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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莎和玄志走出缥缈峰大门的时候,蜜儿和昼神间刹仍在门外。见到玄志,蜜儿掩饰不住的欣喜,毫无顾忌的冲到了玄志的身边。间刹长身玉立,静静的观察灵莎的变化。
“这里,果然不是我要找的地方。”灵莎注意到间刹的目光淡淡的说。
“很意外,你还能这么镇定的走出来。”间刹若有所指的说着,目光转向玄志,“你果然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不过,你见过你母亲了吗?”
“……”玄志并未回答。
“你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你的母亲吗?”灵莎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关切玄志的事情,非常自责。
“我妹妹,大概在等你。”间刹淡淡的说。
“妹妹?你是夜神圣雪的儿子?”灵莎意外的望着玄志,许久,自嘲道,“是啊,我竟然没有发现这一点。所以你身上才会有着那样圣洁的光芒……长久以来,我太自私了。总是从你身上索取,却对你的事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
“我见过她了。”玄志侧过头,逃避所有人的目光。
“那么说,也是她告诉你灵莎在这里了。”间刹肯定的说。
“嗯?”灵莎有些意外。
“看到麒麟剑,圣雪会是怎样的心情呢?他们的故事其实和你很像。不过,圣雪没有你那么坚强,她为了玄志,最终还是选择了放手。”间刹说的很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感情。可是灵莎的心抽搐了一下,缓缓的说:“你错了。她比我坚强。为了儿子,为了天下,她选择了寂寞。放手,需要更大的勇气和坚强。”
灵莎说这段话的时候,玄志一直凝视着她的脸。虽然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可是从那张脸上流露出的沧桑,让玄志陌生。
“她会永远禁锢在那里吗?”玄志终于问间刹。
“也许吧。是她自己的选择。”虽然依旧是没有感情的句子,可是,间刹的话语还是透出一丝惆怅。
“请你们离开这里吧。”间刹叹了一口气,终于说。
“不。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请告诉我神谕石在哪里?”灵莎突然直视着间刹问。
“那不是你可以知道的事情。”间刹冷漠的回答。
“那么,我自己会找到它。”灵莎说完转身离开。
“灵莎!”玄志追着她离开。
“玄志老公,等等我!”蜜儿向间刹做了个鬼脸也急匆匆跟上。
“神谕石。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你竟然还记着……”间刹的眼微微闭上。白云飘过,隐去了他的踪影。
“他竟然没有阻止我。”灵莎想着停住脚步。
“怎么了?”玄志和蜜儿同时停住。
“你们为什么还跟着我?这件事与你们无关。”灵莎低着头,淡淡的说。
“我说过,你欠我的。所以,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玄志认真的回答。
“我……我的事轮不到你管!”蜜儿撅着嘴。
“那好吧。”灵莎理了理黑色的长发,继续前行。
“可是,你在找神谕石的话,就是在找三重天的入口?”蜜儿突然拉住玄志。
“你知道?”灵莎再次止步。
“鬼王哥哥曾经去过那里。虽然他从未透露,可是有一次他同琴音先生无意中聊起,三重天是一个很奇特的地方。那里是天界最高正神上古真龙,也就是四条巨龙居住的地方。四龙分居东南西北四方,东方真龙:红锦鬼舞;南方真龙:蓝锦雷默;西方真龙:黄锦苍游;北方真龙:白锦辰飞。其中,又以北方真龙辰飞为尊。那里只有上古真龙可进,外人若要进入那里,除非有四龙的血才能开启通道。”蜜儿回忆着。
“上古真龙的血?”玄志愣住。
蜜儿点头。“鬼王哥哥说过,当初天界向他借火凤守门,他亲自去了缥缈峰。之后,他就得到了真龙之血。”
“这么说,他得到的血,就是鬼舞的……”灵莎自言自语。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我的血就可以了。”灵莎苦笑,“竟然这么简单。”
“可是你原本就是上古真龙,不记得通道了吗?”蜜儿歪着脑袋看灵莎。
“是吗?”灵莎苦笑,“大概也只有我体内流着的血还是上古真龙的血吧……”
“既然知道,你怎么不早说?”玄志有些埋怨的对蜜儿说。
“你们都没有问我啊!”蜜儿气鼓鼓的大吼起来。
“好了!既然如此,就试试吧。”灵莎的神情莫名的悲伤。她迅速拔出麒麟剑划破了左臂。血,一滴滴流到地上,刹那开启一个黑色的空洞。
“看来,我们已经找到入口了。”灵莎淡淡的笑。
“你没事吧。”玄志赶紧为她包扎伤口。
“没事。我们进去吧。”说着三人跳进了那个黑洞。
跌进那个黑暗的空间,三人不住的往下沉。玄志果断的伸手抓住灵莎和蜜儿的手。黑暗中,看不清三人的表情,可是,灵莎残破的心再次感到了温暖的光。
终于结束了黑暗的通道,他们悬浮在空中,看到无数七色的泡泡。
