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进入宿舍之后,张廷贤很惊讶的看到了在自己床边坐着的唐儛。
唐儛微微一笑,看着张廷贤的眼神中充满着自豪与赞赏,看着张廷贤向自己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师傅。”嘴唇微微的翘了起来。
唐儛微微颔首,说道:“小贤,你来了。嗯,不错,每一次都来得这么早,都是你们宿舍第一个来的人,很不错。”
张廷贤笑了笑,点了点头,回道:“嗯,谢师傅夸奖,请问师傅有什么事吗?”
唐儛瞥了张廷贤一眼,说道:“回家一个月,倒是越来越帅气了,连师傅我都有些嫉妒了。”
张廷贤笑了笑,不知如何作答。
唐儛也仅仅是开一个玩笑,于是又说道:“我是来通知你一些事情的,记住了,待会儿午时你先去食堂吃饭,然后到了下午热时四刻之前到大教堂参加开学典礼。明天后天休息两天,到时可出校,不过不能乱跑,三月一日开始我们这一年级的课程。”
张廷贤点了点头,应道:“知道了,师傅。还有什么事吗?”
唐儛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摆了摆手,示意张廷贤并不用送,便逍逍然的离开了这间宿舍。
张廷贤坐在床上歇了一会儿,并没有开始他每天必修的修炼,而仅仅是靠着床边墙休息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唇角偶尔翘起一丝很好看的弧度。或许,是想到了一些令人高兴的事情,便情不自禁的将情绪流露出来。
过了一会儿,或许又并不是一会儿,门口传来了一阵简单而有节奏的脚步声,就仿佛正在用同一样的节奏敲一个鼓,鼓点简单,单调。
张廷贤从休息回想中醒了过来,抬头去看门口。
一个穿着白色校服,黑发黑眸的少年走了进来,五年过去,其身材虽然长高了一些,却依然身子瘦削。脸庞自有一股刚毅的味道,脸上更为棱角分明,黑色的头发依然搭在了肩膀上,很是散乱。
林扬抬起了头,看见张廷贤正在宿舍里,那冷漠的眼神似乎稍稍多了些许生气,不过,也只是些许而已。
张廷贤的脸上仍是笑着,问候了一句:“林扬,你来了。”
林扬略略的偏了偏头,轻轻地说了一句“废话。”声音并不如何重,似乎只是一句很简单的回答。
张廷贤也并没有如何生气,反正这五年来也都习惯了这位特别的同学。不仅话少,而且对所有人都似乎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出来的冷漠,不愿多说一句话。而似乎对于张廷贤,林扬的态度总是会不知不觉要比别人好些,却不知为何。
不过,虽然对于林扬,张廷贤并没有什么抱怨厌弃,但也并不会愿意与如此闷葫芦交谈过多。毕竟,谁愿意整天对着一个沉闷的牛弹琴呢?如果有,那不是傻子,就是一个实在闲的没事干的人,准备寻点乐趣去做。
应该是在日上三竿之时,或者说,在早时一刻或是二刻,钱迪和陆平也结伴进来了,他们之间说说笑笑,好不自在。
钱迪仍是比较瘦,而陆平仍是比较胖,一胖一瘦,看起来很有一股和谐的美感。
钱迪向张廷贤笑着打了个招呼,说道:“早上好啊,小贤,来的这么早。”
张廷贤也回以微笑,答道:“你们不论何时都是在一起,上天怎么没让你们生在同一家庭呢?”
钱迪是冷月帝国当朝财政部长钱三回之子,陆平却是皇宫内勤总管陆广智之子。一个父亲掌管国库,一个父亲掌管皇家内库,再加上这些贵族之子从小就在一处玩,他们的父亲关系也很好,于是,就造就了这两个整天黏在一起分也分不开的人。
钱迪向着林扬处望了一眼,发现林杨连抬头看他们一眼都没有。于是转过了头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以表达心中的不满。
钱迪和陆平分坐在床上,随手拍着床单,似是对于这一个月没有见到的床很是怀念。
张廷贤靠在墙上,看着钱迪和陆平又凑在一处悄悄地说着话,笑了笑,也没有再取笑什么。
其实取笑他们,也只是在没有事情的情况下的一点乐趣,不过,若是这种乐趣多了,也没什么意思了。
张廷贤摇了摇头,晃了晃脑,对于这种宿舍之中的怪异气氛很是不适应,以往虽然已经经过了五年多的这样的气氛情况下的生活,不过,还是没有办法适应。
钱迪和陆平凑在一处低声说话,林扬坐在旁边发呆,张廷贤着实适应不了如此气氛,于是他起身离开了宿舍。
走到长长的走廊之上,看着四周偶尔会有一两人从身边或聊着天,或端着脸盆,或拿着洗漱用具走过,气氛着实比宿舍之中要好了很多。
张廷贤慢慢沿着楼梯下了楼,走到了宿舍楼之外,望着广阔的操场和那之上行走的人们,其中大部分到都是学生。
张廷贤深深地吸了口空气,其中充满了朝阳初升般的昂扬向上的味道。
张廷贤向着宿舍楼之后走去,慢慢的四周变得清静了起来,也没有什么人从身边走过了。张廷贤绕过宿舍楼,穿过一条小径,走到一处未关闭的小门前,抬头望去。那里面是一处很大的花园,平常的学生或老师偶尔会来这里转转,放松一下心情。
