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百二十二章 选择
里奥觉得他了解西格莉德。官术网 http://www.3dllc.com(--数十万的完结小说免费下载))她虽然年轻但却很坚强，她有爱有欲，只是她从来不显现在他人面前。她在他这里，活泼开朗，浪漫而富于想象，而且非常非常的温馨，有一种母亲般的气息。但她也蛮横、骄傲，并且非常的强硬。但她的内心是轻盈的风，不受人约束。她不会因屈从于某件事、某个人而事后后悔，她冷酷无情对待不符合她性格的事。他明白这些，而且，在她的心中，她也明白这些。她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接近、宣誓嫁给一个她并不爱的人——这就是西格莉德——她是爱他的。
他的思考和回忆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的思绪一次又一次停留在西格莉德身上，他有多爱她，就有多失望——不是她——是她身后的人。
西格莉德竟然真的是穆修士遗产继承人。教士的一切都是埃阿的，在创世教会时期，高级教士的第一年收入要归教皇所有。不过新教没有这样的法规，死后的一切财产可以归属于主教院、也可以是教堂、也可以是修道院。但是精神遗产的指定是不容许剥夺的。
一个男人与女人的结合绝不简单是他们自己的事，那是家族与家族的结合。西格莉德的嫁妆太过于丰厚，他们若是结合，哪怕是爱情的誓言公布于众，所有人都会知晓，他——里奥-奥格斯格——白蔷薇伏波伯爵，跪倒在穆修士的脚下了，献上了白蔷薇的一切。
也许穆修士死后，里奥可以获得更多，但是这不是里奥认可的方式，若是没有尊严的附庸，再多的财产和荣耀也洗刷不掉内心的耻辱。
现在的情况是很糟糕的，他很清楚，他们的爱情在这一刻不被很多人接受，包括他自己。这是安排的无疑，昨天也许他会默认这样的安排，今天却是万万不可能的。官术网 http://www.3dllc.com(--数十万的完结小说免费下载))
即使是最平常心的人，也会疑问，白蔷薇会不会最终沦为附庸主教的一个家族？不只里奥郁闷苦恼，支持他的人和领地上的老百姓也会忧心忡忡。
“里奥，你不能和西格莉德小姐一同出席晚上的马克-布雷恩的宴会，”霍克说，“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疏远她，直至你们再无瓜葛。”他的脸色涨红，格纳还有阿普顿的几个兄弟都是如此，显然在里奥低头沉思的时候，他们经过了激励的争论，而格纳沉默不言，最少他是不会反对阿普顿家的决定。
“你要干涉我的生活吗？”。里奥冷冷地问。
“你不能因为爱上了一个女人而毁了你的未来。”霍克半跪着蹲在里奥的面前，亲吻他的手，他说：“我只是请求你。”
霍克的话虽然不出里奥的意料，但是他依然气愤，可是他看出来霍克的忧心：如果里奥附庸于主教，那么效忠于里奥的阿普顿又将是什么？而且他从来没有看见霍克这么卑微地恳请。
“不”里奥喃喃地说：“我不能，誓言犹在耳边，我做不到。”
“你当然能，”阿普顿骑士突然睁开眼睑，狂怒地说。
阿普顿骑士此刻脸色威严，眼神冷峻。端坐于座位上，手抚剑柄，另一只手的手指指着里奥，“你必须能，你这个蠢货。别像是一个娘们那样。”
如果别人骂他蠢货，评价他是个娘们，贬低他的情感，里奥只会拔剑杀人。可是面对阿普顿骑士，他只能沉默以对。
作为一个家主，阿普顿骑士不惜得罪评议院和家族内部的很多人，力主将妹妹嫁给霍克。官术网 http://www.3dllc.com(--数十万的完结小说免费下载))他在家族内施行了严苛的军事改革，以严厉的手段剔除他们海盗血脉中的根深蒂固的散漫。他是一位集英雄和恶棍为一身的家主，他处死了数不清的人。继承阿普顿家族以来，族人自内心欢呼黄金时代来临，领民也欢欣雀跃生活的富足。对于一位家族，他带来了财富，规范了生活，还有让世人敬畏的威严，你说还有什么能不令人敬重的。
当然，他还是一个有着娶妻撵妻欲的偏执狂。因为没有男性的继承人，他一生娶了三个老婆。艾尔母亲死了以后，他娶了另外两个老婆，没有的男孩长到成年，他把她们全部打跑了，为了离婚，他甚至威胁姻亲动战争。直到他遇见和艾尔年龄相仿的里奥之后，他才停止了再娶一个女人的念头。
在阿普顿骑士面前，你是无法和他解释爱情的事。
“我知道你怎么想，我的孩子，”霍克搂着住了里奥，他说：“在我的商品里，有一件无价之宝，是中古皇帝——亨利八世的亲笔情。我与你分享：”
