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大荒之无量心劫 > 第六章 灭世诀

??平坦宽阔的大道蜿蜒如蛇,斜斜的向乾坤城伸展去了,映衬着夕阳余晖,远处的乾坤城巍然屹立,如同千万年来一直深深的俯视着这片土地,连目光里也带着坚韧与沧桑的岁月流逝.乾坤城,传说在万年前由中原罪民聚集于此修建而成,以对付青瑙山数以亿记的凶禽猛兽,青瑙山积雪化水而成两条大河,素水与泠河,两河奔驰出万山在乾坤城汇合又分流,在山前形成亿丈平原,土资极沃,乾坤城族人在此沃野繁衍生息,北依青瑙山,正对素泠平原.乾坤城青砖巨石和兽血而筑成,万兽嗅之皆惧,未敢轻犯。

    大道上出现五骑如风奔来,片刻入城,街道行人熙攘,大都身着兽皮衣,盖因乾坤城相临青瑙山,气候极寒,人皆取兽皮避寒,渐成此地习惯风俗,五人下马缓行,进入一家客栈,门前酒幡"君莫醉"随朔风猎猎飞舞,视其规格当属乾坤城中一流酒肆宿地.底层是间堂厅,柜台酒桌棋布,有不少蛮人在此饮酒畅怀,气象繁华,却不见掌柜在此,五人中一消瘦中年人面色阴沉,道:"公子,为何要直奔乾坤城而来?"少年目光如水道:"司徒,这乾坤城有父亲重宝,此次前往流宛居求亲,此物更不可少."中年人惊道:"去流宛居求亲,这是怎么回事?"少年道:"父亲命我前往江南流宛居求亲,说我与流家小姐乃指腹为婚之亲,"身边那胖子笑道:"嘿嘿!久闻那流家千金才貌脱俗,当真是公子艳福深厚,"这五人自然是烟濯一行.自出青瑙山后,便直奔乾坤城而来。

    当下入座,肉飞贼摇头晃脑道:"乾坤城盛产血玲珑,此草五味杂陈,佐以寒兽之血所制酒水,其色殷红,天下人多不敢饮,却不知其味香醇不在你醉猫儿所酿酒水之下."

    醉帽儿神态颇不自然道:"这玲珑酒之奇我甘拜下风,不过此城佳肴不在少数,因处极寒与温润交接处,物产之奇,制法精妙,贼胖子你也未必敢称第一."众人大奇,这一对怪人平素眼高于天,一个号称烹饪第一,一个扬言酿酒无双,却对乾坤城酒肴如此推崇。

    烟濯恨声道:"狗皮奶奶的,也不把那玲珑酒和美味给弄来,害的公子我口水都出来了."众人一愣,司徒半味向柜台那边看去,正巧进来两人,老者蓬头垢面却极为威壮,少年眉清目秀极为好看,转眼间那两人已转入隔间,皮帘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司徒半味唤来店小二,要了那闻名天下的玲珑酒,更点了此处独特风味菜肴。

    店小二笑言:“来乾坤城不饮玲珑酒,便不算是来过,诸位当真是天下雅士。”

    烟濯道:“小二,那方才进去的一老一少是什么人?”司徒半味愕然,只听那小二道:“那老客只说是游历天下之人,并未告知身份。”烟濯随手给了一些散碎银两,小二千恩万谢而去,司徒半味道:“公子问那老者是何缘故?”烟濯嘿嘿一笑,并不说话,片刻那玲珑酒宴已摆上,酒如血,香如蜜,当真是天下奇味。菜肴精妙之处多有豪犷意。众人均赞。

    是夜无语,寒风走过古墙头的呼啸如刀割布帛般,乾坤城大街小巷弥漫着冰雪的气息,清寒而又新鲜灼冽。街头铁蹄声起,随着阵阵燥乱街道上行人顿时消失,卫士纵马奔驰,把城门,街头封锁。一卫士大呼“主公被刺,封锁城门,任何人等不得进出乾坤城”。

    乾坤城主公,寂寞金锤之主蒙神,乃天下有名高手,兵刃为一金锤,号曰寂寞金锤,武功威霸雄豪,执掌乾坤城将近二十余年,功绩卓著。

    时天下大乱,各方豪杰势力瓜分土地,所成格局便是霸者争衡,民不聊生。而蒙神依仗精绝武功与得当谋略在乱世保得乾坤城一方安乐,乃少见的英雄豪杰。不曾想竟被人行刺,只怕蒙神一去,乾坤城便成众人眼中肥肉,纷欲啖之,这玲珑酒以后恐怕要有一股悲苦味了。

