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差点被你说服了,虽然这种感觉好荒诞,”里奥缓缓抽出了剑,肩膀上扬身体慢慢挺直,他盯着惩戒骑士说道:“我的剑会让你同意的!”提到“剑”的时候,里奥特别加重了语气。
“那还等什么,伯爵阁下!”撒姆尔毫不示弱回应着。
嗵!灿烂如同漫天星光的耀眼光芒从里奥的手掌中发出,紧接着尖啸到刺破耳膜的啸声来到了惩戒骑士的耳边。顿时,撒姆尔的感知中,世界如同被广漠的虚空移换,呜咽的风雨被数不尽的闪光和刮耳的刺激声代替,他听不见也看不见。
“卑鄙!”这两个字还在惩戒骑士的脑海里打转,离喉咙还有千里的距离,“哐!”的一声,飞跃而来的一脚就踹中他,撒姆尔飞了出去,撞在身后的墙上。
这一冲力几乎把他全身骨头都撞散了,但惩戒骑士是什么样的存在,如同草原上野狗般凶狠而执着的意志,体格像斗牛场的插满刺剑的公牛一样坚韧而持久,这些早已是身体的本能。
贴墙的同时撒姆尔把身体拉转了一半,靠墙的盔甲如同磨刀石般在石头上猛力擦过,擦出一连串碰撞下的火星。
就靠着这一转,撒姆尔躲过了紧随其后的第二击,他把剑舞出一片光影,生生在在里奥的进攻下挤出一块生存的空间。随即用尽力气朝里奥突袭过去,在里奥的干扰魔法下呼啸穿行,两者相撞在一起的剑光逼的雨幕激乱。
就在相持不下的一瞬间里奥诡异的消失,撒姆尔挥去的手臂还未来得及收回来,里奥又冲到近前,缩卷着身体如同踮着脚跳跃的猫,就这样躬腰贴着惩戒骑士的手臂递出自己的攻势,那一刻出剑迅捷的如同一条白练穿越在漫天星光中,直指撒姆尔的大腿。
半点的反应时间都没有给惩戒骑士留!
“扑!”剑尖一下挑进了撒姆尔大腿,腿上的护甲如同纸糊一样,只发出一声嗤啦声。
“好快!好静!”撒姆尔心中满是震惊,中剑的那一刻他才感知此剑的存在。
来不及反击,撒姆尔已经瘫软到墙根,因为里奥接下来的动作更快,更具威胁。里奥的手搭上了撒姆尔臂甲上,就在弹离的瞬间,一阵蓝白的电光从暗金色的盔甲上掠过,惩戒骑士就像抽了筋的大虾徒劳的摆动了几下身体,如此反复几次,撒姆尔终于口吐白沫瘫软在地上。
踩着撒姆尔的腿拔出长剑,里奥却没有收剑回鞘,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紫瓶,他轻轻的打开,遮着雨小心的将里面的粉末撒在剑尖,插进了撒姆尔另一条大腿上。
继续前捅,鲜血在剑身下涌出,顺着盔甲下的皮肤流了下来,一直流到惩戒骑士的身下,那里逐渐血水模糊。
“放心,我并不是要杀你,我的朋友,我真心期望得到你的帮助,”撒姆尔虽然不能动弹,但意识逐渐恢复了一些,里奥看着他的眼睛,笑意盈盈地对他说道:“你看看,你的主子弃你而去的时候,你的命运已经注定。”
“另外还有一个事情恕我未先告之,我有个朋友,哦!现在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了,”里奥耸了耸肩,用遗憾的表情说道,“他是个霍克族的老家伙,你知道的,捕蛇人对解毒相当有研究,偶尔也会配置些毒药用一用,你感觉如何?效果不错吧!”
里奥蹲下身子,抓起撒姆尔的头发,将他的头板起,直视他的眼睛,“知道你们招惹的人是谁吗?是皇家学者星光之澜的外孙,是公民骑士奥格斯格家族的里奥!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你这个黑暗的狗崽子!噬魂之咒下的行尸走肉就是你的归宿!”
里奥另一只手掐着惩戒骑士的脸颊,让他的眼神不能躲避,目光中是无尽的森然与阴冷:“如果我的兄弟出了意外,你,还有那个逃跑的小可怜,你们的灵魂永世别想得到解脱!我保证!”
