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美术学院里的作弊 > 第二章:美院画班见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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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生百态

    奉阳美术学院是奉阳所处的东部地区最高美术学府,成立于解放前。它得到充分的发展则是在建国以后!

    1966——1976年的奉阳美术学院发生了无数起造反的学生用各种手段折磨老师的事件,这些手段花样繁多充满了创意和想象力!那一代的学生们在这方面表现出的才情要远远强于他们在绘画方面!这一时期结束后老师们开始“复仇”,这些行为同样也充满了艺术家创作的激情。如果把所有的这些事儿全部用文字记录下来,其长度绝对要超过4大名著中的任何一部。

    回到家中的屈鸣如果要想继续学画只能去奉阳美术学院的画班,从他家到这个画班如果骑自行车连20分钟都用不上。屈鸣首先要做的是去画班考察一番,征得父亲的同意后他来到了画班,把门儿的是一位年纪比较大的女老师。屈鸣胆怯的向她提出了想进去参观一下的“申请”可是老师不同意,屈鸣回到了家里向父亲说了结果。父亲勃然大怒对他说:“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这点儿小事儿都办不了你今后还能干什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个人来到奉阳念书什么事情不是自己办?今天你给我自己去,去跟老师磨,磨一会儿她就让你进了……”

    屈鸣再一次来到了画班,老师开始还是不让他进;屈鸣准备采用软磨硬泡的方法;他对老师说我进去看看就出来肯定不会捣乱……。话还没讲完他就觉得后面有人拍了一下他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稀洪志!稀洪志笑着问他:“是不是看我来啦?”屈鸣一边用两只手掌夹住稀洪志的脑袋使劲揉搓一边笑着说道:“小样儿!我来想打你一顿……”把门儿的老师立刻说道:“别在这儿闹!”

    看来稀洪志与画班里的老师很熟,他向老师讲情儿道:“这是我的同学人挺不错的,就让他进去看看吧!”老师这回没有再拒绝而是嘱咐道:“快点出来啊!不许捣乱!”在稀洪志的引领下屈鸣把画班里里外外快速地看了个遍,从设施到学生的作品都没有放过。看罢他对稀洪志说:“你去上课吧!我去打听打听学费怎么收,然后就回家啦!”稀洪志说:“那我不管你了啊!”接下来屈鸣到了门口向老师做了详细的询问,第二天他就带着钱来报了名……

    在美院的画班里屈鸣感受到了与奉阳工艺美校完全不一样的气氛,这个画班的教室本来是一个礼堂,在美院食堂的二楼。教室是非常标准的长方形,而且非常大。有两个门是很大的对开门,出门后可以沿着两个宽大的露天楼梯上、下楼。巨大的木板隔段将里面分成了若干个中等大小的教室,这些教室一个挨着一个。分隔这些教室的时候留出了一条笔直的过道;能容纳五个人并肩走,沿着过道能走进每一个教室。每个教室都没有门只是在入口处放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是给看教室的老师用的。每个教室里都有一定数量的椅子和画架子还有两张很大的静物台,无论是石膏像还是静物以及头像模特都可以同时摆放两组。

    画班里的课一般分成3个时间段即;上午班、下午班、晚班。一般来说晚班的人数是最多的,但是到了美术学院的专业课考试结束以后画班里就没有多少学生了,因为大家都去准备文化课。上午班与下午班很可能在这个时候要取消一段时间。

    学生一般是凭票进入画班的,上、下、晚三个班各有各的票,这些票原则上是不通用的。学生一般要提前办下一个月的票。办票的老师收了学费后拿出事先印制好的空白票,票的面积相当于现在B5打印纸的八分之一,上面有一个事先盖好的圆形印章;印文是奉阳美术学院业余培训部。并且印有年、月、日,不过这几个字的前面是空白的,需要老师用专用的数字印章去加盖。上、下、晚三个班的区别是上面的字体颜色不一样。

