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所系、性命相托。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
——医学生誓言
我叫吕晓剑,乃是浙海医学院根渣苗正的大四老学渣一枚。从大一开始,我便坚定不移地贯彻落实着“大学还刻苦,不如回家卖红薯”的基本政策方针,终于不负众望,分别在大二、大三,均挂科一门,以此祭奠自己逝去的青春。
不过我从不承认自己是学渣,引用《青年医生》里赵冲的话,那些经过努力还是没有用的人才称为“渣”,像咱这种优良基因的品种,那必须地称为“沫”!
首先,在小说开始之前,我还是有必要介绍一下小说中的五位主人公!毕竟我是正规院校出来见习的医学生,跟那些放养的娃子自然有所不同。我们除了自主学习之外,还有一种高大上的管理模式,那就叫分组!
所有的见习生五人一组,分批次进入不同的科室进行见习。每组由一位组长负责管理组员,并且与带教老师联系,保证见习过程顺利进行。所以,对于我们小组来说,组长之职,相当重要!
本着认真、负责、科学、严谨的态度,在小组成立之初,我便创建了威信群聊,并且以大无畏的精神,冠以“逗逼五人组”这个极度贴切的群名。吾辈兢兢业业之举,实在不想为世人道也!(求组长大人放我一条生路!)
组长,原名陶然,女,年龄不祥,身高不祥,体重不祥,攻击力不祥,防御力不祥,乃是组内终极大boss,任何的见习科室都必须经过组长的签字画押方才有效,握有生杀予夺大权。幸组长性格还算温和,虽经常冷若冰霜,但是也时常两眼放光。尤其是在其见到美食之后,攻击力与防御力将瞬间暴降,效果惊人。故此常备豆干面包等物,实乃出门见习之救命神技!
组内暗号:组长大人,专有台词:我饿了!
组内男神,原名方子伟,男,22岁,身高1米88,为人温文尔雅,谈吐间让人如沐春风。然天道不公,虽为男神,至今未婚,望有意者速与作者联系,一旦确认有效,非人口贩子之徒,当即附上高清**照一张,本人在此发“四”,立贴为证!而且除了长相深受护士姐姐喜爱,男神另一绝技便是其天籁之音。悠悠扬如连绵高山,气势宏伟,荡气回肠;婉转婉如小桥流水,点滴微凉,落寞沧桑。
组内暗号:书记,专有台词:稳健!
组内学霸,原名罗霄,男,22岁,性格内敛,平日间懒言少动,口味与常人不同,喜好萌萌之物,尤爱动漫小猫罗小黑。攻击力几乎为零,防御力也相当之低,故此常屈服于组长淫威之下,此种行径,令吾等侧目。然其学富五车,上至天文地理,下至九幽黄泉皆有涉猎。尤其是在医学方面,不论生理病理,还是中医西医,各种难点考点,均可信手拈来。据神秘人物爆料,其与书记之间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秘关系。
组内暗号:小黑,专有台词:恩,好厉害!
组内权威,原名杨乐昕,女,性格呆萌可人,但也时常萌得吓人,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很二很呆萌,很傻很天真。平日间钻研学术,总能在关键时刻提出非凡见解,此外对医学事业更是孜孜不倦,实可谓业界良心。不过也正因为其呆萌单纯,对世事理解不深,时常陷入迷茫之中。每次看着那双天真的眼睛里泛起的淡淡哀愁,真当是令见者流泪,闻者伤心,我辈见怜啊!
组内暗号:杨老师,专有台词:书记书记!
最后一人自然是我了,吕晓剑,组内暗号:小贱!专有台词:逗逼么你?最崇敬的明星:英雄联盟小智!(连我都爱上我自己了!)
本人主要负责组内一切机动之事,缓和考试复习紧张气氛,调节组员之间和睦相处(其实就是吸引仇恨),以无私的精神向世人散播欢乐散播爱。为了保证组内成员的积极进取精神,我一直垫底,从无二话,硬生生在生活的最底层给同组的小伙伴扛起一片学霸的天。恩,大致就先这样了,尽管很多的优点我都没有说,但是我也不想占太多的篇幅啦!说到底,我还是太谦虚!哎,别问我是谁,我就是这么贱。
在接下来的故事里,自然还有许许多多的角色会出现在大家眼前,比如深陷自责漩涡的孝子、为女痴狂的妈妈、古稀挚爱的老伴等等这些活在我们身边的平凡人物。当然,也会有蛮不讲理的夫妻、极度强势的家属等等我至今都难以忘记的形象出现。
所以,在我接下来的文章里,并不会含沙射影地指责某些人,更不会恶意地攻击与批判。我所想要的,只是用我的语言将所有见到的画面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出现。在这之中所有涉及的人名均为虚构,望大家不要对号入座。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本毕竟还是小说,不算什么严谨的记录文,所以一些小瑕疵在所难免。我保证我会尽力做到最好,但是毕竟时间有限,水平有限,文笔有限,写得不到位之处,欢迎各位同仁不吝指正!
写到这里,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在精神卫生科见习得室友今日归来带回一个十分有趣的病例,下面我将一些与病人的对话分享给大家。
病人一年前无明显诱因下开始出现胡语,自诉“光明神王与黑暗神王创造了六大种族,最后创造了自己这个神,在大爆炸后自己创造了护法,记忆被封锁。自己降世于地球,以人类之身生长;六七岁回忆起神话时代片段,十五岁完全回想起来;来到地球有两个主要任务:1.重现神话时代;2.观察地球人,并监督其向外星人道歉,并认为自己的工作师傅为长辈——光辉之王。自己有超能力,元素透视……”
以上这段话都是该患者的自诉,不知道大家看到这道这段话时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想。反正对我而言,我是被深深地震惊了!这特么就是个天才啊!
