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猴子带我快速的从楼上撤了下去,快到连我的满腹牢骚也没时间发泄,
我们下了楼直奔传达室,一进门看见老村长张力宏也在传达坐着等着我们,他比我大一辈,我也得叫他大爷。见我们回来,张力宏迎上来问老猴子:“怎么样,事办成了吗?”
老猴子说:“办成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不是我兄弟刚才给我打电话嘛,我就来了,没多会。”
老猴子点点头道:“嗯,那正好。咱们赶紧回家把孩子灵堂设起来。”
张力宏说好,就扶着我大爷大娘上了车。他是我们村最早有车的人,是一辆红色的天津大发。
学校看门大爷见我们风风火火的,一直也没插上话。其实他还是很好奇我们做的事情。看我我们都坐上了车,他可算是逮着空,问老猴子:“姊妹,我这学校是不**生吗?”
老猴子一脸严肃的说:“大兄弟,我看以后晚上你还是别在这住了,你这学校阴森的很。时间长了对人不好。”
说完老村长发动了车,带着我们走了,留下看门老头一脸的黑线。
在车上我连拉带拽的把衣服脱了下来,当着一车长辈我没好意思找老猴子算账。在我们的风俗了,人死之后他生前用过的东西都只能拿到外面扔掉或者烧掉,穿着死人的衣服是非常不吉利的。我的气没法出来,只好气鼓鼓的抄着手,看着黑乎乎的窗外发愣。
张成飞的妈接过我脱下的衣服,也没注意我的情绪,转头问老猴子:“婶子,我儿的魂叫回来了?”
老猴子摇摇头,但是表情却很轻松,说:“没有,不过这下灵堂能设起来了。”
我大娘听老猴子说没有把成飞哥哥的游魂招回来便又是要哭。听了老猴子的话不仅我大娘不敢相信,车里的人都面面相觑。我想大家可能都跟我想的一样,如果这魂没招回来那今天折腾一天这是在干嘛?
老猴子见大家都用怀疑的眼光看她,她就又解释说:“也不是全部都没叫回来。只是少了一魂一魄。那一魂一魄被高人给定住了,不是这么轻易能招回来的。”
听老猴子这么说大家送了一口气,因为最起码努力没白费。
我大娘用期冀的眼光看着老猴子,问:“婶子,那我儿能去投胎不?”
老猴子叹口气回答道:“能投是能投。但是像这样三魂七魄不全的人去投胎就只能投生畜生道。”
听到着我大娘更是忍不住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我的儿啊,你怎么死这么惨。”
我大爷对自己女人动不动的嚎啕大哭有点不满,说:“行了行了,就知道哭,不知道干点实际的。”说着把她推到一边,自己问老猴子:“婶子,那我儿这一魂一魄还能招回来不?”
老猴子说:“着我也不敢打包票,这个得看留他魂那个人道行怎么样了。”
一直开车的老村长一直在听老猴子说着,这会突然想起什么,扭过头来跟坐在副驾驶的老猴子说:“哎,婶子,你说是不是还是十年前那个人?”
说到这个,我大娘好像也想起什么,停住了哭声,凑到老猴子背后说:“对啊婶子,那十年前…”
“行了行了,什么十年前,别瞎说。”老猴子连忙打断老村子的话,“这事别乱提,现在霸占着张成飞魂魄的人我也没见到,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本来坐在后排,听他们讲起十年前的事也很好奇,那时候应该有我了,只是才三岁,还不记事。他们话说到一半,刚给我提起兴趣就不说了,我是好奇心挺重,顿时觉得有点受不了。我问:“大爷,十年前发生什么了?”
大爷看了眼老猴子,又看了我两眼说:“没事,你别打听了。等以后再给你讲。”
老猴子也训斥我:“小孩那么多心事干什么。赶紧睡吧,不是刚才就困了么?”
我心想没错我是困了,可是跟她干了招魂这种事我还睡的着么,现在闭上眼脑子里就出现那个宿舍楼。
但是渐渐的车子里的人都安静下来,没人说话,我大娘也收住了哭声。车子到家还得有一会,因为路不好走,车子总是摇摇晃晃的。晃的我一阵倦意袭来,最后在摇篮般的车厢里昏睡过去。
在车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校园,回到了我看见人陌生黑衣人的那座大楼旁。我走近了大楼,却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他招手让我上去,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没有害怕,乖乖的按照着他的指示做。大楼的门没有锁,我推开门进到大楼里面。这里跟张成飞住的那座宿舍楼一样,也是到处黑漆漆的。但是因为靠近校园里的主路,多少还有一点路灯灯光洒进来,勉强还能看清路。
我沿着楼梯一路上到黑影所在的楼层,等我到了的时候他还那里,一动不动。我缓缓走近他,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原来是张成飞。
我上去拉住他的手,想带他离开。他没有动,转过身来,对我说:“你来了,同学们都等着你呢。”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我一愣,问他:“同学?什么同学?”
张成飞没有回答我,他示意我跟他走,我跟着他走进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一推开门,光明便透了出来。这个房间说不上金碧辉煌,但是装修考究,灯火通明。这里是好像正在举办一个什么聚会,房间中央摆着的大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里面坐着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气氛非常热烈。看起来好像都认识我。我一进门他们便欢呼起来。
我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景象发愣,张成飞拍拍我的后背笑着说:“快点吧,大家都等你呢。”
此时他的样子就像一个常人,看见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热气,欢乐,脸上看不出一丝悲伤。
见我还发愣,他就推了我一把,说:“走吧。”
我莫名奇妙的跟着他走进房间,还不时的跟人们打招,尽管我完全记不起他们是谁。
张成飞带我到桌子里侧的一个座位坐下,然后给我弄了很多吃的,看我仍然心不在焉,问我:“你怎么了?怎么没有精神?”
