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招
疾
如狂风骤雨
万剐之下
血肉如纸屑
缓
似山林齐列
不惊之中
心脏已镂空
简
则一剑穿心
不留余力
万悔亦不及
繁
似蝴蝶穿花
绝美幻梦
梦醒时分
葬身于花丛
然
剑招
对人
剑道
对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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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直以来这个声音都在我耳边嘲笑着我。我甚至怀疑它根本就是从我的耳朵里传出来的！不论阴晴不分昼夜，这个声音想必已经让周围的树林都学会了嘲笑。
我的剑又被苍打飞了。
遵循他的教导，我已经苦练了不知多久的剑道了，早已是没有体力来推算从上山到现在过了多久。到了后来，我甚至连白天和黑夜都不再区分，还好天空怜悯我，不时用阳光的照耀和夜晚的凉风让我分得清昼夜。树林的变化也让我看得清季节。可是尽管如此，一直以来，我仍未能伤他分毫！
我再次捡起了剑摇了摇头。嘴边仿佛又尝到了愤怒和无奈混合而成的汤料。气的是自己，愁得也是自己。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他说道。如往常一样，战斗过后他细心地擦拭着他的剑。不久前我才注意到，这剑没有剑鞘。
“距离我的死期还有多久？”我问他。
“这是个什么问题？”他放下剑，不解地看着我。
“这已经过去多久了，我还是毫无长进，你当初不是说过，如果我无法达到你的期望，你就会杀了我么？所以，距离我的死期还有多久？”我再次问道，长时间的相处让我已经慢慢忘记了他曾经是苍十字的领袖，希里亚的英雄，一个暗杀界的大人物。言语间也少了最初接触他时带有的些许畏惧和愤怒。
“小子，一直以来我从未教过你剑道，但是如今的你已经基本能够应付来自所有角度的攻击了，看看自己的身后你就明白了。”
我回过头，看了看身后，什么都没有。我走向之前捡起剑的地方，眼睛扫过地面。这时我才发现，地上四处都是剑痕，而周围的树木上也几乎布满了被剑伤害的痕迹。
“你几乎掌握了从各个角度进攻和防守的技巧，如今你的近身战斗能力已是今非昔比，但说到剑道，你连门都没有入。”他说完提起剑走回了山洞。
我看了看手中的剑，心想：这么长时间，我连伤都没伤到你，哪来的什么技巧？说的倒是好听！不过，现在的我用起剑来确实比最初灵活，这也得益于在暗翼那一年打下的基础。不过在暗翼的时候，近身训练多以闪躲和偷袭为主。又由于我的剑无法挡下子弹或用剑刃伤人，所以我一般用它来防御近身袭来的冷武器而用另一只手中的手枪进行反击。
我回到洞穴。饥饿是仅有的几个让我们停下来练剑的原因之一。此时，苍已经开始生火。
练剑的时候，我总忘记他是一个独臂的人,因为他的剑既猛又疾，可每当练剑结束，那只空袖子都提醒着我，他只是一个面相看起来年轻的独臂老人。
“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他喊道。我连忙把剑放下过去帮他一起料理食材，过了一会儿便做出了一些足够两个人吃的食物。我和苍在这里有规律地进行着打猎和采摘，不知不觉中已经屯了不少食物，这让我们的原始生活变得简单了不少，这也是为数不多的能让我高兴起来的事情。但我一直不解的是，这学剑，在哪里不能学，为何非要到这深山老林之中，而且苍当时自己说要在战争中大展身手，转眼却带着我来到了这远离尘世的地方。
“吃饭也抵挡不住你的好奇心是么？”他看着我说，嘴里还夹杂着一些食物。他总能轻易地读出我的想法，而我却怎么也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思考，红炼。一直以来你的思考总是会产生问题，而不是解决问题。在没有人帮助你的情况下，才是最能体现你思想和行为能力极限的时候。你的剑术提升得不慢，不过你的剑还只是停留在表面，遇到高手一样毫无胜算。”
听着他的话，我却想起了那一晚的梦魇。我有种感觉，那个梦中或许藏着一些我一直想要的答案。
“又在思考什么问题呢？”看我对他的话半天没反应，他冲我埋怨道，他总要在讲话时让我专心聆听。
“没有，我只是想如今早已进入了枪械时代，世界上有多少人还在执着于用剑来战斗，而其中又有多少人算得上高手呢？”我并没有把真实的想法告诉他，我觉得即使我问他也是敷衍我几句，况且我们已经来到这里太久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没有最初那么重要了。
