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相思总寻常,然过逝,总轻负。
“田伯光,好些了吗?”
崎岖蜿蜒的山路,三人摸黑走了好久,借着月光仪琳看到田伯光的衣襟已是湿了大半,一路上他没说一句话,平时热闹的人儿却没了聒噪,仪琳的心下只觉阵阵担忧。
“嗯”
“田伯光,我们。。。能逃出去吗?”
“嗯”
“你。。。走在前面,当心脚下。。。天黑。。。天黑不好走”
突然!田伯光脚下不稳跌在了石阶上,正是下山的路陡得厉害,田伯光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像是脱了魂“骨碌碌”的滚进了黑暗里。
“田伯光!”
仪琳失魂的惊叫一声!
“田伯光!你在哪里?田伯光,你。。。你不要吓我!”
一阵滚落声后四野一片寂静,黑暗中只听得见仪琳的抽泣。
“仪琳,这里山势险要从此处摔下,恐怕。。。田伯光是听不到你的喊声了”
仪玉走这一路也甚是觉得气喘难耐,听着身边的仪琳心下更是怜惜,此刻她知道自己必须撑着!
“掌门,田伯光。。。田伯光不会出什么事吧?”
仪琳语声幽咽,好不容易见到思心挂念的人,此刻又亲眼看着他从眼前消失,什么会比这样的痛楚来得让人失控呢.
“仪琳。。。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哭了”
仪玉用手指抚着仪琳的脸,皱了皱了眉。
“掌门。。。我”
“田伯光还等着你去救。。。我们快下山!一定能找到他的!”
“嗯”
仪琳听得此话也振了振精神,正要起脚迈下一阶,突然!身后窜来一人,仪琳刚想张口说什么,却被那人点了穴!
耳旁只听得仪玉“啊”了一声,便倒在了自己脚边。
“师兄,可还有吩咐?”
两个黑衣男子向一男子拱手作揖,那人嗯了一声,伸出拿了一颗药丸的手说道:“给她服下,带她去山门!”
“是”一黑衣男子扶起倒在地上的仪玉,将那药丸按入仪玉口中,旁边的黑衣男子搀起仪玉,二人将仪玉拦腰抱起,脚下一踮飞入了漫漫暗色。
仪琳浑身动弹不得,急得眉心蔟成了一团,忽然一只手臂向腰间环抱而来,仪琳顿时满面通红,她想看看是谁,却奈何脖子梗的僵硬,这穴道实在难以冲开!
耳畔呼呼风声,仪琳的心更是“通通”跳得不行,这人到底要带我去哪?
可怜的田伯光还一无所知,阵阵的清风才将他唤醒。
吃了白云熊胆丸,田伯光就觉得头昏的厉害,自己强撑了许久,没想到仪琳的柔声关切却让自己乱了心思,脚下一滑便从石阶滚下。此刻他倒在一块柔软的泥土里,他一下跳起,浑身酸痛不已,口中大骂:“哎呦呦。。。可痛死老子了!要不是老子受了内伤得躲着你们这群王八蛋,还用得着走这条道!真是气死老子了!”
田伯光骂得不过瘾,随意一看脚边竟有一颗石头,“我说怎么垫得我腰疼呢?原来是你这块破石头!”田伯光拿起石头在手里掂了掂,仰手一抛就便扔了出去!
“哼!破石头!”田伯光转身就走。
“啊哟!啊。。。是谁这么缺德!”
没想到,扔出去的石头竟然自己飞了回来还砸中了自己的脑袋!
田伯光转过头没发现什么人,只觉得太不可思议,撇了撇嘴又继续往前走。
“啊哟!是谁这么无聊!拿老子开涮哪!”
田伯光愤怒的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瞧着,果然!黑暗里缓缓走来一人。
“田师兄,别来无恙啊”
田伯光心头一震,“他,怎么会来?”
那人一步一步的走近,身形渐渐显现,颀长的身骨覆着一袭青衣,幽蓝的绫罗内衬,露出雪白的里衬,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漆黑的眼眸却是闪着冷冷的寒光。
“怎么?田师兄是不记得我了?”
田伯光的脑中登时想起曾经的那个布衣少年来,当年就是他!站在自己的牢门外!依稀的话语还在耳畔。。。“师兄,自己要相信自己啊”。。。“哎,师父这两天也是茶饭不思,蒙在房里不知道在干什么。。。没想到师父从里面走了出来,眼睛瞪得血红,扯着他的衣领说:‘听到了吗!我要他血债血偿!’”。。。“师弟,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一切历历在目!田伯光看着眼前的人,胸中更是怒不可遏,轻哼一声说道:“记得!我当然记得!当年要不是你花言巧语害我上当,落下个畏罪潜逃的罪名,也不至于我到现在还洗脱不了嫌疑!”