    烟濯站在木楼上望着街道戒备森严,心里却忍不住的一阵胡思乱想。司徒半味不觉却来了,望着烟濯道:“蒙神之名天下人皆敬,今日遭遇刺杀,而我们正是杀手龙城之人,只恐有麻烦。”烟濯看了看这位极具长者风采的智囊,笑道:“我正盼麻烦来呢!”司徒一呆,烟濯依旧微笑不语,晨间的空气清爽如洗涤过一般,鼻孔间满是那冰雪里那润凉的气息。昨日那少年却正从楼前走过,面容俊秀如玉雕瓷铸,明亮的双眼扫过烟濯,烟濯微笑示意,少年顿时冷若冰霜,自顾自钻入房间。

    果然如司徒半味所言,麻烦来了。全城戒严搜查,烟濯新到之人自是列入重大怀疑中,所来卫士粗眉大眼,相貌豪武,静静道:“事出紧急,劳烦诸位随我走一趟,”烟濯道:“久闻蒙神前辈才冠天下,以阁下之能怎会在此做一小小卫士,敢问兄台尊名。”那卫士面色如故道:“在下易风成,公子过誉了,能在主公手下为一小卒,毕生无憾。”

    烟濯叹道:“易兄这便带路吧。”蒙神的邸府在城中央处,极为雄壮,青瓦白檐,风情逸致,气象颇为不凡。庭院连绵,穿堂过室,这才来到正堂,烟濯踏入大厅,顿感杀气弥散,眯眼扫视,大厅中端坐着数位中年人,个个气势霸灼。

    易风成行礼道:“各位长老,昨日入城的客人已经请到。”便请烟濯入座,首座一位长老精光一射,摆了摆手,易风成恭身退下,那长老凝视烟濯道:“公子可来自青瑙山龙城?”

    烟濯神态自若道:“乾坤城势大权大,向来便是这般审问人吗?”众人颜色齐变。

    那首座长老道:“公子所言极是,是我等失礼。在下乾坤城首座长老寒日哕,向公子赔罪。”此人面色不变。

    烟濯笑道:“寒长老言重了,在下龙城十三烟濯,昨日方至此城,尚未造访蒙神前辈,却不料出此意外,真是遗憾。”

    寒日哕面色一正道:“原来是烟濯公子,只是公子方至乾坤,便遇此事,实在有不可逃脱的嫌疑。”

    烟濯道:“呵呵,长老此言不差,在下确实有重大嫌疑,只是向来敬重蒙神前辈高义,在此事未有结局前在下便不离开乾坤城了。只希望诸位长老予以自由出入权力,在下当竭尽全力查出凶手,为蒙前辈报得大仇。”烟濯似笑非笑望着寒日哕。

    寒日哕却又望了望其他长老,沉吟道:“龙城之名我等自是信的过的,只是公子一行如今还在客栈寄居,颇有不便之处,不如搬入府邸小住几日吧。”

    烟濯大笑道:“这有何难?此处比客栈惬意百倍,愿当从命。”

    寒日哕面色稍缓,道:“有卫士去请公子朋友前来,我便在此把主公遇害前后之事告知。”烟濯微笑颔首。

    原来烟濯那日进城后,当晚蒙神在花园与结义兄弟诸皓之饮酒。接下来事情极为简单,黑衣人破空而来,与蒙神相斗,再接下来事情就颇为不简单了,当日蒙神的寂寞金锤已出,却不敌黑衣神秘人,被那神秘刺客空手击败斩杀。诸皓之本以为以寂寞金锤威力当只胜不败,及情况突变,蒙神被诛,这才悲愤出手,结果却也命赴黄泉,连首级也被取走。那神秘刺客武功之高实在惊世骇俗,且不说寂寞金锤蒙神实力可排天下前十,那诸皓之也是一代高手,一把铁剑端的厉害非凡,那神秘人一连诛杀两大绝世高手,实在是令乾坤城各位长老胆寒不已。因为即便找出凶手,谁又能诛杀此獠?为蒙神报得大仇。这下烟濯糊里糊涂掉入陷阱,乾坤城方面希冀借龙城之力追杀凶手。烟濯满口答应,便为寒日哕的想法成功的实施画上完美句号。

    烟濯听闻全部过程及乾坤城众长老的想法,不禁苦笑。想了想又深感胆寒,此等绝世高手又岂是默默无闻之辈。这般暗杀蒙神所图必大,其计划周密恐怕难以堪破。烟濯没来由的皱眉,寒日哕此刻阴谋得逞,厚着脸皮道:“有龙城少主相助,我等压力大减。”烟濯嘿嘿一笑道:“寒长老,那蒙前辈仙逝,乾坤城一日不可无主,谁可继任?”

