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北齐帝国 > 45:陈庆之白马啸西风,尉长命献计绕硖石

??公元529年四月至五月间,在梁武帝萧衍的出兵援助下,由飚勇将军陈庆之率领的七千甲兵护驾下,攻入洛阳,赶走了魏孝庄帝元子攸,元灏自立为帝,改年号为孝基,史称北魏建武帝。元灏自从当上皇帝,整整两个月,不理政事,选了几个貌美的宫娥,朝夕相伴。

    扶持元灏的梁国大将陈庆之,接到尔朱荣各路大军涌向京师的消息,拿着急奏,来到宫内。此时晓春宫里,竹奏箫鸣,曲声婉转,元灏喝得晕晕乎乎,不亦乐乎,陈庆之隔着门帘,躬身奏道:“陛下,尔朱荣从各地调拨近三十万大军,围攻京师,事态紧急,臣建议向梁国求助,尽早增援。”

    陪着元灏饮酒的近臣,此人仪表不俗,长相俊美,三十多岁的年纪,洒脱倜傥,白面粉唇,此人是当朝的行台郎中,名叫温子升,字鹏举,济阴冤句人。这温子升是北魏朝的大文人,做人正直高雅,颇有气节,备受尊崇,虽说屈从于建武帝元灏,担心里一直忠诚于孝庄帝元子攸,听了陈庆之帘外的奏报,温子升低声说道:“陛下,梁国军队不宜过多,以防趁机吞并我大魏。”

    元灏一愣,觉得温子升所言极是,开口对陈庆之说道:“江南带来的七千白袍军若是不够用,可在洛阳周边再招募兵马便是,就不要惊动梁主了吧。”

    陈庆之无奈之下,出来宫城,刚回府邸,正为抵御尔朱荣犯愁,就有探马来报,“启禀大将军,尔朱荣命大将元天穆率三万精兵,先渡黄河,进驻睢阳。”

    “立刻点齐白袍军,我要亲自出战!”陈庆之道,深居洛阳宫中的元灏丝毫不曾在意,陈庆之统率从梁国带来的七千白袍军,东出洛阳城,杀向睢阳。

    上党王元天穆是最先渡过黄河的魏军一部,占据睢阳即刻赶向京师洛阳,大军刚至鹿台岗,只见前面山梁,泛起阵阵尘土,琐碎的马蹄声密布山间,一阵轻风吹过,只见一队人马,个个身着白袍,迎面驰来。

    元天穆大惊,对麾下喊道:“速速列阵!速速列阵!”

    三万大军,立刻呼喊变阵,可是事发突然,这三万拥簇这匆忙变阵,迎面而来的陈庆之,也未住脚观望,看见魏军变阵,马不停蹄,奔袭高呼:“格杀勿论!”

    还在前呼后拥变阵的魏兵,来不及反应,便被陈庆之的白袍骑兵如马蹄秧苗一般,冲的七零八散,溃不成军。元天穆慌忙提刀迎战,打的猝不及防,难以自持。一场大战,顿时变成一边倒的交战,真可谓:

    梁国子弟正七千,马背白袍贯狼烟。

    丹红四溅染征程,八方黄土荡天边

    刀斧锋下枉做鬼,剑戟刃前丧残颜。

    春风拂面逢得意,寒光逼人勇冲前。

    一场激战,三万魏兵魂飞胆丧,七千梁兵所向披靡,元天穆慌不择路,大败而逃。刚胜一阵,洛阳百里快马急报送到,一个探马校尉,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告陈将军,北中郎城告急,陛下命速往南岸御敌。”

    “待我亲自前去探看。”陈庆之道,马头调转,后对改做前队,陈庆之率领白袍军即刻折返北中郎城。

    北中郎城是洛阳北面的门户,靠着黄河南岸,此时城下的渡口,民船四散离去,远远望去百余艘大船旌旗飘扬,

    此时,尔朱荣兵临洛阳,这才是深居宫中的元灏大惊失色,派出一名太监前来督战,这太监名叫赵术,千盼万等,等来了陈庆之。赵术说道:“陈将军,尔朱荣即将渡河,可北中郎城并无战船,如之奈何?”

