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马伦的军帐里出来,全身笼罩在黑色罩衣中的黑衣主教和暗殿骑士两人,在管家的带领下,避开了其他领主们的营帐,向着日月镇的方向从营地中穿过,悄然离开。
一路上大小不一的火堆使得光线忽明忽暗,不时有搬运物资的役兵停顿下来,给三人让路,有马伦的管家带路倒也不会被盘查。
路上所见的民兵脸上都带着兴奋和笑容,这也正常,日月平原虽然还算安宁,但是大小匪患还是不绝,民兵向来视盗匪为生死仇敌,安心劳作的民兵和掠夺成性的盗匪,双方永无妥协的可能。
特别是近十年来,匪患不但没有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使得村民们忧心重重。而布尔侯爵与马休伯爵为首的评议会上层之间勾心斗角,无法他顾,领主们和手下的骑士当然不会将此公诸于众。普通的村民只能将仇恨转嫁在盗匪身上,眼看着这场大胜,杀害图勒普村民的凶手们陈尸荒野,普通的民兵无不欢欣鼓舞。
民众的心愿虽然不能让大领主们的争斗偃旗息鼓,但是直接管辖领民的骑士们早已经厌倦了这种无休止的扯皮,汹涌的大潮早就注定要爆发,区别只不过是由谁主动引发而已。
行走之间民兵营地附近传来一阵的喝彩声,马布罗走近一看,好像是不同村庄的民兵们在较量。旁边还围着不少看热闹的护卫队。
远处用绳子栓着一只不住绕着木桩逃窜的公羊,身上割开口子膻血喷涌不止。几个身材壮硕,眼神锐利的民兵,站成一排轮流向羊头投掷劈柴的斧子,民兵们出手的速度极快,斧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从远处看过去,在火光的映照下刀光像一道道银线,忽忽地剁在羊身附近。
五个民兵依次出手几乎间不容发,突然公羊被脚下的绳索一绊身子缠到木桩上,凭借着这个破绽,一个披着毛色灰暗的旧坎肩村民急速出手,迅猛的飞斧划过空间,干净利落地将羊头砍了下来。绳子缠着无头的羊身,木桩下淌着一地的血泊,滚落地上的羊头眼睛还在一睁一闭。
这时候彩声反倒小了许多,许多民兵役兵一愣之后眼里流露出不忿的神色。一同竞技其他的民兵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得胜的民兵长得五大三粗,头上剃得只剩下粗粗的毛发茬子,下巴乱糟糟的一圈络腮胡子。举着无头的羊身蹦跳着在场中大叫,火光映照下脸色兴奋的像着了火一样。
“这不算!”另外的民兵喊道,开始冲进场地抢夺羊身。
“怎么不算!别想不认账!”得胜的民兵村上的人喊道,跟着也冲进场地帮忙。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只见数不清的手在撕扯羊身,无数的拳头在人群中挥击,惊叫哀痛声不绝于耳。
一旁看热闹的护卫队员也冲了进去,挥舞手中的短棒,将挡在面前的村民全部打倒,人群终于一哄而散,只剩下场地中心的那个得胜的民兵,羊身还在怀中,不过却撇着嘴在嚎啕:“是谁撕了俺的坎肩,俺就这一件……”
“闭嘴,别嚎了!”一个小队长摸样的护卫队员,看见马伦的管家停驻近前看着他们,上前一棍打在民兵的后背,将他的哭声打断。转过头看向管家,想解释两句,只看见管家带着两个黑衣人远去的背影。
催促了马布罗继续赶路,管家脸色沉浸昏暗的天色中,不在说话。紧了紧身上的罩衣,眼前民兵活跃的场景让刚刚还自得的黑衣主教突然有些惴惴不安,与眼前的民兵相比,教会在战争时征发的民兵就像只能喘气的僵尸,形容枯槁毫无生气,一副行尸走肉的摸样,完完全全天与地的区别。
一行三人就这样在各怀心思的情况下鱼贯走出营地的大门,营门旁的哨岗边拴着两匹不起眼的黑马,解开缰绳,主教正要上马,突然,远处沉寂了多时的月见草营地陡然轰鸣,爆发出来的喊杀声震天动地。
马布罗跨上马匹的瞬间动作不由得顿了下来,随即就若无其事地扶正了身子,目光短暂地向西南的远处瞄了一眼就再次低垂下来,黑暗中的双眼看不出任何波动。
一旁的暗殿骑士闷声道:“大人,他们的计划似乎并不完美,我们得抓紧赶路了。”
马布罗微微一笑,沉声道:“确实如此。”翻鞍上马,轻夹马腹,黑马得得小跑起来,迅速融入了夜色中,只不过在奔跑一阵后,两人调转马头,反向着西北急速奔驰。
此时,马伦帐篷内的谈话还在继续。
关于刚离开的黑衣主教,马伦评价道:“马布罗绝对不像教会中那些顽固的老家伙那样不知道审时度势,否者的话他也不会被我昔日的导师吕克-茹雷副国务卿大人看重,实务、追逐一切看见的利益,我太了解披着红衣的主教们和他们的爪牙都是什么样的人。”
“你的话让我稍感安慰,”亚度尼斯摇着头说道:“但是合作刚刚开始,教会就按捺不住向盟友伸出贪婪的手,这让我很不安啊。马伦叔叔你不好奇,在你的身边向他们传递消息的人是谁?”