“是他……”灵莎的心中感到一股强烈的气流冲向脑门,记忆之门被推开,走出一张熟悉的脸。
“谁?”蜜儿好奇的问。
“……”玄志也想追问,却看到灵莎脸上的泪。
“你好吗?”一个蓝色的影子飘来,慢慢现出一张熟悉的脸。
“左翼!”玄志瞪大眼睛,忍不住叫出声。
蓝色的影子飘荡在空中,并不惊讶。“没想到你们会来到这里。”说着他望着灵莎,“你认出我了吗?灵莎……”
“那天晚上,不是清越,是你扶我到床上的。还有那时救我的,也是你。是不是?”灵莎问。
左翼几近透明的身体在空中有些褶皱,但他痛心的表情还是清楚的显现出来,“灵莎……对不起。我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你没有错。是我……如果你没有遇到我……”灵莎的目光好似穿越时光到达遥远的地方。
“你……恢复记忆了?”左翼突然问。
“你知道?”灵莎有些意外。
“那时候,死亡没有让我进入轮回。我被三界外的旁观者带走了。现在,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只是一个三界的监视者。所以,我看到了过去,看到了我过去的一切,包括我的前世——如光……我终于明白,这千万年真正想追寻的是什么。原来我世世代代的追寻,只是为了凝望你的身影……可惜,一切已经太晚了……鬼舞,你还记得我吗?”左翼的目光充满忧伤。
“如光……我怎么能忘记你……对不起……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任性,才造成了一切的悲剧……我一定会改变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还你一个美丽的精灵国!”灵莎的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左手紧紧握着麒麟剑。
“可是,旁观者在三界之外,不可以参与三界恩怨世俗之事,你怎么能擅自现身?啊!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破了禁忌的旁观者!”蜜儿指着左翼嚷嚷。
“什么?你犯了禁忌?”灵莎一愣,立即想起清越的事情,“是那个时候!你为了帮我触犯了禁忌!”
“没关系。不会有事的。”左翼言辞闪躲。
“骗人!我也认识一个旁观者。破了禁忌,后果据说很严重呢!”蜜儿再次插嘴。
“不说这些了……你是在找神谕石吧。”左翼突然转移了话题。
灵莎点点头。
“我带你们去。”说完左翼带领他们飞到了一块朴素的石头跟前。
“这就是神谕石?”蜜儿显然有些失望。
“没错。”左翼点头。
“可是,这么做,没关系吗?”灵莎不安的望着左翼。左翼第一次向她露出温柔的笑容,那笑容,一如远古时期,如光的笑容,“没关系。”
灵莎走近神谕石,伸出手触摸。刹那漫天金光,空中显现出无数古文字。他们抬头望着,终于找到了精灵国。灵莎立即拔出麒麟剑,挥去了沙患和灭迹的字样。而后,她解开了玄志为她包扎的伤口,用自己的血在神谕上写下了什么……
一切,是那么的顺利。灵莎的目的已经达成。可是,空中却开始飘落绵绵细雨?
“在走进这里之前,你还没有完全想起一切。可是,看你熟练的修改神谕的样子,现在你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了吧,鬼舞。”空中传来温柔宽厚的声音。
“辰飞,你果然在这里。”灵莎的眼变得透明,脸上没有丝毫惊讶。
“经过了这么久,你终于回来了。你的孽缘终于到了尽头。欢迎回来,鬼舞!”空中显现出一条盘旋的巨龙。
“你没有阻止我。这么说,这也是天意?”灵莎的眼瞬间变成灰色。
“鬼舞,你还是那么了解我。你比谁都清楚,无论如何反抗,一切都是徒劳的。”
“你错了。你以为掌握了一切,其实你什么都不懂。命运是可以改变的。神谕也是随着奋斗和反抗而不断的变化。星辰从来就不是静止,命运也从来都是变幻。凡尘如梦,即使短暂痛苦,却也是真实。现在的我终于明白,这一切的折磨和痛苦,是为了让我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此时的灵莎周身现出红色的光,却丝毫没有煞气,意外的和谐。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彻悟了?”辰飞幻化人形,立于高空,俯视着她。
“世间本无没有什么彻悟。生命的意义,原本就是为了寻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灵莎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那是一种历尽沧桑,看透苦乐,找到本我的幸福的微笑……
几乎同时,她身旁的左翼,或者说,叫做如光,渐渐失去了形态。他身体的光子慢慢飘散在空中,弥漫于灵莎的四周,好似无数蓝色的萤火虫飞舞。灵莎低头温柔的凝视着点点蓝光,伸手握住几点蓝光放到嘴边。那一刻,她轻轻闭上眼,轻轻的唤了声,“如光……”
也许,他千万世的凝视,其实她也感受到了吧……
蓝光慢慢消散,灵莎静静的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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