    寒日哕道:“主公尚无子嗣,只有那诸皓之的儿子过继为螟蛉。当是诸葛继任,不过主公大仇不得报,便不能继任。此乃祖传规矩。谁也更改不得。”

    烟濯讪然道:“在下绝少踏足江湖,对于这天下大势不甚了解,这诸氏父子,呵呵。是何方神圣?请长老指点一二。”

    寒日哕便尽其所知详加介绍。诸皓之乃铁剑村之尊,时青瑙山龙城雄居极北,乾坤城相邻铁剑村,乃西北紧要势力范围。诸皓之出身剑阁,剑法出群,当是一代英杰。与蒙神惺惺相惜,结为兄弟。其子诸葛天资伟略,年二十便击败卧眉山庄高手“洗面不见”,端的是厉害非凡,在年轻一代高手中风头极健。此时外面一阵脚步声乱起,寒日哕面色一沉,外面一卫士已进来大声道:“大长老,诸公子到了。”寒日哕双目精芒一闪,冷笑道:“这么快!”只闻得一声极为悲痛的声音道:“我父与叔父为贼人所趁,莫非寒长老还想隐瞒于我?”话说间一青年已经走入厅堂,相貌甚为英俊,但却面无表情,想来便是那诸葛了。

    诸葛扫视诸位长老,目光落在烟濯身上,冷声道:“龙城少主?”烟濯微微一笑道:“正是在下。”诸葛双眼微缩,目光复杂。当下不理烟濯,径问寒日哕:“大长老,我父尸身现在何处?想叔、父二人天下英雄,竟遭此横祸,当真是贼老天,我诸葛若不能报仇雪恨,定然自刎以谢在天之灵。”各人闻言心头一悸,这诸葛不想竟是这般烈性男儿。

    寒日哕叹道:“公子大孝,老朽敬佩。只是诸兄当日与神秘杀手一战,不但命丧敌手,连首级也被人取走”诸葛闻言脸色大变,他是听闻噩讯从铁剑村快马赶来的,却不知父亲连首级已被人取走,当下面色苍白。

    烟濯此刻道:“诸葛公子,依区区看来,这取人首级之事,只怕有些内情。”诸葛强忍悲痛道:“方才是在下失礼了。阁下于内情一说,是何意?”

    烟濯依旧微笑满面道:“蒙前辈与诸前辈一起遭害,为何蒙前辈尸身完整?而诸前辈首级却为人所取?”

    诸葛凝思道:“若结有血海深仇,多半还会迁怒尸身!”

    烟濯道:“这是一种猜测,极为有道理,这便要看令尊平生大仇有哪些。”

    诸葛苦笑:“这天下纷争,父亲要保铁剑村平安大仇自是不少,不过似乎也没有那般绝世高手。”

    烟濯长笑道:“这天下之事,千奇百怪,匪夷所思之事更是层出不绝,依在下看来,神秘杀手定会还有余招,公子切莫小心为上。在下先行告退。”寒日哕不料烟濯与诸葛相谈甚合,却忽而告退。便令一仆人带烟濯前去居所,想来司徒半味与酒肉亡生已来了吧!烟濯暗想,这乾坤城的水深不可测,老狐狸们应该有所掌握吧。嘿嘿一笑,把那仆人吓了一跳,以为烟濯突发神经。那便不是他能担待的了。

    回廊绕林,檐牙低啄,江南风格建筑在伟岸雄浑的巨石建筑里愈显精妙,于细微处勾勒风情,烟濯边走边赞。那仆人把他带来一出院落,精舍三五间,极为别致,只听肉飞贼大声道:“公子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里?亡生你去寻寻。”颐指气使派头十足。亡生嘀咕道:“说不定公子正在温柔乡或者盛宴上风光无限呢。去了岂不扰人兴致。”

    烟濯闻言一呆,这亡生平素老实憨厚,怎会学的如此油腔滑调?当下板脸走进房里,众人顿时哑口,烟濯沉脸道:“温柔乡里风光好,亡生怎么不去一试?”亡生一张脸顿时变的通红,讷讷无言。司徒道:“公子,这亡生兄弟年少思春,也是正常。也不好责怪。咳。。。”亡生闻言大怒道:“你这药篓子找死。”烟濯苦笑道:“你们倒有心思斗嘴,这次我们惹上**烦了。”醉猫儿奇道:“公子是指那神秘杀手。”

    烟濯当下把自己贸然答应寒日哕查探刺杀一事以及个中情形一一相告。众人皆面色凝重,司徒在卫士来邀请他们四人前来时已料有大变,不曾想烟濯是自个揽上**烦。司徒轻呷一口苦茶道:“能一举斩杀两大绝世高手,当真算是**烦了!”烟濯道:“这场刺杀毫无水准,唯一惊人的便只是那杀手的武功了。”

    肉飞贼摇着胖乎乎的肥硕脑袋道:“只怕这才是这场刺杀的精妙之处。”

    “此话怎讲?”烟濯奇道:“那人的刺杀时机选在这两大高手相聚时,不怕失手?”