说实话,我看过不少的小说,但是我敢肯定,要是真把他的臆想也写成小说的话未必会比那些网文大神的书差到哪里去。
如果我不是事先知道这位病人的诊断,仅仅看这一段我甚至会认为这是一位作者在构思自己的小说。但是结果却是,这位病人是一位教师,而他的诊断则是“精神分裂症”。
其实在后面还有一段,我也想再继续打出来,若是有朋友想知道的话,可以回复我。我写下这些,不是为了哗众取宠,只是想告诉大家,精神病患者不是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他们的思想偏离了他们所在的生活轨迹,仅仅只是走歪了路而已。
多年以前,我曾亲眼目睹身在乡下的精神病患者在下着大雪的冬天一丝不挂地行走于大街之上。望着其冻得犹如冰霜的皮肤,我曾想,难道他真的不会觉得冷么?
直到我见习了精神卫生科才知道,他们并不是不感觉冷,而是在他们的世界里,冷,似乎不是他们思维的中心。他们只是失去了正常思维的能力,却并不缺少感知冷暖的躯体。
曾有人说,左手天才,右手疯子。
其实天才与疯子真的只是一步之遥,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跟天堂与地狱那般远。如果你真的不明白他们的思维,也请不要因此而欺侮他们,谁也不肯定,在未来的某一天,所有的真理不会成为某个疯子的预言。
有时候,精神病患者的眼睛,能看到一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下面给大家发的是见习的过程,都是为了凑字数啊
有时候,我们所认为的微不足道的帮忙,也许对他们来说,是此时此刻最最需要的温暖!
这一周,我的见习科室是在精神卫生科,也就是通俗虽说的精神病区。
一如往常那样,我们一行五人在学校食堂吃过早饭,而后呼吸着清晨的微凉空气,踏着单车怀着忐忑,朝着那神秘的城站院区出发。
城站院区是浙海医院的分院,也是这次我们所要前往的精神卫生病区所在的地方。本来城站院区离浙海医院并不远,骑车最多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可是我们一行人都是第一次去,所以第一天就迷了路!
“书记!我感觉不对啊!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我停下单车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确信这地方附近可没有什么医院的标志。
方子伟也停下车前后看了看,眉宇间也是露出一股疑惑之色。
“我记得之前嘉嘉是说这条路来着,怎么不对啊!”方子伟掏出手机,打算用某度强大的搜索功能解决目前的困境。
我们组总共五人,一般查找路线这种事都在我和书记身上,其他三人除了会在边上摇旗呐喊、擂鼓助威之外,基本靠不上。
但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我还是开口了,“小黑,你知不知道怎么走?”
“早上好!”罗霄露出他的招牌笑容,回答我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玩意儿。
我摇摇头,心里清楚这货肯定是不知道。每次只要问到他不知道的问题,他都会用一个标准地微笑回应你,再加上一句“早上好”,若配合天天时地利,绝对会让你有想死的心。
于是我只能再次将目光转向杨乐昕,“杨老师,给点意见?”
杨乐昕理了理头上“飞扬跋扈”的头发,笑眯眯地看着方子伟道:“书记加油!”虽然你真的很呆萌,可是杨老师,现在不是让你卖萌的时候呐,我们迷路了知道么?
得了!这货也不知道。我深深叹一口气,至于最后一个人还是算了,要说组内最大的路痴,除了组长大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哎,你都还没有问我啊!”就在我放弃的时候,陶然竟然还主动开口了。我眼前一亮,嘿,这太阳难道从西边出来了?
“你知道路?”我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真不知道!”陶然摊了摊手,露出一副深有愧疚的表情。丫的,你究竟几个意思?有本事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
“你……”我只觉得脑门一热,刚想爆几句粗口,转念想到等会去精神病区还指望着她来安排任务呢,只能恨恨地咽了口唾沫。我抬起头仔细地看了看东边,果然,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来的啊。
“找到了!前面路口再转几个弯就到了!”方子伟大叫一声,不愧是某度,不愧是某米四代的国产行货,网速就是快。看他激动地就像吃了伟哥似的表情,必然是查到了!
“找到了就好,快走吧!”陶然也不愧是陶然,前一刻还焦急万分的样子,后一秒居然已经淡定自若地骑车走了。
“嗯,真厉害!”罗霄条件反射性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是在说书记厉害,还是在损我们组长大人。不过我估计借他两胆也不敢忤逆组长大人的意思,因为那会死的很惨。
事实证明,某度的搜索结果还是有点靠谱。我们转了几个弯后终于是抵达目的地,浙海分院,城站院区。
“城站院区,我们来了!”我停好自行车,朝着医院的大门感慨地喊了一声。
“哎,你喊什么?你叫什么?你哪个病区的?!”我感慨还没抒发完,一旁的门卫大叔已经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看架势,怎么感觉像是把我当精神病患者了啊!
“嘿嘿,那啥,大叔,我们是见习的,您别误会。我不是病人!”我当即腿就软了,这玩意要是被误会可是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以前在新闻上可没少听说一些人被误认为精神病而抓进去,生生从正常人熬成了精神病,可不容易了!
门卫大叔惊疑不定地瞄了我一眼,转头看像我身旁的几人,“你们是见习得?”
“恩,我们是见习得!”陶然笑着答道。我当时感动地眼泪都要留下来,还是组长好啊,知道保护手下,总算是没有让我寒心。
谁知道我正感动着呢,那边又悠悠来了一句:“我们四个是见习得,这货不知道哪里的!估计是里面的患者!”
“对对对,我刚还看到医生找他呢!”一旁的书记也不忘来一记神补刀。
“嘿!你们才患者呢!有见过这么帅的么?没文化,真可怕!”我回头瞪了几人一眼,出门都是兄弟,不至于。
“行了,既然是见习得那就进去吧!”门卫大叔见状也没有再阻拦。
不得不说,城站院区的规模跟浙海医院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就算是分院,好歹也该像点样子嘛。一行五人好不容易在曲折通幽的小径里找到出路,而后又战战兢兢地摸进精神卫生科的医生办公室,这跟我们在浙海时的蝗虫作风完全就不像嘛!
虽然过程曲折了点,但是不管怎么说,在精神病区的一周开始了!
……
办公室很小,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旁边有三台电脑,估计是医生们平时工作用得。由于我们来的比较早,办公室只有两位医生在聊天。
看着突然间出现的五个陌生人,两名医生都是愣了愣。看到他们的表情,我估计再不表明身份又该叫保卫了,当即高呼,“老师,我们来见习得!”
