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槿推开门走进茅屋,首先明晰可见的便是茅屋北面的窗柩被一根木轩稳稳地支撑着。透过敞开的窗户,外面银色的月光如河流一般缓缓流淌过静静坐在窗柩底下仰望星空的少年身上。少年盘膝而坐,望着夜空,神情极为认真,似是把头顶这片夜色当成自己生命可以寄托的地方。张槿见状笑着说道:“知道你槿哥来了,还在那给我看星星。给,这是爷爷新配好的药,记得按时吃。”
坐在那认真观赏星空的少年缓缓应了一句:“嗯,知道,槿哥你快过来,我发现了个好玩的东西哦。”张槿听到那少年这么说,不禁苦笑一声,心想这小子不知道又发现了什么别人习以为常他却感到十分惊讶的东西。静步走到少年跟前。看到少年那如女子一般水柔的脸上满是一副如孩童般对世界充满了好奇的神态,张槿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道:“本应是个倜傥才子,奈何老天如此捉弄,可怜沈武这么乖巧的孩子,身体和智力却永远只能和稚童一样,虽然我现在的父母因为身体的缘故双双早逝,好歹爷爷收留了我,也算是有个真真正正的亲人,沈武虽有自己的父母,可听爷爷说自八年前沈武父母外出寻药替其治病,至今已有六年多未和他联系,想来也必是已凶多吉少了。”
原来这少年唤作沈武,小小年纪竟已有这般不幸遭遇。沈武见张槿望着他却还未坐下,笑着说:“槿哥老看我做什么啊,赶紧坐下,我给你看有趣的东西”
张槿笑着点了下头,“好好好,一切都依小武的。”说着就走到了少年右手边的空处,学着沈武的样子盘膝而坐。往窗外看去,莹莹星光伴着皎皎明月,挂在湛蓝天空做成的幕布之上,的确算是良辰美景。但却并无其他特别之处。张槿问道:“和平常的景色差不了多少,只是从这窗户望去更是明亮罢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沈武故作神秘地一笑:“别急别急,再等会你就看见了。”张槿本想送完药早早回去睡上一觉,今天起了个大早徒步走到泽尔维斯山,又费了挺大劲走到山顶捕杀獭羚,回来又被老头差使处理獭羚,挨家挨户分肉,一天下来马不停蹄,饶是自己经常如曾经一般扎马步,负重慢跑锻炼身体,也是不免感到有些乏了,可看到沈武那一副期待的表情,他却是又不忍心不继续陪沈武看他所说的奇特的东西。
等了好一会,忽然月光渐渐变得黯淡了下去,张槿向天上望去,却原来是有云慢慢遮住了月光。本来静静地盯着天上看的沈武忽然变得有些兴奋,拉着张槿的左手,用手指指向夜空的西北处激动地说道:“槿哥快看,就那,马上就要有神奇的东西出来了哦。”月光越来越暗,随之沈武所指的夜空的西北侧渐渐却是越来越明朗了起来,像是只经过了一刹那,却又像是穿越了千百年。倏尔,那片还原本因月光消失而黯淡着的天空,绽放出点点光华,那光华越来越盛,竟是比起刚才姣白的月光有过之而无不及。片刻间便形成一条星河,光华流转,涤荡人心。
“原来是银河啊”张槿被这星河的璀璨所吸引,下意识说出这样一句话。一旁的沈武努努嘴,清秀的眉头一皱,抱怨地说到:“银河是什么?槿哥你又在讲小武听不懂的东西了,上回你讲的故事还没讲完呢,那个夏华国和伶国到最后到底怎么样了嘛,谁赢啦?”
“明天再给你讲啦,槿哥今天好累,小武你最听槿哥的话不是,槿哥答应你明天一定给你讲,好不好?”“那,好吧,槿哥你可要说话算数哦。”
“倒还学了个快,嗯,说话算数,对了,记得按时吃药。”“嗯,那槿哥你回去休息吧。小武再看会”“嗯,那,沈武再见。”张槿起身笑着向沈武作别,踱步走到门口,看到沈武又呆呆地抬头看天,慢慢走出门,静静地把门关上,转身准备回家。忽然闻到一股似是木柴烧着的烟味。“这个时间大家应该都已经睡了,怎么还会有烟味,难道沈武家着火了?,不对,不只是烟味,这味道,似乎是阴翳草的,阴翳草不是只生长于帝国北部的万蚀洪沼里,怎么忽然会出现在村子里,而且在沈武家都能闻到,想来数量不少,记得爷爷当初为给村子里的人治病特地跑到了州里才买到了一点点,自己闻了几分钟全身就被麻痹了,村子里一定出了事,不行,得站在高处看看”
张槿两膝往下一沉,双腿肌腱猛地一发力脚尖踩着台阶径直跳到了沈武家的屋脊上。往四处扫了几眼,果然有火光和烟。
“看这位置,应该是村子北面村口处打铁的埃尔欣大叔家,莫非大叔家出了什么事?”
