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尉景、杨钧、任延敬四人围战窦泰,救出泥菩萨娄昭。在高坡上观战的章武王元融,心中甚喜,心想正好趁此时机,把冲进九字连环阵的起义军一举剿灭。没想到蔡俊一时失手,让高欢等人杀进阵中,众人合力围攻观津虎窦泰。
窦泰纵然武艺高强,勇冠三军,面对四员大将,也是双拳不敌四手,饿虎难挡群狼,只得驳开兵刃,多路退却。潘乐将窦泰败退,立刻挥舞五色旗变阵,阵型由旋转变阻挡,把高欢等人阻隔在阵外。
起义军原本就没妄想打破九字连环阵,就出泥菩萨娄昭,也随即鸣金收兵。双方各自回营,择日再战。
众兄弟回到义军大营,围坐中军帐,泥菩萨娄昭骂道:“真他娘的晦气,又遇到那窦泰窦世宁,若不是窦泰,某家早就踏破那鸟阵!”
葛荣抬眼望着娄昭,说道:“七弟,今日之战不在窦泰,而在九字阵的指挥者。”
高欢也道:“是啊,今日的九字连环阵可比当初麻祥在鹊儿山摆的四门斗递阵厉害的多,不知是何人摆阵?”
众人正在思虑,只见四爷杨钧从帐外匆匆赶来,葛荣问道:“四弟打探的如何?”
“我已知摆阵者是谁?”
原来葛荣一见魏兵列阵,便命四爷杨钧派人前去打探,果然探听到一些消息,杨钧说道:“摆阵着乃是一乳臭未干的小儿,年方一十八岁,名叫潘乐。”
葛荣一听潘乐少年得志,捻着下颔的小胡子感叹道:“这潘乐这般年纪,就知兵善用,若能招降,何愁大业不成?”
杨钧也说:“是啊,大哥广纳英豪,将来必成大业。”
葛荣点了点头,对元洪业说:“二弟,你主意多,出个计谋,活捉了那潘乐。”
“嗯。”元洪业道:“大哥派人四处打探,只要潘乐出营,我必有妙计生擒。”
葛荣大喜,立刻派出几十个哨探,四处观望,魏军大营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刻报送义军大营。
两军相持在博野,葛荣等人在大营等了两天,到了第三天,一个哨探快马返回,疾跑到中军大帐。面见葛荣,言道:“启禀主公,魏将潘乐率兵出营。”
元洪业问道:“潘乐去往何处?”
“像是去往葫芦崖的方向。”
葛荣与众首领一齐望着元洪业,元洪业走到地图一旁,细细观察,葛荣、高欢等人也围上观看。只见元洪业喜上眉梢,说道:“葫芦崖岔出两条路,一条活路,一条死路。”
“二弟的意思是?”
元洪业计上心头,对众人说:“潘乐走葫芦崖必是前往东大营运粮,等其取了粮食,返回之时,大哥可分兵两路,一路在活路伏击,另一路接应,把潘乐逼进死路。烧了粮草,抓回潘乐。”
“好!”葛荣信心百倍,一捶拳头,喝令道:“众将听令。”
众首领分坐两旁,葛荣道:“三弟、四弟、韩轨。”
“有!”尉景、杨钧、韩轨出列,抱拳答到。
“命你三人,立刻带三千人马,在葫芦崖活路上埋伏,明日待粮队返回,阻击潘乐。”
“得令!”
尉景、杨钧、韩轨领命出帐,葛荣又道:“五弟、六弟、七弟。”
“有!”胄轻侠、高欢、娄昭出列,抱拳答到。
葛荣道:“三位弟弟点起三千人马,明日一早沿葫芦崖,尾随潘乐,待潘乐从活路退出,将其逼进死路,务必生擒!”
“得令!”