    “所以说杀手敢于出手,是抱有绝对把握的。”醉猫儿接口道。

    “绝对把握?要同时刺杀两大高手,以蒙神诸皓之武功,天下间有谁敢称绝对?”亡生迷惑不解。

    “久闻乾坤城名伶不少,亡生啊,今儿个公子我就带你去走一圈吧。”烟濯沉思冥想,终究是冒出来这么一句。

    亡生大汗淋漓,冬季的严寒似乎变的极为燥热。烟濯轻衣翩翩如浊世少年,带着一个表情生硬的少年在乾坤城里浪荡,后面有三个奇怪的人相随,只是可惜奇怪的人不做奇怪的事,就那样默无声息的跟着。

    司徒焦急道:“胖子啊,你看我们这次出城是为公子下聘礼而去,如今滞留乾坤城,可不能误了大事。”

    肉飞贼嘿嘿笑道:“皇上不急,急死太监,药篓子你歇歇吧,瞧把你老人家累的,”一张肥脸笑的抖动不停,司徒气极正想把那块肥肉揍上一顿。

    只听烟濯道:“诸位可曾听说一个地方。名曰红袖听风。”众人脸色一变。

    司徒道:“这红袖听风好像是一个隐迹烟花地的秘密帮派。”

    醉猫儿道:“江湖传言,此组织颇有势力,只是行事低调隐秘,鲜有人知。”

    烟濯道:“那我若要寻红袖中人,便必须得从烟花酒巷里开始了?”

    肉飞贼笑道:“乾坤城里去妙语堂便可。”这三人见识广博,亡生一脸羡慕。

    妙语堂,此刻已是黄昏,由于乾坤城尊主遭难,却也减去繁华。醉猫儿大刀金马气势皓然走进大厅。早迎来一位**。低劣脂粉,不堪面容,烟濯顿时闭嘴,醉猫儿却不见往日惫懒,目光精亮,抱拳道:“红袖天下舞,何人敢听风?酒中老鬼拜访,请了。”那**顿时面色凝重,道:“贵客请。”便引众人来到二楼厢房里,候众人落座道:“相烦诸位在此一候,此间主人片刻便来。”施礼而去。

    烟濯面无表情,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司徒却知道这位公子貌似浪荡无为,骨子里却才略绝伟。这拜访红袖听风一事想来也是早有打算的。十三公子烟濯,呵呵,无人小看。

    片刻那主人进来,却是一个少女,雪狐银袍,面色含煞,容貌极美,那少女开口道:“红袖听风。我是此间主事,诸位前来有何指教?”声音清脆,分明尚幼,却学着大人说着老气横秋的话,烟濯忍不住笑了,那少女面色一变,柳眉倒竖,冷声道:“小子。你笑什么?”

    烟濯道:“在下见姑娘年少可爱,便忍不住笑了。”少女闻言颇喜,嘴角弯弯轻笑,转眼又觉失态,便板下脸来道:“阁下出言油滑,本姑娘也不与你计较。”

    烟濯笑道:“在下生来能卜天象,方才掐指一算,竟得出姑娘芳名,真是字如其人,人如其名。”少女一呆。奇道:“原来是个神棍,那你说我叫什么名字啊?”

    烟濯摇头晃脑道:“青晓横姑娘,你的言语犀利当真蛮横的很。”

    那姑娘大惊失色,道:“你怎知我的名字?”

    烟濯呵呵长笑道:“不是说了吗?方才心血来潮,卜上一卦。如此而已。”

    青晓横迷惑道:“如此而已?”外面一人笑道:“傻丫头,听那骗子乱说?”话说间一个中年美妇便已进来。

    烟濯起身庄重施礼道:“烟濯拜见师叔。”除过那美妇,众人皆惊!

    那美妇道:“师兄近来可好?”烟濯面现犹豫表情,半响才掏出一封书信递与美妇道:“请师叔过目。”原来这红袖听风的主人竟是烟凌袭的师妹。

    烟凌袭与这师妹青不若皆掌刺客帮派,当真是一大奇事。青不若看完书信,面色沉凝挥手间那书信化为粉碎。道:“那十三你准备怎么办?”烟濯笑道:“我自有法子,只是请师叔行些方便罢了。”

    青不若自语道:“也好,我不便插手,由你去做甚好。”忽而对青晓横笑道:“晓横,这便是你的师兄了。我与其父有同门之谊,想来是早已知道我有你这么个女儿,知道你名字没什么希罕!”

    青晓横闻言对烟濯怒道:“好啊。敢骗我。等着吧,”青不若肃言道:“晓横,你把这几位大哥前辈带到厅堂上座,我片刻便来。”司徒诸人心思剔透,知青不若与烟濯还有秘事相谈,青晓横只得引其前往厅堂。

    烟濯见心腹皆被遣开,道:“师叔绝顶聪慧,小侄此来之意您恐怕已经知道了吧?”青不若嘿然一笑道:“你这小子自己引祸上身,却找你师叔帮忙,也不害臊!”

