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里外,星辰海中一座不起眼的孤岛上,正有一中年文士负手而立,眺望远方天际。他身着青布衣袍,头戴逍遥巾,儒雅轩昂、丰姿英俊,正是月汐的父亲,那九州魔渊之主。
他在身后轻晃着一柄合拢的松月水墨折扇,雍容闲雅、洒脱恣意,狂暴的海风将他衣袍吹的猎猎作响,却掩不住腰间佩玉清脆的锵鸣之音。
“啾……”
血灵鸟凄厉的鸣叫激荡在天地间,宛如一曲末日的葬歌,葬送了又一个古老的轮回。
中年文士眼中精光一闪,不动声色的回首道:“大师,你看少主他胜算几何?”
狂涌而来的滔天骇浪在他身前突然分开,如主人脚下温顺的兽宠,悄悄地从主人身旁经过,小心而又安静,未在他衣襟上溅湿一点浪花。
红衣僧人回道:“阿弥陀佛!依贫僧愚见,少主虽然年轻气盛、目中无人,但此事谋划已久,既然此时已经复苏了血灵鸟,且困住了各族翘楚,已至少手握七层胜算。”
“我看未必!少主方才尚有七分胜算,只是此时已不足了五层!”中年文士淡淡笑着,目光注视着远方那道急速掠过海面的年轻身影。
“噢?”红衣僧人顺着中年文士的目光望去,道:“原来是他!只是不知月汐小姐为何会与他们在一起。要不要将小姐接回,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汐儿小孩子心性,性情顽劣,先由她去吧!”中年文士挥了挥手,言语间满是宠溺之情。
红衣僧人笑道:“有这群年轻人在,小魔皇殿下这次要吃大亏了!”
中年文士只是淡淡一笑。过了片刻,他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折扇在他手中骤然静止,系挂扇坠的丝线绷得笔直。
来人越来越近,中年文士平静道:“多谢你了!”
“你没必要谢我。”来人停下了脚步,半侧发丝白如霜雪,在风中轻飘,却是傲无痕。
傲无痕神情冷淡,英俊的面容冷若寒霜,笔直的站在中年文士身旁,如寒冰雕刻的刀剑直插入石,却始终未曾看中年文士一眼。
“是因为她,我才帮你的!”
闻言,中年文士眉峰微微跳动了一下,四周的空气骤然间变得肃杀沉重,化为万丈冰冷的海水,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两个男人无声的站在礁石上,海浪肆无忌惮地扑打到两人脚下,将冰冷的海水溅湿了两人的衣服。
红衣僧人轻轻摇了摇头,悄悄转身来到了小岛的另一侧。
傲无痕忽然冷冷质问道:“这里如此危险,你为何要将汐儿带来?”
中年文士开口道“你也知道,汐儿素来贪玩任性,不喜约束。”
傲无痕道:“汐儿修为近来一直未曾精进,显然未有人认真教导。在你的眼中,汐儿还不如魔渊重要么?”
“魔皇闭关,各位长老又逐渐隐退,除了魔渊,这大半年来族中事务尤其繁忙,皆需要逐一料理,汐儿修道之事确实有些荒怠。”
“我要将汐儿带回荧惑山,悉心教导三年,将《圣典》第二卷经文传给她。”
中年文士身体似乎僵了一下,缓缓闭上了眼睛,沉默了半晌,方才道:“可以!”
……
二十八杆巨幡如一座座小山伫立在海面上,血幡招展,将一条条奔腾咆哮的血河连接,遮天蔽日。
血灵鸟展翅盘旋,方圆百里的海面已化为人间炼狱,血水翻滚,尸骨沉浮,无尽冤魂在宛如沸腾的海水中张牙舞爪,凄厉的惨呼此起彼伏。
残缺的尸骸自高空落下,如密集的雨点砸落在海面上。那一具具尸首既有神魔人鬼,亦有虫鱼鸟兽,或是身躯伤痕累累,或是肢体残缺不全,皆是昔日血灵鸟翅下亡魂。
东方行面有惊色,侧身闪过一具砸落的尸骸,斜眼看去,只见那具尸骸瞬间便被惊涛骇浪所吞没,奇怪的是竟无丝毫水花溅起。那具尸骸一触水面登时溶解,初时还可见肉身逐渐腐烂,露出森森白骨,刹那间连白骨也溶解在了水中,只余一缕亡魂还在水中挣扎。
“好像是幻象,可是为何又感觉如此真实?”
