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盟主疑为香玉陨,天弃独悯父子情
枫林宴客,石憬已不知去向。他这个武林大会的发起人,此刻不在场主持,却把这个烂摊子丢下让谁收拾?
“墨兰若女侠为武林盟主,哪位英雄还有异议?”
“我有异议!她一个女子,如何担得起整个江湖大任?如何平衡得了四方城、拜月以及正道三股势力!”
“但在场诸位,有谁能够在一招之内化解拜月凌厉一击。”
众人忽然一阵沉默,却又道:“说到底,最后站在台上的,打败拜月的,还是这位墨女侠。”
“那不尽然!浪子白童那招,分明就可将拜月置于死地,若不是这位墨女侠阻挠,拜月早就死在浪子剑下了!”
“亏你是学武的,你看不出,浪子那招虽然凌厉,却是敌我皆死的招式!墨女侠合上剑锋,是救了浪子一命!”
“可她也同时救了拜月!”
“难道为杀敌人,要置自己人的生命于不顾?”
“但灭一个邪教,就拯救多少无辜生命!”
“够了。”
“能置朋友生命于不顾的人,又于拜月教有何区别!何况灭拜月教,又不是非需要用浪子生命来换!”
“够了!”
兰若忽然起身,她在说第一句时,众人尚没有反应,此刻用内力激发,众人才停下争吵。
“我无心盟主之位,大家又是在吵什么。”
她一个女子柔弱的声音在方才诸多破口大争的议论中,显得悦耳而空灵:“我墨兰若,只是一介小小女子,我只是为寻找一个人……”
但见她说到此处,忽然声音哽咽,没有再续下去。
“墨女侠听我一言。”枫衣中年人走过厅心:“我跟随老庄主多年,蒙老庄主看得起我,让我来说句话。”常预资历老道,为人正义,人人敬重,是以大家都息了声。
“拜月教是武林第一大患,多年前庄主说过谁能灭了拜月,谁就是武林归心,也就推举为下一届盟主。是不是?”
众人记得有这回事,都道是。“此刻先不论拜月被这位女侠擒获,且说这次比武场所埋炸药一事,就是这位女侠告知,否则我们现在还不知是生是死,焉有口唇在此议论盟主纷纷!”见众人莫声,常预又道:“而且,我们找到了盟主,盟主没死。”
听了这话众人时大感惊讶,而兰若有何尝不是?自己何时知道炸药一事,又何时说过?
“盟主没死?他现在哪里?”
“盟主受了重伤,正在调养。”
正欲答话,有人叫道:“石盟主到。”
石破天被人扶到厅中坐下,面色憔悴,大不如从前,众人更都息声。
“自来可有规定女子不能当盟主吗,我记得除了邪恶之人不可以之外似乎没有别的规定。我们是江湖,不是迂腐的白道。”武林为黑,官府为白。
“何况墨姑娘是边疆老人弟子,也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这次大会本是逆子石憬筹谋策划,并非真正的武林大会,离三月虽时日不远,而此刻就由墨女侠暂代盟主,诸位可有异议?”石破天一说,众人不仅惊讶,倒是有人听闻过石破天丢失女儿一事,但有一部分人,却是不知的。离三月也只有两个多月时间,石盟主还在世,那让他的女儿暂代,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兰若这心中,却是岂止“疑虑万千”四个字能说完的?
兰若上前欲待有语,却被石破天制止。
“墨兰若接令。”
这个结果三个人满意,一个人早在预料之中。所谓的醉生梦死,自然是毒尊回来后将竹林一畔称之为。并嘱咐千寒等为醉生梦死之人,吩咐将炸药一事告知石破天,并告知了石破天下落,说这一切都是醉生梦死的主人吩咐,即是边疆老人的弟子墨兰若。
而叶子在地窖中对石破天所说,却是遵拜月吩咐:兰若为石破天失散的女儿,并给予证明。拿一个证明对于拜月教来说,不算大事。石破天、拜月、毒尊三人如愿。赛华佗独孤天弃,则早已预料到此事,是以他也参与了让浪子比斗的一环。
石破天宣罢,自然还是有人不服,但众人皆在饮食之中,石破天忽然邀兰若独谈。
他们二人所宣密事,大约无非是石破天为何选兰若为代盟主,与她是他女儿一事。
可未料到,此事被石憬暗中听去,那个在窗边,偷听的石憬听罢屋内对话,紧握双拳,忽然离去,他离去后不不多时,竟传来在此留客的诸人全部中毒。
那边叫道:“快去请赛华佗!”