    烟濯肃容道:“小侄暗自猜测,此中曲折颇多,稍不细心便有引触天下之大祸。师叔学贯天人,慧眼如炬,这才请教师叔。”又道:“左右无事,此次出城,小侄奉父命前往流宛居求亲,父亲曾命我前来拜访师叔,还请师叔赐下冰魂玉。”青不若闻言脸色大变,刷的一下苍白透明,强摄心神涩声道:“前往流宛居求亲?”

    亡生无聊的很,喝着清雅浓香的茶,望着司徒道:“药篓子,前面你我结下个梁子,说说怎么了结?”

    司徒半味一怔,方才想起作弄亡生什么少年思春的事了,心里突突却老着脸面道:“亡生兄弟啊,我也是为你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之事,也算不得我作弄你吧?”

    亡生僵着脸气愤道:“在公子面前如此诋毁于我,以后公子若想为我寻个媳妇儿,又听你这次乱说我品行不好。便不给我主事了,那可怎么办?”亡生心志通明,性极为憨,不然也不能习得那古意高拙的卷舌枪法,这下钻了牛角尖,司徒素知其性不禁暗中叫苦。

    却闻得清脆的一笑道;“堂堂男儿竟然怕娶不到老婆,真是羞死人了!”原来是那青晓横,那丫头听得有趣,便不禁也横插一言,亡生先前一直低头在后,连那青晓横面容也未看清楚,这下抬头一看,只见那姑娘容颜脱俗,明艳若花,一颦一笑间风情万种,亡生当下顿时呆立不得动,那银铃般的笑声与狡黠的容颜在脑中飞腾,亡生心头忽然漫起了前所未有的感觉,如同青瑙山千里的白雪骤然在烈日下融化。

    青晓横见亡生定定的望着自己,顿时脸生红晕,怒道:“好个浪荡子,吃我一刀,”挥手间一道白芒电射而去,司徒与酒肉两人大惊,方待出手,那暗器已钉入亡生右肩,原来是柄雪白小刀。青晓横本想吓吓亡生,却不料亡生呆立不动,那破晓刀竟没入至柄,当下脸色苍白,亡生一惊这才清醒过来。见肩头插了一柄雪白小刀,也不在意。讷讷道:“姑娘恕我无礼罢!”如受惊山鹿飘身而起,越过后窗转眼不见了。事出突然,谁也不曾料到会变成如此。

    司徒酒肉与亡生感情颇深,当下肉胖子点步而去,司徒面如沉水道:“亡生这家伙素来不懂世故,冒犯姑娘,请饶恕则个。破晓刀?嘿嘿,算起来还伤不了卷舌枪。”

    青晓横听司徒之言暗带讽刺,登感委屈。此时却见烟濯与青不若来,青晓横顿时拉住青不若衣袖抽泣,边道:“娘,我不小心伤了那个少年,”烟濯一懔,司徒酒肉亡生武功各个绝顶,少年是谁?眯眼扫视,却不见了肉胖子与亡生,醉猫儿便道:“公子,破晓刀伤了亡生,亡生不知怎么了,一言不发便走了。胖子去追了。”烟濯暗自猜想,却露出一丝莫名的微笑,转身向青不若道:“师叔,既然事情已了,就不再打扰。”又向青晓横道:“晓横师妹不必担心,亡生乃卷舌枪传人,想来无妨。”青不若颜色冷淡道:“去吧,红袖听风信义久著,你便放心吧。”

    烟濯微笑,颇为神秘。一行三人离开妙语堂,已是初更,寒月微微露脸,空旷的大街冷清一如青瑙山的漫漫雪原。寒风呼啸,烟濯负手独行,嘿嘿!乾坤城,这月色微淡,他日怎么又不会光芒大作?红袖听风,那青晓横师妹,那憨直的亡生。烟濯想起许多幼时的记忆,漫天的寒冷飞雪。明月的天空。

    乾坤城的这夜,大街满怀的冷寂,连天上的弦月也触摸着这青石板上悠远的寂寞。

    烟濯独自沉思信步闲行,面容安详的在冷冽的风里忘蒙神府邸走去。司徒与醉猫儿悠悠紧辍,不时的争吵几句。

    而这刻司徒半味目光一凝,右脚尖轻点,身形如电,鬼魅般屹立于烟濯东南侧,原本瘦弱的身子骤然气势凌人,大风中猎猎纷飞的衣袖此时重逾铁石,在风中安然不动。

    醉猫儿在司徒一动的刹那,如酒醉般,如癫狂般,斜走一步,幽灵般烟濯西南侧飘动不定。

    乌云。明月隐退。冷凄依旧。

    天上明月不再,暗夜长街,烟濯淡淡一笑道:“我身旁两位前辈名动天下,对阁下如此看重,若不现身,恐怕有失风范吧!”