起义军兵分两路,快速行军,赶往葫芦崖。潘乐所率的一支人马行军十分缓慢,这队人马是为从东面粮草大营运送粮草返回的车队,粮车上载满军粮。因为潘乐有勇有谋,所以元谭便派潘乐去东大营取粮。
车队一路行进,抵达葫芦崖,潘乐不是本地人,并不知岔出的两条路,其中一个是活路,一个是死路。所以潘乐只是按地图标注,由活路前进。
这条活路两侧杂草树木,乱棘丛生,潘乐沿途之上左右探看,生怕有人在此劫车烧粮。偏偏这一日是怕什么来什么,忽然林间“嗖!”“嗖!”射出几支冷箭,从潘乐身边划过。
“不好,有伏兵!”
话音未落,喊杀四起,丛林之中,伏兵涌出。潘乐大惊失色,催马提枪,率兵迎战。混战之中,百余支火弩,向粮车乱射出来,道路两侧,又是草木依然,霎时间粮草队伍烧得片甲不留。
潘乐一看自己深陷火海,粮草不保,只得杀出一条血路,仓惶而逃。正好逃至岔路口,胄轻侠、高欢、娄昭兄弟三人早已等候多时,封住大路,与潘乐交战。潘乐孤身顽斗,岂是对手,只得再次夺路而逃,这次误入了岔路口的死路。真可谓:
活路死路两分开,虎落深坑难出来。
身陷死地而后生,被擒是福不是哀。
潘乐进了葫芦崖的死路,身后跟着逃出的魏兵,死的死,逃的逃,不知跑了多远,至见前面一片悬崖,无路可去。再看身后,潘乐只剩孤身一人,一阵马蹄声传来,胄轻侠、高欢、娄昭三人堵住去路。
高欢喝道:“潘乐哪里走,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呸!”潘乐挥枪指着高欢等人骂道:“无耻反贼,没想到我潘乐少不得志,竟毁于尔等之手,今日宁可坠崖一死,以报效朝廷。”
话语间,潘乐调转马头,面朝山崖,准备投崖自尽。五爷胄轻侠一看,潘乐真想自寻短见,腾起身子一蹬马背,纵身跃起,扑了过来。潘乐只觉头顶“呼哧!”一阵疾风,“哐!”的一脚,被人踹了右肩,侧身坠地。
等潘乐起身想去坠崖,胄轻侠长剑已经架在脖子上,几个喽啰兵上前摁住潘乐,五花大绑,就地生擒。这便是:
轻侠轻功更非凡,如同燕翅纵身拦。
留住小将身家命,收做少帅震敌胆。
玉面周郎潘乐被起义军众兄弟擒获,押回起义军大营。葛荣、元洪业等早已等候多时,远远望见一个魏将,头盔脱落,五花大绑押回了大营。元洪业乐道:“这位少年帅才,真要为大哥所用了。”
葛荣大喜,立刻传令在中军帐召见被俘的小将潘乐。一进中军大帐,潘乐扫视了一眼起义军众将,昂首蔑视,一言不发。葛荣问道:“潘将军,今日既然为我为尔等所擒,要杀便杀,不必啰嗦!”
葛荣笑了起来,起身走到潘乐跟前,伸手便为潘乐松绑。潘乐一惊,绑绳解开,潘乐捏了捏护腕,对葛荣说道:“你这贼人休要感化本官,即便如此,我亦不降。”
这时,只见元洪业走了过来,一手托着潘乐头盔,一手拿着潘乐的宝剑,递给潘乐:“我主公怜惜将军之才,不忍加害将军,头盔、宝剑奉还,已备好马匹送将军回营。”
潘乐一愣,扭头再看葛荣,葛荣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潘乐带着疑问问道:“此话当真?”
“军中无戏言!”
“备马。”潘乐拿过头盔、宝剑,转身就走,元洪业立刻安排手下喽啰备马,送走潘乐。
这时,中军帐两侧众将交头接耳,十分不解,望着潘乐离去的背影,泥菩萨娄昭问道:“二哥,好不容易生擒了这小子,你为何有白白放了他。”
“此人不降,留他何用?”