听到见习两字,两名医生才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位女医生道:“先把东西放下准备去见习吧!一会儿再分配跟组。”
反正像我们这种刚去的见习生,基本上是听不太明白他们交班讲的是啥玩意。等了半多小时,交班结束,带教老师徐娟也终于出现。
“你们见习得是吧?组长分配一下吧,总共三组,跟着三个老师查房去!”徐娟一看就是果断的人,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家长里短,直接就下了命令。
四人自行分组,我留在最后被分组,分完之后就是跟着老师查房。
至于查房,那就完全看个人运气了。有些好的老师多讲一点,你就多学一点;有些内向的老师总是板着一张脸,那你就也别想学到啥了。
浙海医院的医生普遍都会在每天早上查一次房,并且不是简单地问问患者感觉好不好,而是医生会将每一位病人的资料重新看一遍,然后根据这几天的病情情况适当地在做一些体格检查。
如果有我们这种见习生在,老师也会讲讲病人的病情,分析治疗方法与诊断思路。当然,这样的老师可不是很多,遇不遇的上就靠运气了。
好在我和书记运气不错,跟着查房的老师会时不时地跟我们分析一下病情。当然,也会时不时地问我们几个问题。
“哎,那个见习同学,你叫什么名字?”老师翻开一本病历,瞥了我一眼问道。
“我叫吕晓剑!”
“哦,你说说看精神分裂有那些症状?”
“……”我顿时无语,我这刚来这病区根本啥也没准备啊,虽然之前有上过课,可我这印象里咋就没有那时候的画面呢?难道那会儿又睡着了?
老师见我半天没答话,悠悠地道:“怎么?没上过课么?还是忘记了?”
我挠了挠头,心想着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豁出去了,大不了回去之后恶补一下,正欲答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你们都离我远点,别碰我!别碰我听见没有?信不信我弄死你们!”
一道充满戾气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整个走廊上乱成一团。
外面动静这么大,老师不可能不去管。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一般的病区,一个不小心就会出点什么事情。所以老师也没有闲心等我的回答,三两步从我面前走过,直奔走廊而去。
看见这种事我自然不能落后,跟书记对视一眼,“出去看看?说不定是哪精神分裂症的病人又躁狂了!”
书记嘴角抽了抽,“你不是不知道精神分裂的症状么?”
我哪有兴趣跟他纠结这个,眼看着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再不出去恐怕连热闹也看不上了。正当我憋足了劲儿打算挤出去的时候,迎面撞上来一个结结实实的胸膛。
“干什么呢!?”老师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浑身一个激灵,尼玛怎么就这倒霉呢,正想着逃过一劫又特么撞枪口上了。我说老师你也真是,说好的出去救死扶伤你还回来干什么啊!
面对着老师隐隐有些铁青地面庞,我脑子也是一溜,脱口而出,“那个我看看需不需要帮忙,我是男的,力气大!”
我们组跟着老师查房的大多都是女医生,遇上这种“凶险”的事,怎么能让女生扛在前面。
也许有人会问精神病区里面女医生是不是会不安全?其实完全不用担心,我们老师手下的医生大多都是属于进修一类,干一段时间就会回到基层工作,所以不会一直呆着精神科。
而且就算真有女医生留在精神科也没啥,浙海医院精神病区一般都只是轻症患者,严重暴力倾向的那批早就在七院被严密监控起来,所以总的来说也算安全。
“看来你的力气还蛮大?”老师睥睨地看了我一眼,颇有点“你行么你”的意味。
我当时就不乐意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就能让人看扁了呢?男人嘛,就是不能忍“不行”这两字!
“老师,有啥事您叫我,您就瞧好吧您嘞!”我拍拍胸脯道。想当年在我们疙瘩,老子也算是一条好汉,打起架来绝不含糊。
“那行,就你了!跟我来出来,动作快。”老师也不废话,直接点了我的将。那家伙可把我乐得,头一天就能跟在boss身边充当左膀右臂,那以后在这精神科还不得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心里正乐着,老师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倒是动作快点啊!把病人的手脚按住,别让她动!”
我顺着老师的方向望去,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女患者正在一堆病人家属面前指手画脚,一双大大的眼睛虽然闪着凶光却显得很暗淡。尽管她一直在怒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但是从她的脸上我竟看不见一丝凶悍之色,就仿佛她的灵魂与肉体是分隔的一般。
一个狂暴的灵魂隐藏在一具安静的肉体里,我知道自己的比喻不甚准确,但是她就是给我这样的感觉。
“别愣着啊!过来帮忙,把她按到床上去!”老师再一次催促道。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又走神了,脸色不禁尴尬一下。边上还站着这么多的病人家属呢,好在老师也算给我留了点面子,不然可让我咋混。
老师一边规劝着患者赶紧回去自己的床位上,一边悄悄地按住患者上下挥舞的手臂。女患者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要被束缚,顿时又变得有些狂暴起来,奋力挣扎着试图摆脱控制,并且手脚并用,丝毫没有顾虑。
周围的人也是纷纷退去,谁也不想在她发病的情况遭受无妄之灾。我在一旁同样看得战战兢兢,这万一被踹上那么一两下保不齐就只能当和尚去了!
我小心翼翼地候着,心中却是热血沸腾。这真是尼玛刺激啊,跟电视拍的感觉果断不一样。我正等着老师一声令下让后冲上去制服狂躁的患者呢,老师却突然怒道:“你再不听话点,马上给你打针信不信!”
说实话,老师那一声真得够猛,别说患者,就连我都是被震得一颤。女患者似乎也被老师给吓傻了,原本四下乱打乱踢的四肢渐渐安静下来,眼神却依旧十分无神,嘴角喃喃地念叨:“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打针!”
老师扫了我一眼,我和书记两人会意,马上上前帮忙,将患者扶到床边。而后有护士上前,撩起她的袖子注射了一支镇定剂。
看着患者慢慢睡去,直到此时我才疑惑地看向四周,这她难道没有家人么?照理说像这种患者都应该是有人看护得才对。不过我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门口的人群分开,又有几名护士拿着结实的束缚带走了进来。很明显,护士们也不放心病人什么时候会突然发病,还是觉得束缚一下比较妥当。毕竟这病区里都是病人,万一出现什么时候,可就麻烦了。
老师此时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冲我和书记点点头:“表现不错!”