    便,走出了一个人,但却难以看清从哪里走出来的,仿若自虚空中剪出的一道虚影。又犹如汪洋里溅出的一滴水珠,年纪似乎已过七十,面容祥和,气势隐现间极为雍容,老者在数丈前站定,微笑喃喃道:“医卜星象的医者司徒先生与刻君风尘的醉里挑灯果然无懈可击。但我要寻找的是能开口与我说话的人。”目光便定定的望着烟濯,又道:“方才他们两人有防御之意,却不知我无出手之心。”

    司徒半味与醉猫儿脸色大变,老者之力吞吐不定,出手在于未知,而他二人却早已落入防御桎梏,攻守交替便是必败之时。司徒半味强敛心神道:“蒙前辈指点,我等受益匪浅。”此等武学玄理说起来简单浅显,但真正用于武学的人少之又少。

    老人微笑不语,烟濯不甚俊美的面容忽现笑容道:“矛盾之所以互为矛盾,便是攻守间的冲突。一主攻击,胜则进,败则遁。一主防守,胜亦无大功,败则必死。”

    老人颔首道:“有点意思。”

    烟濯道“前辈教诲,虽萍水相逢,却不敢忘。”

    老人自出面说不过数句话,却令烟濯收益无穷。老人以攻守之道言出武学一途最为难得的淡然:出手在于未知,吞吐间变化便是先机与后发制人的精微之处。官场上所谓的恩威并济亦是此道中出手与不出手的思想。烟濯心怀洒脱,于此道更是深锲心意。

    老人道:“老夫身份你日后便会知道,今夜本为难此行,却不意遇见你这个小子,大慰!大慰!”大笑声中老人已去,留下一书简掷想烟濯。烟濯伸手接笺一览之下,脸色渐凝。道:“这便寻寒日哕去。”

    次日乾坤城守军大调动,重兵集结。告示曰:“近尊主仙逝,外寇趁势而来,故全城戒严,禁出入,违者众诛之。”

    蒙府后花园里劲气纵横,雪白的长枪,卷若舌的枪尖。少年手横长枪便再无素日木讷,凛凛如灭世杀神,枪起处,却纯是阴柔一路,长枪阴柔,当真是最为奇怪的枪法,但是此后数十年见识过此枪的天下高手俱言其刚猛无双,当真是天下间最为奇怪的枪法。

    持枪人忽有所感,手起处全无痕迹,不带半点烟花斧凿之意,银白卷舌枪舌卷而来,荡起千丝的空气撕裂,轻轻指向那株巨大的的龙槐,一个胖子步履轻浮闪烁不定道:“呵呵,看破情字,相比卷舌枪已趋大成?”

    少年目光犀利,傲然道:“虽有妙悟,奈何心中尚有遗憾。”胖子肃颜道:“自出龙城,这是公子首露锋芒,然欲先树卷舌威名,你好自把握,乾坤城百姓的生死亦在我等一念之间,若有差池,便罪大莫赎了。你即刻去吧。”少年颔首而去。

    这胖子自是刻君风尘楼中声名显赫的肉飞贼肉里剔骨,与醉猫儿醉里挑灯一般,肉里剔骨乃是对其绝高手法之赞,剔骨手无双无对,艺业惊人,论其精妙处,唯有江南流宛居的断流苏手法可与之相抗,肉里剔骨默立片刻,便向前厅走去。

    前厅,肃杀下的安静。众人皆在。

    天下盛传:“天下十三,一分啸,三分掌,九分的剑。”他们不是武学,而是专去人首级的的人,十六个诡异的绝顶高手。龙城之龙斩十三与三个独行江湖的刺客。

    烟濯心感神秘老人所言至理,心境灵识格外灵敏,深感诸葛身后之人绝非泛泛之辈。那人纯墨色长袍,面无表情,想必定是易容而来,其气势全敛,几乎不着痕迹,烟濯双眼一眯,只听寒日哕朗声道:“今日龙城十三公子已对两位尊主被刺杀一事有所线索。特请公子道出详情,敝城上下人众无不感激。”

    诸葛闻言,浓眉一扬,目光骤厉。

    烟濯道:“乾坤城骤逢大乱,城中却出现众多高手。不若在下先给诸位介绍介绍。”

    众人集于大厅,皆无声息,静待烟濯道明详情。烟濯道:“天下十三一分啸,三分掌,九分的剑。此次乾坤城中倒是杀手道盛会,一分啸的灰衣萧大叔与九分的剑,呵呵,联手一击,也难怪蒙神前辈不敌了。”

    众人脸色大变,惊怒交加,诸葛目光一寒,面色不变道:“纵然萧大叔与九分的剑再是难惹,我也定要为父亲报此大仇。”

    烟濯悠悠道:“诸公子若杀了这两人,不怕有灭口嫌疑么?”