“我的心肝，你走后，我感到一片空虚寂寞。别后，两周以来，日子长得难以打。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你太好，以致我的爱情之火在燃烧。……但当我想到我很快就可到你身边时，我所受爱情煎熬的痛苦无形中便减轻了一半。……想到我（特别在一个静静的黄昏），能躺在你的怀里，嗅到你的**，尝着你的香吻，我便快乐无穷。这封信，系写自一个过去、现在及将来都深爱你之人的手。亨利。”
“多么令人感动，皇帝与皇后的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霍克说：“但你知道的，才四年之后亨利八世就砍掉了他的心肝——安妮-博林的脑袋。他一生娶过六个老婆，砍掉其中两个的脑袋，就因为这些失败的婚姻，他和教皇彻底决裂，一个帝国葬送在他的手中。”
“他的情，数不清的人愿意用任何代价来交换，但是它主人的人生却永远是历史中一出最地道的悲剧。”他揉着里奥的脑袋，“舍弃一时的痛苦，一切都会好的。”
里奥的眼神忧虑盯视着地面，他努力地接受这个他不能接受的事实。是为了爱情委屈尊严和自由，愚弄属下的忠心；还是为了心中的坚持，违背自己的誓言牺牲爱情。他的表情庄严而痛苦，任何一个选择都是不道德的。
所有人都起身离开里奥的身边，他们退出门外，远远地避开这个大厅。只有格纳陪着他，“里奥，对不起。”他说。
“握住我的手，我的兄弟。”里奥抬起了手，格纳抓住了那微微颤抖的手掌。他的主人精疲力竭，他靠住在宝座的椅背上，他的眼睛盯着高侧窗透进来的光，那光死寂一般停滞不动。已经是黄昏了，厅里开始昏暗下来，那透过窗户的光反而显得更亮了。里奥瞪着那光亮，有一阵子他什么也看不见，他进入到了一种朦胧状态，如同在梦境或者幻觉之中。
他在恍惚之中再次经历了那个秋天他和母亲一起渡过的那个绝望的星期日下午，那时教堂里的光和这个一样亮。在祭坛前的台阶上，大主教和宫廷代表组成的离婚法庭上，他的母亲看着他的父亲。贤淑又温柔的妻子质问她的丈夫，多年来他们同甘共苦，他们有一个健康的儿子，她问：究竟是什么地方做错了。丈夫告诉她，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
之前的那个夜里，八岁的里奥虽然痛哭流涕，但还是睡着了。
半夜他被惊醒。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外面的风声很大。“妈妈”他用颤抖的声音问，一只温暖的手抚摸他的额头，他开心得又熟睡过去。
那是最后一次相处。当载着母亲的马车离开，他用全力朝门撞着：“让我出去”他歇斯底里哭叫着，“我不要她离开，我不许放我出去否者我将来一定吊死你们三个狗奴仆”没有人回应。他不停地叫着，但他的命令变成了要求，要求又成请求，声音已经嘶哑，最后是哀泣的苦求，伤心的泪水糊了整个脸。
最后，他的泪水流干了，哭着睡着了。
此刻，眼前又一片模糊了，接着，眼中涌出了新的泪水。他用拳头抵着鼻子，那里酸酸的。他耳边响起西格莉德那个轻柔的声音：“我对你一见钟情。你是那么温文尔雅，看上去郁郁寡欢，是悲伤占据了你的心吗？我想告诉你，因为我怕你不知道，我想带给你快乐。”
那三个把他关在小屋里，不给他开门的仆人是怎么死的——都是因为不同的过错被吊死了。那个男人是怎么说的——怨恨一个人，就不能让他知晓；誓杀死一个人，就一定要做到。
他想，我可以从这里走出去，立即勒死马休，甚至可以杀死背叛母亲的那个人，我的剑术不就是为这个准备的吗，哪怕事后为此受火刑。但是正义不是这样偿还的，死亡对于很多人来说远远不够。
他不相信埃阿，他不真的信仰埃阿，他只把埃阿看做是自己道义的装点，是行事的一种途径，以便更能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但是他现在真想向埃阿求救，祈求他的指引——是因为不虔诚的原因吗，是主降下的惩罚吗？他本来想，他只要坚持，没人可以违背他的意志，但是残酷的现实带来了第一挫折，无人逼迫他选择，是他自己逼迫自己选择，而选择任何一边都是对自己心灵的违背。他想，如果我现在冥想，一定会被思想乱流淹没。
他就此停止思索，“让他们进来，我想重新计划一下今晚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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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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