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过大年
河口沟塘屯的环境不但夏天叫人陶醉，冬天覆盖着鹅绒的苍山峻岭，也别有情趣。
立冬第五天，下了头场雪，正迎二十四节气中的“小雪地封严。”十二初又下了一场大雪，农民称“大雪”。雪后山岭平地白雪皑皑，高耸入云的原始森林银装素裹，牤牛河已封严，人们和车辆可以随时通行。
冬天的渡口比夏天热闹得多，赶集的人来人往。还有许多学生来渡口滑冰。
每年封河后，学校在渡口附近修一个滑冰场，在学校文体组和学生会体育部组织下进行活动。
腊月二十三下午一点钟二年级比赛结束。百川、之秀和同学们你追我赶地活动在冰场上。突然，身后有人喊：之秀、百川。他们姐俩脚一横，转一个圈，立稳身子。抬头一看，原来是围白色头巾，满面笑容的陆老师向他们招手。之秀、百川滑到老师跟前，双脚立稳，敬个礼问：“陆老师有事吗？”
陆老师问：之秀咱班同学滑的怎样？之秀回答：二十多名同学掌握了滑冰要领，就是滑的速度不够快。有十几名同学不但姿势好，而且速度快。只有三名同学滑弯道摔跤。
陆老师说：之秀要采取一对一的办法，让滑的好的学生把滑弯道摔跤的几名同学教会。
边说边从背兜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之秀。又说：咱们联谊校校主席又给你弟弟来信了。她长期生活在城里，能否约她来农村看一看。如果能来告诉我一声。
之秀说：我回家和我妈妈商量商量。
之秀、百川向老师挥了挥手说：老师再见！
之秀、百川看着师母的背影，逐渐消逝在路边的松林中。若不是同学提醒，之秀、百川忘记了自己在滑冰。
同学离开了冰场，百川背着双冰鞋和姐姐也回家了。
之秀把信递给百川，百川又递给妈妈。妈妈看完信，摸着百川的头说：你这个乡菊小朋友和咱们家真有缘。她爸爸和你爸爸是战友。
欢迎他们全家来咱们家过年。年三十中午十一点钟去学校他们。
大年三十，天刚朦朦亮，之秀、百川就起来了，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灰兔马棚贴上对联，大黄脖子上系上红布条。大门前柳树下木桩上放着冰灯。门上贴的春联是：
雪峰日照冰花闪
翠柏疾风耸山间
横批：冬景迷人
水莲早晨起来，先把躺炕二个多月的婆婆扶起来，擦完脸梳完头，换一件新衣服，又铺上新被褥。放开收音机，让婆婆听东北二人转。然后自己去外屋做饭。
做好饭，先喂婆婆半碗粥，把孩子叫进屋。吃完早饭，姐俩穿上新衣服。
早九点多钟，之秀、百川到学校收发室等候。收发室墙上的挂钟打过十一点，听到外面汽车嘀嘀喇叭声。百川、之秀跑到校门外，看见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这里。
宜雪峰、江波、宜乡菊下车后中，宜乡菊向学友时百川、时之秀介绍：这是我的爸爸、妈妈。百川、之秀行完礼说：伯父、伯母好！
之秀把伯母、乡菊姐姐让到车里，百川坐在伯父旁边当向导。宜雪峰上车，踩动油门，向战友时寒冰家驶去。
汽车穿过牤牛河冰道，绕过积雪覆盖的小山坡，约半个小时，停在战友院内。大黄汪、汪叫两声，跑到百川跟前，百川摸摸它脑门说：别叫。回屋地扒着。对学友乡菊说：这是我爸爸在长白山打日本鬼子时的警犬。工作调走后留在家里。别害怕，他听主人话，不咬客人。
溪水莲从屋里走出来，和江波、雪峰握完手说：大哥、大嫂你们好！拉着江波手走进屋。