东方行惊疑不定,不敢以身犯险、一探究竟,暗运玄功朝远方看去,只见前方血河涛涛,血雾蒸腾,将半边天际都染成了血色。
“好可怕的杀阵!”
东方行悚然动容,他在数十里之外都感觉肌肤似被煞气所伤,疼痛难忍,真不敢想象阵中是何景象。
天色愈发的阴沉,劫云疯狂的涌动,以血灵鸟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可怕的旋涡。旋涡中心处,电闪雷鸣,血灵鸟厉鸣不绝。
一道炫目的闪电滑落,照亮了晦暗不明的杀阵,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
东方行突然呆住了,眼睛有些湿润。
炫目的电光中,有无数人影在阵中纷纷闪避着什么,而有一个人却硬生生扛住了一道电芒,护住了一名小女孩。那道身影在空中顿了一下,随即坠落。
“大哥!”
东方行仰天长啸,星目中杀意冲天,那道坠落的身影不是东方剑又是何人?
“你去杀人夺幡,其它的事情交给本神来做!”**龟脸色铁青,嘴里低声骂道:“玛德!你们敢复苏血灵鸟,老子就敢让你们有来无回!”
“小心!那可是二十八绝星宿杀阵,护阵的都是一族长老……”
随后赶来的月汐话音未落,东方行身形已在千丈之外,目标正是其中一杆巨幡。
“滚开!”
巨幡脚下,有两人突然从暗处现出了身形。其中一人将手中金锏往波峰上一砸,巨浪崩碎,如雪崩一样朝着前方轰隆隆涌去。
东方行感觉胸中气息凝滞,身体如撞在了一堵厚墙之上。当下一声清啸,一掌拍出,如风雨大至,气势磅礴,赫然是引龙术中的“风雨如晦”。
眼见东方行完全一副拼命的架势,对面两人心中着实一惊。东方行速度不降反增,一掌拍出,已前行了三十丈,紧着着又是一招“长虹贯日”,后招推前招,真如挣开枷锁的荒兽,更加威势难当。
那两人心中更是疑惑,东方行虽是两招叠加,威势无匹,但两招散而不凝,皆未集中击向其中一人,似乎只求通过、无心恋战。
手持金锏那人使了个眼色,身形微微闪开,另一人手持双枪,一声怒叱,双枪如蛟龙出海,抢先刺了出去。
这一招看似凌厉,实为守招,若东方行与之接触,必定被他暗藏的后招拖住,从而给手持金锏之人从侧面偷袭的机会。
东方行来的好快,那人双枪方才刺出,他已至身前。眼见东方行着道,那手持金锏之人心中一声冷笑,手中金锏无声朝着东方行扫落,弧形的金色轨迹如神龙摆尾,长达十丈。
就在此时,东方行身体突然在枪尖之前划了个半圆,一招偷天换日已将此前叠加的引龙术劲力改变了方向,齐齐攻向手持金锏的那人,同时脚尖一点,孤鸾剑飞出,已刺向另外一人。
那人心中一惊,只见东方行双手演化仙魔图,又是一拳裹挟着符文砸出。三招叠加,“当”的一声响,符文如火星迸溅,转眼间金锏已碎裂成了数十块。
“哧哧……”
一道道血线自那人背后激射而出,金锏碎块如一根根羽箭尽数刺进了他的体内。
东方行拳峰骨骼断裂,鲜血沿着指缝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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