我挠挠头,“都是老师您英明神武,我们也就打打下手!”倒不是我要拍马屁,只是我这嘴巴一向就是不着边,有什么话张口就来。
老师愣愣地看了我一眼,恐怕他带过这么多学生,也没叫过我这么跳得!愣了几秒,老师才问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吕晓剑!”
“确实有点贱!”
“……”
一段小插曲之后查房继续,好在老师没有继续问我那个问题。我偷偷摸摸地躲在书记耳边轻声道:“刚刚老师问得那个精神分裂的症状是啥?”
书记讶异地看了看我,“你不是知道了么?”
“我怎么就知道?”
“那你刚才还说患者是躁狂发作?”
“我猜的!”
“……”
病区里的病床被分成好几组,每一组的医生负责各自病床的患者,数量说多不多,说少也真不少。
整整十五张病床,按每位病人十分钟算也要将近两个半小时。等到查房查到最后几张,我已经累得连站着的力气都快没有。
好不容易等到所有的病床查完,我长吁一口气,对着书记感慨道:“这精神病区查个房都用去我半条命啊!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谁知一旁正在整理资料的护士突然来了一句,“这还没结束呢!一会儿还有主人查房,这只是中场休息!”
“我%¥#&&……”气得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要不是书记拦着我,我肯定找个花坛边上玩手机去了!
查个房至于么?还搞中场休息!
忽然,我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嘿嘿,那个护士姐姐,那咱这几点吃午饭啊?”
“吃饭?哟,那可不一定,运气好十二点,运气不好一两点,这得看主任的脸色!”护士姐姐说完就去忙活了,似乎一点没觉得这是啥大事。
“什么!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我顿时就怒了,当场就找书记理论。书记也是被震惊,不过朝我“呵呵”一声就走开了。几个意思?哎,我说你别走啊!
等我和书记回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里面竟然已经坐满了人,连个站的地方都快没有。
我这都站了一上午了,一双大长腿早就虚的直打颤,哪里还想继续站着。我四下一张望,发现最前面居然还有一个位置空着,尼玛,真是业界良心啊!这种时候了还想着见习生们的不容易,我怀着感动地心,一路跟在座的老师打招呼,而后大大方方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突然间,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办公室陡然安静下来,甚至我都能听见不少咽唾沫的声音。我抬头看向众人,发现所有人都正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与我同一组的一位进修师姐还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啥意思?夸我长得帅?没错,我是长得挺帅,但也不要这样看我吧!这场面整的我多不习惯啊。
我下意识地看向我的小伙伴,书记、小黑、杨老师、组长大人都是一脸迷茫,显然他们也不知道目前的诡异气氛是因为什么。
就在我打算说点什么暖暖场的时候,一阵咳嗽声突然从门外传来。同时,随着咳嗽声的传来,整个办公室的空气仿佛都为之一滞。
这个时候,我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正当我准备做点什么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我迟疑了一下,怔怔地朝着门口望去。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是同样略显紧张地朝着门口探头,仿佛有什么不得了的人要进来。
“对对对,我就是许毅。好的好的,我下午一有时间就过去。恩,那就这样!”随着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骤然感觉到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在我脸上扫过。那种感觉,怎么看怎么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啊!
还没等我说话,办公室里的人已经蹭蹭蹭地站起身,一个个恭敬地道:“主任好!”
我完全蒙圈了,直到一个矮矮的中年男子站在我身边我才发现此刻场中只有我一个人还是大马金刀地坐着,而且,貌似还抢了科室里最大boss的位子。
说时迟那时快,我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灿烂地笑道:“主任您请坐,刚刚我看这椅子不结实,所以帮你试了试!您坐,您坐!”
我自然不敢看主任的脸,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一下他的胸牌,“许毅”。
主任拍了拍我的肩膀,和蔼可亲地道:“叫什么名字?来见习得?”
我感受着主人宽厚的手掌,心里琢磨着,主任不是很好商量的么?怎么科室里的那些老师一个个都吓成这样。
“主任,我叫吕晓剑,五年制见习得!”我往主任的脸上扫了一眼,心中的石头落下一大截。这主任还是很可爱的嘛,哪有那么恐怖,我长吁一口气。
正在我放松下来的时候,主任的脸色却是陡然一变,“既然是见习得,那理论知识应该比较扎实。这样吧,你说说心境障碍有哪些形式。”
我顿时就愣了,我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那一点释然之色还没有退去便直接僵硬在那里。我说查房的老师怎么就那么喜欢问学生问题,真是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啊。
“这个……心境障碍分为抑郁障碍和双相障碍。”我抽着嘴角回答,眼神却是不断示身旁的小伙伴么,这种时候可要拿出团结一致的精神来啊,不能见死不见。
要知道平时上课我不是睡觉就是玩手机,哪里看过什么书。就这点东西还是见习之前恶补的,哪里经得住主任的两三句问。
果然,主任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接着问道,“那你说说抑郁障碍的患者有哪些临床表现,又该与哪些疾病鉴别?”
我脑袋瞬间“嗡”的一声,大哥,我就一“学沫”,不至于吧!身后可有那么多的学霸呢,干嘛非盯着我不放呢?不至于啊!
没办法,这种场面下根本是逃不掉了。我尴尬地笑了笑,支支吾吾地道:“那啥,我先整理整理思路!”
我一手摸着额头,朝着身旁的学霸使劲地眨眼。这种时候在想着靠自己那纯粹是找不自在了,唯有队友才是制胜的希望。
我一连眨了六七下,小黑终于看到了我的示意。真不愧是兄弟!小黑见我眨眼,马上也是冲着我眨眼回应,脸上露出他那招牌的微笑。
我激动地不行,心想着,关键时候还是得靠兄弟啊,真不枉我请你喝过养乐多!我再次朝小黑眨眨眼,将我的意图表达得明明白白。
小黑也是朝着我眨眨眼回应,却丝毫没有要开口说答案的意思。
哎呀,卧槽!你是不是装傻!我要的是答案,你丫的搁那眨什么眼睛呢!