“不降就饿他三天,看他想不想,也不能放了啊?”
高欢走了过来说道:“二哥一纵一擒,自有道理。”
元洪业不禁笑了起来,说道:“潘乐身肩押粮重任,如今粮草尽烧,兵士溃散,他孤身回营,那元融必不能容他。到时走投无路,自然会投靠我起义军。”
娄昭大喜:“原来二哥已经胜券在握。”众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玉面周郎潘乐单枪匹马,返回博野县城,城池虽然不高,但已四门紧闭。潘乐对着城上官军喊道:“我是潘乐潘相贵,快开城门。”
城上的守兵不敢怠慢,赶忙禀告了章武王元融。元融和几个副将登上城头,仔细观瞧,确实是潘乐,可是元融心中怒气冲冲:“让潘乐进来,我正有事问他!”
城门大开,潘乐进了博野县城,快步来到中军帐。章武王元融端坐虎皮帅椅,其他众将分列两旁。“啪!”元融一拍惊堂木,怒声喝道:“潘乐你可知罪?”
潘乐双膝跪倒:“末将丢了军粮,愿受军法。”
“来人呐,把潘乐推出去斩首正法!”
众人一惊,赶忙出列劝阻,窦泰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所烧军粮也并不多,还望千岁法外开恩。”
蔡俊也劝:“所烧军粮确实不多,罪不至死,还是让潘将军将功折罪。”
“哼!”元融怒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道,把潘乐打二百杀威棍,打入死囚牢。”
“多谢千岁不杀之恩。”潘乐无奈谢罪,被推下去挨打。
窦泰劝道:“千岁,眼下正值用人之际,二百杀威棍未免太重,还是从轻处罚吧。”
元融不以为然,说道:“本王统领九路大军,帐下猛将如云,难道缺了潘乐,仗还打不成了?待到决战之时,本王斩潘乐祭旗,以震军纪。”
此言一出,众人毛骨悚然,章武王元融性情傲慢,为人骄纵,也无人敢再劝。
漆黑的牢房如同死寂一般,几片破落的蜘蛛网随着空气摆动,潘乐被打了两百杀威棍,关入死囚牢,木枷镣铐锁住身躯。潘乐蜷坐在囚牢,郁郁难安,在黑暗和孤独中一个人煎熬着。
忽然有轻微的脚步传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过,潘乐机警的抬起头,定睛一看,原来是折冲校尉蔡俊。
“景彦兄......”
“潘将军这两百棍没打坏你吧?”说着,蔡俊蹲下身来。
潘乐苦笑道:“章武王性情我已有所耳闻,只怕这次我要大难临头。”
蔡俊说:“将军猜的不错,章武王要在决战之时,拿你祭旗。”
听了这话潘乐脸上露出一丝绝望,感慨道:“可惜我潘乐一十八岁,壮志未酬,却要命丧自家刀下,我死不足惜,只恨不能再报效朝廷了。”
蔡俊问道:“将军少年有为,何必一片愚忠,枉费一生。”
“景彦兄的意思是?”
“朝廷无道,人心尽失,不如另寻明主,建立基业。”
潘乐迟疑的望着蔡俊,问道:“大魏天下,哪有明主可寻,莫不是让我去投起义军吧?”
“如今天下有八大反王,举义起兵,一呼百应,天下大乱之日,正是群雄并起之时。我与起义军的首领高欢、娄昭有些交情,愿为引荐。自古英雄出乱世,人生终是一死,潘将军有何必在此等死呢?”
蔡俊一番劝说,让潘乐茅塞顿开,一番叹息,潘乐道:“请景彦兄赐教脱身之法。”
“明晚二更,自有劫狱之人。”言罢,蔡俊转身而去。这才是:
身陷死地求后生,峰回路转血又腾。
乱世不埋英雄胆,脱狱只等到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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