宜雪峰把装年货的箱子搬到屋放在地上。百川把手提包放在炕上。
乡菊和爸爸、妈妈看望卧病在炕上的水莲婆婆。
乡菊打开纸箱，把蛋糕、水果放在奶奶的枕前。又拿出给姨妈买的衣服和鞋。给小妹买的绿毛衣，给小弟买的兰毛衣。
雪峰坐在炕沿和战友母亲唠家常。
乡菊、之秀、百川在院里踢毽子。
水莲扎上围裙要去做饭，江波说：水莲妹妹，你做几个农村炖菜，炒菜我在家做好了，一热就行了。
下午三点钟，靠炕沿地桌上摆满一桌菜：红烧鲤鱼、鸡肉炖粉条、扣肉、糖醋排骨、白菜炒木耳、鸡蛋炒肉、香肠、桃罐头。桌子中间茅苔酒香气扑鼻。地下放一箱汽水。
宜雪峰和三个孩子在大门外放鞭炮。百川点燃捻。乡菊、之秀捂着耳朵往院里跑。噼里啪啦鞭炮声停止了。
水莲、江波、雪峰走进屋，给坐在炕上的妈妈磕头。之秀、乡菊、百川也磕了头。三个孩子给三位老人磕完头，上桌坐下。水莲、雪峰给三个孩子压岁钱。
百川给奶奶、大爷、大娘、妈妈斟满酒，给二位姐姐倒满汽水。
全家举杯，敬祝老人家新年快乐！长命百岁。老人家强露出一丝笑容，喝一小口酒，喝几勺桃水，上气不接下气的躺下了。
雪峰代表战友寒冰向水莲敬酒。水莲举起杯说：祝大哥、大嫂新年快乐！
乡菊、之秀、百川也用汽水互相祝贺。饭后，乡菊、之秀、百川玩扑克。宜雪蜂去院里发动一下汽车。试灯光。对爱人说：今晚我们得返回医院。怕有重患手术。江波去车里，把急救箱挎在肩上，到屋拿出听诊器，用手焐一焐，给老人家仔细检查。然后走到厨房，对正在剁饺子馅的水莲说：大妹子，老妈妈的病很重。
话音刚落，大黄在院里汪、汪叫。跑到水莲跟前。水莲放下菜刀，走到门口。听到：大嫂子新年好！是河口乡长杨富民，民政助理冼净，卫生所呼海燕大夫。只见乡长抢前两步，走到水莲跟前，指着走在后面高个四十多岁的同志说：大嫂！这是咱们县委宁仁生书记。水莲过去握手。让到屋里。水莲向来家的这几位同志介绍这两位是春江中心医院外科主任宜雪峰同志，内科主任江波同志。宜主任和我爱人是战友。
县委书记和乡长先到屋里看望躺在炕上病重的水莲婆婆。然后到外屋，县委书记握着水莲的手低声说：时师长在朝鲜战场上牺牲了.上级要求年前通知家属，我们考虑家中老母亲病重，所以现在才来。冼助理把烈士证书和抚恤金递给溪水莲。溪水莲把抚恤金放在柜盖上，手棒烈士证书，一下坐在地上放声痛哭。邻居贾春生、厚淑芳听到哭声了跑过来。县委书记和呼大夫把水莲扶到炕上。
百川、之秀跑到里屋，站在奶**前放声大哭。奶奶睁开眼，用手摸着百川的头有气无力的问：你哭啥：之秀说：我爸爸在朝鲜战场上牺牲了。
水莲的婆婆没哭出声来，昏过去了。江主任马上给打了急救针。十几分钟醒来，哭着说：我要儿子。闭上眼，不哭了，呼吸极微弱。
宜主任边发动车，边说：快去春江医院抢救。用门板抬上车，江主任给打上点滴。冼助理拿着吊瓶。
宁书记说：我去医院，杨乡长说，呼大夫照顾寒冰爱人。
乡菊和之秀楼在一起哭。听到外面车声，乡菊松开手跑到外面对妈妈说：妈妈我留下照顾妹妹、弟弟。以后来车接我。
夜间十二点钟，到春江医院，把老人家推进急救室。
天亮时，院长和江波走出急救室。对宁书记和冼助理说：肺心症。突发性脑出血，老人家已停止呼吸了。
河口乡政府遵照家属的要求，把老人家葬在沟塘屯南山坡已故老头坟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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