“我已经说过，剑道和剑术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剑术是外在实力的体现，一个人用剑本领的高低。而剑道则是一种内心的修行，提升的是思想和行为上的能力。如今虽然进入了枪械时代，但希里亚大陆仍有不少用剑的高手。你已经见过了其中的五个人，比如刹那和莱昂·瓦尔特。”他说道，看来这是我少数能够引起他兴趣并能让他仔细回答的问题。
“闪耀之王刹那，也就是你的哥哥，他的剑道和剑术综合实力能排在希里亚大陆的前十名，这个排名包括了暗杀界、军队以及雇佣兵，而且这十个人中他的年龄算是比较年轻的了，不过他还不是最年轻的。他的天赋很好，后天练习也非常努力。说实话，短短的几年间我也没有想到他的进步会如此之快。他最应该感谢的还是诺德王亚历山大，如果当初不是他把刹那送给了隐皇，闪耀之王的名头或许就不复存在了。”他说这些的时候嘴角一直挂着笑容，能看得出他对刹那非常欣赏，而对亚历山大国王更是念念不忘。
我突然明白了过来，刹那是隐皇带出来的，而如今苍正在训练作为他弟弟的我，这么说来，他选择我应该还有这方面的原因。
“你想的没错，我选择你的确有这方面的原因。”他看着我说道。我无奈地摇摇头，我的想法就像这样经常地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地说了出来。
“照你这么说，那维克多岂不是很厉害？能和莱昂·瓦尔特打得难解难分。”我说道。那场鏖战至今仍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最后他们拼的真的是只剩下意志了。可是苍听了我的话之后却哈哈大笑，对于他的这个反应，我着实摸不着头脑。
“莱昂·瓦尔特是一名右手剑士，而他和维克多比试的时候一直用的是左手。他是一个雇佣兵团的团长，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示自己的真实实力呢？那场对决他甚至连自己十分之一的实力都没有用出来。这就好比两个人赛跑，跑得快的那个人可以故意和慢的那个一起通过终点，这样既没有人知道他究竟能跑多快，也没有人知道他还有多少体力，人们看到的只是他留了很多汗。”
“莱昂·瓦尔特，这个人的剑道和剑术综合实力可以排在希里亚的前五名，他非常棘手，如果在以后的战争中他成为了你的敌人，一定要小心。”他继续说道。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莱昂·瓦尔特的确是左手持剑。“你是怎么知道他当时是左手持剑的？”我本能式地开口。这个细节即使是我，当时都并没有注意到。而且能够看到这个细节的，至少不会离场地太远，苍是怎么做到的？
“我自然有我的手段。”他说完便起身收拾了剩下的食物，而我却一直都没有开动，过去了这么久，对于面前的这个人我依然一筹莫展。
“你不是说我认识其中的五个人么，还有三个呢？”我问道。
“以后告诉你，在这之前你可以…”苍伸出了他仅有的手臂用食指和中指敲了敲脑袋，他这是告诉我在这之前我可以自己想想……
黄昏之后，一天又要结束了。时间不会随着我们的老去而停止，而战争也不会因为我和苍的离去而消失。现在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我问道苍，我意识到我从未问过这个问题，我一直以来总是专注于我来的原因却从未想过我何时能够离开。
“等你杀了我的时候。”苍敷衍地说道，这句话对于他来说，好像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可我却怔在了原地，他为何要我杀他，难道他不想向阿尔斯人报仇了么？难道他不想帮亚历山大统一希里亚了么？难道他不想复兴苍十字了么？
突然间，我想到了他离开苍十字时说过的话：十年之后，苍十字会回到这里，那时我可能不会是领主……
可这…这是为什么…
“明天开始，我将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剑道。你先多吃点东西，饿着的身体可是什么都做不了的。”他回身说道。而我，仍深陷于他刚才所说的话。可是他回身的一瞬间，我却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本应符合他年龄却从未出现在我脑海中的词：
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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