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等人忙过来谢过翟安,李世民见其年纪与己相仿,武功却如此厉害,不禁敬佩不已。两人互报姓名,翟安见李世民威风凛凛,自有一股贵族之气,心下奇之,当下交谈甚欢。
李世民先前曾听得翟安向伊密靡问起孙思邈,便当下仔细打听,翟安笑笑,说道自己虽曾随孙思邈习医年余,只是学个大概。
李世民又问起“五石散”之事。“五石散”,又名“寒食散”,首见于张仲景《金匮要略方论》中的《伤寒杂病论》一篇,张仲景曾以此药来治疗伤寒(这个伤寒指的是感冒伤风一类的病,也就是古人说的风邪入侵,而不是指现代的伤寒症)。之所以称它“五石散”,是因它由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五味石药制成,药性甚燥而猛烈,服用后,须以食冷食来散热,还要辅以冷浴、散步、穿薄而旧宽衣等各种举动来散发、适应药性,即所谓的“寒衣、寒饮、寒食、寒卧,极寒益善”。
张仲景配制此药本是给伤寒病人吃的,此药性子燥热,对伤寒病人却有补益,但若用在常人身上,服药后,人体忽而发冷忽而发热,则会进入一种恍惚忘我的境界,从而世俗烦扰、内心迷惘都可以被忘怀,剩下的是一种超凡脱俗之感。自魏晋以后,此方在士人中流行盛极。
此药服后,脾气会变得很坏,且性暴如火。比如“竹林七贤”的领袖人物嵇康,也就是临死前叹《广陵散》从此绝的那位,因常服用五石散,结果有一次一只苍蝇过来烦他,他竟会愤怒地拔剑追赶。
翟安依稀觉得此方乃张仲景所撰,可治伤寒,但常人不可多用,便对李世民解说,他所知本不多,一时却也道不清楚。
李世民笑笑,不置可否(笔者注:李世民在他的“晚年”,即他做皇帝的最后几年,既迷信占卜,又痴迷丹药,竟在五十二岁上英年早逝。贞观二十二年,一名印度和尚,名叫罗迩娑婆为迎合李世民乞求长生不老的心理,又见李世民对自己深信不疑,就煞有介事地开出一大串稀奇古怪的药名来。李世民便号令天下,按此方采集诸药异石,不论任何代价。一年之后,药配制完毕,李世民非常高兴,毫不迟疑地将药全吃了下去,结果七窍流血中毒暴亡)。
店小二此刻已重新搬上桌子,再上饭菜,李世民拉着翟安一起坐下用饭。此时夕阳沉坠,天色渐暗,空中群鸦乱飞,百鸟还巢。翟安与众人便在客栈落宿,以观明日之变。
次日早上,用过早饭,翟安欲与众人告辞,李世民一把拉住翟安,说道:“翟兄,你武功出众,何不一起随我勤王救驾,为国效劳?”
翟安一听,想起路上饥民无数,心中不悦,立即说道:“当今皇上不顾百姓死活,自管自己**作乐,如此昏君,救之何用?”众人听他开口便骂杨广,全然不顾旁人在场,都暗道翟安骂得好,但此话却是大大的忤逆,心道:“此人真是大胆,居然当众辱骂皇上,真是吃了豹子胆。”
李世民闻言,忙一把拉了翟安一下,示意他不要再骂,又见翟安神色不悦,便道:“此次突厥来攻,雁门关之围若不解去,等突厥大兵擒了皇上,到时大军一路向南,各处兵马投鼠忌器不敢抵挡,只怕沿途各地都要失陷,我大隋大好江山就要易主,受苦的却是平民百姓。”
翟安听到此言,吃了一惊,觉得极是有理,方知此次勤王救驾意义重大,决不只是为了单救杨广一人,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便道:“李兄一番话,令小弟茅塞顿开,惭愧惭愧,我这便随你们一起去。”李世民拍了拍翟安肩膀,哈哈大笑道:“好兄弟,有你在旁,何愁大事不成。”
李世民年方十七,却是心机极深,此次勤王救驾虽说是为了大隋江山根本和百姓安宁,但若解围成功,却是他李世民奇功一件,正是将来仕途的垫脚石,他哪会放过此次机会?翟安涉世不深,如何又能知得这许多奥妙,不知觉中已被对方作为了棋子利用。
李世民见他欣然答应,当即动身,五人五骑便向雁门关飞驰而去。这般跑了半个时辰,五人收缰下马稍息,然后上马又跑,再过一个多时辰,见到远处列着一队骑兵,瞧人数大约三十余人。
转眼之间,众人已接近那队骑兵,李世民看骑兵旗号,知是突厥军队,只见那队骑兵个个弓上弦,刀出鞘,严阵戒备,不免心中暗暗叫苦:“怎地会在此处遇到突厥游勇散兵,真是不巧。”便对众人喊道:“咱们冲过去。”
五人双腿一夹,坐骑如箭离弦,呼地纵出,四蹄翻腾,欲从队伍之侧飞掠而过。带队的突厥将官大声喝阻,几名骑兵便上来拦截。
李世民二话不说,嗖嗖嗖就是三箭连珠,把三名最前的骑兵射倒,他的箭法传自李渊,当然不赖。众家将随即纵马疾冲,搭弓挽箭,又射死了数名突厥骑兵。此时突厥部队当中忽地冲出五只马匹,马上之人拔出手中兵刃,将射来的箭一一拨开。翟安见到此五人身法,不觉一惊,竟都是武林好手,却非寻常军士。
只见为首的是一个黑衣男子,五人都约二十多岁,那黑衣男子纵马上来,翟安见他来势汹汹,忙上去挺剑拦住。其余四个人便去与李世民等相斗,一对一厮杀。
另外一个突厥男子忽然手一扬,一支袖箭正打在一位家将肩膀之上,随即举起单刀砍下,忽觉白刃闪动,斜地里一剑刺来,直取他的前胸,又狠又准。那人吃了一惊,手腕急翻,一个铁板桥,仰躺在马鞍之上,避过此剑。那人连人带马后退数步,这才瞧见原是一个粗眉大眼的少年仗剑来袭,喝道:“你是谁?且留下姓名。”说的却是汉语,却不甚纯熟。
翟安道:“我姓翟名安,你家少爷是也。”原来翟安见事情危急,便挺剑过来相救。他游目四顾,见其余三人正与李世民等短兵相接,白刃肉搏,打得十分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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