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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昏，小小想按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手却动不了。这种昏沉沉的感觉，像是被下药……对，她想起来了，吴歌拥抱的时候，她觉得脖子上像被蚊子咬了一口，现在想来，是他在注射麻醉药。他打针的技术怎么那么好，她感慨地想，搞不清他想要做什么，绑架勒索……要是让老爸知道一定伤心死了。
“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吴歌怯怯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她皱了一下眉，慢慢睁开眼，板着脸盯着旁边朦胧的人影。
“你朋友打电话来过，我说你出了急事，不能跟他一起去。手机我已经关了。早餐我也买了。现在是上午十点，还是你想吃午饭。我最近的厨艺有进步，会做几道小菜，等下做给你尝尝。要是你吃不惯，我可以叫外卖。我跟单位请了假，这几天会一直陪着你。”
小小清醒了一点，冷眼看向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想坐起身跟他理论，直接给他一拳，他知不知道她有多期待这一次旅行，多难得才准备好一切，他关着她是想做什么，她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吧，当初不是他自己说不再出现了，现在算是什么呀。他有没有一点常识，这样做，根本就是犯罪。她的四肢还是不能动，手腕上的疼感提醒她并未麻木的四肢，她抬起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在床柱上动不了。“为什么绑着我？”她警惕地沉下声，“吴歌，你不要冲动，做什么决定最好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这么做不对，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想让你走，就只能这么做。”他颓败地挥着手，忽然抬头，表情轻松地说，“我去帮你拿吃的，很快的。”
小小没有回答，等他离开了，她又试着挣扎了一下，可是没用。她逃不出去。吴歌的样子也让她担心，他显然有点失常。他要是做了什么，她可以当成被疯狗咬一口，但是，之后呢，她要告他，和他断绝关系，还是找人猛K他一顿？她真的咽不下这口气，消不了心头的火气。
“你尝一下吧。”他端着粥，小心吹凉后放到她嘴边。
说实话，他买的所谓的牛肉粥并不好喝，肉很老，粥一点也不香。她不习惯被人喂，被人当弱者对待，总觉得浑身不对劲。“你解开我的绳子，我自己来。”
“不能解开，解开你会逃走的。”他激动地摇着头，很快又冷静下来，“对不起，我不能解开。爸爸不会解开的，我不会逃走，他却不肯放开我。”
“你也曾经被绑住？”她同情地看着他。
“嗯。”他轻轻点头，“他不是讨厌我，他不是想伤害我。我都明白的。你也明白对不对，我不会伤害你。”
“我明白。可是还是讨厌，我讨厌把我绑在这里的你。你也可以讨厌带给你痛苦的父亲。再喜欢的人也可能会做出讨厌的事，要是你忍下来的了，就是爱，要是忍不下来，就会变成恨。你很爱你的父亲。可是我不爱你，甚至有点恨妨碍我旅行的你。”
“不要恨我。”他遮住自己的脸，痛苦地蹲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停不下来的道歉让小小听得心乱，“放我走吧。”她压住他的声音。
他冷静下来，站起身，愧疚地摇头，“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只是去旅行。”小小无奈地皱起眉。
“我不相信。你一定不会回来了。”
“你知道还是我知道。我放着好好的工作不要，乱跑什么。我有什么地方能去的，家人也全在这里，怎么可能不回来。你快放了我，我得打电话回家，老妈会担心的。”
“她们不会。她们以为你出国了。没有人知道你在我家。不会有人来的，这里不会有别人来的。”他转身出门，留下气恼的小小。
她知道小时候的事给他很大的阴影，可她现在真的很火大，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说分开也是他，怕分开把她绑在家里也是他。难道他打算关她一辈子吗，她头痛地想，要找一个方法脱身。
“吴歌……吴歌……”她大声喊着，叫回在外面收拾的吴歌。
“怎么了？”
