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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柒洛坐在露天阳台的藤椅上,优雅地拄着下巴,目光深沉,悠远。小指上的尾戒搁着脸颊,幽幽泛着光。
每年这个时候,凉不管在哪里,做什么,都会跑到自己身边来。因为一到九月和十月之间,她都会莫名其妙的得上一场很严重、很严重的感冒。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自己把她带回言盟来的那一年吧。
那天深夜,他刚完成一次远距离暗杀任务,途径她家那条街区,无意中目睹到了一个杀人纵火案的现场。他本无意多管闲事,却在离开前,听到从下水井盖下传来的可疑声音。
好奇心作祟,让他停了下来,然后平生第一次遇到凉。应该是那个灭门家庭的幸存者吧。
惊讶于她的年龄,只有3、4岁的光景,更惊讶于她的镇定。那样的环境下居然没露出一丝一毫的恐惧,绝望。
好奇害死猫,他没来由的对一个比自己小10几岁的小肉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要接近她,了解她空灵灵摄人心底的眸子里,到底隐藏了什么。
于是,冒然伸出手,将她带回家,亲手领进了自己的世界和生命中。
也许她还是很小,坚强只是暂时的,到了他的苑里,就安静地蜷缩在角落里,不进食不哭闹,一动不动。就这样煎熬了三天,她开始发起了猛烈的高烧,沸水一样剧烈挣扎着,拳打脚踢,细嫩的小手被针头扯得惨不忍睹。
于是百般无奈之下,他上前,紧紧抱住这个幼小又脆弱的身体,嘴唇贴上她滚烫的额头,别怕,凉,安静下来,有我在。
那是自己第一次亲吻一个人,虽然当时她和他都很小,但是那一瞬间,从心底涌上的悸动,他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
凉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竟真的不再挣扎,蜷缩在他的怀里,乖巧的像个天使。
他想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和凉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与众不同起来。也是从那一次起,凉每年的那个时节,都会无缘无故的大病一场,无论事前怎么小心防御,都会势不可挡的降临。
而每次生病的时候,凉都会陷入重度昏迷。全然不认识任何人,辨不清任何声音。这个时候的凉是危险的,无论是对于试图接近她的物体或是她本人。
当然也有例外,就是他,唯一被凉放行人。
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地方,这说明自己对凉来说是不同的,甚至是独一无二的,可以被信赖,托付,即使意识不清,也会潜意识地放下心里的芥蒂。而且,就像雏鸟反应,每当凉重新恢复健康的时候,她看自己的眼神就会变得更深,对自己的依赖和感情也会更深。
这是多么大的快乐和荣耀!
他庆幸并小心珍惜着,作为自己的私有财富一样,不会和任何人分享。
可是……
就在他像往年一样,有条不紊地将所需的药品,被褥,消过毒的毛巾,脸盆…通通准备好,甚至连近两个月的日程安排都尽量的压缩,减少,以腾出足够多的时间,留着照顾生病的凉时,盟里的暗部兄弟却带来了一个让他不敢置信的消息。
一个月前被他派去24小时不间断监视伊索公司少董,凉的现任男朋友,伊藤南哲极其家人的特工们回来报告,言小姐似乎生病了。
他当然不信,可是大量的照片,不同更换的的医生,每个脸上身上都带着被人攻击后的伤痕,通过远距离望远镜拍摄到的躺在床上的病人容貌…无一不残忍地告诉他一个事实。
凉确实病了,却留在了别的男人那里。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言柒洛匆匆赶过去,想要亲眼证实手下人难得一见的失误,可是,他还是看到了。
看到了生病的时候从来都只会躲在自己怀里的凉,从来都只会对自己像小孩子一样撒娇的凉,从来都只会对自己笑得那么安心幸福的凉,正对着别的男人做着同样的事情。
眸底猛地迸射出一道冷冽刺骨的寒光!