埃尔欣大叔是村子里有名的打铁匠,因其手艺精湛,不时也会有镇上甚至州里的人不惜路途崎岖来村子里请他制作农具或者武器。大叔一向对张槿一向也是很好,经常给张槿做些小刀弓箭什么的玩,也经常教他打铁冶炼方面的知识,在张槿心里,最亲近的人有三个,一个爷爷,一个沈武,另一个就是埃尔欣大叔了。想着埃尔欣大叔可能出了什么事。张槿也顾不得身上渐渐袭来的疲倦之感。催动临风术向埃尔欣大叔的家飞奔而去。
因为担心埃尔欣大叔的安危,张槿此时的速度简直比当时猎杀獭羚时候还要快出许多。沈武家在村子正南面最南处。赶到北面的村口得横跨整个村子。栚楹村人口不多占地方圆却是大得离谱。整个村子少说也要五千亩。等至张槿赶到埃尔欣大叔家的时候,火势已盛到极点。张槿四处寻找埃尔欣大叔的身影,却什么都找不到。“果真是出事了,可怎么一个人影也没找见。更奇怪的是怎么周围的村民也不见出来帮忙的。”周遭的奇怪氛围让张槿觉得有些不安。因为火势太盛,张槿急忙引来不远处井里的水,先浇灭了火防止火苗又烧到其他屋子。
思量了片刻,张槿决定还是先问下霍克伦尔大叔怎么回事,霍克伦尔的家就在埃尔欣家对面,火烧的这么猛四下竟寻不到霍克伦尔的踪影,让张槿更觉得事情应该不止是失火这麽简单。
有些心急的张槿直接推开了对面霍克伦尔大叔家半闭着的门,却发现霍克伦尔大叔竟然仍在酣睡。他猛地摇了下霍克伦尔,还是不醒。张槿使了些内劲向霍克伦尔的胳膊砸了十几下,几乎都快把霍克伦尔的胳膊砸断了,可霍克伦尔就是不醒。张槿跑出屋子,砸开附近其他村民的门,发现他们和霍克伦尔一样,无论张槿怎样呐喊就是不醒。
“看来是阴翳草的作用,大家的身体神经都被麻痹了,不知道有多少村民中了招,对了,爷爷!!!”埃尔欣大叔曾说过爷爷算是村子里唯一修行过的人,也是村子里的最强者,今晚发生了这么蹊跷的事爷爷不可能还毫无察觉,张槿一想到爷爷可能也出了事,心急如焚。也顾不得今天已经使了三回临风术,按往常已是他的极限。又再次催动临风术飞速赶往自己的家。
尽管内心非常焦急,但身体总是最诚实的,张槿的速度比起早上捕猎獭羚的时候明显慢了许多。等赶到家时,因为一天内使用临风术次数太多,整个人都脱力到身体不住发颤,汗如雨下。
顾不得已达至极限的身体,张槿拖着步子登上台阶,推开门张望爷爷的身影。“是...是....是张槿吗?”“埃尔欣大叔?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爷爷呢?”张槿就着星光找到紫云灯,往灯上的法阵输了些法力。灯台上就生出一团紫色的小火苗,继而变成黄色的大团火焰,点完灯的那一刹那,埃尔欣胸口的一大团血迹和从肩头一直斜向右划开到腰部,肉皮整个都向外翻着裂开的伤口,更让张槿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行,埃尔欣大叔伤势太重,得先给他处理伤口,爷爷的事只能等他醒过来再说了。”张槿顾不得再继续询问爷爷的下落,拿了些爷爷平常晾晒好研磨成粉的草药,仔细地涂抹在埃尔欣的伤口上,埃尔欣因为失血过多,张槿进来后还没说两句话就昏迷了过去,或许是因为涂抹草药太过疼痛,在张槿涂抹的过程中虽意识昏迷,仍会不时痛苦的喘息。
“还好,伤口看起来吓人却不是很深没彻底伤到内脏,只是埃尔欣大叔都这样了,不知道爷爷怎样”一边担忧着爷爷的安危,一边张槿还是先挨家挨户查看有没有其他受伤的人,万幸的是剩下的其他村民都只是和霍克伦尔一样麻痹不醒,而并未出现死亡。
回到小屋,张槿看着病床上的埃尔欣大叔,攥紧拳头砸在左手边的木桌上,内心充满了深深的自责,“到目前为止,自己是不是,活得太安逸了呢。就因为栚楹村与世隔绝,就因为这个世界在自己看来与原来所存在的那个地方相比,只不过算是野蛮时代,自己就无所事事地活了十六年,和那时相比,毫无长进,要是自己每天多锻炼一点,要是今天自己的临风术能再快一点,起码,自己现在就不会,如此无力,只能看着他人受伤,看着自己亲人失去踪迹,却什么都干不了,和那时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不多时,月光又渐渐黯淡下去,沈武所指的那条星河又再度出现,耀于天空之上,一天内经历了如此多事件的张槿守在埃尔欣的床边,在星河的照耀之下,不久后也沉沉地睡去。只是这短暂的宁静,会维持多长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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