直到我眼睛眨得都泛酸泛红了,小黑依旧是微笑着看着我,我简直是服了!刚想搓搓眼睛换个小伙伴求助,主任已经等不下去了。
“砰!”
主任直接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本来就有些破旧的桌子差点直接“歇工”,发出一阵吱呀吱呀的惨叫声。
我哪里还敢求援,脑门都是渗出了一头冷汗。以前见习也没见过这么霸气侧漏的主任啊,这是要闹哪样呐,我不就是想混着毕业拿张文凭么,至于么!
“这么基础的东西都不知道你们还来见习什么见习!纯粹是浪费时间,一来到这里就捧着本书看,要看书会学校看去!学校让你们来这里是让你们来看书的么?在医院就要以病人为老师,要把理论和实际结合,你们这样的以后怎么当医生!”主任捧着自己的老式茶杯语重心长地教育道。
我心里一听乐了,这老师说话还真是一套一套地,不去出书真是可惜!
“我们当医生的,要是连这些基础的东西都不知道,怎么去向病人解释?病人家属本来就很着急了,你们还一问三不知,你觉得病人会怎么想?今天我可不是要批评这些见习生,同样要说的还有你们这些住院医生、进修的医生。”
我听到这,心中暗道一声完了!本来嘛,教育一下我们都算正常,尤其是我,既然都叫小贱,那肯定有一定的道理。可是谁知道把整个科室都拉下水了。这下不是犯了众怒了么!
“你说说你们这些进修的,别以为以后不干精神科就可以吊儿郎当,疾病都是息息相关。就算你看的是呼吸科,你就能保证病人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就能保证他的精神是正常得?一个病人一遍遍地做检查都是好得,可他就是觉得自己脑袋不舒服、肚子不舒服,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以前我就碰到这样的病人,老是感觉自己身上不舒服,一遍一遍地去做CT、MRI等等,就是查不出病因。后来到我这里,我一看,典型的精神分裂症,虚无妄想!要是你作为他的医生,你在精神科好好干过,知道精神分裂有什么表现是不是就可以避免病人一次次盲目地去做检查?”
嘿,我一边听着一边还真觉得这主任说得有点道理。看来这主任也是蛮有水平的嘛。可是到后来我就完全改变了看法。
“还有一次……”
“再说说上次提的问题……”
……
我一直以为我算是话多得,现在才发现,跟主任一比我简直就是个哑巴啊。好像不管什么事情,从主任嘴里都能成为一段故事,而且是很有教育的意义的那种。
整整三个小时,主任从教育见习生,到分析病情,到教育住院医生,几乎都没怎么停过。终于,我能明白为什么办公室的人看见主任都会流露出一抹不自然的表情。这简直就是在磨练人的意志力嘛。
好不容易挨到主任训完话,我已经累得只能趴在桌上哼哼。
“我饿了!”组长大人一脸哀怨地坐在椅子上道。
“我就知道是这一句!”书记一头黑线,“从刚才到现在,你已经说了六遍了!”
“走啊走啊,吃饭去呀!”杨老师正在脱白大褂,已经迫不及待地换衣服。
“等等!”我无力地哼哼,“小黑你刚才干嘛不说答案,丫的别说你这个学霸不知道!”我回过神来,小黑这货太不够哥们了。
“你又没问我!”小黑愣了愣,盯着我看。
“我靠,我不是朝你眨眼了么!你不也朝我眨眼了么?”我真特么想爆粗口,老子眼睛都快眨得流泪了,你丫居然还没有反应!
“我还以为你跟我眨着眼睛玩呢。”小黑吃惊地看着我道。
我:“……”
“哈哈哈……”剩下三个一脸幸灾乐祸地笑着。要不是我修养好,我特么真想让他们在这病区住两天!
“有什么好笑得?一点眼力劲都没有!靠,真不够兄弟!”我骂骂咧咧地换好衣服,突然间发现办公室已经没有人了。
“哎,卧槽,等等我啊!一群**么!”我急忙赶上去。
吃饭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们说主任的口才还真是好,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这样的人才该去写书啊!”
书记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他不是写了么?”
“草,真写了?啥书?”
“好像我们那本精神病学的教材就是他主编的!”杨老师天真地说道。
我:“……”难怪他抓着不放,这是撞枪口上了啊!
“下午该去问病史了吧!选好人没有!”组长大人还是这么负责。问病史是我们见习生的必修技能,这个技能不学后面的技能就跟不上,算是基础之一。
“还没有,不如去问问那个精分的?”我捅了捅书记,乐呵呵地道。
“你去呀?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醒呢!”书记摇摇头,不置可否。
“我去怎么行,还是你去问问。我看她看你的时候眼神都不一样,长得帅就是好啊!”我哀嚎一声,总算是报了刚刚抛下我的切肤之痛。
“嘴巴是有点贱!我们那组的那个花蝴蝶很有意思,你不如去问她!”组长大人悠悠然来一句。
“稳健!”书记紧跟其上。
“花蝴蝶?那是谁?”我傻了一下,还有这种名字?