“亚度尼斯,也许是的你的人。”马伦不动声色地说道:“既然马布罗走到了我的面前,那么不达到一个目的,他怎么可能罢休。里奥那是不可能的,让土匪杀了他,马克斯韦尔只会痛恨他的儿子不够勇猛。”他抬着头回忆着什么的样子,继续说道:“我太了解韦尔了,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冷血残忍的人,尤其对他这个不喜欢的儿子。”
“至于弗朗西斯即使他被带到了教会领地,我们丢失的不过是几个走私的秘密交易点,他们积攒的水晶矿教会难倒还能大摇大摆的来挖走,它还是我们的,没有我们教会一个指甲盖也带不走。”
“给狗足够的骨头,它才会忘记肉块的存在,我亲爱的侄子。”说道了这里,马伦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舒展着眉头:“我知道你希望通过剿灭矿匪的功绩来奠定你在你父亲心中的位置,放心,布雷恩支持你,你那只会画壁画、研究马车水车的哥哥,他没有希望的,这一次你想得到的必然会得到。”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语气中透出久居上位者的不容置疑的气魄。
在马伦“慈爱”目光的注视下,亚度尼斯身体稍稍弯曲表示了感谢,眼神却褪去羞涩的伪装异常的清明:“我从来不会去担心那个废物,将来我会给他一个修道院让他一辈子去实现他的爱好。”
“也不可懈怠啊,亚度尼斯。”马伦赞许的点着头,又说道:“月见草骑士团还需要你带去正确的方向。萨拉可是个漂亮健美的姑娘。里奥还在那里打转呢?”
亚度尼斯在听完这两个名字后,稚气的脸上表情慢慢凝固了,眼光一凛,点点头,沉声道:“我想还没有人可以让我放弃……”
“只是里奥?”提起这个名字他停顿了片刻,抬眼看着马伦。
“有些事不用过于担心。”马伦说道,回想着里奥带给他羞辱,他的声音带着恨意变得略显苍老,坐着的身体僵直,一种阴沉的气势发散出来,看起来就像是夙仇一样深恶痛绝似的:“我想目无长辈的小崽子也许活不过这几天。”
就在此时,一个疾走的人影来到营帐门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低声的说道:“大人!”
马伦皱起了眉头,用疑惑的口气询问:“进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随即按捺下心中的忐忑,迅速回复了之前的温雅,白净的脸孔透露出久居上位者的威严。看着去执行私放匪徒任务的侍从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大人。”侍从向前两步躬身行礼:“您交代的任务我已经完成。”接着对亚度尼斯也行礼:“很荣幸见到您,亚度尼斯少爷。”
“戴夫子爵前去联系月见草骑士团的信使被赶回来了。”
“什么?这么回事?”马伦有些诧异。脸上一凛,沉声道:“他们偷袭不是失败了吗,戴夫子爵已经同意接受匪徒的投降,他们竟然抗令。”
“月见草值夜的见习骑士说,没有军令,夜间营门禁闭,任何人不得入营。信使稍微靠近,月见草的人就放箭威胁。没有见到萨拉,甚至连一个大骑士都没有见到,命令压根就没传达到。”
“对话的是谁?看见营地里面的动静了吗?”马伦急问道。
“营门口的火把都朝外挑着,营墙周围太亮,骑士躲在鹿角后面的暗处,外面只依稀看见人影在微微晃动,没有看清具体是谁。”信使只注意到这些,侍从低着头回答道。
“废物!”马伦气得骂道。
“这不是萨拉的行事作风。”亚度尼斯肯定地说道。言下之意必定又是里奥在捣鬼。
“混蛋!”马伦和亚度尼斯对视了一眼齐声怒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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