我看着他,试探着问他:“这里是哪里?”
张成飞放下手中的筷子,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然后笑着说:“你傻了啊?这是咱么的同学会啊?”
“同学会?”我心想且不说这些人我都不认识,就是咱俩也不是同学。
张成飞笑笑说:“是不是很久没见都不记得。”说着他指着我身边的一个女孩问我,“还记不记得人家叫什么?”
我看着张成飞指着的女孩,长的倒是很清秀漂亮,她也正眨着大眼睛看着我,应该是认识我,好像很期待我叫出她的名字。
我想了好一会,最终摇摇头,说:“不记得。”
张成飞笑笑说:“这是范可欣啊,你追过人家都忘了。”
“范…可…欣。”我念叨这个名字,可是大脑中还是想不出和这个名字匹配的脸。
张成飞又说:“不过人家看不上你。你瞎子点灯白费蜡。”
“哦哦。”我尴尬的笑笑。
范可欣也笑了,这笑容很美,恍惚中好像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她很直接的说:“你不问问我过的怎么样?”
我重复她的话,问:“那你过的怎么样,看样子过的不错吧。”
可能是我窘迫的样子很好笑,范可欣笑的更开心了。
她说:“其实我过的不好。男朋友抛弃了我,我一时想不开,为他自杀了。”
我一听她要自杀连忙阻止她:“你可不能那么傻,没有男朋友还有别的朋友呢,还有家人呢。”
范可欣扑哧一声笑出声:“我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听她这么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害怕。眼前的这个人实在让我跟鬼联系不起来,还继续听她继续说下去。
“这么多年在下面的生活真是让我很厌倦。我现在非常后悔当初的决定。下面的生活虽然无忧无虑,可是与世隔绝,没有人会像现在这样陪你玩,只能自娱自乐,非常闷。到了那里我才体会到,人间很多好玩的我都没有玩过,我还没有享受够人间的生活。这不我找了个机会,趁着看守放松警惕,我跑到上面来玩玩。不如你带我到处玩玩好不好。”
回忆这一段的时候范可欣的样子看起来非常俏皮,偶尔流露出对以前生活的一丝伤感也一闪而过。不知道当时我那个好字怎么会脱口而出,但是看见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高兴的样子时,心里还是把所有疑虑都打消。因为她现在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是个已经死去的女孩。
这时场景忽然一变,我和张成飞、范可欣正在电梯里,不知道要去哪里,可能是出于对往生者之后生活的好奇,我问范可欣:“你记得你死之后住在哪里吗?“
范可欣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那里的具体地点。就觉得好像在一座山里面,去世的人们就住在山洞里。那里很多人,可是没有声音,非常孤独。但是也不要以为那里条件很差,其实你的日常起居用具还是非常齐备,在那里你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
“哦,那听起来还不错,你干嘛要跑。”
“因为太闷啊,在那里没人跟你聊天,你能看到的地方就是那么几尺的地方,还终年看不见阳光。”
正说着,电梯门打开了。我们走出来看见这里是电影院。原来这次过来我是要陪范可欣看电影的。
我说先去看看有什么好看的电影,走着走着范可欣突然哭起来。我忙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话,就是一个劲的哭。我慌了手脚不知道怎么办好。这时听见张成飞在一边大喊一声:“你看!”
他指着我们前面的玻璃幕墙,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倒映着的正是我们上来时候的电梯,电梯在倒影里打开了一道口子,但是我转头看过去,却发现电梯门仍然紧闭。
范可欣已经从身边不见了,只看见在玻璃幕墙的倒影里,她被一个高大的黑影带进了电梯。她一直在哭,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几乎发狂。
张成飞在一边说:“肯定是这里的服务员告的密。”
我一听就把怒气全部都要撒到这个服务员身上,于是我和张成飞在电影院到处找服务员,但是找来找去都没找到一个人。电影院仿佛就是一个空壳。这时突然看见一个服务员模样的朝我们走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说着我也朝着那个服务员走过去。
这个服务员走到我眼前,就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一直摇晃。他的力气很大,我想腾出手打他可是两个胳膊都被抓住。
我被他晃的受不了,挣扎着使劲推开他,大喊一声:“起开。”
这一句喊出来,服务员不见了,张成飞不见了,电影院也不见了。眼里看见的只是漫天繁星,眼前老猴子正抓着我的肩膀。
“小鳖羔子,睡觉也能闹腾,刚才又差点打着我。赶紧下车吧,到家了,回家再睡。”
原来是一个梦,我楠楠说道。张力宏老村村长的车子已经停在了我大爷家的门前。
“张杰,你自己敢回家不?我们几个得在这帮帮忙,就不能送你回去了。”
睡眼惺忪的我摆摆手,说不用了,你们先忙吧。我自己可以回去。
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夏日夜晚的清凉冷风吹在我身上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难过,仿佛深陷梦中不能自拔。我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刚才的那个梦境。念叨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范…可…欣。”
ps:我是新人,不太懂规矩,有些话不知道写在这里合不合理。昨天小弟的文有幸收到几个推荐和收藏,感恩至极,话不多说,为你们,稍后二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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