个孩子每人把一条垄往前铲。二百米长的垄。陆老师铲到地头，先接百川，然后接金凤。百川接姐姐，到地头后，休息一会，又往回铲。
太阳照到头顶上了。听榆树下传来，开饭了！陆老师猛抬头，看见厚大娘送饭来了。马上回答，一会就去。
厚大娘走到地头，接过陆老师的锄头，只见左右移动。有半袋烟的工夫。把三个孩子都接到地头了。
陆老师用手把高的草拨掉，露出一块平地。把咸菜、碗筷放在中间，又给每人盛一碗水饭放旁边。三个孩子用湿毛巾擦完手和脸，边吃包米面大饼子，边喝水饭。之秀让厚大娘吃：我在家吃了。厚大娘回答。
正当大伙低头吃饭时，忽听金凤喊：妈妈快看啊！从山上飞来一只红鸟，落在树尖上了。大家都抬头往树尖上看，果然一只火红、火红的鸟，真美呀！
厚大娘问孩子，你们知道这是一只什么鸟：百川说：不知道。厚大娘说：这是只人参鸟，也叫神鸟。我六岁那年，跟妈妈去南山坡**，看见这样的鸟，没看够就飞走了。我让妈妈领我去树林找这只鸟。妈妈坐在山坡上，让我坐在她腿上，用手指着红鸟向长白山树林飞的方向说，这是一只人参鸟，也是神鸟，捉不住的。鸟巢在山岩的高处人参生长的地方，她秋天吃人参果。
住在十里八村，和我这么大年龄的人多数都知道这只鸟的故事。
很久以前，长白山脚下住着一家母子。靠儿子打猎来生活。有一天老妈妈的儿子在树丛中发现在一只兔子，当他追到离兔子只有二十米远时，兔子站住，坐在地上，两只前爪并在一起，向他作揖，求他放一条生路。可是，兔子随着一声枪响倒下。
回家时，他母亲发现这只兔子肚子里有两只小兔子，再有七八天就生了。老妈妈流下眼泪说：儿呀，你闯下大祸了，这对母子命死在你手下了。兔子母子生灵一定让你还命。你为什么不采山货，非杀生呢。老妈妈第二天病了。中医诊断说，你母亲气血两亏，需要用人参炖鸡汤来补一补，才能好转。
第三天他的儿子揹着吃的、水、小锹、竹签、红布袋，去长白山挖参。当他走到山下，惊飞一只红鸟，这只红鸟飞落在长白山的山顶岩石缝的树丛中，老妈妈的儿子走到红鸟落下的山脚下，把揹包紧了紧，顺着山岩往顶上攀登，当他攀到半山腰时，太阳快落山了，他停下来，吃点干粮，喝点水，刚想再往上攀，只听山顶上一声巨响，一块青石顺着这个年青人头顶方向滚下来，这个年轻人和青石一起滚到山下，尸体无存。
他母亲想儿子，站在山下高岗处，望着山岩峰，不吃不喝，母亲死了，尸体化为一座小山，人们叫慈母山。后来山上岩峰云雾变化，有时出现人的模样，人们叫孝子峰。
百川听完这个故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向长白山孝子峰的方向望去。
厚大娘挑着饭篮子回家做饭去了。
太阳压山了，陆老师他们也收工了。吃完饭，陆老师和女儿，厚大娘都回家了。之秀、百川打开电灯，写假期作业，百川写完作业，把妈妈被掩了掩。回到姐姐跟前，小声说：妈妈睡着了。我想明天咱俩进山挖人参，给妈妈补一补身子。之秀回答，好啊！得和厚大娘商量。姐俩轻轻掩上门，让黄犬扒在门口。走进邻居院内，敲一下门，进到屋里。之秀把明天要进山的事讲了一遍。厚大娘拍一下百川的肩膀说：真长大了，去吧。
把你贾叔采山货的背包背上。里面有雨衣、电筒、口笛、小锹、竹签、红口袋。用你家小军用水壶带水。我再给你们烙几个包米面大饼了拿着。我去照顾你妈。姐俩回到家，关上电灯。躺在妈妈身边睡下子。
天刚亮，姐俩吃完饭，揹上揹包，离开了妈妈。妈妈心疼的泪珠掉在枕头上。厚大娘说，孩子懂事了，让他们上山闯一闯。孝敬老人的孩子，老天爷会保佑他们的。
姐俩尚午到达慈母山，边吃干粮，边眺望孝子峰。突然，百川喊，姐姐，山底下美人松林树梢上飞起一只红鸟。这只红鸟不断拔高，最后落在孝子峰顶端岩石缝树丛中。百川揹上揹包，往美人松林跑去。之秀站在慈母山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美人松林树梢上方孝子峰的山腰。
大约三个小时，之秀喊到，苍天啊！我弟弟爬上去了，爬上去了。爬到半山腰了。把手一合，闭上眼睛念叨，神鸟保佑弟弟安全把山参请回家。
随着徐徐西落的太阳，百川的身影渐渐变小。当太阳钻进西山时，百川的身影不见了。
这时之秀弯下腰，采几朵野花，边舞边唱。弟弟攀上孝子峰，姐姐地上真开心，真开心。