    班内的学生完全可以说是来自五湖四海!北至黑龙江南至两湖西至新疆……这些学生基础不一,因为有些学生已经连续考了好多年,甚至有的学生为了报考美术学院曾经连续多次改过户口!这条信息在他们闲谈时就可以时不时地听到。在那个还没有实行身份证制度的年代在偏远的农村、县城只要有接洽的关系人们户口上的年龄是可以更改的。不用说别人屈鸣就改过户口只不过他是往大了改;

    当年为了提前上小学父亲将屈鸣出生的日期由11月12日改成4月12日——由于11的两个1前短后长把前面的1底部加了一横连接并穿过第二个1,11就变成了手写的4。这样在九月份小学入学时屈鸣得以入学,避免了再等一年。

    但是身份证制度实行以后这种情况就少了许多。如果考试作弊可以分为广义与狭义的话,改户口上的年龄似乎可以定性为“广义”上的作弊。

    改户口的现象并不是摆在明面上的,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与奉阳工艺美术学校的情况很相近,只不过更富有戏剧效果,各色人等的“演技”似乎更“成熟”。

    抢座;这是在美院画班里学画的男生与长相丑陋的女生必须练就的一项硬功夫。画班里每位学生的座位都不是固定的,如果一个人在头一天使用了一个位置但没画完想接着画,他第二天就必须早点儿来接着占这个位置,否则这个位置将被别人占去。如果是在画班里学生较少的时候位置是可以要回来的!如果是在临近专业课考试的时候就根本不可能,因为此时的教室里挤满了人根本动不了。

    画班是5点钟正式上课、8点下课,在4点半的时候两个门口就挤满了随时准备往里冲的人。只要里面的老师喊道:可以进啦!画班的地板上立刻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咚!咚!声;就好像一群野牛冲进教室。

    屈鸣去美院画班的头一个星期没抢着座位,接下来他便发了狠!每天第一个到。后面的人围上来后他就像壁虎儿一样贴在门上堵住入口几乎每次都能头一个冲进去。

    色诱;在画班里只要稍有姿色的女生就能够像使用佣人一样“使唤”男生,她们让男生为她们占座儿,让男生为她们买零食与随身听上使用的电池,向男生要画纸、铅笔、橡皮、水粉颜料,画色彩时让男生替她们接涮笔用的水,下课后让男生用自行车驼他们回家……长相丑陋的女生是不能奢望这些“待遇”的。

    “使唤”男生的女生所付出的代价无非也就是让这些被她们“使唤”过的男生时不时地摸上一把。总之在她们看来很划得来!一天一位漂亮的女生款步向屈鸣走来用娇滴滴的声音说:“明天能帮忙给我占个座儿吗?”屈鸣立刻体验到了猪八戒掉进盘丝洞里的感觉!虽然屈鸣渴望艳遇,但是鉴于这名女生平时的表现实在浪荡不堪所以委婉地拒绝了她。他说:“对不起!我明天有事儿来不了。”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一个男生说:“我给你占……”

    假票;造画班的假票是一项技术含量并不很高但很需要耐心的工作,使用假票的人一般是在画班刚开门最混乱的时候下手。

    从安东来的一名叫肇志的学生家里是开矿的非常有钱,但是他学画很不用功,抽烟、喝酒、泡女生无所不为曾经多少次一连几天不去画班。理由是:他的初中同学来看他,他需要招待一下这几天晚上都陪同学了。随后拿出了一堆过了期的票笑着向大家说;我查查看这些票儿能折合多少钱……

    造假票的人就是从他们那里寻求原材料,然后在街边的地摊上购买一种叫‘退字灵’的药水将原来的字迹消掉。接下来再拿自己用软木或橡皮仿造的数字印章蘸着调好的颜色将数字按自己需求的日期重新盖好。最终有一名学生因为造假票被画班开除了。

    从此画班采取了一项“革命”性的措施;让学生先就座然后再收票,并且每个人都要在票后面写好自己的名字,老师在收票的同时对学生验明正身!

