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百五十四章 艾尔
里奥小船舱里的会议结束了，他们走进了这边的船舱。官术网 http://www.3dllc.com(--数十万的完结小说免费下载))
里奥穿过走廊，格纳和杰克一边一个傍着他，理查、纳特他们跟在后面，侍卫们殿后。他们的心情开起来不错，毕竟他们大胜了一场，而且就在敌人的眼前摆脱了追击，看来他们是来船舱中喝一杯庆祝的。
理查痛恨船舱。哪怕外面天气晴好，里面仍阴冷如常，而且总有一股淡淡的霉腐气味从潮湿的甲板上和黑暗的角落里冒出来。而最糟糕的是，这两天他的心情坏透了，和他们保持了三年的友谊的里奥，突然之间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不可捉摸。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有点怀疑，家族的利益是否和里奥的利益是一致的。这个想法使他备受折磨，他让那种不确定的将来吓坏了。
他们沿通道向前走，被免去掌旗官职务的维文刚才没有参加会议，他不在场，这让理查感到既轻松又沮丧。跟着，他看到了他，他的心猛地一跳。起初，他因为光线太暗，很难分清人的面孔。过了一会儿，船舱中的蜡烛都被点亮，他的眼睛也适应过来了。他的视线掠过船舱。他不但看见了维文，而且还看见了瑞琪坐在一旁，他们好像在亲切的交谈，他的眉头皱了一皱。
瑞琪坐在船舱左侧靠前的地方，维文就在她身边陪着。他们看到了里奥，停止了讲话，然后起身站立到一旁。
阿普顿家族的蓝海妖城堡中，最吸引人的莫过于女人，而不是他们收藏的宝藏，她们个个美貌异常，或者说就算容貌上并不出众，但那种倔强倨傲的却是最吸引人男人。阿普顿家的姑娘都是贞女，但她们没有要做修女的意思。而且阿普顿的男人们并不会出于政治上的考虑，会很容易的屈服把他们的女儿或者姐妹嫁给一个六十岁老得快动不了的老伯爵，或者臃肿肥胖的五十岁秃顶子爵。想要阿普顿家的姑娘，那就要自己用心去征服。
年轻时的布尔侯爵多次的垂涎于阿普顿家的姑娘。受他迷惑的一些其他家族的姑娘差不多都比霍克夫人漂亮，出身也要高贵的多，只不过她们都没有一个像她那样完美气质。在他的经验中，很多姑娘、贵妇对他印象很深的是他的精美服饰，他的高头骏马和他散漫欢饮的性子，还有那股莽撞劲儿；而如果他能和她们在房间里单独相处，最后，她们通常都会半推半就屈从于他。而在霍克夫人那里，他被狠揍了一顿，最后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了一个异族的管家。布尔侯爵给了霍克夫人一个骑士的头衔，他感叹说，阿普顿的女人不是束缚于政治婚姻的男人能拥有的。
这一代的姑娘同样不逊于她们的姑姑。想来里奥也不是很差的人选，英俊的外貌，尊贵的地位，宽和的性格，但是艾尔就是看不上。这一次，阿普顿的男人们由不得里奥和艾尔的意见，他们自认为不管她喜欢不喜欢，反正得嫁里奥。
但是艾尔就是不同意，在她的父亲面前大吵大闹，宣称她不会嫁给他，怎么劝也没有用，哪怕她被锁链拴在圣坛面前，她也不会说一句婚姻誓言，她宁肯进修道院。
最后艾尔被送去了修道院，看上去臣服了，但是她最终还是逃离了那个牢笼。现在阿普顿家最大的姑娘是瑞琪了。她和艾尔一样都长着一张顽皮的脸，小鼻子也是扁的，不听话的头总是剪得比别的姑娘短。她们一样的霸道、任性、大胆、好斗。官术网 http://www.3dllc.com(--数十万的完结小说免费下载))她也总是要当孩子的头，玩什么都有她说了算，怎么分队、怎么裁判、怎么得分都由她决定。她宰杀那些敌人就像杀鸡一样，玩弄武器就像插花一样优雅。
自从艾尔被送进修道院之后，里奥就很少见到艾尔的其他姐妹了，然而，现在他还是看到了瑞琪，看着她由一个顽劣的小姑娘长成了一个引人注目的美丽少女。
