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花,是一朵生命。一朵黑色的花,是一朵黑色的生命。
漫天硝烟,冰山海湖中,她来到他的身边。
她第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深沉的悲伤。她毫不犹豫地向主人要了他。她答应主人要把他变成一个更加冷漠的人。结果她悄悄为他唱了歌。
这只是我为你演的戏。一场给主人看的戏。
“你们是.......”赋雪仰望着瑞兽背上的她。
“我们曾经是敌人。现在我们.....”她的话语忽然凝滞了,怀抱着琵琶怔怔发呆,一双失落的眼睛中似乎有盈盈泪光。她在心中不止一次问自己:“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呢?他在潜伏深久的仇恨,历时千年依然无法放下,连她都不能使自己放下”。
“他为什么要杀我。”
“他如果要杀你,在“杺硎亃林”中是最好的地方,那里只有石头和山林,和他的心一样。何必带到这里。”
“他是不是有些话,想对我说。”
“他是一个很少说话的人,一千年我只听到他说过四句话,而且还是在梦中”。
“可你为他唱了一千年的歌。”赋雪说。
“可今天,我不该唱这首歌。”她一声虚弱的叹息。他从来没有听到的叹息。
“因为你太了解他了,想他告诉我有关曼陀罗花的话语”。赋雪说
“你始终比我重要。”她羡慕地看了一眼赋雪。
“你错了。”
“为什么?”
“他既然决定离开,为什么又在这里陪伴了你一千年。这里的曼陀罗花应该是他种的吧。”她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你怎么知道?”
“在我们日月馆中,有个人在万花丛中盖了一间石室。我常去那个人的花苑中游玩,他只对我说花。他们两个人很像。”
“那人花苑中都有些什么花?”
“很多花,知名的不知名的。不过我知道那花苑中没有黑色的曼陀罗。”
“他种那么多花做什么用?”她问。
“他用花作药”。赋雪说
“如果他能像那个人一样就好了。”她带走些许的哀愁和喜悦说。
“可是你知道吗,他是一个病人,一个很重的病人”。赋雪说
“病人?病人?我岂不是一直在做那一朵花。”她想。
“我是不是像极了他认识的故人?”赋雪问她,赋雪迫切想要知道这里和自己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问题,我不该告诉你,会有人告诉你的,而且我们现在依然是敌人。”
“你想从我这里取走什么东西?”
“和他一样。”
赋雪身边,曼陀罗依旧随风在自在摇曳,阴沉的云雾却在天空散开了花。
她,长眉一皱,丹唇轻扬,长指捺打,带起一片清脆柔和的声音。而赋雪却感觉到一片浓重的杀气汩汩袭来。
神兽貔貅慢慢随着她的渐渐高起的琵琶声,踏开花丛,向赋雪逼进。
她的目光从来不显露凶狠的神色。即使在杀人的时候。甚至窸窣的花丛中隐约还能听见她浅浅的笑声。
这张红纱面目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赋雪眼中的她,宛如曼陀罗花丛中的一颗火种,在渐渐的烧荒这片黑色的大地。也在燃耗自己。仿佛那样在失落的一刻,才有些许的温暖。
赋雪抓紧了手中的剑,眉目舒展:我不想杀任何人。
手中的那把剑开天辟地的神剑仿佛能感应到他心中所想,闪出柔和的光华。但是琵琶板面上的九龙却一个个渐次张大了眼睛........他们眼睛中绝没有任何温情。
黑色的大地是可怕的,让人感觉到长路慢慢。
天空似乎比大地更加可怕,让人无法看到一丝曙光。
突然一声裂帛之声,苍穹似乎听到了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唤,金黄色的火焰顿时直冲云霄。
九条神龙随之破空而出,一瞬间蜿蜒游转,形成一个圆周的钟盘,
紧紧环绕压迫在赋雪的头顶,极大身影顷刻间将整个大地遮覆。
赋雪白衣被鼓荡吹卷,仿佛立在一片山海狂澜之中,那么弱不禁风。
赋雪强睁眼睛,看到一条青色的神龙嗷嗷狂嚎,将赋雪看作身下大地上一颗石头,只要他吐出狂风,就可以将他吹的支离破碎。只是当它开始挥洒吹散风云的神力。赋雪身后的一把黝黑色的长剑迎着罡风飞来,剑身迅捷扩大成一面坚硬厚实的铁盾,抵住了狂烈肆虐的大风。
饶是那条青龙如何鼓吹风气,尽然不能令赋雪后退一步。
这个时候,一道金光下泄。一条黄龙迎这把剑,甩出龙首,向着大地呼号。接着大地开始剧烈的震动,黑色的曼陀罗花左右狂舞。赋雪听的一声惊天动地巨响。一片洪流冲山破林扑面而来。顿时,这片大地和繁茂的曼陀罗花丛浸泡在滚滚的汪洋中。就在这场洪流即将吞没赋雪的时候,赋雪背后又一把青剑下落,化成一叶扁舟,将赋雪承载在上,汹涌的波涛,不断高涨,水涨舟高,终也无力去冲垮这片小小的木舟。而貔貅早已凌空飞升,在山海中擎托起她风起的彩色裙裾。
她,一甩青发,左手擞抓。山海苍穹之间一道黑光突然郝亮。赋雪这片小舟,开始在水中陡然震颤。
一个冲跃,这片小舟被狂力甩去。一条漆黑的凶龙,从汹涌的海面冒出,正用龙首将小舟举顶。口中吐出一团浓雾,迷人眼目,一把利爪,快速伸长,眼见就要抓到赋雪心口。
此刻万分攸关。赋雪还未来得及,念出道号,身体已经悬置半空,眼见就要跌落入海中,眼中的凶龙迎面扑来,毫不留情。
嗷——一声惨叫。也是毫不留情。
黑龙的一只龙爪,鲜血直淌,真个龙身径直跌入海中,溅起万丈巨浪。
赋雪,正跌落入在海中的一处金色的高峰上。一座如剑模样的高峰上。
她见此种形势,右手再挑。
赋雪还没有来得及站稳,山海万丈冲天涌起。将赋雪打了一个踉跄。
她紧逼不放,进而夹弹,转而该滚,顺势从琴头扫拂。
波涛如怒,漫宕扑纵,向赋雪滚滚袭来。
于此同时,又一条白龙穿山绕峰飞来,将这座如剑的山峰,紧紧围绕,一对龙目与他相对。白龙并没有立即攻击赋雪,只是想着苍穹口吐烈火,或许它领会到赋雪身后神剑的感应力量。
她,看到赋雪这一把把神剑的祭出,更觉惊讶。随即,左右手互拔,轮指、快剔、长划、连弹,双飞、双跳。手影万千,音律高快,一改最初的点拔、按音。原先纯净清脆的琴音,遽然纵横捭阖,荡漫高宏,似乎在求呼一种潜伏的巨大力量。
挥拔之间,早将《龙船行春》的恬淡惬意、《塞上引舞》的悲怆、悠愤。《欢赶花会》的欢喜、狂欢、《淘沙天火》的浩荡威凛。《军令破甲》的视死如归、《箭舞瀛洲》的纵声豪气等曲目中的凌威一一泼散。
天空中的云色更加昏暗、阴沉。山海也叠奏出千潮万声。
赋雪站起的时候,看到了貔貅一双血色的眼睛........那不是在石林中的雕像吗...身后的十剑也以赋雪脊梁中心线,青、黑、绿、蓝、白、赤等色彩依次画出一串圆弧,将赋雪映照,周身敷彩,熠熠生辉,如同混沌天地之前的神明,站在山海青云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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