“我想去洗手间。”小小尽量冷静地说，惭愧自己竟然想了这么破的方法。
“好，我陪你去。”他解开她手上的绳子，轻松将她双手反绑。他是兽医，脾气暴躁的动物都制得住，何况是小小。
事情有点不合她的打算，她本来想反抗一下，可是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她不是很有力气，还学过防身术，怎么现在一个也用不上。“你绑着我，我怎么上呀。”
“我会帮你。”
“我还没有到让别人帮忙上洗手间的地步。”小小一头黑线，本来去洗手间只是个借口，现在她真有一点想去了。怎么办了，到底要不要去，她苦恼地想。
“没关系的，我也常常帮动物清理。”
“这怎么一样。”小小涨红了脸，“拜托，你也考虑一下我的自尊心。我好歹是个女的。”
“嗯。”他也羞地红了脸，“那怎么办？”
“那还不简单，我放开我不就行了。难道这几天你都要绑着我吗，那洗澡呢，你不会也替我洗了吧？”
“如果可以的话……”
“当然不行了，谁知道你会做什么呀。”小小白了他一眼，想到现在的状况，懊恼地皱起眉，“反正都被你绑住了，你要做什么，我也不能反抗。”
“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激动地强调，“可是我也不能放开你。”
“随便你了。”小小没好气地说。
“我带你去洗手间吧。”他扶着她的肩，走出关着她的房间。那原本是他父亲的房间。
小小有点认命地跟着他走，到了洗手间门口，他忽然说，“你等一下。”然后跑到房间拿出一根领带。“等下我蒙住你的眼睛，你就不会尴尬了。”
“要蒙了应该是蒙你的，你不看，我就不会尴尬。”
“也对。”他低着头，小声说，生怕再惹她生气，乖乖地蒙上眼。
小小站在马桶前面，有点无奈地看着他，真的太奇怪了，世上哪有这样的绑匪和人质呀。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前行，缓慢的动作让小小不禁火大。“你快一点。”
“是。”他大步向前，手碰到她的胸前。
“你是碰哪里！”小小的脸一下子红了。
“对不起，我……”他缩回事，有点不知所措。刚才手上柔软的触觉，让他的脸红得发烫。
“你手往下一点……”她指挥道，看到他手停下的位置，脸上红得更厉害，“太低了。”
“嗯。”他又羞又急，双手僵在那里。
“算了。”小小认命地叹了一口气，“你还是蒙住我的眼睛吧。不过不该看，你不准看。”
“是。”他拉下领带，蒙住她的眼睛。
小小觉得更加尴尬，安静的空间，只有衣服发出细碎的声响。她的感官变得敏锐，连小小的呼吸都变震得她发晕。真糟糕。在他替她擦拭时，她觉得特别尴尬，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上了一次厕所，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一下子豁达了，好像突破了瓶颈。
卫生间里没有窗户，他家的窗户处面都有防盗窗，她能逃走的就只有门。刚才她看到门口好像堵了很多东西，她能不能在他发现前逃走，真的很成问题，要是惹恼了他，他会不会像他父亲对他一样对待她呢。要是他真这么做了，最后悔的人反而是他吧。
“喂，你会一直把我绑在床上吗，有没有别的消遣？”
“游戏和电影……”他知道她怕闷，“我还买了很多啤酒。”
“唉，我就忍忍吧。”身为人质，她也不应该有太多抱怨。他打算关她多久呢，不会是一辈子吧。只是关着她，不要赎金，也不伤害她，难道只是光看着就觉得够了吗。她真不明白他的想法。
“你有想看的电影吗？”
“随便吧。”她觉得心烦，本来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充满期待地在空中，现在却被关在小屋子里。她应该更生气一点，又觉得他很可怜。原来他觉得她这么重要。她有一点小得意，又觉得这样的状况，除了气愤之外的情绪，都有一点多余。
电脑屏幕上连续的剧情，并不吸引她的注意。她感觉坐在身边的他，一点点靠近，在相距一拳的距离后，他不再靠过来，却时不时地转头看她的表情。她故意逗他，假装要转头，发觉他马上坐直身子后，她不再把头偏过头，转而认真地盯着屏幕。几次之后，她真的转头对上他的目光，他好像吓了一跳，忙回头，不敢跟她对看。她一直盯着他，他局促不安的表情，让她觉得有趣。他的脸好像有一点微红，她促狭地勾着嘴角，很想作弄他。
“我去拿零食。”他像是察觉她的心思，忽然站起来，匆匆跑到外面。
真无趣，小小不爽地想，更加觉得自己不像是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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