安斯叔侄回到仓库大约半个小时后,里奥回来了。他没有盲目的去找格纳,他还拖着一个活的猎物,而且教会威胁已经解除,格纳不大可能遇上了自己解决不了、也逃脱不了的危险。至于黑衣主教在他玩命跑的情况下,里奥真的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再去追了。
里奥怕回来晚了一些,仓库这边再出点意外,他可就再也受不了了,毕竟那里还有一个不明身份的隐患。
等里奥回来时,围攻仓库的水盗都已经被纳特搞定。埃阿的仁慈在于,剥夺一样的同时他会赐予你一样,关键在于你是否去珍惜。天空的北边还有一个神,也曾说过,牵走一匹骆驼会还你一匹骏马。
纳特就是走失骆驼骑回宝马的人,并且那匹宝马还是费尔干纳骝驹,只要弓箭在他的手中,就不曾有敌人可以在他眼前走脱。不过其它的方面他基本是无能为力,对于安斯腰上的箭他同样焦急但爱莫能助。
“等狮子回来,会……会有办法的……”纳特只能这样反复的安慰维文,除了这句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维文没回答他,就像一个陡然失去父亲的惊慌失措的孩子那样,跌跌撞撞的从仓库这边跑到仓库那边,冲进马厩里翻出给养的中药品,跑去篝火上提来热水……
然后就只是低着头喘气,屋外暴雨突然变大,倾盆而下,打得屋顶的瓦片啪啦啪啦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处在这样哗哗的巨响中。即使是如此嘈杂的声响,他的喘息声依然清晰,那不是喘气声,那是压抑的咬着牙也逼不下去的呜咽声。
纳特站在这个痛苦的青年面前,只能沉默,他不断来回摩挲手中的弓箭,抿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纳特很伤心,他很少伤心,但看着维文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样的难过。不过他找不到这难过来自心的那里,它比受到了艾富里的欺负还委屈,也比村里孩子投来的石子还痛,更是比夜晚只有一个人睡还孤独,但他说不出来,也依然无法安慰处在痛苦中的青年。
在纳特二十年的生命中,有八年完全空白了,剩下十二年也是模糊不清的,他隐约感觉到他面过这样的痛苦,而且不是第一次面对——一次、再一次和自己关系紧密的生命就那么突然消逝,但他真的记不清楚了。
他问过里奥,里奥说那是天使的魔法,嘭的一声,他的父母还有红毛扬的妈妈都是这样变成了白鸽飞走了。
但安斯好像还没有飞走,纳特很想告诉维文,却忘记了里奥是怎么说的了,他急的几乎把眼珠瞪了出来,直到里奥走了进来。
拖着半死不活的俘虏,里奥走了进来,站到了两个无措的人面前,脸上的笑容却在一点点消退。格纳不在,而且他看出来了,安斯受了的伤,很重。
维文坐在地上,头发杂乱无章的贴在头上,汗水已经被篝火烤干,脸上是一团团污迹,脏乎乎的,里奥看不清楚,但他能够想得到那是什么。维文的背靠着安斯的简易床,面容苍老的仿佛瞬间跨越了几十年的岁月,看着里奥回来,抬起的双眼依然毫无神采。
“我没有保护好叔叔,他替我挡住了箭……我没有保护好他……”维文语无伦次的念叨着,反复强调自己的过失。
安斯半躺在床上,嘴唇发白,不知道是昏迷还睡着了,凌乱的灰色衫衣沾着大片大片的血迹,在火光的映照下有些触目惊心。
里奥觉得胸中有股火在燃烧,在向上涌,却不知道该为谁。
“彼得呢?”还有一个人没有出现。
“他是个肮脏的野狗,射伤了我的叔叔,跑了!”维文失态的喊叫着。
嘭!里奥给了维文一脚,直接就将这个又要哭鼻子的青年踢翻在地,维文爬了起来,发现里奥盯着他的样子让他不寒而栗。
“蠢货!荣耀吾命!生死无惧!身为男人是让你流血不是让你流泪的,要哭,等你叔叔真死了再哭,现在别给安斯丢脸,我还没看到安斯的伤,他就快被你哭死了。”
劈头的臭骂后,里奥一声爆喝:“愣着干什么?去我的包裹里把有剪刀和钳子的皮袋拿来,快去!”
维文回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叔叔已经醒了,正在和里奥小声说着话。看见维文担心的样子,他笑了笑,握住维文的手,“别担心,我的孩子,我只是太累了所以才睡着的,现在已经没事了。”
“安斯,忍着点,尽量感受一下是伤口疼,还是骨头疼,”里奥的双手尝试着,按着安斯腹侧的箭伤附近,每按一下就抬头看一下安斯的表情,“这里?那么这里呢?”
简单的检查结束了,里奥接过毛巾擦掉了手上的血迹,吩咐道:“把白布煮沸了,烤干,我来拔掉箭头。酒、伤药也准备好。”
“移一下位置,迎着篝火的亮光。”里奥最后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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