雨夜近深，一名厨工来到船舱，给他们送来了一大锅粥和如同人身高那么长的一大块面包，这是给他们装备的夜宵。粥里有青菜、香料及肉骨头，上面飘着一层肥肉油。面包是那种又粗又硬的，里面含有多种杂粮：黑麦、大麦和燕麦，外加干豆子，如今船上只有这些了。维文说这是最便宜的面包，他小时候经常从面包房扛回来，对于小时候的那份记忆中的面包滋味，他现在的感觉是好吃极了。
“我们的瑞琪是个十全十美的姑娘，”里奥说。这时瑞琪正绕着桌子，给每个人的木碗里分粥，她端着一份要上的粥，不客气地在其他人面前一放。“她认真、听话又漂亮，勇敢、机智还懂得积攒嫁妆，哈哈，谁将来娶到她，谁就是交到了好运的幸运儿。”理查点了点头，他认为里奥说的很对。维文也暗暗地点下了头，他想是那个幸运儿。
瑞琪慌乱地看了一眼里奥，却没有使出她的泼辣性子。
“我的弗兰芒客人，你也有这样大的女儿吗？”。里奥说。
“回禀大人，我有三个女儿，不过她们都嫁了出去，不需要我在为她们费心了。”杜安说。他一点都不想参加里奥在船舱里举行的会议，但他没有选择的权利，他只能被动的知晓越来越多的秘密，他感觉那就像深陷泥潭之中，即使你不挣扎，也还是越陷越深。
“你的女婿是什么样的人？是你们那里的骑士吗？”。有人出声好奇地问道。他们太相信大腹便便的黑皮肤的南方商人能生出来漂亮的女儿。
“我们那里没有你们这样的雄壮的骑士，你知道的，我们活在船上的人，”杜安说。他怀念起她的妻子了，那是一个轮廓鲜明，相貌端庄的夫人，给他生了三个性格不一，但一样美貌的女儿，前两个女儿分别嫁给了同城的香料商人、绸缎商人的儿子，还有最小的女婿是一个建筑师。有她们在，破了产的他，或许再也回不去，但她的老婆和两个幼子至少不会流浪街头。
“建筑师？”格纳惊讶道。“这让我想起了我们的新朋友，尼娅的哥哥，亚尔弗列得爵士的继承人-亚恒，那个小子就是一个建筑师。”他说。
“他是一名建筑师？这个行当如果没有年龄带来的资历，那就得有天赋，”杰克问：“他有吗？”。
“有的，也许里奥会看得懂，那个小子的建筑图样画得漂亮极了，他舅舅贝齐男爵的城堡就是他设计建造的。并且他的祖父的爵位就是靠着设计了出色的教堂，才获得圣母教会的推荐得来的。”
“沃特堡需要一些房子，”里奥突然开口说，“如果他愿意承接下来，其他的活儿会接踵而至的。”
格纳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沃特堡需要什么住宅。“我们需要翻新沃特堡的别墅？你要回到村里去住？”他问里奥。
“可能会的，”里奥说，“如果可以，就让他设计一些图纸，最少村里需要一座像样的教堂。官术网 http://www.3dllc.com(--数十万的完结小说免费下载))”
“你很快就有圣卑尔大教堂了。”
“我知道，但毕竟不是现在。”
接着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他们再想着那一日何时才能到来。这时，里奥却思付着那个新结识的朋友，如果不是格纳垂涎人家的妹妹，夸大了见闻，而亚恒确实是一名出色的建筑匠师，那么他就不需要另外寻找了，这将除去不稳定的因数，也省去很多的时间。
维文还在和瑞琪聊天。他给她讲他的战马，他的猎术，他受封骑士以来，打猎、摔跤和比武方面的进步。这也是瑞琪感兴趣的话题，但是她显然不像刚才那样饶有兴趣了。他又给她讲参观蓝海妖城堡的感受，他准备有朝一日也要有那样的封地，而且还要有比这个更大的城堡。他感到他失去了她的注意力，尽管他说不出她为何如此。他尽量靠近她坐着，因为他想让他的爱意感染到她，他想把她抱在怀里。可是她缩在椅子上，抱着胳膊，叠着腿，那样子和刚才截然不同，虽说不是拒他于千里之外，但也是明显的冷淡下来。
