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轻柔，张小强脑海里猛地出现一个画面，仿佛是那个布娃娃突然变大，将毛茸茸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警察说那个没有指甲的手指，难道就是布娃娃的……
张小强慢慢回过头去，脑海中张大的布娃娃脸庞没有出现，而是一张乌漆麻黑的人脸，仿佛刚从土里钻出来一般。
张小强一下子跳开，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个也许是人的人，只见这人带着一个破布帽，脸上身上到处是灰尘，衣服都看不出来什么颜色，斜挎了一个拉链包，见张小强跳开，正惊讶地望着张小强。
“你干嘛呢？”
那个人出声了，是个好听的女声，看了张小强一眼，见张小强戒备地望着她，又看了看自己，对张小强道：“这么看着我干嘛，你不会以为我是鬼吧？鬼不都穿白衣服吗？有我这么寒碜的鬼吗？”
张小强听她声音清脆，确实不像灵异生物，才稍稍放松下来，心里又想到大半夜的，怎么这么多人跑父母坟头来，中年男子，副乡长，还有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女扮男装的假小子。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我是谁回头再给你说，不过我先告诉你，刚才走掉那人不是好人。”女孩十分肯定地道。
“程伯来为我父母坟头清理杂草的，几天前还反对村民挖掘我父母坟墓，你说他不是好人，我看你才不是好人，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家奇装异服到这里，有什么企图？”
“清理杂草？”女孩冷哼一声：“你父母是枉死的，被高人镇住了尸气才没尸变，坟头怎么可能生杂草？那个老头一定有鬼，不行，我得跟着他。”
女孩说着就要跑出去，张小强一把拉住女孩的衣袖，“你说什么？你说我父母是枉死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女孩一把扯开了张小强的手，很大的力气，差点没把张小强摔一跤，女孩生气地道：“你父母咋死的你不知道，问我有什么用？我只是从坟上溢出的尸气看出来的，别拉着我，我一定要看看那姓程的老头搞什么鬼。”
女孩把肩头的拉链包扶正，向程德全离去的道路追了上去，张小强也干嘛跟上，两人追了半里路，月光下树影绰绰，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你知道那老头住哪吗？”女孩问道。
张小强摇了摇头。女孩不可置信地道：“你连人家住哪都不知道，就一口一个程伯叫着？”
“我以前的记忆都没有了？”
“什么？”
“我失忆了。”
“哦。”女孩同情地望了张小强一眼：“可怜的娃。”
张小强不理女孩的目光，问道：“你说程伯有问题，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他拿走了一个施过降术的布偶，一定是去害人。”
“降术？”张小强吃了一惊，他也听说过降术这个东西，就是将一些人的信息写入布偶之内，或者用对方头发指甲等物事，让布偶附上被施术者的灵魂，然后只要摆布布偶，就能控制被施术者，是一种歹毒的邪术。
不过降术很少有人会，而且只在东南亚盛行，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难道程德全真是用降术去害人吗？
张小强又想起警察说的没有指甲的手指，如果假设所有人都是程德全用布偶降术害死的，那所有人的死状和没有嫌疑人留下痕迹，就能说通了。
可是程德全为什么要用降术去害人？具乡民所说，程德全一向不喜欢管闲事，上次为父母说情还是因为他儿子结婚欠了父母的钱，既然不喜欢管闲事，也就不可能有什么仇家，他需要害谁？
女孩见张小强表情突然变得凝重，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张小强将自己想法说了出来，自己疑惑也说了出来，程德全为什么要去害那些人？
没想到女孩立刻接道：“这还不简单，为了升官呗，你没看乡里死的都是些什么人？支委，支队长，村长，以前那个副乡长，前前后后有一大票当村官的死掉。”
见张小强还是不明白，女孩接着道：“你知道程德全这个副乡长怎么当上去的吗？程德全到了五十岁还是一个支干，他能不急吗？就从三年前开始，程德全步步往上爬，每一步都是踩在别人尸体上走的，前后村长死了两个，副乡长死了三个，为什么好歹不歹程德全上任就没事了？而且村长只死你们村的，支委只死你们队的？”
“对呀。”张小强点点头，觉得女孩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回想起来，死的大多数人确实都是当官的，可是张小强还是想不通，对女孩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那村里那闲汉为什么死了？还有好几个不相关的人？”
“这我就想不通了，就像我也想不通为什么我师叔会在你们这失踪一样。”
“你师叔？”
女孩点点头道：“不管程德全有没有害人，他那点降头道行，绝不可能伤得了我师叔，我师叔无缘无故在你们这失踪，一定有其他的东西作祟，我就是专门来查这件事的，我们阴阳圣族的族人不能枉死在僵尸鬼怪之手，不然是整个圣族的耻辱……”
“什么？你说你是阴阳圣族？”张小强吃惊的道。
“怎么？你也听过？看来我们还是挺有名的嘛。”女孩不无得意。
张小强将苏晓的事讲了一遍，女孩大惊：“原来你就是唯一从水晶墓中出来的人，快说我姐姐是怎么死的，我才不信警察说的几个黑眼僵尸加一个蓝眼僵尸就能要我姐姐的命。”
张小强将水晶墓中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最后道：“原来你是苏晓的妹妹。”
女孩一下子坐在田埂上捶胸顿足：“这下怎么好，我们族一下子一死一伤，姐姐死在僵尸手上，要是我师叔也死在僵尸手上，长老们知道了，一定会发怒的。”
“阴阳圣族到底是个什么族？与苗族彝族差不多吗？”张小强问了出来。
女孩看了张小强一眼，不满地道：“什么苗族彝族，我们阴阳圣族是千万年流传下来，专门抓僵尸的族群，分为阴阳两族，阴族在一百多前就绝种了，只有我们阳族延续至今，也是门丁几稀，全国没有剩下两百个，我们一直以来都注重法术的传承，没想到现在突然出现这么多僵尸，我姐姐和我师叔……”
女孩说着说不下去，发着狠道：“据我们族人所说，世上僵尸变多，是从三年前开始的，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我苏蓝一定要查出因果。”
“怎么查？”
“就从程老头开始查起，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杀害村民最大的嫌疑人，我看他也是从三年前开始害人，一定与那些僵尸有关系，我们现在就去问清程老头的住处，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用那布偶。”
张小强点了点头，他突然又想起孟冰口中的那个老人，程德全五十多岁，难道程德全是那个老人？不过两人一个在新城一个在许县的乡村，似乎扯不到一块去。
离村民挖坟还有两天，张小强心里有些希望就是程德全杀害的村民，那样一切都能了结，可是那些分析不出来的不合理的地方，张小强总觉得藏着什么，真相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苏蓝和张小强三更半夜敲村民的门，当真把村民吓了一跳，好多人家直接就不开门，有的妇女一听到敲门声就尖叫起来。
苏蓝和张小强走了好几里山路，才找到一户胆大的，户主扛着一把锄头，家属提着一把菜刀出来开门，张小强和苏蓝终于在解释半天后，问到了程德全的地址。
可是他们在天亮时找到程德全住所时却傻眼了，程德全的尸体倒在地板上，妻子、儿子、媳妇，正趴在程德全的尸体上哭泣，张小强和苏蓝对视一眼，所有的线索，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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