    陈庆之冷冷一笑,说道:“退后三千步,等其登岸,一鼓作气,必能克敌。”

    “全赖将军。”赵术道。

    陈庆之率领白袍军退后了三千步,严阵以待。尔朱荣在战船遥遥望去,梁兵白袍格外扎眼,又退后了三千步,尔朱荣大笑道:“南梁称陈庆之为上将,在孤王看来也不过如此,不敢水战,退后列阵。”

    尔朱弼道:“千岁,末将愿线上河岸,背水列阵,与之决战。”

    “准,尔朱弼先打头阵。”

    长话短说,赤脚仙将尔朱弼率领前部战船,率先登岸,跟随马步军也正在陆续上岸,正在列队,陈庆之哈哈大笑:“与元天穆之辈,大同小异,击鼓出战。”

    战鼓擂动,陈庆之率领白袍军飞奔杀出,岸边契胡将士人马走动,还未排好阵,便被白袍军杀了个措手不及,尔朱氏将领率领的都是北方契胡族兵马,陆上骁勇,但不善水战,不少兵士来不及躲闪便栽进黄河,鬼哭狼嚎,一片大乱。真可谓:

    背水列阵显雄心,旱鸭不识险河濒。

    飞马冲击尸露野,溺死恶浪淹袍襟。

    赤脚仙将尔朱弼还未光脚登岸,就被陈庆之杀得大败,大批的战船不敢靠岸。尔朱荣大怒:“气煞我也!”

    军师尉长命道:“千岁休虑,不如命长矛队,执矛登岸,骑兵必然畏惧。”

    “嗯,言之有理。”尔朱荣转身喊道:“尔朱度律、尔朱天光!”

    “末将在!”

    “命你二人,率长矛队,执矛登岸,对付骑兵。”

    “遵命!”

    紫头枭尔朱度律、屠血判官尔朱天光二人率领十几艘带有长矛兵的战船,一字排开登临岸边,船板放下,大批长矛手列队执矛,依次登岸。

    古时长矛,少说四到六米,列队执矛,矛锋冲前,如同排刺,并排前进,骑兵无法冲击。但是列队登岸,契胡兵动作稍慢。陈庆之看了,对众人说道:“稍后鸣金,前队左右散开,待魏兵乱队,后队冲锋!”

    等尔朱度律、尔朱天光的长矛兵登临岸上,忽然对面白袍军鸣金收兵,只见前队的数排骑兵,调转马头向左右散去。

    尔朱度律一看骑兵散去,以为梁兵要撤,高声叫道:“不可放走梁兵,速速追击!”

    本来长矛兵列队,排矛前进,这一命追击,长矛蜂拥冲出,队形大乱。陈庆之见前队散开,后队露出,大喝道:“破敌就在今日,随我杀来!”

    鸣金未止,白袍军一齐冲出,纵然长矛兵对骑兵又优势,但是队形混乱,如同乌合之众,霎时间折矛丧命,抱头鼠窜。这真是:

    军师良策弃脑边,不知鸣金是谎言。

    盲目追击兵型乱,任凭白马染血涟。

    此时天色已晚,魏军久攻河岸,屡屡失利,尔朱荣万般无奈只得收兵,在黄河北岸扎营。

    魏军大营,中军帐灯火不熄,尔朱荣秉烛难眠,只听有人轻叩帐门,尔朱荣心想这么晚谁人来访?便喊道:“进来说话吧。”

    木门轻开,进来的正是尔朱吐木尔,尔朱荣问道:“这么晚了,吐木尔还没歇着,有什么要事么?”

    吐木尔抱拳答道:“千岁这么晚还难以入睡,想必是为了渡河之事?”

    “不错,本王正为此事。”

    吐木尔道:“卑职不才,请命出战,定能一战而就。”

    “哦?”尔朱荣眼前一亮,说道:“吐木尔没经过多少大战,却能想出妙计,快快说来。”

    “千岁,卑职略懂几分天象,两日之后,晚间必有大雾,卑职愿趁着白雾渡河,偷袭陈庆之。”吐木尔道。

    “好,吐木尔有这般才能,竟身藏不露,若能成功,吐木尔官爵定不在众人之下。”尔朱荣道。

    等了两日,大河两岸的兵马纹丝未动,等到夜间,果然黄河河面泛起浓浓白雾,尔朱荣率领众人沿岸观战,吐木尔率一支船队,借着雾色掩护,乘舟渡江。

    说来也巧,黄河南岸的七千白袍军大营,也无灯火,漆黑一片,原来陈庆之命将士统一穿白袍有个缘故,陈庆之每逢夜间宿营,必熄灭灯火,夜间识别将士全靠一身醒目白袍。

    吐木尔悄无声息登上岸,即便有浓雾,也不该灯火全无,眼看离梁营越来越近,忽然马蹄震地,杀声顿起,冲破白雾竟是白袍军。

    陈庆之一马当先,大喝道:“好贼子,哪里走!”

