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德看着海伦娜的眼睛,继续道:“你们这样的货色,他杀过很多了。想想你们前几年为什么会失踪那么多人手,他们最后都到了这里,都曾经是里奥的猎物。来到这里,这样的晚上他很有情绪,所以我留你聊天,不去干涉他的游戏。”说完,他扭断了她的脖子。
当萨拉踏入山林深处才知道危险远超她的想象。一声响彻山林的惨叫在远处响起。
接着一道巨大的火焰熔流从树林间呼啸而出,掠起的气流在远处也能感觉得到。萨拉知道那是什么,那是里奥的‘怒焰红莲’附着的魔法,能让里奥使用魔法应战,至少说明里奥的情况并不占优。她大概猜测到了袭击者是什么了,大概只有希尔山的山猫,这些黑暗中的刺客才能占据着山林之夜的绝对统治权。而且他们有能力把一切发出体温的人都列入自己的杀戮目标。他们手段残忍,甚少失败,在云海贵族之间的很多争斗,最后很多都会选择这样的终结手段。
萨拉继续向着战斗地点前进,没有丝毫的犹豫——即使是两人一起战斗,还是多半送死罢了。一个正规出身的骑士,没有对付刺客的经验,而且说不定她还会碍手碍脚,甚至根本帮不上忙。但是她依然希望能加入到战斗中,即使这样没有更多意义,但或许可以让里奥得到更多逃生的机会。
萨拉不觉得阿德可以心安理得看着里奥陷入险境,但事实却就是如此,萨拉在脑海里搜索一切理由来让阿德的行为得以成立。突然一股厌恶感蜂拥而来,令她觉得万分难过。
至于阿德为何无动于衷,也不发出救援信号,她不想再知道了。如果他和自己一起对付袭击者,虽然取胜的机会不大,但是总比坐视不管好得多。
空气中传来一阵肉类烤焦的味道,让萨拉感到很反胃,通常情况下她都希望可以干净利落的结束战斗,但是事实上很多情况恰恰相反。
在刚才里奥离开阿德向着山林走去的时候,两双眼睛也盯着树林上的空地。燃起篝火做什么?吃东西补充体力?还只是纨绔子弟的散漫的习性?为什么在营地外,难道是有所察觉,这是在挑衅我们?圣殿圣女和她的骑士急速地思索。
这两个必杀的目标在告诉他们:我们就在那里,快出来。但是海伦娜马上又告戒自己,不能够失去冷静。面对这样一个如此明显的陷阱,失去冷静就是让自己陷入危险。毫无疑问的,这绝对是一个圈套,但是她也不认为眼前分散的两个人能抵挡得住他们的刺杀,即使他们躲进营地里也一样,即使他们能击败军队的进攻也不能说明什么。
目标就在眼前,他们跟着分散开了,这是对我们的挑战吗?不要激动,保持冷静。圣女和她的骑士再度告戒自己。眼前所见到的一切踪迹都要仔细观察,仔细考虑,不能被任何假象所迷惑了。
那么,首先要用全力围堵来追踪白蔷薇伯爵,那是他们此行最终极的目标,然后用一个很正规的方法完成追猎。不过他们好久没有猎杀伯爵这样令人兴奋的目标了。也许还可以在活捉以后玩弄一番,再割下那骄傲的头颅。圣殿骑士为自己冷静的想法高兴起来。
无形的杀气开始弥漫,夜鸟的号叫正逐渐远去,这些生物盘旋着飞离这片山林,给杀戮者腾出战场。海伦娜对浪费宝贵的时间的猜测失去了耐心。而阿德在篝火旁蹲着,捣鼓着他的肉汤,木然地看着陪同里奥来的女子越来越远深入山林。
她站了起来向着篝火走去,那里也许除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之外,还可能另有机会。圣殿骑士不敢反对这个安排,面对圣女自信的笑容,只得轻轻的点头。看着圣女的背影渐渐融入到那边篝火的光晕中后,他才顺着里奥离去的方向跑了起来。
刀锋划破皮肤、割开肌肉、剖开喉管再把动脉切断,接着割开肌肉、划破皮肤从颈项的另一边脱颖而出,热情奔放兴高采烈的鲜血从刺客的喉咙间**而出,手上的匕首尽情地吮吸着。这感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从刀锋到手指到手腕,再沿着手臂最后直接震颤到脑海里,深刻的感觉就如同帕格尼尼琴声上的魔力让人沉迷。
又一个刺客消失了灵魂。