瑞琪起身，她从一个黄铜罐里给大家的酒杯中倒着一种饮料，同时垂下眼睛看着里奥。她和里奥的目光相遇了。他正热情地看着她笑。瑞琪慌乱地看了一眼她身边的维文。
“这是什么？”杜安看着木碗中饮料问道。
“大麦子汤，”瑞琪倨傲地说。她不喜欢伺候他，因为她是一个优秀的战士，而他是她的俘虏。只不过这是里奥的安排，她才没有生气。她想里奥总是有着不同常人的想法的。
“麦子汤为什么会带着酒味？”杜安喝着碗里的饮料又问道。
船舱里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那是南平原人酿造的啤酒，在天气逐渐热起来的时候，就会受到欢迎。”维文为杜安解了围。
里奥笑了起来。所有人坐在船舱里，闲聊，做游戏或者打瞌睡。他希望自己也有这样的大家庭，有妹妹，有叔伯，有姻亲，还有一个大家都能来拜访的家园，以及在平原上受人尊敬的地位。里奥摇了摇头，他意识到他有这样的大家庭，在沃特堡，他父亲的兄弟姐妹，在阳光城、清水湾他**的兄弟姐妹，还有和他年龄相仿的堂兄弟姐妹和表兄弟姐妹，但是他却不能拥有他们，他漂泊在外有四年了，也许大家都忘记了他长什么样子了。
他感到自己在伤感。他走到哪里都能生活下去，但他却哪里也不属于。这一切也许很快就结束，但逝去的时光却再也不能找回。
他转过脸来，看了一眼船舱里的另一头。瑞琪已经从那里来到了他的身边。
她今天看上去很不一样。今天她像是因为了什么而打扮了一下，穿了丝绸、精纺羊毛和亚麻布的衣服，带着饰、彩色的缎带。这让她脱离了野蛮丫头的形象，看起来成熟了很多，在任何一个人眼里都会是楚楚动人。
“哦，这是哪一位——哪家如此出众的小姐？”里奥大声地笑着，向着众人问道。
格纳笑了。“里奥，你瞎了她是蕾梭河畔阿普顿家的最美丽的铃兰花。她是我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之一，她足以让一个男人放弃权杖。”
里奥严厉看着格纳。“你不该这么说话，”他说，“如果加上能干，那就没有之一。”
大家又笑作了一团。
瑞琪做了个鬼脸，搁下了酒壶，就走进了里奥的船舱。
瑞琪走过去时，维文站起身，但他看到瑞琪接着走进去的地方，他大吃一惊。
瑞琪站在里奥的船舱里，探出头来，热情地对里奥说，“里奥哥哥，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帮忙。”
里奥面露难色。“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偷偷地告诉我，是理查欺负了你了吗？那就在这儿说。”
瑞琪晃动着脑袋，显然不愿意接受这一建议，慢慢地说着：“我想和你谈一谈。”
“谈什么？”
“谈谈你和我，我在为你担心。”瑞琪显然有些不高兴了，但是她的目光中流露出的是真心真意的关切。里奥不再推脱了，难倒他需要一个小姑娘一直为他操心。
船舱里人起身散开了，有人去睡觉，也有人去甲板边上吹冷风冷雨。
瑞琪的眼睛望着一边，考虑着怎么开口。“里奥哥哥，自从上次见面以后，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惹得你不喜欢我了吗？”。她转过脸来，看着里奥说。
里奥笑着摇了摇头。“当然没有。”
“那你有什么理由，两年了每次来到了城堡却总是躲着我不见啊？”她接着追问。
里奥装出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我有这么做吗？那真是太不像话了我向你保证，以后在城堡里，只要你想见我就随时可以来见我。”他说。
“真的吗，”瑞琪高兴地说，她上来挽住了里奥的胳膊，“那你也要赔偿一百拉兹，当做补偿喽。”
“我到哪里弄一百拉兹给你呢？”里奥这下真是大吃一惊。