    诸葛笑道:“十三公子一言定论,父亲为这二人所杀,却不知在下却认为龙斩十三于此有所牵连,公子一行方至乾坤城,父亲便遭毒手,着实不得不令人怀疑。”

    烟濯道:“我只奇怪那日刺客为何取走铁剑村主的大好头颅,而蒙神前辈尸身却完好无损。”

    诸葛脸色微变,悲愤道:“贼子好生凶残,我立誓定取其项上人头祭奠我父。”

    烟濯叹道:“令尊今日已挟铁剑村重兵而来,公子不必过于悲伤。”

    众人大骇,那诸皓之明明已与蒙神齐齐丧命,又如何挟兵而来?

    诸葛终于脸色大变,怒道:“十三公子,你我无怨无仇,为何要如此戏弄在下?须饶你不得。”

    身后的墨衣人动了,一带而出了长剑出鞘般的锋芒,杀机漫天,大厅的卷帘纸帛顿裂,不见长剑,众人却皆感非人出手,而是一把剑在出鞘。烟濯在长笑声中却骤然消失,正是神秘老人所言避空道,墨衣人武学精湛,却也不敢贸然出手。

    外面悠悠走入一人,少年木讷,恭声道:“公子,你所料不差,蒙神前辈尸身旁的无头尸体并非铁剑村主。真正的铁剑村主此刻正率兵围困乾坤城。”此言一出,众人骇异难以复加。这少年手中忽现雪白长枪,顿时气势凌厉,直逼眉睫,与那墨衣人紧紧对峙。

    诸葛面色铁青,目光凌厉。

    烟濯温言道:“事已至此,公子亦无须隐瞒,令尊已被在下调出踪迹,再也难以隐瞒。”

    此刻众长老已明白诸皓之未亡。

    烟濯又道:“在下冒名使诈,总算请得令尊现身,实在有失磊落。不过蒙神前辈义薄云天,却遭令尊与绝世杀手九分的剑联手一击而亡,心中着实嗟叹。”

    众长老面现悲愤,诸葛面冷如霜道:“事已至此,却只恐诸位奈何不了我。”语气大傲,显然已承认父子谋算蒙神一事了。烟濯叹道:“九分的剑,今日且看你还有几分之利?”

    那持枪少年正是烟濯随从亡生,素来木讷,此刻长枪在手,气势凌人,隐见宗师风范,亡生冷面道:“今日特来一试九分的剑的锋芒。”言语极见狂气,那墨衣人静逾山石,森然道:“请。”墨衣人。便是赫赫盛名的九分的剑。

    此人武学走诡异一途,而一身功力绵绵纯正,集正邪两长于一身。自出道便以一套名为“九分的剑”而声名鹊起,曾一举斩杀被誉为“百年第三人”的剑术大家云回首,放言天下道:世间再无人可迫得他施出十分的剑。自此其姓名渐被人忘,天下皆以“九分的剑”相称,已隐身十余年。

    九分的剑目光遥遥锁定亡生的长枪,全身劲力纵横,亡生斜挑起卷舌十七枪第一式千点星繁华,枪尖在身前诡异的滑动,光芒闪烁不定,当亡生的银枪挑出最后一个圆环:

    雪的皓辉惹起妖艳的光芒,卷舌枪卷起十二月的飞雪冷冽;

    九分的剑没有了剑,他认为铁与铜的利刃不能当作剑来用。

    他用指尖,他的手精致如瓷器。

    但当指尖勾勒起九分的剑时,手指长了空前绝后的人间凶器。

    指尖蜿蜒的剑气喷薄而出,左右上下封住了亡生那神出鬼没的带着十二月星寒的一枪,然后在只有一道剑斜出。这便是九分的剑的真正的剑!如若电光火石间亡生毫无动作,那就只有亡而无生了。

    但是亡生只生不亡。步伐回旋间,瞬息已疾退十丈而出大厅,在门外面如寒霜,巍然不动。

    九分的剑嘿然一笑道:“少年郎,果然好枪!”话说间衣衫尽裂,九分的剑退步间携诸葛倏然而出。

    众长老正欲追击,烟濯凝重道:“诸葛有九分的剑相护,在此无人可与其一战。”言下之意亡生竟是败了!

    只有亡生明白,方才一招,卷舌枪的千点劲力撕裂了九分的剑的衣衫。而自己却差点丧身于其指剑下,一招立判胜负。以此人如此高卓武功,欲带诸葛离开,谁人可拦?

    众长老恨恨不已,却也无法,此时守兵已报铁剑村大兵来袭,乾坤城各兵团早已戒严。寒日哕叹道:“诸氏父子狼子野心,亏得公子揭开内里详情,却不知如何把那老谋深算的诸皓之调出来的?”烟濯似笑非笑道:“长老可知道红袖听风么?”