却有人传来消息:“赛华佗入狱。”
易山怎么也想不明白公子为什么要赶他走,难道真的不信任他了吗?不管怎样,玉玺是我遗失的,我有责任把它找回来。
易山走了,云儿相信区区天牢奈何不得国师。只是国师为什么赶易爷走?有什么话难道不可以说明白吗?她站在昨晚国师努力站起来的地方。沉思着,试图从国师的内心出发解释这个疑团。
国师是取玉玺去的,易山的话透露了这点。国师从城里出来箫声苍凉,必定是有件及其伤心的事情。如果仅仅是遗失玉玺这一点,国师的自负,在断剑涯上和女神龙受伤国师都没有这般心痛过。
国师国师,你为什么将一切都藏在心里,你是不能说还是不可以说不愿意说?
天弃在狱中,一日夜了,他是存心要赶易山走的,易山对他忠诚,所以不顾一切要说。但是易山是易山,我是我。我不能将易山永远留在身旁,他应该是自由的。飞鹰绝情,我就看你如何绝情!
天牢困不住赛华佗,国师没打算取玉玺,他是故意入牢的。云儿惊讶的发现这一点,想起易山走的脚步。那么有一天,我会不会也这样离开?怎么会这样想,云儿无家,国师府被封,何处去?
春风得意传来丝竹管弦之声,赫然是那曲醉生梦死。不知怎的,却有一丝愤慨在内。毒尊弹琴时,任你有天大的事,最好都不要打扰他。曲终之后,等了许久的信使才敢进来。
“武林大会盟主未定,只是选了代盟主,到三月时再定。”毒尊只是嗯了一声,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正是他献的计谋给拜月。
“但是,在当晚群雄都种了毒。”
“什么毒?”
“无毒之毒……”无毒之毒是毒尊擅长,但不是毒尊专属,这是有人要陷害他而已。
那信使有意无意瞄了一眼毒尊,毒尊却不在意,只问道:“有救没有?”赛华佗不在。
“大家都盼赛华佗救人,可就在此时传来消息,赛华佗入狱。”
毒尊并不惊讶,他知道,而且可以说是他造成的。只是按他的预算赛华佗昨夜该来却没有来,他为什么要自愿入狱。
信使接道:“除了代盟主,和石破天,其他人都被救活。”
“什么?”毒尊按断了琴弦,碰落了茶杯。“代盟主可是边疆老人的弟子墨兰若?”虽然知道,还是再一次确认。
“正是!”
“细说!”
“墨姑娘打败教主,救下无数性命,夜里便接了盟主令。后来大家吃晚餐,不料餐中有毒,大家一天没吃东西所以人人都吃了。墨姑娘说去蓬莱找边疆老人,不料……”
“不料什么!”
“不料边疆老人竟已到了枫林,这样一错,是以所有人都救了过来,只有墨姑娘生死未卜。”
“你说谎!”
信使大惊,退了一步道:“小人不敢!”
“你先说代盟主死了,后却说生死未卜,岂非前后冲突!”
“不是,毒尊请看。”信使取出一方玉佩,竟是一半,上刻杜若。边城之外兰若从他手中夺回的就有这半块,兰若就是死也不会让别人抢走这块玉。紧握玄玉,大步出门。
“毒尊。”
毒尊止步:“我这就去枫林,如果你敢骗我,你的人莫想活着,尸体也休想留在这世上!”
“不,不是,毒尊,教主回来了,他要见你。”
“教主?”
信使误以为毒尊是疑惑拜月如何逃出,解释道:“教主本没有被抓住,那夜之后便匆匆赶了回来。”
毒尊心神捐乱,却不是为下毒嫁祸一事,而是为兰若是生是死一事。勉强定神:“带我去!”
拜月见毒尊的时候,向来无旁人在场,毒尊出来时已又是一个夜晚。
得知易山被困园里阵中,毒尊下令将玉玺还给易山。易山由进府到出府始终都没有见到毒尊,不过玉玺不假,那么就可以带着它去见城主了。
城主接着玉玺左右看看忽然下令:“关起来!”
易山大怒,自己已带来玉玺,飞鹰居然还要关他,心下道:我可认清你的面目,日后不会为你做任何事情,哪怕公子反对。
易山本想力战但转念想,这样岂不是可以见到公子?也好告诉他他的父亲实在不值得相认。
易山真是天真,以为凭玉玺就可以救出国师,唉!他要是有明日一半聪明也就好了。只是明日有这样肯为他牺牲生命的生死之交,而我呢?