山林中还有很多这样的刺客。这个事实让里奥很高兴,就是现在,他不再是一个伯爵,也不是队伍的领袖,他放下了一切,又回到了那段永不磨灭的时光中,他只是一个为了完成任务,在深林中跋涉狩猎的猎手。
里奥像一只扑食的山狸猫在林间穿梭。开始的时候,刺客们隐藏自己的气味,隐蔽自己的行踪等待里奥上前,接着他们就失去了后悔的机会。里奥毫不介意的在他们自以为就要成功的时候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这下刺客们才知道他们的可笑——里奥清楚得很,什么样的掩饰在他的眼光下都是欲盖弥彰,这种摆明了的踪迹反而让刺客像可怜的孵蛋的鸟,待在窝里被人捏死。圣殿骑士痛恨的下达了命令,他们舍弃了伪装,向着里奥围捕过去。但是他们马上失去了里奥的身影,他跑得也并不快,那速度也就是不疾不徐,但是山林让他的行踪漂浮不定。
当然,围捕者还是有可能跟上一条真正身影的,但是在那里等待的往往是从背后出现的匕首。再次失去几个同伴之后,刺客们突然发现他们竟然在山林中、在夜晚里恐惧被围猎者的脚步在自己身后响起,再没有这样的感觉是对他们的讽刺了。
刺客们都知道,生死搏杀中最重要的不是身法技巧,而是精神和斗志。即便是从小再训练有素,没听过长剑斩断人骨发出的破裂声,没看过剖开肚皮流出滚滚热烫的内脏,没听过被齐腰砍成两截,却还一时间没死透的人的哀号,没感觉过敌人的武器划开自己的身体,撕筋裂肉的那种尖锐的痛,那终究只是花样战士。当面对死亡的威胁时,感觉到那种立刻就可以把神智淹没的痛楚时,都会恐惧,畏缩,甚至丧失战斗力。他们成功长大的过程,就是拿血肉慰藉灵魂的过程,但是今天在这里,他们发现以往依仗的能力,却不能保证生命的安全,更别说去完成任务了。
但是围捕依然在坚持,圣殿从来没有退却这一说法,不能完成任务的只有死。耗尽对方的体力精力,是一条最简单但又最有效率的办法,即便让他杀掉一个个同伴之后再重新逃脱追踪,但人数只要还占了上风,时间拖长,取胜的可能性就会不断提高。
里奥只跑了几十步,就看到一棵快要形成的林子大树横在眼前。他认得这棵树,这是托尔普德尔蒙难者之树,树根那里埋藏着一些他教父的秘密。这其实是一颗无花果树,但是他的教父一直坚持称呼这蒙难者之树,上面繁密的枝叶让他想起曾今多少次狩猎的训练。他竟然有种仿佛又回到了以往的感觉,唯一不一样的就只是今夜的猎物比较多而已。
等在树下,然后第一个刺客出现了,举起短剑用尽身体所有的力量向着里奥冲来。
里奥几乎是以一种可怜的心态看着迎面冲来的猎物。刺客手中的短剑带着尖啸刺向里奥的胸口,里奥举起了匕首,毫无偏差地挡住了短剑,一声金属相交的嘡啷声响彻在山林里。
短剑和手一起被反弹开,连同身体一起被震得后退,刺客还没有缓过一口气来,胸口的肋骨间就插进了一把匕首。他勉强低头看了看插在身上的匕首,那匕首还随着呼吸在不停地上下抽动。
一种甚至能够掩饰痛楚的恐惧蜂拥而来,刺客下意识地握住了匕首,把所有的气力和恐惧都用了上去。然后他就发出一声响彻山林的惨叫。他用自己的死召唤同伴。
里奥静静等待着,面前的刺客不断增多,他们提着匕首,包围着里奥。里奥就像一只燃烧的蜡烛,招惹了在黑夜中飞舞的蛾虫。要结束了吗,面对人数已经接近十人的围攻。
里奥挥动起了剑,那不是剑,是烧得通红的火把,然后那火把就像传说炎魔的尾翼瞬间裹卷整个空间。迎面而上的刺客们发出一声连他们自己都没听到过的凄厉无比的长叫。
整个世界全被这痛苦取代了。眼睛一片火红接着便彻底地黑了下去,眼睛不在了,鼻子也不在了,脸上除了痛没有任何感觉,接着连痛也没有了。着火的人形只能够感觉无数火焰在皮肤上恣意横行,接着毫不犹豫钻进肺里,吐出来的惨号已经没有声音,只有向上喷洒的火。
痛苦的人形火把停止了呼号,晃悠了几步,便轰然倒下。
圣殿骑士捂着自己的脸跪在地上喘息了好一会,才能够勉力站起来。
※※
(https://www.tbxsvv.cc/html/8/8427/3478954.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