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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志,这一次的相遇,我们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如果我们能成功拯救精灵国,那之后我们一起隐居好不好?一起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灵莎心里默默想着,跟随玄志的脚步。
“什么?”灵莎来不及思考,众鬼魂就扑向了他们!
“你们等等!我们是……”玄志想解释,可战线已经拉开,容不得半点迟疑。他随手画了一个五星连环阵,默念咒语,那些鬼魂就被硬生生的挡在阵法之外。“好厉害。”灵莎望着玄志,心中暖意阵阵,“每一次,你总是挡在我的身前保护着我……”
“哈!”玄志闭目,突然大吼一声,身边出现五星金光向周围扩张。伴着可怖的鬼哭狼嚎,大批的鬼魂消散空中。灵莎惊讶的看着一切,“他们都消失了。”玄志缓缓睁开眼,“没有鬼魂逃得过五星连环阵的。”他对着空中双手合十,“请原谅我的无奈。”灵莎拉了拉玄志的衣袖,声音颤抖起来,“可是,你看洞口,还有一个红色的……”不用灵莎提醒,一道红光已经划破玄志的阵法。拉过灵莎,来不及闪躲的玄志胸口被炙热的火光灼伤。他捂着伤口,气喘吁吁。“你没事吗?”焦急的灵莎察看他的伤口,立即给他撒了点药粉。玄志朝灵莎笑过立即推开了她,“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说完双脚作虚步,两手抱环。顷刻间全身产生出巨大的灵力,两手间出现白色的气团。双手交替,气团越来越大,逐渐变成金色。终于,他倾尽全力向前推出,气团立即化作金色巨龙呼啸而出!眼看巨龙吞没了红色的光线,四周化为焦炭,两人都长叹了口气。却霎时风起,地动山摇,地面龟裂,地狱的岩浆从地底喷涌而出!
“什么?”玄志措手不及,想去救不远处身体晃动的灵莎,却不慎自己落入缝隙!眼看身体就要被炙热的岩浆吞没,一只手拉住了他。“灵莎!”他看着趴在地上用尽全力拉住他的灵莎,一阵感动。可是他立即愤怒的大吼起来,“笨蛋!快跑啊!你找死啊!放开我!”可是灵莎不加理睬,闭着眼双手紧拽玄志的手,“不可以,不可以!你不可以死的!”“灵莎……”玄志望着灵莎,错乱的心平静下来。
“加油!我一定可以救你上来的!”灵莎默念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一个全身红色盔甲的战魂已经对她拔出了长剑。玄志几乎惊呼着甩开灵莎的手,对战魂出掌。可是掌风打退战魂的同时,他也坠入了火红的岩浆……
“玄志……”灵莎只感到手一滑,看着坠落的玄志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可以……不可以……”她缓缓回过头,战魂还躺在地上。那把熊熊燃烧的长剑落在一边,还没有冷却。“是你!害死了玄志!我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全身开始发出耀目的红光。她缓缓捡起一旁的长剑,双目闪出红光,“去死吧!”手起刀落,战魂的头颅滚落入炙热的岩浆,立即化为一阵雾气。
“玄志……”灵莎转过头,注视着翻滚的岩浆,突感全身酸软,再没有了站立的力气,终于昏倒在地。
清晨的阳光,终究驱散了黑夜的忧伤。暖洋洋的温度再次落在灵莎的身上,似在抚慰她受伤的身心,让她早日苏醒。尘土飞扬,绿荫依旧,可是再次醒来的灵莎却心如死寂。再一次,她变得独自一人。
“玄志,是我害死了你,是我害死了你……”她喃喃的说着,陷入绝望。
“灵莎!灵莎!”远处传来呼喊的声音,是那么陌生,却又那么的熟悉?灵莎不想思考,只是静静的躺在地上,看着蓝蓝的天空。