    斗殴;两个男生为了一个女生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事儿在画班里是很常见的,有一次两个男生在校门口进行了一场生死较量;比电视片《动物世界》里两个雄性动物争夺配偶的场面精彩多了!而且还有众多的旁观者。

    一次晚班下课时再次发生了这类斗殴事件,两名画班的年轻男老师见此情景迅速地用自行车钥匙打开车锁骑车蹽了!反倒是年轻的女老师刘茜冲进人群制止了斗殴。

    美院画班里的斗殴也有因为一些其它原因引起的,但是都有一个特点;如果一个人不主动惹事儿是不会引来麻烦的!这里没有张雷那种人;一方面是因为美院的画班里的学生们年龄较大,主要心思基本上都放在了考学上。另一方面是学生流动频繁,要想像张雷那样“立棍儿”就得不断地向别人挑衅、生事,“成本”太高,所以没人那样做。

    抽烟;晚班上课一个小时以后有十分钟的课间休息,提醒下课并没有铃声,全都是由看画班的老师喊话。有很多学生趁这段时间去吃点东西,也有相当多的男生在宽大的露天楼梯上抽烟。其中不乏有些人“蹭烟”,“蹭烟”的人向别人要烟时一般态度都很好,甚至比请老师给他看画还要客气一些。

    他们抽的烟一般也就是两三块钱一盒,有画苑、黄果树等等。一直听到里面的老师喊:“上课啦”这些人才带着一身烟味儿回到教室里。

    画班里的老师基本上都是美术学院的在职教师,从助教到副教授都有。他们对待学生比较尽职尽责!对待学生画面上出现的问题毫不客气。但是大部分学生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表扬可以只要一批评就不乐意,屈鸣亲眼目睹了多少次这样的情况。

    有一次一名女生请老师给她看画;

    老师说:“你的画形不准!”

    她说:“老师你是坐着看的,我刚才是站着画的。”

    老师说:“你起稿时用的线条太平均了,轻重都一样没有照顾到前后的空间次序。”

    她说:“我今天忘记带削铅笔的刀了,铅笔没有削所以画出的线条都一样。”

    老师说:“你画面的调子上得太早了”

    她说:“我不是在上调子,只是简单标明一下明暗关系省得一会儿画乱了。”

    老师说:“你的画面显得有些脏!”

    她说:“昨天李红薇用了我的橡皮弄得很脏,结果今天我再用时把画弄埋汰了,另外老师你不是说过画面要‘宁脏勿洁’吗?……”

    就这样老师说一句她就“对付”一句,好像她的画面上出现的每一种状况都是有充分的理由的。最终气得老师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旁边的同学都在捂着嘴乐!其中有一个乐得脸都憋红了。

    大凡在美院画班里学画的学生一般都是抱着考大学的目的。大部分人的首选都是奉阳美术学院,也有很多人的目标是其它大学的美术系;比如奉阳师范学院美术系或者奉阳大学美术系等等。

    很多人在刚开始学画不长时间以后就开始参加美术学院的专业课考试,目的是为了熟悉考试环境摆脱怯场的毛病。但是有些人生来就怯场,而有些人生来就不怯场。这一点与个人的实际水平无关!

    在美院的考生行列里——确切地说就是美院画班里,有一些考了好多年的考生,这些人对美院的情况了如指掌。他们的专业课水平很高,可是一到考文化课时就“筛糠”了。美院里上上下下都把这群考生叫做“老画皮子”!

    这些“老画皮子”!基本上都是男生,他们的年龄大都是谜。这些人对刚到画班里学画的那些漂亮女生十分殷勤,经常帮助她们改画而且在短期之内就能做到手把手儿的改!这一行为或许能令他们感到放松;能令他们暂时忘却考学的压力,能令他们暂时忘却因文化课屡试不过而带来的苦恼,能令他们暂时忘却面对家人时的心虚与羞愧……

    这样做或许好于借酒浇愁,因为借酒浇愁不但需要花钱而且还伤身这样做既不花钱、也不伤身而且还陶冶了性情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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