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去做书童
“哦！倒是我唐突了先生，二弟前面引路。”说着孙茂才和孙茂水一前一后走出了客房。
一个年约五十几岁的老人带着读书人的帽子，一身破旧的灰青棉袄，正在外厅饮茶，下颚处着一缕灰白山羊胡，梳理的很是考究。
孙茂才离着有是不远的距离便拱手做辑道：“恭迎先生！先生一路辛苦了，快请坐下来说话。”
“东家有礼了，小老儿受之有愧，不知令公子现下在何处啊！可否引来与我见见？”老者急切地询问道。
“这，先生一路舟车劳顿，今天还是好好歇息一下，先生看可好？”孙茂才犹豫了下道。
“东家莫怪，是小老儿太急躁了些。”老者有些难堪道。
“先生请用茶，敢问先生，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孙茂水做了请的手势道。
“小老儿家住景水花溪间，距离本村有五天的脚程，姓卢名东升，这次在京师参考，一榜名落孙山，承蒙大管家邀请来到贵府。”卢东升有些落寞道。
“卢先生还是早些去歇息，待明日引你见翔儿，王先生悉心调教，孙某在这里拜谢了！”孙茂才拱手做辑道。
此后孙翔便有了先生管教，每日里不得清闲，对于一个在外面也管了的孩子来说，这无疑是一道厉害枷锁，锁住了他的手脚，使得孙翔的内心恨透了卢先生，但是又怕先生的戒尺加身，孙翔每日皱眉不展，如此过了半月便病倒了。
这下可急坏了孙茂才，请来郎中一番诊脉，开了几副药剂，末了郎中却说道：“令公子绝非外界干扰染病，而是内心忧郁成疾病倒，光是吃几副药剂，不可痊愈，倒是让他多出去玩耍一番，病就会痊愈。”
郎中走回孙茂才想明白了郎中的话，多出去玩耍，这病难道是翔儿忧郁学习太闷了害下的，想通此节后，便花找来个和孙翔年龄相仿的孩子来，每日陪着孙翔读书。
但是让孙茂才没想到的是，这个伴读书童来了只有一上午，便被孙翔给打跑了。
孙茂才不死心，又去给儿子孙翔连续请来了几个伴读书童，其结果全都是被儿子孙翔打的鼻青脸肿的跑了，随后家长又带着孩子到府上一阵的刁难，把个孙茂才愁的胡子在一夜间竟然白了几根。
孙翔的打人毛病好像是那次仙人球事件之后养成的，孙茂才是村长，掌管着本村里的六十几户人家，前一段日子又忙着过年去镇上送礼，忙乎了几个月。
倒是把孙翔这个惹祸精给撂下了，前一段时间孙茂才还以为儿子接受了教训，改了调皮捣蛋的性子，可是一眼没照到竟给孙翔养成了爱打人的毛病来。
忽然想起了孙茂水说过关于孙翔的话，孙翔经常与林涛见面而且还特别勤，那么就可以说林涛这个孩子能跟翔儿玩到一块去了。
林涛这个小孩孙茂才倒是不知道，但是他地老子林平远他倒是知道，而且还很是了解，林平远在大梁村那是有名的胆小怕事之人，为人懦弱无能，就是这样的人养出来的孩子应该也不会怎么样。老话说的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林涛是林平远的儿子，岂能猫父生虎子？孙茂才想到这里脸上的老褶子都笑开了。不过孙茂才倒是挺放心林涛的，因为孙茂才听孙茂水说过，知道孙翔能打得过林涛，翔儿跟林涛在一起不会吃亏。
况且听说那个林涛还特别的抗打，这不是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嘛？这样的懦弱儿子来给自家的翔儿做书童，真是绝配呀！
孙茂才可以说是把林涛算到了骨头里，就差敲骨吸髓了。可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他的宝贝儿子已经认林涛做了大哥了。
孙茂才一时兴起，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就来到了林涛家，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破旧的土培房，一扇四方的小窗户，就像那小小的天窗，上面的窗户纸已经不剩几片。
孙茂才官不大，但是他却掌管着整个大梁村六十几户人家，秋后收粮有哪家敢不上交？在这个穷乡僻壤的，把你个穷人弄死了，任谁也不会上告的，死因多得是，何况这里距离断魂山又那么近，就说被狼吃了，再给管家几个钱，这个人就算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林涛穿着一双露着脚趾头的破草鞋，身上裹着个像筛子一样的灰狼皮衣，细看之下会发现这件破狼皮是多么的破，整张灰狼皮上到处都是破洞。