    铁剑村主诸氏父子算计乾坤城主蒙神,其手段可谓不高,但于天下形势却影响甚巨,要知此时天下各方势力交错制衡:龙城偏居西北青瑙山;剑池与刻君风尘楼实力不可小觑,却淡泊世事,无争衡天下之意;江南流宛居与落月教百年对峙;而乾坤城比邻龙城,为北塞根基极为深厚一方势力,铁剑村与剑池虽有渊源,却大有扩张争雄的野心,北境之中龙城态度模糊,铁剑村既要破坏诸方平衡又要维系各方平衡。唯有以乾坤城为目标。诸皓之与蒙神交情虽深,更为八拜之交,却奈何年久日长,野心愈长,其子诸葛才兼文武,胸怀天下,更是对乾坤城志在必得。这才有了刺杀蒙神之事。

    千虑之下,却有一失。刺杀蒙神当日,龙城烟濯一行率众而来,更为洗清嫌疑揽上此事。烟濯于蒙神尸身完好而诸皓之尸身却无头心中生疑,乃求见红袖听风青不若,商议之下,有红袖听风伪造诸葛求救书信,须知天下间各方势力诸多帮派的消息传递方法红袖听风无不精熟。当下诸皓之深信不疑,起兵三万精骑奔袭乾坤城,至此,其阴谋完全败裂。

    此事对后世影响巨大,史称“始乱”。乾坤城蒙神丧命,自此元气大伤;红袖听风的消息传递手段堪称天下第一,声名大盛。亡生一枪尽裂九分的剑的全身衣衫,经此一役,九分的剑遭其成名以来首挫,亡生之卷舌枪自此声名大振,数月后刻君风尘楼列亡生为当世三大少年高手之一。

    其中缘由至为简单,烟濯适逢其会,无意破开诸氏所谋之局。寒日哕道:“若非公子施以援手,恐怕这乾坤城大好基业已落入奸人之手。”叹息不已。烟濯道:“红袖听风于此事出力甚多,日后与铁剑村势必如同水火。”

    寒日哕道:“公子无须记挂,我乾坤城与红袖听风在此多事之秋定会同舟共济。”烟濯颔首,一旦这两方面势力结成同盟,其实力不可小觑,纵然蒙神离世,铁剑村亦不敢轻犯。

    大厅依旧森然而辉煌,众长老面色沉重,寒日哕眼神千变,亡生面无表情,正如那杆名扬天下的卷舌枪。

    烟濯悠悠一叹道:“这乾坤城若是归于在下,众长老以为如何?”语调别样温柔。

    寒日哕愕然道:“公子为乾坤城而来?”顿起杀伐之意。

    烟濯忽冷声道:“蒙神前辈逝去,乾坤城空有数十万大军而无良将。以众位之力,依在下看,挡不住精兵三千。寒长老,不知你为乾坤城作何打算?”目光流转,寒彻人心。

    寒日哕面色数变,涩声道:“容我等入内商议片刻。”便与众长老鱼贯而入。

    烟濯看着花盆里的小束素蓝花,又道:“天寒地冻,这花却恼人的很。”手指轻弹,花瓣顿为粉末,在空里弥漫着一阵清寒的幽香,寒日哕身体一震,便由继续走进内里厢房。

    烟濯缓步走出厅堂,站在庭院里,又有朔风飞扬,衣衫猎猎舞动,远处的天空依旧淡如薄酒,风雪紧,梅花飘香,乾坤为天地。这天地间一个人若不能为自己而活,他便也算不上一个正常的人,一个人若不能为别人而活,那么他也算不得一个正常的人。英雄为别人而活,而枭雄为自己而活,手段却是为了别人。这便是英雄与枭雄的区别。烟濯暗忖我便是一个枭雄吧,却也不甚了然。

    空气中的花香清寒,如绝世的美人与剑客。

    寒日哕满面笑容道:“如今乾坤城势危,公子若能保一城基业,我等愿由公子驱使。”

    此人老奸巨猾,思谋远虑,乾坤城如今蒙神一去变已式微,若无一强势人接手相保全,必灭无疑。其中大局变化之妙寒日哕已全数知悉。但把偌大基业拱手相送他人,其气度胸襟亦非常人可比。

    烟濯凝重道:“数十万百姓性命攸关,亡生如今声名在外,由他统领乾坤城军务,铁剑村必不敢轻犯。众长老共同处理政务。”

    是夜,举城庆贺,兼以大祭蒙神,乾坤城易主十三公子烟濯。

    次日,亡生校阅三军,他武学超凡,本已极得军心,其亦深谙兵法,熟识韬略,自此乾坤城渐趋蒙神在位时军威。

    月余后,烟濯携肉里剔骨醉里挑灯司徒半味南下。

    千里青瑙山依旧冰封。素水与泠河却已解冻,江南那畔恐怕都已又绿春风了吧。

    (〈天下尊·本纪〉:天下尊初出龙城,解危乾坤,亡生成名天下,时局大乱,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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