夜幕降临了，天空中一轮明月，高高升起。山下沟塘传来呱、呱……青蛙的叫声。偶而又听到林海中狼的叫声。这月光之夜，荒野蛙，兽的欢快，使之秀忘畏而陶醉。她拿起电筒向孝子峰方向扫了扫。嘴里口哨，嘟、嘟、嘟响有一分多种，以表达对大自然野兽朋友的回音。
她用手绢把电筒绑在树枝上，一素白光，射向天空，以此警告鸟兽不要靠近。惊搅她。穿上雨衣，坐在灌木丛中慢慢地睡着了。睁开眼，金色的阳光照在山坡草丛的露珠上，晶莹耀眼。之秀脱下雨衣，闭上电筒，然后放在书包里。走到灌木丛中，用手棒着露水洗脸。吃点干粮。跑到山坡采一大把野花，准备献给弟弟。
太阳直射到头顶时，从孝子峰云雾中露出一个小小的人影，缓缓地往下移动。之秀举起手中的野花，喊到，弟弟下山了，弟弟下山了，山谷中也回荡着这种欢快的声音。
下午三点多钟百川下到半山腰时，从孝子峰山顶丛林中飞出两只红鸟，在离山顶有三层楼高的美人松树林树梢上空盘旋一圈不见了。
当百川下到半山腰时，只听山上哗啦一声巨响，百川的人影不见了。
之秀大喊一声，百川……
揹起书包，往松树林跑去。
百川、百川，之秀的喊声在山谷中回荡。喊声和哭声把鸟惊飞到树梢上，怎么也听不到百川的回音。
夜幕降临了，之秀跑不动了，喊不出声，电筒从手中脱落在地上，之秀扶着一棵树昏倒在地。
陆老师吃完晚饭，和女儿去看溪水莲，一进屋，只见厚大娘给水莲吃药。金凤问厚大娘，我之秀姐和百川哥呢？厚大娘说：昨天早晨去孝子峰挖人参去了。
陆老师说，两个孩子出去两天还没有回来，快、快，我们去找。厚大娘说：金凤去叫贾大爷。让他带上电筒和口哨，和你们一起去找。
一路小跑，来到慈母山，借着月光，看见一块坐倒的草地和散落在草地上的野花。金凤喊：之秀姐、百川哥……只有山谷的回音。
陆老师说：快到山下松树林中去找。金凤用电筒往前边和两侧照，边照边喊：陆老师、贾大伯在金凤两侧。突然，金凤喊：妈妈，大伯前面的树下有亮光。
贾在伯先跑到树下，喊：陆老师这儿有个电筒，还躺着一个人。贾大伯拿起电筒一照说，这是之秀。陆老师说，别动，用手贴在鼻前说，别急，之秀是着急和累，昏过去了。一会就会醒过来。半袋烟工夫，之秀有气无力说，百川小弟，你在哪里？金凤说：之秀姐姐，我是金凤。陆老师从揹的书包里拿出半瓶水给之秀喝下。不一会之秀靠着树坐起来了，把白天下午三点多钟，百川下到半山腰，随着山顶脱落的石头，身影不见的经过说一遍。
贾大伯说，别着急，让之秀吃点干粮，我们一起去山跟底下找。
贾大伯拿着手电筒在中间，金凤在右边，吹口笛，陆老师和之秀在左边。四个人并排往前找。不知不觉天亮了，手电筒和口笛装在书包里。金凤大声喊，百川哥、百川哥。喊着、喊着，突然停止了。回头说，大伯、妈妈别动，听！有百川哥回音。金凤我在这里。之秀说，是小弟的声音。从树梢上传下来的。大伙快走五十来米，从树梢上传出，姐姐、金凤我在这里。陆老师抬头一看，百川坐在离地面有三层楼高的美人松几根粗树枝上，高声喊，陆老师，贾大伯好！我妈是不是着急了。小姐、金凤你看我怎样下去的。百川把鞋和袜子脱下来，放在揹包里，用两个胳膊擞着树干，两脚蹬着树干往下捣，约半个小时下到地面上。
金凤手急眼快，用手去摘百川脖子上挂的红布袋。百川轻轻地推开金凤手，小声说：小妹，别动。这是人参，别惊跑了，回家让你大娘摘。这是我妈的福份。
金凤说，好！我不摘。金凤问，百川哥，你昨天晚间在哪睡的。百川说，我在美人松重叠一起的树枝上睡的。越睡越热，越睡越香。天亮时，我睁开眼时，两只红鸟扒在我胸脯上。我坐起来，眼泪落在鸟的羽毛上。我说：谢谢红鸟，救了我的命。这是红鸟和我妈妈的缘份。红鸟叫一声，向林海云天飞去。
陆老师两手分别拉着之秀和金凤的手，百川在前边领路，贾大伯跟在后面，走着、走着。金凤对妈妈说，妈妈，我想出一首歌。百川说：小百灵，快唱、快唱。
陆老师放慢脚步，金凤松开妈妈的手，唱到：
妈妈消瘦，儿女忙。
母亲卧炕，愁萦怀。
儿女云峰，请山参。
滋补娘身，红鸟呜。
红鸟呜。
歌飞云霄，人似飞。
一轮红日，西山归。
百川推开家门，小声说，妈妈，我回来了。
坐在炕上的溪水莲有气无力地说，孩子真把我急死了。大伯、陆老师、小凤坐下歇歇。
百川把脖子伸到妈妈胸前。水莲轻轻地摘下红布袋，把人参拿出来，托在手上，水莲的眼泪滴在人参须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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