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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照大地,本该是一日里最为朝气磅礴的早晨,然而秋娘睁开双眼后看到的,便是一张放大了的乌黑肮脏的脸,吓得秋娘整个向后退了退。
“丫头,今个城西的王员外施粥,带上你弟弟,去吃顿饱的。”脏脸的主人,见秋娘睁开双眼,为吓到秋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告诉秋娘王员外施粥的消息,他只是看这对姐弟可怜,好心提醒下。
听到有人和自己说施粥的消息,秋娘微微的愣住了,感激的看了眼脏脸的主人,目光中却带着淡淡的哀伤,她堂堂候府千金,却要轮落到沿街乞讨的地步,真是讽刺。
候府未落、皇籍尚在、高门大户,却容不下她和狗儿。
想到这里,秋娘却又是莞尔一笑,拉了拉半睡半醒的狗儿,冲那脏脸的主人道:“谢谢您的提醒了,让我和弟弟能吃顿饱的。”
这个时候,她不能和自己的肚子呕气,吃饱了,她才有力气去梅家岭,才有力气去挖矿洗沙,才能好好的活下来,她不能死,更不可以重新失去自己弟弟一回。
城西的王员外,是京里有名的善人,乐善好施。就连当今皇帝,都曾亲笔为其提过字。
秋娘来到城西的时候,正好开始施粥,她原以为,只要排上队便能喝上一碗清粥,只是浩浩荡荡的队伍中,只有少数人喝了粥,王员外家的小斯,便收走了粥桶,关上了自家的后院门,消失在众多排队人的眼前。
一场欢喜一场空,秋娘知道,粥是喝不上了,伪善之人,并不少见。
她转头,准备带着狗儿离开,眼前却出现了一个瘦弱的素衣书生。
书生背着一个竹排,目光停在王员外家的后门上,一脸愤怒。
“世风日下,伪善得圣名,悲哉,笑哉。”书生高声怒喊后,便推开拦在自己跟前的人,大步向王员外家后门走去,嘴里一直念念有词的骂着王员外伪善,目光如炬。
原本打算离开的乞丐们,看到有书生的出现,一个个让开条道,任书生前行,在场人的目光,都停在了那位瘦弱书生的身上。
秋娘拉着狗儿靠到墙角,目光停在了那位书生的身上,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这是一个穷富严重失调的时代,富贵之家,越是富贵,穷苦之人,越是穷苦,山贼草寇流串,南洪北旱,朝堂之上,更是储位之争空前剧烈。
就连科举考试,都尽是徇私舞弊,才华横溢、空有一身报复无处投的人,比比皆是。
眼前的这位书生,怕就是名落孙山后激起了满腔愤怒,更恰好看到了王员外的伪善,才会站出人群,辱骂富仕。
只是辱骂,又有何用?
书生的声音响了没多久,王员外家的后门,便被打开,几个小斯模样的人,各个手里揣着一根木棍,围住了那位书生。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几个小斯就那样,当着众人的面,毒打了书生一场。
啪~啪~的响声,就连看,都让人觉得不忍,几个小斯怎么忍心下手,打得书生血肉模糊。
秋娘伸手捂住了狗儿的双眼,让她回过头去,心中估量着,转身准备离开,狗儿那稚气的声音,却传到了秋娘的耳里。
“姐姐,你救救他吧。”狗儿的声音不大,话间带着惊恐与担忧,满眼怜悯。
听到狗儿的话,秋娘倒是摇了摇头,拉着狗儿离开,却并没有向狗儿说明理由。
她救不了,无能相救。
她不想向狗儿说些什么,只想让狗儿自己体会,没有了候府的光环,拔刀相助,简直是痴人说梦。
秋娘拉着狗儿急争的出城,只是刚走出城门,狗儿便一把甩开了秋娘的手,站在原地,嘟啷着嘴,一脸不快。
看到狗儿的样子,秋娘不禁微微顿住,张口问道:“怎么了?”秋娘心中是知道,狗儿大至是为之前书生的事不高兴。
“姐姐都可以救我出柴房,为什么不能救那个被打的哥哥?”狗儿听到秋娘问起,抬起头,目光愤恨的看向秋娘,仿佛秋娘方才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以前,外人对姐姐,都会敬让三分。
听到狗儿的话,秋娘不禁失笑,她在柴房生个火,只想绝处还生。
而现在去救人,她现在根本没有这份力量。
“我们要怎么救?”秋娘听完狗儿的话后,倒是平声的反问了狗儿一句,救人分轻重缓急,那个书生被人打一顿,最多也只是回家躺上半个月便好了,若是她和狗儿上去掺和,不仅书生挨打,就连她和狗儿都会一并挨打。
更何况,书生明知王员外不好惹,却偏要硬出头,挨打,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秋娘的话,让狗儿一时语结,虽然狗儿也才五六岁,天性善良,看到有人挨打,心生同情,并不是不好,只是,要生存下去,就不能这般意气用事。
狗儿结结巴巴的想回答秋娘的话,张口闭口,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最终却急着落下眼泪。
看到狗儿的样子,秋娘心中不由的揪了起来,拍了拍狗儿的头,接着道:“姐姐不是不想救,只是救不了,姐姐不说话,是想让你自己明白,我们出了候府,便不再是候府的小姐少爷,有候府的背景在我们身上,外面的人自然是敬让三分,但你可曾想过,刘妈是怎么对我们的?”秋娘说到这里,眼睛微微的有些酸涩,狗儿若是太善良,今后难免会被人欺负。
“的确,几个富仕的小斯是不敢拿候府的人怎么样,但我们现在,不再是候府的人,若是那些人不买帐,将我们毒打一顿,又该怎么办?”秋娘说到这里,倒是苦涩的笑了笑,拉着狗儿,继续往梅家岭方向走去。
时间这么久,她都快忘记了,她曾经和狗儿偷偷的跑出候府玩,遇上些富仕商甲,知道她们是皇籍候府的人后,便都会敬让三分,外人许是羡慕她们的身份,但是她们受的苦谁又能知道?
大夫人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自然也不会将她和狗儿的境遇到处说,更何况,秋娘曾经的确是风光过,得意过,外人见到,许是还以为她是曾经那个几乎被候爷宠上天的候府大小姐,而现在,一切已不复从前。
“你就是不想救。”狗儿听完秋娘的话后,冷冷的甩开秋娘握着自己的手,眼中尽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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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暧绪的钻石,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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