    尔朱吐木尔大吃一惊,调转马头迎战陈庆之,刚看清陈庆之脸庞,白袍军已杀到近前,吐木尔一个不留神,也没看清哪里冒出一个枪尖,顿时被挑落马下,随后战马飞奔,吐木尔被乱马踩死。其他魏兵在浓浓白雾之中,被冲的七零八落,死伤不计其数。真可谓:

    莫贪夜晚浓雾白,掩护白袍靠阴霾。

    望眼欲穿难看透,茫茫之中激尘埃。

    尔朱吐木尔趁雾登岸,落得全军覆没,有去无回。众人围坐中军大帐,尔朱荣吞了肚子闷气,难吐苦水,毕竟吐木尔已经战死,也没得怪罪,只是没想到陈庆之如此厉害。

    “陈庆之何许人也,七千骑兵竟能阻挡战船?”尔朱仲远问道。

    尉长命说道:“我到听说过,陈庆之本是一届儒生,拉不得弓,抬不得刀,但足智多谋,尤善兵法,可谓一代儒将,人送绰号白马探花。”

    尔朱荣道:“诸位若无计可施,不如分兵五路,一字排开,纵然白袍军骁勇过人,也会首尾难顾。”

    尉长命劝道:“自古渡江渡河,多有变术,故而江河称之为天险,赤壁、淝水可做借鉴。”

    “已经数败,何惜再战一次!”尔朱荣意志坚决,说道:“尔朱仲远、尔朱天光、尔朱兆、尔朱彦伯、侯景!”

    “末将在!”

    “三日之后,命你五人,分兵五路,沿黄河南岸,一字排开,强登南岸!”

    “遵命!”

    三日之后,五路战船分队渡河,沿河登岸。尔朱荣登上大堤,观敌瞭望,北中郎城渡口远远传来震天杀声,沿岸激战,惊魂落魄,扣人心弦。黄河南岸一片混战,这便是:

    白袍白马啸西风,黄河滔滔震地崩。

    五路战船劈波进,七千壮士雄心横。

    鼙鼓刀光烁岸口,战血不饮骇浪腾。

    尸魂常泛水漫漫,烽烟依旧灰蒙蒙。

    黄河岸边,大战从早到晚,战报一道连着一道,等到傍晚时分,侯景搀着尔朱仲远,以及其他几位将领踉踉跄跄回到北岸大营,尔朱天光跪地泣道:“末将死罪,五路大军,接连败绩,请千岁治罪。”

    尔朱仲远、尔朱天光、尔朱兆、尔朱彦伯、侯景一起叩首,尔朱荣怒问道:“为何数万水军,打不过区区七千白袍军?”

    尔朱仲远道:“陈庆之率骑兵,左右奔袭,往来穿梭,战船运马有限,我部骑兵不成阵势,故而失利。”

    神情呆滞的尔朱荣默然良久,才说道:“唉......不得即渡,议欲还北,更图后举。”

    众人都已心灰意冷,无话可说,唯有军师尉长命站出来说道:“千岁,万万不可退兵北去,此时罢手,只恐难有在回中原之日!”

    “十日之内,激战数次,死伤众多,如何再战?”

    尉长命道:“陈庆之已经疲于奔命,况且眼下宇文泰扼住潼关,高欢围堵汜水关,东西咽喉尽在千岁手中,白袍军即便骁勇,连日交战也必有损耗。”

    “嗯,那就再等十日。”尔朱荣道。

    到了次日,尉长命亲自沿着黄河北岸,查看各处渡口,一天走了三百多里,直到晚间也没有返回北岸大营。

    等了次日天明,尔朱荣在中军大帐召集众人,商议过河对策,惟有尉长命没有参加。尔朱荣问道:“尉长命军师为何没到?”

    尔朱仲远道:“军师昨日沿河岸探路,至今未回。”

    “这是探了多远?”尔朱荣问。

    尔朱兆说道:“莫不是趁机脱逃了吧,这些汉人就靠歪心眼儿,我看这次尉长命也是无计可施,恐怕趁机逃走了吧。”

    众人闻听,哈哈大笑,惟有尔朱荣不信,说到:“尉长命素来稳重,不像你等为人粗犷,若是归来,说不定有妙计。”

    营中众将七嘴八舌,各有见解,正在此时有个校尉来报:“禀告太原王,尉长命军师回营。”

    “孤王果然没有看错人,快传军师来见!”

    尉长命快步来到中军大帐,见过众人,黑黑眼圈有些睡眼迷离,不住的打着瞌睡。

    尔朱荣问道:“军师困成这样,莫非昨夜没有睡好。”

    尉长命张着嘴打了个哈欠,说道:“下官昨日骑驴沿着河岸走了三百里,返回又是三百里,一天一夜折返六百里。把上中郎城以西看了个究竟。”

    “军师可有发现?”

    尉长命捻着须髯,考虑道:“几次交手,均在堤岸百里之内,骑兵往返救应,不在话下。若在三百里之外,声东击西,白袍军半日之内难以折返,渡河可成。”

    “莫非军师已经勘察过了?”

    “这两天,下官骑驴看马,走了一趟,硖石渡口,正宜渡河。”尉长命道。

    “好!尔朱兆。”

    “末将在!”

