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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就读的是本市最好的贵族学校,每到星期一,学校的大会礼堂都会举行一次朝会,这所学校就像那个虚伪浮华的世界一般,无处不在地彰显着奢华,仅仅一个礼堂,却给人走进了星级酒店大厅的错觉。
在这里,我们用的,吃的都是最高级的,当然这里也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不用怀疑,衡量的标准就是财力。
就像我们的父辈一样,这里的学生同样热衷于攀比,趋炎附势。
此刻,学生会长正站在讲台上汇报着一周以来的简报,下面的一群王子公主们穿着昂贵的校服,三三两两地坐在位置上,讨论的却是上个礼拜又去了那里,又买了什么限量版,又钓了几个男人云云。老套地让人耳朵起茧的无聊话题。
“一年级楚羽凝那个B货竟然抢了JENNEY的男朋友”
“楚羽凝?那个拖油瓶?听说她妈之前就是个xx,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穿着黄袍也成不了太子!反正JENNEY也厌倦了那个男人,她要,就给她咯!”
“呵呵呵,下等人,就是喜欢要别人的旧东西!”
“就是啊,以前没有嘛,现在还不抓紧时间抢!”
“额…喂喂!”
前面的三个女生忽然停了下来,齐刷刷地转过身看着我,显然左边那个认出了我来。
我视若无睹地别开眼。
半响,三个人又转了过去,说话的声音明显小了下来,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说“怕什么,连她妹妹都不当她是一回事!”
在这个学校原本就没有秘密可言。包括家丑。
此时,背后一阵骚动,有人姗姗来迟。
是楚煜,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高挑的女孩,不可一世的傲慢,我一直忘记说了楚煜虽然没有固定的伴侣,却有一个固定的女友。
李黦,本市唯一一家能够和楚氏并驾齐驱的企业‘百艺’集团总裁千金。
她的傲慢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菲的出生,出色的样貌,甚至是完美的男友。她有骄傲的本钱。
而她与羽凝的唯一区别就是她有一个出生高贵的母亲,直至今日,无论羽凝如何地表现出高不可攀,在这群眼中,她的出生是她永远无法磨灭的污点,正是这一点,造成了她和李黦从认识以来的水火不容,当然,在我看来,楚煜夹在其中的作用也是‘功不可没’!
两人旁若无人地坐到位置上,一旁的导师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是庆幸,这两个财神爷能乖乖地来已是万幸,管他是早是晚。
我面前的三个女孩又开始不厌其烦地窃窃私语,就算她们如何地压低声调,那些千篇一律的话题闭着眼睛也能够猜到。
而我对这些向来没有兴趣。
斜前方,我看到羽凝也转过了头来,看着我身后的两人表情甚是不屑。此时的楚煜坐在自己女友的身边,从容不迫的表情,偶尔还俯身和李黦说几句,逗得佳人巧笑娇吟。十足贴心男友的样子,只有深诣其中的人才知道有多么讽刺,可笑。
空气中总算传来了解散的铃声,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显然都是极度不耐烦了,我和秦馨随着拥挤的人潮外走。
身后,几个女生边走边闲聊
“李纨学长好帅哦,刚刚你看到没有?他在台上的时候!”
“对哦,听说他还是年纪第一也…”
“哪又怎样?”一个不屑的声音插进来,“如果我要追的话,一定能到手,说来说去,男人都是一个样子!贱!”这样自视甚高的女人在这间学校太多太多,因此我无法从声音判断出是谁。
身后的人还在喋喋不休,不断地向身边的人吹嘘自己。我暗暗地侧开身子,隔着人群,脚踝偷偷地朝背后一勾,下一秒,背后如期地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所有的人都停下脚步看去,走廊的中央,两个低年级女生正扶着一个摔得人仰马翻的女孩,后者夹在头上的发卡因为外作用力挂在发梢,样子狼狈可笑。
礼堂顿时哄堂大笑。
这里的人大都擅长落井下石。当然也包括我。
挽着秦馨,我嘲弄地看着地上那个脸红青涨的女孩,在这个世界呆得太久,就算不被同化,也会变得冷血。因为,你不去招惹别人,也不代表你就是高尚的。
不过,或许…。有个人除外。
“这是你上次说的演奏会门票!”李纨把手中的票根递给我眨眨眼“费了很大功夫哦!”
“谢谢学长…”我笑盈盈地接过来,顺水推舟“辛苦大人了,晚饭我请!”
“求之不得呢!”李纨嘴角轻扬,完美的弧度。清新拂面。
我和李纨在四年前的一场宴会上相识,此前,我不曾想过,那个在角落里找到我,笑容满面的男孩和这个浮华虚伪的世界扯得上任何关系。
而事实上,他是李黦的哥哥,‘百艺’集团的大少爷,但他却丝毫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恶习,他不会狗眼看人低,不会流连花丛,不会花钱如流水。
他的笑,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那么清澈,那么真诚。
自我懂事以来,在每个人的眼中看到的莫过于无穷无尽的欲望与贪婪,包括我自己,可是李纨不同,他清澈的眼神一如他的人。
与其说喜欢他,倒不如说我迷恋他,迷恋他有我没有的豁达与单纯。因为越是向后,我越是发现,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被这个圈子同化。
变得冷淡,变得漠然。变得不知道什么叫做心软。
和李纨道别,转身回到教室,看着手中轻薄的票据,撇撇嘴,这种高素质的独奏会对我来说同垃圾无异,可是,李纨喜欢,我无法忽视他听到我说对这场演奏会感兴趣时,眼中闪过的惊喜。
我不否认自己是个卑劣的人,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对这个圈子里的人甚是不屑,可是,说到底,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我一样会淡漠地站在一边看别人的笑话,一样会冷血地看着那些在我母亲的权利面前下跪的人。
或许,李纨是这个圈子里让我唯一觉得自己还不至于被这群恶魔同化的人,于是就像是救命稻草,我拼命地想要抓住,尽力地想要靠近,即使是不折手段!
“这个星期日,有没有兴趣?”坐回位置将手中的票递给秦馨,后者淡淡地扫一眼,挑眉“这个学校恐怕只有你的‘王子’感兴趣!”
我笑,不愧是死党,看法一致。
无奈,只得把它塞进书包的夹层,那里已经躺着好几张类似的票据,心疼的是,价值还不菲。
“对了,我刚才在花园看到你弟弟了!”秦馨说得漫不经心,眼中闪烁的眸光却出卖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哦,是吗?”
“他和李黦看来很好嘛!”
“恩!”我摸出包里的课文随意地翻着“这个周末我们全家要去李家吃饭!”末了,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好像是要订婚了吧!”
‘啪’秦馨手中转着的原子笔从指间掉落,砸在桌面“是哦,那以后你就要叫她嫂子啰!”
我忽略掉秦馨眼中的受伤,点点头,说给她也是说给自己听“在这个圈子里,身份就决定了一切,人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后代表的利益结合!”我何尝又不知道,我和李纨到最后,就算抛开一切,终究也会是一场空。
“怎么会,你现在是楚琛的女儿,你和李纨一定可以在一起的!”
苦涩地笑,和羽凝一样,不管外人如何惧于楚家的财势匍匐脚下,最终,门第的观点,世俗的目光,永远不会遗忘母亲与妹妹千方百计想要遗忘的不耻过去。
“秦馨…有些人不值得你全心全意地付出,只要放开,会有更好的未来!”聪明如她,又如何不明白我的言外之意。
秦馨点头,释怀地朝我笑“放心好啦,我看的很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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