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乎是话音刚落,嘭!对面的屋顶传来一声响动,冒出了一个扛着标枪的佣兵。那灵活的姿态一看就是盗贼的出身,双方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如果不是雨夜,如果盗贼拿着的还是擅长的速弓,那么先倒下的一定是安斯。
可惜这个磅礴不停的雨夜,再多的备用弓弦也不够湿的,让盗贼不得不换上生疏的标枪,嗖!地上的掷矛破开雨水的阻隔,带着劲急的风一头扎进了刚刚举起手臂的盗贼身体中,就保持这个姿势,哗啦!盗贼翻滚着跌落下去。
“叔叔,几个了?”
“三个!”
“我们应该撤离了,野猴他们逼得越来越紧了。”
“维文!记住我的话!”安斯停顿了一下,注视着他的侄子,目光深邃,“要在里奥少爷这样的强者面前有一席之地,我们必须要证明自己!”
“我们已经证明了。”
“还不够!
“那要杀完多少个?”
“闭嘴!我怎么知道,全杀光了你自己去数!”
……
砰!双手持着掷矛,架住了对方的劈砍,啊!安斯一声呐喊,身体前冲,嘭!的一声将对方抵到了墙上,参差不齐的土墙带来的撞击让佣兵禁不住一声痛呼,下一刻一根回撤的掷矛已经全力捅来,噗嗤!矛尖捅破皮甲扎入了佣兵的下腹。
“啊!”
“啊!”
一双手抓住肚子外的掷矛,一双手抓住矛根,两人齐声呐喊同时用力,矛尖在双方的拉扯下在肚子中搅动着,终于一声惨嘶,佣兵像泄了气的蛤蟆顺着墙根滑了下来。
看到同伴惨死,和维文对峙的佣兵转头就跑,可惜他的身法快不过维文的剑,惨叫一声被一剑穿了个透亮。
“走!”没有多余的废话,叔侄俩捡起武器继续跑动起来。
绕过一个两层小楼,安斯抽出捡来的斧子砸到了对面房子的房顶上,稀里哗啦!瓦片粉碎,屋子里的主人被惊起发出高亢的惨叫声。
闪身撞进身边小楼里,掩上门,安斯拉着维文上了二楼,刚一踏上二楼一声惊叫,床上的夫妇搂着小孩缩成了一团,而惊恐万分的小孩撇开嘴就要嚎啕起来。
“闭嘴!敢出声宰了你们!”维文瞪着的猩红的眼睛,扭曲着脸朝这一家子低声咆哮,他被鲜血点燃了暴虐的脾气。小孩的哭声马上不响了,三个人的嘴巴被相互紧紧捂住。
安斯紧了紧腰带,掷矛他还有两根,维文身上还有一根,将剑调整到刚好最快抽出的位子,维文还在不安的向窗外眺望。安斯从怀中摸出一枚银币,扔到了床上:“呆着别动,我们很快就离开。”
从屋里看着对面的房屋,雨幕蒙蒙看不太真切,但围上来的黑黑的五六个身影还是可见的,有这个就足够了。
“维文,下去守住门,我们和野猴一决死战。”安斯命令道,与此同时,他双手各持一只矛,站到了阳台的窗户前。安斯深吸了几口气,听到侄子下楼的脚步声停止,乓!一脚踢开了临街的阳台门,冲了出去……
嘭!嘭!楼下的正门,鲁克两三斧便劈碎了单薄的木门,隔着门洞和里面的维文僵持着,相互对了几下,黑漆漆的房间内只能看见维文的脸,鲁克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是冲进去还是就这么守着。
屋前的空地上还有两个人捂着掷矛下的伤口在惨嘶,拜雨夜的福两个人都没有必死的致命伤,但也正是这样两个人才叫的更欢,而不尽快包扎的话,迟到流光血而死。
野猴躲在屋檐下,受伤的手下、阳台,阳台、受伤的手下,脑袋不停转着,阳台上安斯已经缩了回去,是没有掷矛了还是再次引诱的陷阱?他心里害怕了,以为手到擒来的两个佣兵,谁知仅仅过了一天就悍勇如此,他只有五个人了。该死的,这还是就在昨天早上还任他欺辱的两个南方佬吗?其实忘却了方向了的野猴不明白有了理想和目标的人,为了前行可以铲除一切的阻碍,而他和他手下恰好做了磨刀石。
终于下定了决心,野猴转过头对尖耳说道:“标枪给我,我就在这里掩护你们,你们三个冲进去。”
轰!轰!轰!三个佣兵顶着小圆盾,撞破墙体冲了进来,村庄就是他们这伙人的长驻地,虽然不能说对每一个建筑都了如指掌,但那些是石墙那些是板墙这还是知道的。
迎接不速之客们的是安斯凶猛的劈砍,借着从楼梯上跃下的冲势,安斯一剑就将冲在最前的尖耳一个劈斩劈倒在角落里。
这时,和维文僵持的鲁克也猛的扑上来,他是双手各持一只斧,嚎叫着高举短斧劈下,攻势劲大力沉,然而维文钉死不退,来来去去就是一招,盯死鲁克一命换命,逼迫鲁克烦躁地连连喊叫。论起体格还有武器的重量当然是鲁克有优势,不过勇武上维文稳占上风,寸步不让。