    “命你率领五千精兵,前往硖石渡口。”尔朱荣道。

    “遵命!”

    尔朱荣又道:“侯景、尔朱天光、尔朱弼、尔朱度律、尔朱仲远、尔朱彦伯,本王命你六人,各率三千舟师,多备弓弩,轮番佯攻,坚持两日。”

    “遵命!”

    众人分头行事,临走时尔朱荣留住尔朱兆,尔朱兆问道:“叔父还有什么叮嘱?”

    尔朱荣道:“元灏仅靠陈庆之一路人马,京城必然空虚,绕过硖石渡口之后,直奔洛阳,收复京师盖世之功!”

    尔朱荣对自己的侄儿倍加栽培,尔朱兆心中窃喜:“多谢叔父教诲!”这才是:

    淡看世间众英雄,才高还需血脉同。

    同族多能成同党,同心难解同争功。

    任人唯亲是本性,肥水不许外人种。

    叔侄两辈风云会,前世只盼后世宏。

    次日天刚蒙蒙亮,黄河渡口,战鼓大作,六路舟师,开始轮番袭扰北中郎城渡口,魏军明为登岸,实为放箭,使得陈庆之的白袍军在渡口周边疲于奔命,并无多少建树。

    时间又过去两天,从三百里外硖石渡口偷渡的尔朱兆异常顺利,两日一个折返,正好包抄到北中郎城后方。

    一路奔波,饱受战乱的京师洛阳,已经近在眼前,洛阳并无多少兵马,建武帝元灏也未加戒备,城门大开,往来百姓车水马龙,丝毫没有觉察尔朱兆的军队已经尽在咫尺。

    尔朱兆对麾下将士喊道:“攻取洛阳,富贵共享,随本将去抓元灏那个伪天子!”众将士举刀高呼,尔朱兆命所部将士手腕系白带为号,以便与城内的魏兵加以区别,随机蜂拥冲向洛阳城。

    洛阳的城门前顿时大乱,守城的门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尔朱兆的五千骑兵已杀至眼前。不等城门军问话,刀枪见血,冲进洛阳西门。

    尔朱兆兵马突然杀出,惊坏守兵,节节败退,消息传到皇城,建武帝元灏大惊失色,中书令温子升奉旨来到宫中,问道:“陛下,敌兵突袭,何去何从,请陛下明示。”

    “陈庆之这个饭桶,人家杀到家门口,他还守黄河......朕要去见梁主搬抢救兵!”元灏道。

    温子升问:“陛下,那洛阳城又该怎样?”

    “任凭中书令差遣。”

    傀儡皇帝元灏点起一百侍卫,匆匆出了皇城,沿着洛阳南门逃走。一堆烂摊子都留给了中书令温子升,温子升是魏国的忠臣,又怜悯百姓,眼下傀儡元灏逃走,温子升不忍自相杀戮,立刻传令放弃城内的抵抗,开皇城迎接尔朱兆。

    温子升在魏国颇有名望,尔朱兆也敬重三分,给予礼遇。温子升道:“元灏勾结南梁,已出南门而逃。”

    “这有何难,我派一支骑兵,立刻追杀,岂能让这贼子逃走。”尔朱兆道。温子升等旧臣把尔朱兆请出皇城,一同诏告天下,京师收复。

    远在上中郎城渡口,陈庆之得知元灏已弃城逃走,孤立无援,只得集结白袍军,撤出北中郎城。尔朱荣的大船直到现在,才得以过河。

    尔朱荣的契胡族大军浩浩荡荡进入洛阳城,尔朱兆、温子升在城外,一同进见,尔朱兆道:“侄儿已派探马查明,陈庆之的白袍军已绕道蒿县,准备渡鸾水,逃回梁国。”

    尔朱荣道:“陈庆之着实可恨,渡河之战折去我不少兵马,决不能轻饶。”

    温子升道:“陈庆之骑兵依赖战马,然而鸾水船只有限,人马渡河绝非易事,此时追击,为时未晚。”

    “嗯。”尔朱荣点点头,转身说道:“侯景。”

    “末将在!”

    “立刻点起五千骑兵,马不停蹄,给我追上陈庆之!”

    “遵命!”

    侯景正要走,尔朱荣又道:“陈庆之诡计多端,本王命尉长命军师与你同去,审慎而行。”

    书说简短,矮脚犬侯景、卧驴县官尉长命,率领五千骑兵追击陈庆之,果然时间不长,便发现白袍军的身影。

    侯景、尉长命登高观望,此时陈庆之正在鸾水边上,寻找渡河地点。陈庆之渡河一个前提条件,就是必须要将战马运载过河。

    侯景看了大喜,说道:“穷途末路,插翅难逃,奶奶地,爷爷过去定杀个片甲不留。”

    尉长命道:“将军万不可轻敌。”

    “军师怕他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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