吃完饭之后,我们五人就回到了医生办公室。因为中午有一段休息时间,小伙伴们便安安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看书。
“主任说了啦,别来这里看书,要看书回学校看去!”我本来就是看不进书得人,见没人说话自然感到无聊,悻悻地开口道。
“不看书干嘛?中午病人也要休息的,难道现在去问病史吗!”杨老师愣愣地看了我一眼,感觉萌萌哒。
“去买养乐多!”小黑嘿嘿一笑,没心没肺地道。
“去死,买你妹的养乐多,就知道养乐多!上次买给你喝了之后彩票就没中过奖了,草,早知道不能买!”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就因为上次彩票中奖后给科室里的医生买了几瓶养乐多,这货就一直惦记着。每次有事没事就是养乐多,简直就是掉养乐多里了一样。
“请我们喝了就会中奖了啊,帮你攒点人品!”组长大人笑眯眯地道。我自然不理,她只要有吃就行,不对,喝的也行。
“哎,算了,我去上个厕所。”我在办公室里呆不下去,太无聊了,还不如去病区里转转,顺便上个厕所。
因为是休息时间,我便没有穿着白大褂。主要是这白大褂太丑了,又旧又不合身,穿着跟伙夫一样,谁乐意穿这玩意儿。医院也真的是抠门,正式的医生穿的都是清一色的新白大褂,**倜傥,而见习生则都是旧衣服,差别对待,很不开心。
我大摇大摆地走进病区,还特意跟站在病房门口站岗的大叔笑了笑,咱是文明人嘛,对人就是这么友善。
精神科的厕所在病区最深处,我也正好看看每一间病房的情况。一路走去,我突然发现早上的那个精分(精神分裂症)患者现在已经安静下来,正乖乖地坐在自己床上。而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中年妇女正在收拾东西。
“难道是她家属?”我心里嘀咕,毕竟患者早上发病的时候可没有见到。我有些好奇,但是又不好意思走进去问,只能暂时走开,等下次查房的时候打探。
说实话,我对这个患者的病史还是蛮感兴趣得,但是看她的状态,从病人身上肯定问不出什么,只能从家属口中了解情况。这也是我在意家属有没有在的原因。
不过目前看来还不合适,我也没有经验,只能先放放。很快我就把病房都看了一边,发现精神科的病房其实也没有电视剧里那么恐怖嘛。
上完厕所我就打算回办公室去,小伙伴们都在看书,我也不好一个人瞎晃悠。万一被老师撞见岂不是又要被单独表扬了?不行不行,我不是这种人,有福同享,有难同担才行。
我面带微笑地走出病区,看见站岗大叔正面色严肃地望着我,我心里纳闷:这大叔怎么这么严肃?我进去之前不是都朝他微笑了么?怎么还这样瞪着我?这不是看不起我们见习生么?真没礼貌!
我越看越不爽,正打算板起脸离开,却听见大叔郑重其事地来了一句:“唉唉唉,你干什么的?出去要医生的假条知不知道?假条呢?”
我靠!我顿时一头黑线,感情你看我这么半天,是把我当成了里面的患者了啊!有没有搞错?刚才没看见我是从办公室里出来的么?
“大叔,我不是患者?”我有些无语地道。难道我长得很像精神病么?我就纳闷了,今天是第二次被人当成患者了!
我心里不好受,但是看大叔严阵以待的样子,我又不敢强硬反抗。万一大叔以为我要逃跑,一个扫堂腿把我撂倒可就不太好了。
我去,脑子里装了什么东西!真以为大叔是少林寺的扫地僧啊!
“不是患者?那你是哪床的家属?”大叔接着问道。看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我竟然有点心虚。不是,我怎么就家属了啊!你家属才精神病呢,靠,欺负人啊!
“大叔,我是见习的学生啊!刚才进去的,您没看见么?我还朝你笑了呢!”我彻底无语了,幽幽地道。
“学生?学生干嘛不穿白大褂,你说你是学生就是学生啊?我怎么知道!”大叔依旧坚持不放人,还真不是一般地敬业。
“不是,我刚才不是在办公室休息么,就没有穿白大褂。我同学还在里面,不信我叫他们出来。大叔,我真是学生,刚才不是跟你打招呼了么?”我都急了,这么简单的事怎么还说不清了呢?我长得没那么抽象啊!
“打招呼?你说刚才你朝我笑啊?”大叔好像有点信了,不过依旧疑惑地问道。
“是是是,可不是朝您笑来着,您想起来了?”我呵呵笑道,上个厕所都那么不容易啊。
“你说你好好的笑什么笑?笑得跟精神病似得,我还以为你是请假回来的患者呢!以后别笑了!”大叔理直气壮地说完,还白了我一眼,径直走到自己的躺椅处坐下。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只留下满头黑线,在楼梯口的风中凌乱着。这年头,笑的难看也是罪?
我苦着脸回到办公室,偷偷瞄了小伙伴们一眼,发现他们似乎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这多少让我松了一口气。就这帮落井下石的小兔崽子,要是被他们知道非得嘲讽我不可。
正在我暗自高兴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带教老师徐娟一脸冷漠地走了进来。“刚才谁没穿白大褂就进病区了?门卫大叔说逮住一个见习学生,差点没给抓起来!”
我:“……”搞什么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下一刻,八只眼睛直直地看在我身上。三秒钟后,“哈哈哈……”
“吕晓剑,你怎么又从病房里跑出来了!”组长大人不动声色,先捅一刀。
“小贱贱,中午吃药了没啊!”杨老师一脸捡钱的样子,笑的头发又凌乱了。
“养乐多,养乐多!快去买养乐多,不然关起来。”小黑,你脑子能装点别的么?丢人!
“大叔真是好眼力啊,看着贼眉鼠眼的样子抓起来准没错,两个字,稳健!”书记别笑了,信不信我把你的信息放到交友网站上去?!
徐娟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道:“下次进病区穿着白大褂,别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们是来见习的,你以为让你来玩的么?”
我当时就不敢说话了。我见习好几个星期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带教老师这么严肃。那张脸拉的,跟驴脸似的。
“先休息一下,十分钟后我过来给你们上个小讲课!”徐娟说完便离开办公室。
我耸了耸肩,懒懒地坐下,再看几人一脸窃喜的模样,马上严肃地道:“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瞧你们那德行,不落井下石会死啊!”
“那必须落井下石,不然不开心!”书记依旧高贵冷艳,靠,不去拍电影可惜了!
“去买养乐多,买养乐多就不落井下石了!”小黑万年不变养乐多,疯了么你!
“对于你们这样的行为,我只想说一个字!”我竖起中指,高傲地道。
“滚!”杨老师脱口而出,我顿时无语凝噎。杨老师,不带你这样抢人家台词的。
“好了好了,看一下书吧,等会老师过来上课!上完课去问病史,小贱,你去问那个花蝴蝶,跟你很配!”组长大人还是那么淡定,淡的就像没放盐一样。
不对!什么叫跟我很配啊!你才配呢!草,比我爆粗口么?我是小清新,我要淡定,要淡定。
不过花蝴蝶到底是谁啊?这么出名?
