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山洞又恢复了素日的寂静,尚未干涸的鲜血缓缓渗进岩石间的缝隙。一只兽爪从黑暗深处伸来,在血泊中探了探,随即抓起半截残躯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
“咯吱咯吱!”
静谧的黑暗深处,隐约有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传来。这咀嚼声没持续多久,便骤然停止,山洞内顿时又陷入了死寂的泥沼。
不多时,几道金光便相继而至,落在了高台之巅。
“可恶!”
为首一名青年看着空空如也的四周,愤恨不已,脸上犹似挂了一层寒霜。只见他头戴束发紫金冠,身披黄金圣兽板甲,手执黄金圣剑,与中原修士风格迥异。尤其是背上那一双洁白的羽翼,宛如天鹅优美白皙的双翼,闪耀着圣洁的光辉,显然来至西方教统。
西方教与星月教是西域最大的两大教统,平日间鲜与中原门派往来,但因西域各国皆受两教摆布,是实际上的统治者,因此两教反而与中原各大王朝相交甚厚。
两教历史久远,但因星月教建教之初不受西方教待见,两教遂渐生嫌隙,后世不但未能消弭,反而恩怨不断,以至于两教如今势如水火、仇杀不绝。
“刷!”
一道绿光从远处扫来,有绿色的星辰和一轮弯月若隐若现。
“星月教真是附骨之疽!”
高文冷哼一声,手中圣剑挥出,斩出一束璀璨的黄金圣光,将那道绿光磨灭殆尽。突然,他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在间不容发之间连续变了三次方位,方才堪堪躲过了黑暗中突然刺出的利刃。
“好快的剑!”
高文左手轻轻触碰利剑在胸前黄金板甲斫出的深深痕迹,脸色铁青。
“还想走!”
他张口吐出一轮长有白色双翼的金色光环,在空中陡然变大,射下一束淡淡的光辉。那道光环在空中不住地快速移动,光束中始终有一道淡淡的人影无所遁形。
“噗!”
黄金圣剑被鲜血染红,一具尸体倒在了高文的脚下。这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手背上还纹着一只作扑杀状的黑色蝙蝠。
“真是废物!”
对面,一名青年现出身形,他丰神俊秀、目若朗星,身着一件绣满星月的绿色衣袍,身后背着一柄弯刀。见暗蝠出手,居然连高文的盔甲都未曾刺穿,不由得直摇头。
高文见星月教翘楚终于现身,冷笑道:“彼此彼此!刺网出手,不也没把你如何么!”
“啊!”
黑暗中有人惨呼,鲜血溅染了冰冷的岩石。
“吼!”
有兽在狂吼,兽爪与利刃相交,铿锵作响。
真涵仿佛没有听见似的,自顾自的回道:“一群废物而已,不自量力!你是选择配合刺网出手呢?还是单独出手呢?”
高文冷笑道:“刺网暗蝠的死活关我何事?倒是杀了你再在洞中寻找羊皮卷,会省下我不少的麻烦!”
“你们违背了誓言,就算寻到羊皮卷也不会得到神的认可!”真涵眼神冰冷,手中弯刀若一轮残月,闪着森然寒光。
“哼!究竟是谁违背了誓言?”
……
山洞外,齐昕把玩着扳指,眼中神采飞扬:“真的会在这里面么?”
他身后一名少年回道:“回殿下,应该错不了!当年宋朝灭亡,传国玉玺一分为十,其中就有两块在哀太子身上。那名哀太子被迫逃进此洞之后,魂灯就碎裂了,他身上的那两块玉玺绝对就在此洞中。”
齐昕沉吟道:“但是能找到么?”
少年回道:“经过公公推演在前朝宫殿中出现的那缕哀太子残魂,哀太子生前最后一眼看到的应是此洞中豢养的鬼兽。只要寻到那鬼兽,搜其魂魄,就应该能找到那哀太子身上的传国玉玺。”
“只要寻到过半的传国玉玺碎块……”齐昕眼中闪过一丝戾色,手指捏的咯啪作响,沉声道:“大哥!就算你身为太子,我看你凭什么跟我斗!”
……
夕阳余晖中,齐漠然立在半山腰,静静地闭着眼睛。
那一轮红日逐渐被远方群山吞没,落日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还有一丝仅存的暖意。他的影子在身后的草木丛中越拉越长,越过嶙峋的乱石,投下一片奇形怪状的阴影,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兽,竟有了几分可怖。
齐漠然突然紧紧握住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了手心肉中,身后的影子竟在微微颤动。他轻轻叹了口气,舒张开手指,过了良久忽然道:“你回来了!”
他背后传来欣喜的声音:“将军,我们抢到了一块玉玺碎块!”
齐漠然缓缓道:“其他人呢?”
那声音有几分哽咽:“都被暗蝠所杀!”
齐漠然抬眼看向那渐渐隐没在群山之后的夕阳:“没有其他人知道吧?”
“将军神机妙算,刺网其它几组都是死伤惨重,皆以为是暗蝠夺了所有的玉玺碎块。只要将这块玉玺交给丞相,将军必可成为刺网最年轻的统领!”
那人双手奉上一块玉玺碎块,色绿如蓝,温润而泽,碎块一侧极为平整,用虫鸟篆刻着一个古朴生动的“天”字,还有残留的印泥痕迹。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齐漠然转身,将玉玺碎块放在手心久久不语,这块玉玺见证了太多的沧海桑田,朝代兴衰,本身也有着太多的秘密。
传说,和氏璧是在真正凤凰巢中发现的一块璞玉,而这块玉玺便由和氏璧雕琢而成。传国玉玺有莫测的玄机,关系到一国之气运,不朽皇朝之兴衰。
四百年前宋国灭亡,传国玉玺被一分为十,散落在九州各地,齐国虽然于乱世中崛起,统一了九州的大部分,但始终没有得到完整的传国玉玺,不被九州各族认可,未能完成统一大业。
齐漠然抬起头,目光深沉,声音有几分沙哑,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什么不忍:“你跟我多久了?”
“回将军,已经两年……年……”那人忽然感觉心脏一阵刺痛与冰冷,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撕裂的痛楚与刀锋冰冷的寒意,这寒意仿佛已经冰封住了自己全身的热血,抽干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将将……军……军”
那人看着插进心脏的那柄匕首,眼中满是不解。自己的命是小将军拼死救的,小将军手中那柄锋利的匕首此时为何又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你是我从军中带进刺网的唯一一人,也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是……”齐漠然声音有些哽咽:“这块玉玺我不会给丞相,事关重大,绝不能有其他任何人知道,我会照顾好你家人的……”
那人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属属……下懂……”
齐漠然毅然转身离开,只是夕阳下的背影却难掩那几分落寞与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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