那是他的特权,他有什么资格抢走!那是她赐给他的特权,为什么现在要残忍地转送给别人!他拥有的本来就不多,只有在这个时候,凉才会亲吻他,抚摸他,也只有这个时候,自己才敢放开束缚着的心,迷失自己去回应她。
虽然,她是昏迷的,他是清醒的。
那是他唯一可以接近她的机会,一年就只有那么一次,其余之间的凉都是无懈可击的,他也会乖乖退回到兄长或是她最珍视的男人的位置,带着淡静的微笑,看着她投向一个又一个男人的怀抱。
可是,就只这一次机会也被别人抢走了!暗如黑夜下的深海一般的眸子里波涛汹涌,不可原谅,伊藤南哲,我一再忍你,不是怕你,而是看到凉说起你时那发自内心的甜美笑容,让我也不受控制的心跳,不忍去打破。
可是,你太得寸进尺,不懂满足,妄图把别人的幸福也据为己有。天作孽犹可怜,自做孽不可活。既然你不给我留一点喘息的空间,那我也再没必要再克制自己,不去做些什么。
右手的拇指和中指的指肚缓慢的摩擦着,这是他准备做一些事情时的习惯动作。
站起身走到房间内,按下桌上的电钮,几秒后,一个紫发的黑衣少年走进来,表情恭敬肃穆,“二公子。”
坐在高背办公椅上,言柒洛表情已经恢复如常,从抽屉里甩出一张照片,“我要他的私人手机号码和E-mail地址。”
紫发少年快步走过来,低垂的眼快速扫了下照片上的人,一头金黄色的卷发,和一对妖媚的黑眸。“是,1个小时之内,会给您送来。”
“嗯。”
门被轻轻关上,言柒洛拄着下巴,翻看着桌上满满的照片。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你是同时看上两个吧,那个才是真心的呢?
我帮你验证一下好了。
*
“谢子凌!我知道你早清醒了,你要再这么胡闹,我就直接把你扔到水里去!”
伊藤南哲被骚扰得实在忍无可忍,捏着谢子凌的肩膀,大吼道。已经退烧5天了,除了偶尔轻微的咳嗽,她的所有生命体征都已经恢复正常。可她居然还像个弱智小孩一样,时刻不停的缠着他。从精神到肉体,双重的折磨。
就像现在,好不容易到了周末,不用上班。谢子凌嚷着要去外面的花园里晒太阳。去就去呗,又说什么大病初愈,身体太虚弱走不动,硬要他抱着过去。
对着她透着水气的大眼睛,伊藤南哲自我催眠,说到底她这次会感冒,一半的原因是在他,所以被她驱使做点什么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是,本就窝囊地在所有家佣的目光护送下,将她一路抱到后花园。放到游泳池旁的藤椅上,她还不消停,居然在众目睽睽,朗朗乾坤下,片刻不停地对他进行x……骚扰!
一会儿小嘴咬咬他的喉结,一会儿小手捅捅他的腰肋,你挠啊挠的,当我生理障碍没反应吗!
一声怒吼,效果甚微。谢子凌眨眨眼,前几天空茫茫的眸子已经重新恢复透澈,黑亮黑亮的。望着他狂喷火的眼,只愣了一秒,便又笑嘻嘻的凑过来,“伊~~~哲~~~”
拐了十八弯的调子,叫得伊藤南哲鸡皮疙瘩四起,“我警告你,你现在可不是病人了,我没必要…”再忍你。后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谢子凌的话打断。
“谢谢你。”贴在他的温热修长的脖子上,谢子凌喃喃:“你对我可真好。”
一句话把伊藤南哲的立场说没了,干干巴巴地说:“没…关系,谁都会生病的嘛。”
谢子凌坐起来,眼神哀怨,“你应该说,爱人生病,自己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觉得哪里不对,伊藤南哲还是点头,“…哦。”
谢子凌瞪了几眼,又弯起眼睛,吻了吻他的喉结。主人立即炸了,“喂!”“这里的伤是我的弄吧?”没头没脑的一问让伊藤南哲愣了一下,转而冷哼一声。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做出伤害你的事了,我发誓。”
伊藤南哲怔住,不是因为她真挚的话语或真挚的眼神,而是想起了雪莉的一句话:
『Ling不会轻易说出‘发誓’二字,也就是说,如果她跟你‘发誓’承诺了什么,那么即便是死,她也不会去违背这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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