“陶然,你下午有空去问问16床的病史吧,她是个典型的双相病人,你看看跟书里的描述的符不符合。”徐娟讲完课便开始安排下午的任务。陶然是组长,自然更加受到照顾,还被指定了病人。
我们剩下的四人则只是被吩咐一声,“你们四个人也自己去找个人问,问完之后写一份病例,周四交给我!”看看这差距,说好的人人平等呢?
而且她说完之后便直接走了,这是要我们自己扛大梁的节奏?
好在片刻之后,中午出去休息的医生都陆续回来上班。虽然人没有早上多,至少不用我们四个臭见习站岗了。
“组长大人,问病史去?”我凑近陶然,笑眯眯地道。
“要去你自己去啊,跟我说干嘛,我又没有拦着你!”陶然显然不太爱搭理我,没办法,我知道长得丑是会被嫌弃。
“小贱你要去问病史么?我也想去,一起呗?”杨乐昕抬起头看着我道。我心里一阵感动,还是杨老师好啊,懂的我们这种乡下人的孤独与无助。
我眨着泛红的眼睛朝着杨乐昕道:“杨老师,你真好,我说的是真的。你造么……”
“滚!然,我们去!”杨乐昕突然怒喝一声,打断了我的接下里的“肺腑之言”,直接拉起陶然就往外。
这**,还是这么简单粗暴呆萌,可惜啊!咱家小黑不争气。
“唉唉唉,别走啊,给点面子,你看我表达得多有感情,多有深度,你们不至于吧!我说的是真心话呐!喂~”我的心碎了一地,为什么总是你们不懂。我表达不够“准确”么?
“你这叫不做死就不会死!”书记咧嘴一笑道。
“你别笑!对了,下班之后要请你看电影来着,别忘了!”我故作神秘地道。我们组的第一男神至今未有婚配,作为组内的骨干力量,我对此是当然十分担忧。
曾有位名人说过,安外必先攘内,只有个人问题解决了,才能解决工作上的问题,才能创造更大的财富嘛。
所以我一直孜孜不倦地为书记物色着**,呸,是小姐,哎,反正就是母的就对了。这一次好不容易安排了看电影,自然不能让他跑了。
“你有这么好心请我看电影?彩票中奖了?”书记挑了挑眉,双眼放光。
“彩票中奖了?养乐多,养乐多!”正聊着,不知从哪冒出来一颗人头,吓得我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养你妹,一边儿去,讲正事呢,小孩子别插嘴!”我一把将小黑的脑袋拍到一边。不过看他那一副**的样子,这个问题还是不讲了。
“走吧,问病史去!”我站起身来,换上了自己的白大褂。为什么总有那么一刻,我感觉自己还是很帅的,应该不是错觉吧。
等我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站岗的大叔朝我看了一眼。或许是我穿了白大褂的缘故,大叔竟冲我笑了笑。
哈哈哈……受到别人尊敬的感觉真是好啊!我心里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连身板都挺直了许多。
但是作为一个准医生,我应该做什么?矜持,要沉稳,要内敛,有什么好笑的呢?你当我是精神病啊!
我绷着脸走进病区,发现组长和杨老师已经在问病史,作为本世纪的学沫,那我当然要去围观啦。
陶然正捧着一本笔记本,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扎起,静静垂落在身后。微风从窗口吹过,耳边的鬓发随风轻轻飘舞。
杨老师则静静地站在一侧,歪着脑袋听着两人的对话,时不时地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微黄的发丝扎成了小马尾,此刻正随着脑袋一上一下。
“你觉得你身边的男人都对你有意思么?”陶然温柔的声音响起。真是奇怪,她好好说话的声音明明很好听嘛,干嘛老冲我吼,真是莫名其妙。
我心里想着,眼神也是朝着两人中间望去。首先是一顶哈利波特同款的帽子映入眼帘,黑色的魔法帽高耸着,在病房里十分显眼。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她们说的“花蝴蝶”。
紧着着,长袖手套,紧身皮衣出现。在这种天气里,照说穿皮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当我看到眼前这人的穿着的时候,脑子里总是在思索,这患者难道是学表演的?在COSPLAY?
但是还不等我继续往下想,我就听到了一句令我毛骨悚然的话。
“我说得都是真的啊,很多男人都对我有意思,经常色眯眯地看我。不信你们看身后,他肯定就是对我有意思!”我清楚地听到这话从女患者的口中说出。
然后,还不等我做什么,我就立刻感受到两道犀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只觉得嘴巴有些干,喉咙有些干,那啥,我先咽口痰再说。
“嘿嘿,这个,那个,问病史呢?我就过来看看,什么个情况!”我挠了挠头,觉得有些尴尬。
“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你就是对我有意思!”花蝴蝶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真是一脑门子黑线啊!我怎么就对你有意思了!摆脱你也看看清楚好么,我这么小清新的文艺少年,像是那是色眯眯的人么?
果然,杨老师听完之后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过了半晌终于带着怒气道:“小贱,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呢!”我无语,杨老师,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啊。
我还没有来得及辩解,陶然已经开口道:“他肯定不是对你有意思的。”
我一听心里又温暖了一下,不愧是组长啊,真是太了解我了。我这么正直乐观善良,再怎么样也跟色眯眯搭不上边啊。
“他平时看谁都是这个眼神,贱贱得。你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叫小贱,就是很贱的那种。所以他不是对你有意思。”这是典型的先摸一把再打一巴掌,欺负人啊!
“组长胖子,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了就贱贱得了,你有证据么?”我顿时就不开心了,怎么能这样说我呢!好歹就私下说嘛,一点都不知道维护我高大的形象。
“说谁胖子呢?你再说一遍试试看?”突然间,我感觉房间里的温度都降了几分。陶然笑眯眯地看着我,但是我却从她的眼里看出了一丝杀意。
我能感受到她的战斗力在飙升,相信我再敢说一句胖,她就能暴走了。再不济也是超级赛亚人第一次变身。面对这种情况,我很明智地选择闭嘴。
“好了好了,继续问病史吧!”幸亏杨老师说话,打断了组长大人积攒怒气值,我感动得稀里哗啦。
说来也是,明明长得胖就是不愿意承认,还不肯减肥,还这么能吃,还不许让人说。你说说,长得胖就可以这么任性么?