由此可以想象出这只灰狼生前死的是多么的惨，而且应该是被乱箭穿心而死的。如果要是一张完整的灰狼皮，那林涛根本是穿不起的。就是这么一张破狼皮衣还是林涛自己弄来的呢！指着父亲林平远那是白费，要不咋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呢！
林涛一手端着个缺了口的破瓷碗，碗里盛着清儿一透山泉水，一手拿着从孙翔手得来的馍馍，小口小的嚼咽着，就好像吃到了什么美味山珍一样享受，一双凸出的眼珠子不时转动着。
林涛吃着馍馍却想着孙翔，因为一晃间孙翔已经有一七八天没有出来，据上次孙翔出来告诉林涛说，他每天都被一个老先生管教着识字，一有不会先生就会拿起戒尺打手板，孙翔还让他这个做大哥去府上帮忙教训那个死老头。
自从有了孙翔每天的粮食接济，林涛的日子过得算是好了一点，也从孙翔手里得到了不多的馍馍储存，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有吃完。
除此以外林涛每天都要跑进林子里找些野果干，或者弄一些树皮啃着吃，就算是野果干还是那些飞禽啄不动剩下的!林涛也会手里拿着石头打鸟和山鸡，但是多半不会成功，有的时候在山里捡到一只被冻死的鸟，或者饿死地山鸡野兔，这样都会让林涛高兴的好几天睡不着觉。
如今有了馍馍吃倒是算享福了，在饥饿难耐时林涛多半会选择喝几碗清水裹腹，没办法谁让他是穷人呢？看着手中的还剩下的半块馍馍，不仅想起了在另一个世界的母亲，如果现在要是还活着该有多好！就可以吃上馍馍了。
林涛擦了下眼中雾水，又看见了床上的一本破书，又想起了那个懦弱的父亲林平远，父亲在半年前被秦国强征当了兵，要不是那个长胡子军官看林涛又矮又瘦的，都想把他一起证入军旅带走。
父亲林平远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只是听说是被带去了西疆做守卫，在多方打听下林涛算是安了心，西疆是秦国和楚国的交界地，秦国为了专心对付赵国，秦皇不惜将爱女秦奈儿下嫁与了楚国国君做妃子，以此来示好楚国，好能保得西疆边境线上的一时安稳太平。
林涛的母亲林王氏是在一年前的冬天里，得了一场风寒病，因为家里无钱买药医治最终病逝，终年二十九岁。
失去母亲的林涛哭的很是伤心，林涛恨父亲懦弱无能，连婆娘都救不活的男人让林涛很是看不起。在母亲去世的半年中林涛多次与父亲林平远发生争执，经常出言讥讽林平远说他无能。
林平远却从来都没有与林涛辨别过什么？只是每天都捧着那本破书津津有味地看着看，好似那本书中有什么好世界一样。
林涛为摊上这么一个懦弱无能父亲感到羞辱气愤，但是事实却摆在眼前，又不得不承认这一切。
林平远从来不为家中生计去断魂山打猎物，也不曾去过鹿角镇做过杂工，每日里守着孙茂才租给他的那三亩薄田，守到了秋收时节打得粮食没等自家吃食，便全部被村长孙茂才征走了，美其名曰，代收军粮。
林平远敢怒不敢言，一天到晚只能唉声叹气，最后穷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婆娘病死。直到半年前被强拉入了军营，当时竟被吓得尿了裤子。
林涛一边大嚼着馍馍，一边回想着以往发生过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仿佛走马观花一样，在林涛的凸眼中流过，仿佛那些事情就在昨天一样，凸眼中黯然的流下了凄凉的泪水，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呀？为什么该死的厄运总是光顾这个破碎的家庭呢？
“啪！”的一声虚掩着的破房门，被人一脚揣开，随后传来了一个很让林涛着烦的声音道：“林涛，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林涛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眨巴着凸出的眼睛，警惕的看着进门的孙茂才问道：“去哪呀！”
孙茂才上下打量着骨瘦如材的林涛，当目光扫到林涛凸出的眼珠子时惊讶的停了下来，顿时感到很是意外！因为在孙茂才想来，林涛怎么说也不可能长出这副样貌的，他父亲林平远年轻时候可是十里八村的俊俏后生。
可是眼前的林涛可说不上俊俏了，简直是有辱俊俏二字，孙茂才万万没有想到林平远的儿子会是如此这般模样，这真是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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