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我们的板凳是不往家里搬的,就放在教室,教室的窗户一直是坏的,有一天晚上有人越过窗户潜入教室,搞了个恶作剧,把除了自己板凳外的其他人的板凳都扔到了教室最后边的墙角,堆积成了一个小小的“板凳山”,第二天早上,我们破门而入时大吃一惊,我和二虎得以从众板凳中率先找出自己的板凳,可苦了其他人,好多人为了争夺认为属于自己的名为“福”“财”系列的板凳而争吵,甚至大打出手,全班乱套,老师出面后刚劝好一对,那边又吵起来了,老师一上午没上课,只顾劝架了,气的愤愤骂道:“谁给起的这缺德名字……!”
此事件唯一的好处是学校给修理了窗户,后来我们一直猜测堆板凳山的家伙到底是谁,扬言要将歹徒绳之以法,棒棍殴之,然而半月过去也未查出结果,于是此事件不了了之,其实后来想想也很简单,看看那天谁的板凳原封未动,答案便自然揭晓……现在看来,以其说我们那时愚蠢的可笑,不如说我们单纯的可爱!
经历了动荡的育红班后,第二年,我们如愿进入一年级,一年级相对来说就正规多了,整齐而标准的桌椅板凳,我们也告别了因板凳而引起的鸡飞狗跳的日子……
在这个时候,我和二虎同时遇到了人生中极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们同时喜欢上了班里的二丫……!
按照逻辑来讲,能将一对亲密无间的哥们拆散并反目成仇的必定是因为一个女人,可这个逻辑显然不太适合我和二虎,我经常热心的帮助二虎追二丫,并给他出主意,比如我把二丫的板凳腿弄折,然后用手对好,等二丫坐板凳的时候由于缺个板凳腿必然会摔倒,这时二虎便可趁机而入将二丫扶起来,并亲切的问:“你没事吧?”然后二虎当着二丫的面用书包里的锤子和钉子把二丫的板凳修好,二丫也很感激的说声谢谢,丝毫不会考虑为什么这个同学来上学的时候书包里还装着锤头和钉子……
而二虎也会将二丫的书包偷走,放在学校中间的一棵老榆树上,并在树上挂上一个枯掉的马蜂窝,二丫苦于找不到书包无法上课急的团团转,这时我便挺身而出,带领二丫来到榆树下辨认书包是否属于二丫,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我三下两下的窜上树将书包擒获,并一脚踢飞马蜂窝以显示我的胆量过人,二丫在感激我的同时并未怀疑我为什么会知道书包会在那棵树上,还有那只马蜂窝里为什么一只马蜂也没有……
我跟二虎在关于二丫的问题上相互推搡,相互谦让,以至于到最后我们都弄不明白自己是否喜欢二丫……
我们也曾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们到底喜欢二丫什么?然后讨论到最后得出的一致结论是:因为二丫很漂亮,牵着二丫的手在校园里走来走去很拉风!归根结底,就是面子问题……
其实有些男人去追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并不是因为真正的喜欢她,只不过和美女在一起看起来会很有面子。我想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拒绝一个美丽女人的主动献媚,哪怕他已有爱人,男人一般会假装清高稍微推辞一下,若美女不依不饶,对他死缠烂打,那么该男子定会在最短时间内缴枪投降,若美女同样表示遗憾,就此转身拂袖而去,该男子则会惋惜不已,埋怨美女不够坚持……
男人归家后再看原配,觉得与前者相比,简直相差天地,愈发不满,愈发对妻子冷而淡之,直到最终落个“纵与新欢比翼飞,身后旧情独落泪”的凄凉场面……
有点扯远了。其实二虎只是想和二丫牵手而已,然后也让我跟二丫牵手,在二虎看来,二丫就好比是一个苹果,他咬一口后会毫不吝啬的递给我,我再啃一口递给他,两人可以轮流啃着一个苹果,但途中若有陌生人出来也想品尝一下苹果的滋味,那是我们绝对不允许的,我们会不惜动使用美国对待伊拉克的手段来捍卫食用苹果的权利……!
然而在我们还未品尝到这个苹果的滋味的时候,居然有人捷足先登,率先吃到了苹果……
这个吃苹果的人叫做许岩,是我们的班长,而二丫是学习委员,其实班长和学习委员之间的关系就好似村长与妇女主任之间的关系一样,那么扑朔迷离,让人无法琢磨。
当那天看到许岩牵着二丫的手回家时,我们两个人都爆炸了,愤怒的我们将拳头握的咯吱的响,扬言要让这小子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我们的这些举动充分证明,我们在打心底里还是喜欢二丫的……
一系列的报复计划浮出水面,我们在班上有意无意的与许岩碰肩,或者在背后假装无意的使劲推他一下,在走道上突然伸出腿拌他一下……,而许岩面对我们花样繁多的挑衅有点应接不暇,但是他从来不与我们正面冲突,即使受了委屈,也只是付之一笑,然后快步离开,许岩也不是傻子,他深深的知道我们俩对他有敌意,但是却不知道这敌意从何而来?他也不来找我们询问来由,只是一步步的退让,他的懦弱致使我们更加的肆无忌惮,甚至明目张胆的挑衅他……
有一天二虎“无意”的狠狠踩到许岩的脚,还没等许岩喊疼,二虎就贼喊捉贼的大喊:“你大爷的,谁叫你脚放我鞋下边的?搁死我了!”我闻声赶过来,也对这许岩喊:“你大爷的,谁叫你把脚放他鞋下边的?搁死他怎么办?”我暗想自己连骂人都跟二虎一个味道,这家伙真是深入我骨髓了!许岩痛苦的揉搓着右脚,然后缓缓站起来,因疼痛而憋得涨红的脸看着我们,最后居然挤出一个笑容,艰难的说了句:对```不```起!