欧阳飞鹰是袅雄。英雄无泪,袅雄无情。易山并没有见到天弃,也许是牢房太多太大了。但听狱卒说昨晚赛华佗被救走了,是一男一女。男的有龙魂刀,女的有凤血剑。
“你就要能行动自如了,到时候这天下恐怕没有任何地方是赛华佗去不得的。”
毒尊在密室,前面是书桌,桌上有玉玺。一些藏书,几架古琴,一帘纱帐。而无故多了一个朱椅,主人却不在。
他本来就是故意留赛华佗在百草村,好使他取得药材。可是他却不代替赛华佗,帮他取些药材。
一人从帐后行出,白衣玉箫、星目剑眉,只是眉间那点朱记很淡很淡。走向朱椅,坐下。他还不能离开朱椅行动,只能起立些微移动,仍不灵便。
毒尊转身:“你果然来了!”
天弃笑道:“看来,你等我很长时间了。”
“毒尊面带忧色?”
毒尊摇摇手:“这是玉玺。”
“我知道。”
“这玉玺有两枚。”
“两枚?”天弃拿起玉玺。
“传说玉玺中有秘密,但却没人知道有两块玉玺,更不会有人知道这秘密需要两块玉玺结合才能现世。”
“这不是女神龙那块。”
毒尊点头:“这块是我在边城找到的。”
“两块玉玺一模一样。”
“不一样,合起来就不一样。”
“你看出秘密了。”
毒尊点头。
他不问为何有两块玉玺,显然是知道了答案。要知道这个答案,一定会先找一个人,莫非这个人也在府内。而这个人在府内的话,龙魂凤血,定也在府内。却不问毒尊,他道:“你有什么要求。”另一块不在这里,天弃看出毒尊有所求,这可能和秘密有关。
“另一块我给了易山。”
“易山?”
“不错,此刻想必他身在大牢。”毒尊做事向来如此,天弃也不见怪,他等毒尊说出要求。
“第一,我要你配制一种解药。”
“什么时候?”
“现在。”
“什么毒。”
“无药可解的毒。”天弃苦笑,谁让他是赛华佗,谁让他是毒尊。
药已配好。
“第二件是什么?”
“我要借你的墓室一用。”
天弃沉吟。“你不借也无妨。”
“不是不借,你能不能告诉我原因。”他看毒尊面色,似有大忧,怕他出事。
毒尊摇头:“不能。”
“说第三件。”即便出事,毒尊说不能那便是不能。
毒尊缓步转身手抚半边玉佩:“如我死了,把我葬在旧城皇甫荒宅。”
天弃愈听愈惊,但仍淡淡的道:“你是皇甫仁和?”
毒尊微笑:“等你拿到另一枚玉玺,你就会知道答案。”
忽听嘟嘟三响,毒尊拿了解药道:“相信你要离开没有人会发觉你曾来过。”说罢离开密室。
毒尊的折扇,兰花不再,杜若缺笔。这是巧合?另有原因?
天弃收起玉玺决定暗中探查,毒尊并不阻止。毒尊走出大厅穿过长廊,经后院而入客房。屋里站立的人正是女神龙上官燕、司马长风鬼见愁。
回想当夜他们二人劫牢并未提有人中毒一事,后来二人要找飞鹰被天弃阻止,小打了一场,言语间已十分不快。
“他这样待你,你难道还要为他效忠?你究竟是不是赛华佗!”
“无论如果我都不会让你们去找他。”
“你……”
“赛华佗,你救过我们,我们自当报答,只是你不要助纣为虐。”
天弃愤然打断:“我独孤天弃向来做事只凭问心,不需要你们教导!”
“哼,你帮助欧阳飞鹰也敢说问心无愧!”
天弃拂然转过:“你们不欠我的,不需要报答。”他道:“区区天牢岂能困住我赛华佗,劳你们多此一举!”
他说的倒也不假,只是女神龙正在气头上,转身就走,鬼见愁也愤然离去。
只留下女神龙的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朋友。”
清风冷月,义断志决。
床上躺着一人昏迷不醒,旁边站着的赫然是他的母亲玉竹夫人,只是盈盈呢?
毒尊一进来几人都朝他看去。“解药呢?”女神龙冷冷问道。
毒尊折扇一打,嘴边微笑将瓷瓶放下。鬼见愁接过:“这不会是假的吧?”