“那你册封我为骑士，同样需要这么多薪俸啊。”
“我没有答应过这样的事情。”
“你有答应的，你答应了我和艾尔，你说了我，我们将是最优秀的女骑士，我一直为这个努力着，”
她的声音已经高到喊叫的程度了，她停下来时，里奥注意到大船舱里还有人在。“维文，让船舱里安静下来。”他命令道。
“你必须履行你的承诺。”
是好像有那么一回事，那是对艾尔受到家族责难的补偿，里奥不得不点头。“你确定你要成为女骑士——好，我会痛痛快快地把钱给你，不过，我现在是个穷光蛋，这笔钱只能从霍克那里拿，而他一定会问你要这笔钱做什么用的，你有一个好理由吗？”。
“我不需要理由，那是你的事情，而且你一定不希望他们知道。”她狡黠地说。
他皱起了眉头。“那可是一大笔钱，那么我也不能知道原因吗？”。
“我在想，我能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呢，”然后她笑了。她说：“在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就是里奥哥哥了，我当然要告诉你。”
里奥鼓励地点了点头。“我在听。”
“经过这么长时间之后？”瑞琪讲话了。她在压抑某种感情，可能是气愤，但里奥隐隐约约感到那是悲伤，“经过那么多气恼、麻烦之后艾尔姐姐的事情算是风平浪静了吗？”。
“还没有风平浪静——阿普顿骑士和霍克还在生气，可能你的父亲还有叔叔们也都怒不可歇，他们倒不是担心艾尔逃离后的谣言，而是为我不能娶到你姐姐而苦恼。”
“那我嫁给你怎么样？”瑞琪突然说。
当然不好，但里奥也傻到要讲出来。他拉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如果你这么做，瑞琪，这也不能挽救你姐姐艾尔。”他说。
瑞琪眼中闪过失望。“对你们来说，结婚的人一定是家族的继承者，这是关乎到家族荣誉，是？”
她的口气中有一种很深的埋怨，但里奥忽略掉了。他的思想回到了他一直惦记的事情上。“家族荣誉？”他心不在焉地说，“是的，但我并不赞同。”
“我知道，家族的联盟还有其他的一切，但是他们答应过我们的母亲，绝不强迫我们嫁给不喜欢的人。”她脸都红了，那是气愤。她说：“他们强迫艾尔姐姐，所有他们活该。”
里奥静静在听，他感到很窘，因为他没有和艾尔彼此喜欢，而且也没能阻止悲剧的生，这才被瑞琪一并指责。
瑞琪的神情非常庄重。“你曾今答应册封我们为骑士，是？”
“是的。”
“那我就对你做出忠诚的报答。”她说，“我知道艾尔姐姐在那里。除了我谁也不知道她在那里，谁也别想找到她。”
“愿埃阿赐福给你”他在一片洋溢的感激之情中，拥抱了她；他抱得很紧，随后他感觉到小姑娘也贴紧了他的身体，他才想起来，瑞琪已经长大了许多，就赶紧退了出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他说，“我会安排她过快乐的生活，让她整天放声大笑，而且不用担心家族的人找到。”
瑞琪笑了。“我不敢说，我值不值得这么感激。艾尔姐姐并不信任你，但我说服了她。我不想看着家里的男人得逞——因为，他们不准她高兴。你没有让我失望。”
里奥退后一步，弯下腰，对着瑞琪鞠上了一躬。“我哪敢让美丽的姑娘失望。”
瑞琪欢呼鼓掌。渐远渐低的笑声一直传到了船舱楼梯门口那里，在维文耳畔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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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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