“灵莎!”声音嘎然而止。一双熟悉的手突然扶起了她,拥她入怀。“你怎么了?你究竟怎么了?你这个贱女人,离开我,就要活得快乐,活得幸福!那样才可以向我炫耀啊!你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想让博得我的同情吗?告诉你,我是决对不会那么容易饶恕你的!”对方好像说了很多,可是灵莎什么也听不见了。她闭上眼,沉默不语。
对方剧烈的晃动她的身体,终于逼迫她睁眼。蓝色的长发,蓝色的眼眸,清晰的轮廓,坚毅的嘴唇,一身华贵的长袍……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他是谁?却再也想不起来。她注视了他很久,还是疲惫的闭上了眼。
“灵莎!你给我起来!”男子拽着她的衣领站起,凶狠的目光中却带着忧伤。灵莎睁开眼,侧过头依旧不看他。“我命令你开口说话!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了?”男子狠狠地说完,一个巴掌打在灵莎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让灵莎抬起右手捂住脸颊,可是她依旧只是无神的看着男子,一声不吭。
“疯了!”男子一把推开灵莎,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真的想逼疯我吗?你知道我是带着什么心情来到这里的吗?我一直计划着一看到你就一定要折磨你,修理你!惩罚你就这么一走了之!可是当我带着满腔怒火找到你,却不知该怎么做了……你究竟想我怎么样?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每一次对着我,总是这种毫不在乎的表情?不反抗,不愤怒,也不会悲伤……你就这样不在乎我的感觉吗?你从来就不在乎,我是你的丈夫吗?”左翼终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拔出腰间的软剑指着灵莎,“你真的想死?”
“死?”灵莎抬起头看左翼,那张气得变形的脸,好像在哪里看见过?可是哪里呢?想不起来了……灵莎侧着头,目光转移到锋利的剑锋,伸手抚过软剑,一路抚过左翼的右手。左翼一阵惊愕,松开了手中的剑。“你,不要想求我饶你!我不吃这套。”说着不自然的转过头。可是灵莎俯身捡起了地上的软剑,认真端详。左翼偷偷的撇过头,看着独自玩赏的灵莎,心中一丝颤动。“那单纯的眼神,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猛地转过头,“我怎么回事。不是来修理她的吗?可是……”他轻轻抚摸自己的右手,忍不住看了几眼,“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温柔的握住我的手……”
“啊!”灵莎一唤,左翼立即奔到她身边,“怎么了?”灵莎吮着左手手背,表情痛苦。左翼注意到剑上的血迹,慌忙夺过她的左手——受伤了。“你怎么这么笨!这样都会受伤!”他边说边从怀里拿出药粉撒在伤口。“连自己都不会照顾,你是怎么当王后的!”话刚落,左翼却意识到如今灵莎已经不是王后……不自觉地紧紧抓住灵莎的手,直到灵莎疼得叫唤起来他才勉强放开。“痛!”灵莎像小孩子一般吹着伤口,斜视左翼。
左翼不自然的背对她,支支吾吾起来,“我听玄煌说你来了这里就立即赶来了……你别误会!我……我是来兴师问罪的!我是不会这么容易原谅你的……我……”左翼试了好几次才终于转过身面对灵莎。可是与想象中完全不同,灵莎的表情天真,好像完全没有在听!“你!你……”左翼又想发火,灵莎却拉住他的衣袖一脸单纯的笑了。“你……”他不知所措的扶起她,灵莎则直接靠在了他的肩头。左翼愣住,心,竟然剧烈的跳动起来?