毒尊大笑道:“你觉得假就别用。”毒尊选了个合适坐姿:“只是到时这位伯母魂归九泉可赖不得我。”
“你……”
女神龙接过瓷瓶侧目看着毒尊:“江湖人都道毒尊是毒中君子,这解药应该不假。”就要给床上之人服用,这一点鬼见愁倒还不如上官燕放心。
“但是……”女神龙对鬼见愁摇摇头,还是给床上人服下了。毒尊一合折扇道:“这就对了,如果你们怀疑这药有问题,那就像是怀疑赛华佗的医术一样可笑。”说着有意无意毒尊瞄了天弃藏身处一眼。
上官燕立刻发觉有人在暗中窥探,心道好高深的功夫,我们居然没有发觉还有人在这里。他来这里多长时间了,正欲探个究竟,毒尊折扇一拦道:“不忙!”
女神龙看向毒尊。毒尊收臂道:“我救伯母是要二位与我合作一件事。”
“与你合作?”显然女神龙不觉得与毒尊合作是件什么好事。
毒尊微笑转身,床上的人面目有些缓和,呼吸均匀,开始现出生机,玉竹夫人在侧照顾。
他点头,赛华佗医术果真了得,毒尊松了口气开始谈条件:“我之所以先给你们解药,就是有十分的把握你们会和我合作。”
他用指沾了水在桌上写了三个字。随即摸去,玉竹夫人却没看到。女神龙睁大了眼睛,鬼见愁却锁紧了眉头。
“为什么?”女神龙问。
“因为他是我仇人。”
“你仇人?”
天弃至此恍然一觉,如果毒尊是皇甫仁和,那么他的仇人就是……
果然毒尊道:“不错,所以我说你们一定会答应我。”此时床上那人已有醒转迹象。
“我如何信你。”
毒尊又自一笑:“我若说出来,你们必定不信,但你若要证据,我可以给你看一样东西。”
毒尊将永不离身的折扇一合,扇柄一推,居然中空。取出方巾,是一封血书。女神龙大惊:“你……”毒尊点头:“这是我姨娘无忧宫主临死时给我的,姨娘就是伯母的亲妹妹,这是信物。”毒尊将另一扇柄推开,取出一对耳环,其中一只掉了一个珠子。这是丁雪莲在出嫁时,送给妹妹的,绝没有人在意,也不会有人模仿。
无忧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抚养了秦弄月。在多年前,她就悄悄离开并寻找自己的女儿。不管她如何出走,都在拜月掌控之内。前几日,拜月回来,带了她回来,拜月怀疑玉玺之事与她有关,与毒尊商议此事。毒尊与拜月商讨到利用飞鹰来破解玉玺之谜,并要求不可以再放无忧出去,毒尊只得听从。无忧心中一凛,看着毒尊,道:“你记得晴儿吗?”
毒尊心中一凛道:“记得,绝忘不了。”他是你的侄女。
“很好。”无忧道声很好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收留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女子?”
“不知。”
“因为我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毒尊一惊,从未听她提起过,而且她的声调痛不欲生。只是以前听姨母说过,要为她找一个聋哑女子,至今约摸十五岁年纪。
“姨母……你是不是找到她了?”
无忧看着弄月:“当年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失去我的女儿?而我养活了你,你却是成为一个武林败类。”
毒尊若有敬重的人,唯一的就是她的姨母,姨母从来不责备他半句,如今……
“姨母……”
无忧双眼含泪道:“也幸亏我女儿没在我身边,否则这拜月教还不一样要把她吞没成你这个样子。”
“姨母……孩儿不孝。”
无忧闭上眼,斗大的泪珠滚落。
“你出去,明天一早再来。”无忧眼中浮现慈母的温柔,摸了摸毒尊的发丝,如是道。
第二日晨时,毒尊早早便在姨母房前。他披了半夜星斗,等到明月落山,经历了黎明前陡然的黑暗,迎来第二日的朝阳。
寒气袭体,无关紧要,抖一抖微霜轻叩姨母房门,岂料屋门应手而开。
毒尊连忙闯进,却见无忧安好的在榻侧。毒尊叫了声姨母,无忧微笑点了点头。
“我给你做了一柄扇子,你收好,一定不能失去。”
毒尊接过心头不安。
“毒尊,姨母这一辈子,没有求过你什么,如今求你一件事,你肯不肯答应。”
“姨母请说,弄月莫敢不从。”
无忧微笑:“我这次找到了我的亲生女儿,她是聋哑人,在解愁村,叫哑女。你日后不论害谁,遇上她都要帮她,就算是教主,要你杀她,你也必须帮她。”
毒尊只对兰若如此过,但姨母昨日透露,他是因为自己才失去女儿,毒尊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这次就当是一次好事吧。“我一定做到,就算教主阻拦,我也帮她。”
无忧微微一笑,闭目而逝。她是吃了毒药,毒尊看得出。跪在姨母身前,落泪,痛心,许久不语。
“无忧早就死了?”女神龙记得那日的年轻女子,刚说得一句,听床上那人轻啊了一声,女神龙忙回身去看:“娘……你好了吗?”