“站在这里就闭嘴,好好听着!”组长胖子依旧怒气冲冲,瞪了我一眼便转过头去。
“你是什么开始认为男人都对你有意思得?”陶然继续问道。
“很早了,五年前我走在街上就感觉到别人看我的眼神跟看其他人不一样,就像是很喜欢我的那种。”花蝴蝶兴奋地说道,说完还指了指我,“就像他刚才的眼神一样!”
我又是一头黑线,摆脱,我就瞄了你一眼好么。
“然后呢,人们像他一样看你你感觉怎么样?”杨老师接着问。
“那肯定感觉很开心啊。被人喜欢肯定是好事情嘛,但是喜欢的人太多就不好了,每个人都喜欢我,我会感觉很忙得。”
我撇撇嘴,我去,这人怎么比我还自恋。不对,好像这人是双相,看她兴奋地样子估计又是躁狂了。
我想开溜了,因为我记起躁狂的人会一直说个没完。正当我打算走的时候,背后又传来一句,“你们有没有感觉很多人喜欢你?这样的感觉很累的,真的,我又不要这么多人喜欢得。对了,我刚才还看到他色眯眯地看你们的后背!”
我脑袋轰地一声,感觉手脚都有点麻木,一双腿想要迈出去,却硬生生地站在了原地。倒不是我不想动,而是我感觉到有一只手正抓着我的白大褂!
刹那间,我仿佛经历了一段漫长的岁月,整个人都不行不行得了!
我艰难地转身,看到陶然正朝着眨着眼睛,嘴角微微翘起,若是换个氛围的话,一定会很迷人。
大姐,我知道你的小眼睛很迷人,可不用一直朝我眨吧?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心里慌慌的啊!
“吕小贱,你能说说你之前在干什么呢?看了什么东西?”陶然的语气已经有点森然,我相信要是我敢扯淡的话,她下一秒就能狠揍我一顿。但是我要是实话实说的话,我估计她能砍了我!
我滴个天呐!怎么碰上这个么患者,你说你眼睛咋这么亮呢?你有这眼神你不去抓贼可真白瞎了!
“吕小贱,人呢?敢翘班是不是!?”正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道有如天籁的声音。不对,那好像是冷面女郎徐娟的?
哎呀,管他呢!现在能逃脱陶然的魔爪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冷面女带教,再怎么样也比现在强吧。
“老师,我在这里!”我机智地大喊一声,把周围的病人都吓了一大跳。好家伙,差点被我刺激地发病,嚷嚷着要冲上来打我。
丫的!还真当我吕小贱是吃干饭的?你弄我一下试试?马上给你打镇定剂信不信?别看我只是见习生,惹急眼了照样抓起来打针!
“在这里干什么呢?问病史去知不知道?就53床那个小妹妹,去跟她聊聊天!”果然,徐娟冷着一张脸站在我面前,冰冰冷冷地朝我说道。
我说老师,能不能稍微笑一下呢?你这样总让我觉得欠了你好多钱你造么?我家里穷,你别吓我啊!
但是这样的话,我又怎么敢说出口呢?除非我这白大褂不想穿了,唔,貌似医院门口卖烧饼的大叔穿的白大褂都比我的高档。
“是的老师,我在这里学习一下,马上就去!”于是,机智的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离了陶然胖子的魔爪。
“记住,问那个患者病史的时候,不要被她带跑了!”徐娟在后面嘱咐了一声道。
啥意思?聊个天还能被带跑?笑话,也不看看我是谁,要说唱歌被人带跑我还信(唔,貌似我唱歌也从没有在调上),可是聊天么,哼哼,一向是我把别人带跑。
“放心吧老师,跑不远!”我回头朝着老师说道,并且冲着陶然挤了挤眼睛,嘿嘿,小样儿,还想威胁我,没辙了吧!
“咣当!”
我还没得意完呢,脑袋已经一头撞在门框上,操!又是这框,今天都撞两回了,有完没完了!真撞出个好歹来,都不用叫救护车了,直接拉张床睡这里得了。
我咧着牙回到办公室,发现小黑和书记正在看书。书记一见我这模样顿时乐了,“咋了?**被揍了?”
我:“……”看看我这交得都是些啥人,可怜我天真可爱纯洁小清新就这样被带回了,哎!
“笑什么笑,不就撞到门上了么?小黑,56床的患者你熟不熟?怎么情况?”我揉了揉额头,已经肿起老大一个包,真特么痛啊。
“56床?不熟啊,不是我们组的!”小黑愣了愣道。
“56床不是我们组的么?你忘了,早上查房的时候,就那个小姑娘!”书记嘴角抽了抽,鄙视地望了我一眼。
卧槽,居然还是我们组的!我脑子蹭地一声快速转动起来,想来想去,终于想到,那一段时间貌似我跟在人群后面打瞌睡。
“哎,好吧,我去问病史了!你们什么打算?”我悻悻地说道。
“等一下我们要去问21床的那个精身分裂症(精分)患者,听说她以前还是个成绩不错的高中生。”书记一本正经地说道。
小黑点点头,神秘兮兮地道:“知道精分4A症状么?”
我一听,还以为是啥高级玩意,当即凑到前面问道:“难道这症状还分等级?4A算不算高啊?”
小黑呆看了我三秒,一脸无奈地道:“我说的4A是指四种症状,分别是abnormalassociation……”
我一头黑线,咬着牙道:“你他么给我说人话,明知道我连四级都是蒙混过关得还跟我说英文,想住下来了吧!”
“4种症状,分别是联想障碍、情感异常、矛盾异象、内向性,不过也有时候会有妄想、幻觉这些。”小黑如数家珍地跟我介绍着精分的症状,我却听到直犯迷糊。
“行了,反正我也不懂,你们去问吧!我执行任务去了!”说完,我翻出了56床的病历,稍稍瞄了两眼便离开办公室。
来到56床的病房,看到一个小女生正躺在床上,捧着一本名人传认真地看着。我整理了一下仪容,想想又去厕所漱了个口,这才回来满脸微笑地……
我想字数差不多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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