花园里有山,有水,自然也有花,春日里浓郁的花香弥漫了整座花园,张廷贤从幽静的小门进入,沿着清幽的小道,看着两旁的棵棵花树,其上的桃花香艳盛开,散发出迷人浓郁的芳香。一阵微风吹来,桃花瓣瓣落下,洒在了青石板小道上,洒在了黄土地上,也有几片洒落在了张廷贤的身上。
张廷贤随手掸去,就沿着清幽小道一直走,遇到了岔路口也不去管它,直似要走到了小道最深处,去探究那未知的秘密,去揭开那最神秘的等待。
小道尽头,是一面小湖,湖水清幽如镜,有一条土道连接着湖上的假山,假山上有一方小亭,亭旁生出了几株花树,不过,亭中无人,清凉无比。
张廷贤走上了假山,走进了小亭,坐在那四周环绕的青石板椅上,一股清凉之意透过校服传递了上来,将春日并不浓郁的暑意也消退了很多。
小亭清幽,却寂寥无人,这时的学生老师都在宿舍休息,要不然就是备课,或是在操场上转圈,也并没有人会来这花园一游,就更不会有人来到这最深处的地方了。
张廷贤环顾四周,唇角微微翘起,心中却不自觉地想到了一年前的春日,一想到如此,心中便悸动着。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张廷贤也是在春日来到了这座花园,不过却是比现在晚了一些时日。那时,张廷贤沿着幽芳的小道走到了这里,一抬头,亭中却并不如今日一版寂寥无人。
那时,一名面容可爱的少女穿着校服,就在这亭中,就在这青石板上坐着。她纤纤黑发柔柔的飘着,手却搭在了这后方的花树之上,碧绿的眼眸中满是陶醉之色。
张廷贤就这样,在假山之下,小道之旁痴痴地看着,也忘了时间过去了多少,只见那名少女站了起来。张廷贤心中一惊,想要暂且离开,以掩饰这种并不怎么光明正大,并不怎么能摆得上台面的无意识的偷窥之举。
却没曾想那名少女并未离开,而是站起来静静凝望那枝花树,不知脑海中在想些什么。
那一霎的面容,似是天真无邪,又似是有诸般多情,不知往何处去诉。
那名少女在微细的风中披发独立,衬的皮肤柔滑洁白,未懂的羞涩,只是一味娇痴之态,看起来说不出的可爱。
就那样,少女凝望着花树,张廷贤凝望着少女,湖光假山色凝望着张廷贤,却不知花树被如此可爱,如此令人心动的少女盯着,该如何自处。又不知这湖光假山色看着少男少女,又会生出怎般疑惑?
少女可爱面容如山上之色,水中之味,花中之光,女中之态,虽善说之不能下一语,唯会心者知之。
这一刻,不知是春光醉了看花人,还是看花人醉了春光?
张廷贤正在凝望之中,却不想少女竟忽然回过了头,看见了张廷贤,嘴中不可自抑的发出一声低呼,也将张廷贤从每次遇到这名少女的痴痴之态中唤醒了过来。
在花前相遇,少女缓缓低下头来,眼中似是流露出了一丝欣喜,一丝羞涩,一丝娇痴,又有一丝嗔怒,不一而足。
那天真的脸上,不自觉的,又有了一丝期待。
而张廷贤,在小道旁尴尬的站着,那微微红着的脸上,也散发出了一些尴尬,与一丝不知为何而生的期待。
自此,不,不应该说自此,应该说从五年前,不,四年余前,张廷贤便深陷于这个女孩的笑容之中,不可自拔了。这一天的事情,也只不过是将女孩的烙印又在张廷贤心中加深了一些而已。
然后,很平常的,他们便陷入了不可避免的尴尬之中,有近五个月的时间相见无语,擦肩而过,直觉双眉悄然凝聚。直到后来,张廷贤在钱迪的论点劝说下,才开始与赵玉茵说起了话,并且越说越多,到现在有了很是亲密的姿态,连入校都在一块儿。
这就证明,如果男生在某种僵局中不打破尴尬的话,女生也永远不会打破。若男生一朝打破,女生便会与男生更加亲密了。所以,在无论什么僵局中,都要男生来打破,而不是女生。
这就是钱迪传输给张廷贤的论点,虽然有些绕圈子,不过很有效。
张廷贤又一次甩了甩头,将头脑从回忆的泥潭中摆脱了出来。不过这时再看四周的小道,花树,假山,湖水,亭子,却有了不一样的感受,与一丝丝的感慨。
那少女,或者说是赵玉茵那时的娇俏模样,深深地烙印在张廷贤的心间,难以抹去,也无法抹去。
张廷贤抬头,开口,语调轻快无比,仿似含着无穷欢乐,“金鞭珠弹嬉春日,湖岸春色里。未能羞涩但娇痴,却立风前散发衬凝脂。”
紧接着,张廷贤缓缓低头,缓缓的开口,语气凝重无比,含着无尽情意,“近来瞥见都无语,但觉双眉聚。不知何日始工愁,记取那回花下一低头。”
短短五十六个字,张廷贤仅仅用了一度的时间,不得不说他作词的速度很是快速。
一朝念罢,张廷贤正欲站起身来,携未尽之情意,前去摘取那花树上一朵盛开的桃花之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赞赏:“好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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