再一次对碰之后,维文没有凶狠冲上,暴退,瞬间消失在黑漆的房间阴影里。
鲁克犹豫了,见风使舵是他的强项,决断,却是他从没有的智慧技能,拼的这么凶悍的维文会这么容易退吗,他的脑袋有点想不明白,不过随后屋里凄惨的嚎叫叫停了他刚刚抬起的步子。
尖耳带着两个佣兵都是各顶着一面盾牌冲进来的,没有想象中激射来的投矛,只有凶悍不已的劈砍,轰!只一剑,盾牌竟然被劈飞了,那股巨大力量的撞击下,尖耳本来就瘦弱的弓箭手身体像一块门板一样被击飞到角落里,哗啦!撞碎了一地的桌椅凳子。
几乎是同一时刻,携着劈飞一人的威势,安斯再次劈中一面盾牌,盾牌斜着盾面迎上了剑,意图将剑格飞,但劈砍的力道大出了持盾人的预期,让开空隙的反而是他的盾。下一刻,剑顺着空隙插进了他的胸膛,啊!佣兵惨嘶一声跪倒在地。
第三面盾牌,拔出剑还没重新稳住,第三面盾牌已经从侧面冲来,狠狠的砸在安斯的前胸身侧,巨大的力量让安斯趔趄着侧摔了出去,赞美埃阿!一个椅背挡住了安斯摔倒的身形。
嘡啷!安斯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是奔向自己的剑,对方是一个厮杀的好手。抽身已经来不及,斜下劈砍,安斯奋力将对方的剑向后打落,扑哧!鲜血喷涌,这一剑划过了安斯的大腿,幸亏身形变动的及时,再差一点以后就只有一条腿走路了。
双方分开,安斯挥剑连砍,对方只是摆动了下盾牌就悉数抵挡。与此同时,他还磕飞了从侧面袭来的掷矛,一声惨叫给蹦飞的掷矛提供了注脚,先前的倒霉蛋躺着还中了枪。
飞来的掷矛是维文的,时刻留意叔叔的安危,此刻维文顾不得身后的鲁克,携着生死相搏的凶悍气势杀了过来,佣兵稍退了一步,立盾于身前,接着迎了上去。
阔步向前的维文和稳步防守的佣兵撞到了一起,“当你需要选择的时候,不如让对手来选择,精神、勇气、毅力、气势,都到带到生死无惧的劈砍上,你无须选择下一步,你只需要前进……”里奥空闲时的教导震匮于耳,维文好似窥视到了另一种境界的曙光,每一击都倾注了他所有的力量,这一连串的劈砍绝对远超往日水准,压制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昏暗中的厮杀快而迅速,真正致命的一击来自于安斯,佣兵只觉腹下一阵剧痛,随即全身的热量和血液顺着一道巨大的切口迸流而出。拄着剑半蹲着的安斯还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斜着撩起的那抹剑光,破腹开肚的一剑,以及刚刚那一连串的凶猛搏杀终于耗费掉了他所有的气力。
随后维文一脚蹬在这佣兵身上,那面破了三个洞的墙终于在这身躯碰撞下整块的破碎了,风雨随即灌了屋内,黑暗中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从洞开的墙洞中走了出去,被站在门口的鲁克扶住了。
身影打着哆嗦,双手抓住鲁克的肩膀,“鲁克,我们走吧,我很痛。我冲进去了!我流血了,我受够这个该死的雨了!我们走吧,现在就走,神庙里还有我的马,我们骑上去赶紧给我找个医生,我需要医生!”
“尖耳,我问问头。”鲁克傻子一般看着肚子上插着一截短矛的伙伴,愣愣地说道:“我问问头,可不可以。”
回过头,墙角那处阴影下哪里还有野猴的影子。
“尖耳,头没了!他不见了!”
但尖尖耳朵的佣兵已经着了魔,眼神直直的,向着鲁克看着的那个方向,发疯似的向着去,拉都拉不住,他嘴里一直在喃喃地自言自语。
“头,求求你,让我去找医生。”
“尖耳!”鲁克带着哭意呼喊着。
……
“啪”一声水响,尖耳喃喃声停住了,他捂着肚子摔倒在雨水中,腹部的掷矛插过身体直直竖在空气中。
看着这一幕,搀扶着走了出来的叔侄两人一时间谁都没说话,空旷中只剩下雨声和两个将死佣兵的呻吟,还有鲁克的哭泣。
维文默默走过去,处死两个受伤者,拔出尸体上的短矛,走过鲁克的身边时,他轻轻地说:“走吧,鲁克,别再做佣兵了,这是不归路。”
鲁克走了,带走的还有他的两个斧子,他不说,安斯也能理解,不做佣兵还能做什么,难倒回去种地吗?可是,可能鲁克已经记不得镰刀的刀头是向左还是向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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