“呵呵,那只是你咎由自取罢了!是你玷污了白尹雪的清白,你,无可否认!”
那人故意将“玷污了白尹雪的清白”说得很大声,草丛里的人顿时脑中轰的一下!
“你。。。”
当年此人处心积虑要他背定这罪责,的确可疑,但眼下田伯光却拿不出任何证据。
“田伯光,既然你觉得自己冤枉,那为何一直都没回来呢?你不是畏罪潜逃又是什么!”
“不是这样!我。。。”
田伯光想起当年的自己逃回中原,却一直流离失所,一个人在江湖上闯荡,能活下来已是不易,俗事种种,竟是光阴转逝,岂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
“田伯光,我只想问你一句?”
那人抬起头死死盯着田伯光,面上的愤恨更是浓烈!
“白尹雪。。。在你心中,占几分?”
田伯光心中咯噔一下,脑中像灌进了风,风声轻轻低诉:“‘我。。。对你很重要。。。是不是?’,‘只有你。。。最重要’”田伯光的眼眸凝出了泪水,若是白尹雪地下有知,此刻在我田伯光心中同样重要的。。。还有仪琳!白尹雪。。。你会怎么想呢?你是不是会哭得很伤心?
“哼!田伯光你根本说不出来吧!因为你从没对谁用过真情!白尹雪在你这个淫贼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随意玩弄肆意可以丢弃的女人!”
那人咆哮一般向田伯光怒喊,田伯光牙骨紧紧咬着,眼圈逼红了一片。
“你本就是江湖的一个淫贼!可怜白尹雪对你倾心相慕,你却妄付了她的痴心!你可知当年师父不同意她下嫁给你时,白尹雪竟然甘愿断绝父女关系也要和你浪迹天涯!你都知道吗?你知道吗!”
田伯光心中像是倒翻了一坛苦酒,整颗心浸在苦涩中。
那人突地走进他面前,冷笑着说道:“我刚才看到两个女人,她们是在等你吧?延华的弟子很快就会找到她们,你?真能救得了吗?”
田伯光登时大惊,自己在这儿耗费了这多时光,仪玉和仪琳却被自己抛在了险境!田伯光对那人恨得牙痒痒,他是故意来找自己,说起白尹雪让自己心神混乱,耽误了救人!
田伯光狠狠的看了那人一眼,拔脚向山门冲去!
那人望着田伯光离去的方向,目光冷峻,冷冷说道:“你根本不配得到爱!”
山门。
田伯光奔至山门却见一圈黑衣人围着地上倒着的两人,他起脚一踮飞至那些人的面前。
“什么人!”
田伯光向一人的颈间一劈,那人闷哼一声就倒了下去,几人听到动静速速拔出刀,面向田伯光。
“当然是你大爷我,田、伯、光!”
“给我杀!”
那几人见是田伯光,提刀便向他冲来,田伯光抬脚一踢就踹开了较前冲来的一人,反手抓住身侧的另一人,在他的身上一撑,甩开双腿猛地一踢又踹开后来的两人,被他压在下面的那人身体自然无法承受,半跪着倒在了地上,田伯光从他身上跳下,看见仪玉就倒在前方,旁边也躺着一个白衣女子,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抱起二人冲出了山门!
天际不知何时笼上了猩红,一滴雨打在了田伯光的脸上,很是清凉。
看是离黑木崖很远了,这一路的狂奔也让田伯光累得半死,他停下脚步,轻轻放下二人,登时大惊失色,一人是仪玉无疑,可一人却是一副陌生的脸孔!
“仪琳呢?仪琳去了哪里!”
田伯光狠狠地捶着脑袋,都怪自己,都怪自己!
他仰天怒吼:“施无修!我不会放过你!”
雨点渐渐落下,一滴一滴,一线一线,仪琳眼角的泪却不争气的已经倾泻而下。她盘坐在草丛里,田伯光与施无修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一字一句扎在心头,是那么痛!
施无修走到她身边,解了仪琳的穴道,看她满面泪痕,禁不住伸手抚拭,却被仪琳伸出的手臂打下。
施无修冷笑一声,说道:“我看得出你挺在乎他,你喜欢他!”,施无修顿了顿继续说:“可惜啊,他从来没对谁用过真情。。。你跟她一样!都是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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