我和二虎同时楞住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们正怀着满腔热血欲与情敌展开一场激烈的肉搏战呢,却没想到对方是以这样的方式率先攻击了我们!一时间,我们手足无措,竟傻站在了这里,只见许岩转过身,一瘸一拐的走开,我看见他用手指摸了一下眼角,在放下手时,指尖清晰的挂着一滴晶莹的液体……
当时我就在心里问自己: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看了看二虎,他也和我有着同样的眼神……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许岩的妈妈就来到学校为许岩办理了转学手续,说是许岩昨天回家后一蹶不振,早上死也不来学校上课,没办法了,只好转学。后来老师一直没有找过我们麻烦,说明许岩在老师乃至他家人面前,对我们的所作所为只字未提……
许岩就在我们的世界里消失了,自那之后截止到我坐在电脑前拍打键盘时,我没有得到过许岩的一丁点消息,只是现在会偶尔想起他,每当想起他时总觉得心里怪别扭的,特想和他握个手,然后说声:哥们,对不起了……
时间很仓促的在我面前打马而过,在我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就已经站在六年级的门槛前了,这几年虽然发生了好多事情,但统统是一些微不足道到我都懒得去回忆的杂事,唯一值得庆贺的是:二虎在我极力的出谋划策之下,终于牵到了二丫的手……
那天二虎在路上眉飞色舞的告诉我二丫的手是多么的柔软,多么温暖,而且和二丫只有那么点的距离时,都可以闻到二丫身上淡淡的清香,二虎喋喋不休,唾液横飞的跟我讲述他送二丫回家的每一个细节,弄的我心花意乱,想入非非……
二虎说:钟恒,明天你送二丫回家,我都跟二丫说了……
下课铃终于在我内心里的千呼万唤中响起,我忐忑不安的抓起早已收拾好的书包,站起来,犹豫了一下又坐下,然后再站起来,再次坐下,眼睛直勾的看着前排正在收拾书包的二丫,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向二丫开口,先前酝酿的那股勇气在将要落实为实际行动时突然间不知踪影,于是暗骂自己没出息,眼看二丫书包已收拾好,正欲离开坐位,我硬着头皮站起来,快步向前,横在二丫面前,二丫睁着那双电死人不偿命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我:“有事?”二丫问我,我吞吞吐吐的说:“二丫,那什么,虎···不是,没什么虎,那什么,不是说好么,其实……”我抓耳挠腮,一时间紧张的语无伦次,二丫笑着说:“你回家不?咱一起回去吧?在路上慢慢说……”我嘿嘿的笑着,突然感到如释重负,我们并肩的走出教室。
二丫的家在学校北面的河阳村,和我们樟树岭正好是相反的方向,二丫问我家是哪里的,我说是徐阳镇的,因为徐阳镇和河阳村是一个方向,我这么说是为了不让二丫知道我是为了专程送她而南辕北辙的回家,否则二丫万一过意不去,执意不让我送的话,那该如何是好?“徐阳镇?林二虎也是徐阳镇的,昨天他还送我回家了呢!”二丫随口说,我吐了吐舌头!暗想二虎这家伙连撒谎都和我一个样子,我们这惊人的默契啊!
我和二丫并肩走着,我低下头看着她的手随着身体有节奏的摇摆,而我自己的手却随着身体不规则的乱甩,一紧张,竟忘了二虎当时是通过什么手段才牵上二丫的手,我正在为该如何开口提牵手而心烦意乱时,二丫突然停下脚步,竟然主动的伸出手,示意我牵手……
我第一反应是:幻觉,这绝对是幻觉,怎么可能?我满脸通红,胸口像怀揣了七八个兔子,七上八下的狂跳,但是手却还是不由自主的伸了出来,微颤颤的放在二丫的小手上,然后握紧……
确实很柔软,也很温暖……!
二丫疑惑的问我:“钟恒,你的手心为什么全是汗呢?”
我咽了下口水,然后镇定的说:“热的,今天天气太热了!”然后在大脑里飞快的计算了一下觉得还是先迈左腿比较好,于是抬起右腿往二丫家的方向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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