“荒唐!我这是怎么了?一定是病了。”他不断告诫着自己。可是手,却忍不住扶住了灵莎的肩。
“灵莎,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让你变成这样。可是自私的我却想感激这次变故。因为它让你变得如此单纯的依赖我,让我有机会呵护你……也许,我们可以忘记一切痛苦的回忆,重来一次……”左翼想着紧紧拥抱灵莎,长长的叹了口气,露出罕见的笑容。
左翼带着灵莎离开了落霞山,但不为人知的战斗并未结束。大地已经恢复原样,但地下的地狱之火仍在熊熊燃烧。岩浆深处,玄志并未化为脓水,却依旧保持着清醒。他在地下清楚的听着左翼和灵莎的每一句话,也听着自己内心血滴落下的声音。
“为什么?我困在岩浆之中却没有死去?为什么……”他痛苦的嚎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很久,一道白光笼罩了他,接着传来熟悉的笛声——又是她?他一怔,身体已经腾空。伴着剧烈的疼痛,玄志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叫声凄惨,声泪俱下,用尽气力,耗尽魂魄……身体,在顷刻间分崩离析!
白光刺眼,让再次清醒地玄志无法睁眼。他抬手挡住眼睛,努力支撑起身体。“究竟怎么回事?”他缓缓睁开眼,终于看清周围。乳白色的墙壁,乳白色的烛光,雕刻女神的天花板,雾气缭绕的地面。玄志小心翼翼的坐起,用手抚摸着身下的白玉床,“这是哪里?”
“你醒了?”一白衣女子从天而降,手持玉笛,面若桃花。
“你是?”
“我是你的母亲,圣雪。我的孩子……你终于能看到我了!”女子眼中含泪,伸手要拥抱玄志。
“等等!”玄志推开她,警惕的凝视。“你,你看来不像是女神。”
女子低下头,“的确,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当初的夜神。当年我和你父亲结合,还违背天道助他夺权。我有罪。我不知道他会如此泯灭天良,更没想到他竟然敢与神作对,联合妖魔乱三界。是我的错,我犯了大罪!后来,我有了你。因为我们的罪,你出生不久就无故衰退,濒临死亡。为了救你,我想尽了方法,都一筹莫展。最后,我的哥哥日神间刹出现,他承诺只要我帮助铲除你的父亲,偷来你父亲的神器,就答应给你生的机会。于是当天,我偷走了你父亲的神器,抱着你逃离王宫……”
“是那个梦?”玄志恍然大悟。
“可是……你的父亲最终还是发现并追到了我。那天,我受了很重的伤,幸亏间刹及时赶到,才救了我们母子。后来,神界终于铲除祸乱,我也因罪被诅咒,封印于精灵国的神之塔下,灵魂永世不得自由。而你父亲的肉身被肢解,分别封印于极阴极寒之地。他的灵魂被打入阿鼻地狱,永世受恶鬼吞噬之苦。原本以为,你也会受到牵连。可是现在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过的好。我真的很高兴。”圣雪动情地说着。
“是玄煌尊者抚养了我。”
“我早就知道,他是个好人。”圣雪的目光变得温暖起来。
“可是,你现在……”玄志依旧无法相信。
“我现在只是画魂而已。”圣雪莞尔。“我祈求了千年,终于能用仅有的灵力借画而生,也只是想见你一面……”
“可是你不是被……”玄志有些难以开口。
“不错。原本,我只能在灵魂之河上飘荡而已。可是最近诅咒的封印出现了缺口,我才有机会出来找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你的母亲,世上最爱你的人……我的孩子。”圣雪看来很是悲伤。玄志看着她,心中悲喜交融。
圣雪伸出手想握住玄志,但那一刻玄志还是退缩了。他转过头,“我……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
“我明白……”圣雪低下头,泪流满面,“我会给你时间的。经过火的历练,你已经完全脱去精灵的‘外衣’,打开天眼,变成了半神。如今,你已经能看见三界魂灵。随着时间的增长,你还会有更大的神力。希望能帮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这次来,能看到你过的这么好,就心满意足了。我作为画魂的时间要到了,我要离开你了……希望你能快乐的生活下去……”说着,圣雪的身体渐渐淡去,终于消失了踪影。
“我……”玄志猛地转头想要拉住她的手,可是终究消失了……玄志的手,就这么僵在空中,很久很久……
“是一场梦吗?”玄志无神的看着虚空,终于落寞的放下手。
“为什么突然之间,我好像丢了自己?谁能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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