此人是上官燕生母丁雪莲,在她做主下鬼见愁已和上官燕在麻风国成亲,边疆老人更是治好了全麻风国的病人。
玉竹夫人忽道:“你是说丁灵灵妹妹吗?”
“我不知道姨娘叫什么,她只是这样说……”
此刻天弃忽然发觉有人来,以传音入密打断毒尊的话:“闲情后续,保人安全。”
毒尊说的情起已忘记警觉,听得此言豁然起身:“后日子时天弃墓见。”说罢起身离开,却留下了那份血书。
毒尊离开的同时,上官燕感到那个一直隐藏的人也离开了。
血书中说明了毒尊身世,道明了当年收养毒尊的过程。又有耳环为证,几人深信不疑,于是便决定去天弃墓。
而当日,毒尊接过扇子,很快就发觉其中机关。安葬了姨母,秘密读过书信后,便把它烧了,然后刺破手指,滴血续写了一份,正是诸人所读的此份血书。无忧的死期,也被毒尊提前了多年。
龙魂凤血保护母亲和伯母不成问题,何况毒尊府内机关阵法非常人能解。他现在要去找易山,易山是他的好朋友,他不能让他出事。
“你还敢回来?”
“我来是要你兑现承诺。”
飞鹰一笑:“你不怕,再坐一次天牢?”
天弃微笑:“上一次我只兑现我的承诺,你虽然杀不了我,但彻底撇清了你我的关系,这一次我要取回玉玺救出易山。”
飞鹰一听撇请了关系几字,心里大不是滋味。
天弃的玉箫一吹,声音绵密深昏,所有人都陷入沉睡当中。
“明日。”飞鹰忽然说了这两个字。
“我叫独孤天弃。”
“但你无论如何身上流的是我欧阳飞鹰的血。”
“那我娘呢?你为达目的就要对她下毒手吗?”
“我并不爱她。”
天弃呵声住口,飞鹰仍旧道:“你知道要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多么辛苦。”
“你不喜欢她就要杀她吗?”
“江湖上谁手里没有一两条人命!”天弃苦笑,唯有苦笑。
易山听闻箫声,已破牢而出来到公子身侧,听得此言冷哼一声。
“我救人你杀人,我们注定不是一起。”说罢,双指一并金线在手,是要大打一场。并以传音入密告诉易山:取玉玺。自来有腹语一说,不必张口,只凭喉间肌肉便可发声,而且声音各异,可发多种,被人听到不足为奇,但眼神便会透露消息。天弃内功深厚,此自然更不在话下。
欧阳飞鹰好不容易得到玉玺怎肯拱手让出,便去阻拦。天弃指间一翻金丝弹出攻他合谷,飞鹰避开,金丝再不迟疑,从无我剑法化来的打穴之法施展开来,不给飞鹰丝毫喘息机会。易山拿得玉玺,听耳边道:走。易山点头,掠出殿外。
飞鹰不顾被金丝打中,硬是阻止易山。天弃手腕一翻金丝落在玉玺之前,飞鹰不防抓住金丝,忽感金丝内力传来,撒手不得,只得以内力相拼。就此略微一慢易山已携玉玺逃出。天弃得边疆老人倾力真传,足可以飞鹰拜月对抗,只是若内力相拚只看谁内力雄厚,天弃内力固然深厚,但飞鹰自来也不落下功夫修为。而此刻谁先撒手,对方内力不息,泉涌而至,使得自己就会受内伤。但若如此力拼又会两败俱伤。
其实飞鹰抓国师,本就是让正道之人前来搭救,好洗清江湖中人对天弃的骂名。心付再拼下去,两人都得重伤,此刻拚着自己受伤撤回内力,便感天弃充沛的力量急冲而来。又微运气抵抗,不至于天弃因忽然失力,而自伤。一切表面平静,而飞鹰胸中翻涌,一口鲜血喷出。
天弃金丝回腕定下乱窜的真气,霎时间明白一切,竟脱口叫道:“爹”
飞鹰不及调息叫道:“我儿子早在二十五年前就死了!”说罢又是一口鲜血,天弃欲上前治疗。
飞鹰大吼:滚!天弃终于明了父亲心意,二十年怨气都不及此刻。心中感动,从未哭过,却忘了如何流泪。
少留些时,从怀中取出凝气丸放于桌上独自走了。
第二十四章完;
(https://www.tbxsvv.cc/html/79/79558/4091673.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