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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闪过他极力忍耐和反抗情花蛊的模样,月奴双定了定神,“没有。”
万无忧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良久,才懒懒地说:“罢,随你吧,反正莫王爷的清白也被你毁了,你确实该对他负责。”
啥?
那她的清白呢?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相爷收了个干女儿,就是你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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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吧?
你有爹啦!
月奴双去往相府的路上,满脑子都是这句话,总觉得奇怪得可怕。
堂堂丞相,国之栋梁,为什么会突然收她这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平头老百姓当干闺女?
自从被马撞了之后,这个世界也跟着脑震荡了吗?
直至轿子停在相府门口,一群丫鬟妇人将她拥入府内,对着正厅首座的老爷爷磕了三个头,敬了认亲茶后,她都没有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现下她被送进一个红灿灿的房间里,崭新的家具,精致的摆件,明光艳艳的红烛,就差个喜字了。
卫碧芙推门而入,笑吟吟道:“妹妹啊,从今往后,相府就是你的家,这里就是你的闺房,怎么样,满意不满意?缺什么少什么尽管提。”
月奴双见卫碧芙进来,下意识地想要行礼,被她一把扶住。
“我是你的干姐姐,你是我的干妹妹,走出去就是相府二千金,以后这种礼,不用行了。”
卫碧芙领她坐下,侍女们旋即送来点心果茶。
“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就随意吩咐了,”卫碧芙拿起一块芙蓉糕递给她,“来,别客气。”
月奴双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虽然已经给过好几个巴掌了,但怎么打也没把自己打醒。
卫碧芙颇感有趣地笑起来,三年前她也是这样,一觉醒来还以为是在做梦,硬是把自己挠出血了才不得不面对现实:她变成人了,而且还变成了古装电视剧里的人!
“卫姑娘……”
“叫姐姐。”卫碧芙打断她。
“……姐姐。”
“乖。”卫碧芙握起她的手,抚着自己的手。
呃?!
只有喵星人喜欢的人,才有资格抚摸它们。
卫碧芙眯着眼,仔细打量着她的干妹妹,“还真是个美人坯子呢。”以前在万事阁没好生瞧过她,现下细看,确实有苗女特有的水灵和天然。
就是少了点什么……
卫碧芙两眼一亮,“小翠,去把前些日子锦绣庄送来的新衣裳拿来,还有万金坊送的那套首饰。”
小翠福身离去,不一会儿,几个抱着大大小小檀木盒的丫鬟走了进来。
月奴双的穿着十分朴素,还不如相府里的丫鬟,乍见一群姐们儿向自己靠拢,她怯怯地向后退了退,“你们要做什么?”
“啊,啊,别脱,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卫姑娘……”
“叫姐姐!”
“姐姐,姐姐,别这样,轻点!”
“啊呀,要岔气了,腰要断了!好痛!”
……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卫碧芙颇为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面前的月奴双穿着一袭淡色的梅纹雪绢裙,银色的丝线精绣绝伦,她的肌肤本就雪白柔腻,浅色的衣裳不仅没有抢走其风头,反而衬得肌肤更加莹净白皙,头发盘成十字髻,上等羊脂玉细雕而成的翩翩飞蝶在发中栩栩如生。苗女自小就有耳洞,一对精致的银珠耳饰坠在颈畔,更显俏丽玲珑。
围观的丫鬟们无不发出惊艳的赞叹声。
与卫碧芙的高兴不同,月奴双觉得别扭极了,长这么大就没穿得如此华丽的裙裳,拖沓不说,腰好紧,快窒息了。
她难受地说:“卫……姐姐,这究竟是为何啊?”
“为何?你是相府二千金,当然得穿成这样才符合身份。”
“我是问,为何要让相爷收我当干女儿?”
咱们一点都不熟啊!
“不这样做的话,”卫碧芙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你怎么能名正言顺地嫁入莫王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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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相府的第五天。
自那一夜后的第八天。
月奴双再也没有见过莫府王爷。
卫碧芙倒是清楚她的心思,总是在闲聊时不经意地提起:
“王爷的怪病一夜之间就好了。”
“听说除了外伤,王爷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昨个儿听采办的下人说,王爷出城去了。”
万无忧来探望过一次,顺便带来了她的小蛊匣和秘术残卷。对于情花蛊的记载,残卷中仅有寥寥数语,解蛊的方法完全没有。月奴双想,万变不离其宗,很多解蛊的方法大同小异,总有一种能够除去莫王爷身上的情花蛊。
所以这些天,她也没闲着,翻书,试蛊,记录,找材料,在卫碧芙这样的旁人眼里,那就是对莫尘戾动了真心,情之所至。
只有她最清楚,她的心血稳不了蛊多久,莫王爷的“失心疯”还会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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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太阳晒得人暖暖的。
小翠走到正在翻看医术的月奴双跟前,福了福身,“二小姐,外面有人找您。”
月奴双疑惑地问:“谁?”
“好像是莫王府的侍卫,姓宫,看模样挺着急的。”
月奴双提着裙子,一路飞奔,远远地就看见站在相府外焦急等待的宫河,“宫大哥,你找我?”
宫河愣了愣,差点没认出来眼前这个身着华丽裙裳、模样娇丽的千金大小姐是谁,发觉自己出神后,他尴尬地移开视线,“李姑娘,不,现在得改口叫您二小姐了,二小姐,快跟我走。”
“你还是叫我李姑娘吧,”对于“二小姐”的称呼,月奴双也不习惯,“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他、他自裁了!”
“啥?!”一口气提至喉间。
“不是,是自残!”
月奴双稍稍顺了点气,“你稍等,我收拾一下,马上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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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飞快地出了城。
“宫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王爷不在王府内吗?”
“王爷昨天奉皇上的旨意巡查京畿,尚未回府,中午在农妇家吃了些乡间野菜,突然就发病了。”
这时候的乡间野菜?
“难道是野韭?”
“姑娘真厉害,这都能猜到。”宫河驾着马车,回头看了月奴双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野韭活血,只怕又引起体内蛊虫的躁动不安了。
犹豫了片刻,宫河红着脸问道:“李姑娘,您身上的伤还好吗?”
月奴双浅浅一笑,“无妨,没有伤到心脉。”
宫河放下心来。那一晚,他见屋内久久没有动静,担心之下推门而入,不想看到的竟是两人抱在一起倒在血泊之中,画面令人惊骇。宫河猜想,许是王爷发狂刺伤了她,心中对李狗蛋姑娘又多了几分愧疚。
“说来也奇怪,王爷的病连御医都束手无策,李姑娘,那一晚您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救的王爷?为何没有施针用药,王爷一觉醒来便已然无事?”
马车里的人久久没有回答。
府里上下都知道王爷喊李姑娘“媳妇儿”,两人关系匪浅,说她是用那种方法救了王爷,只有宫河不愿意相信。
月奴双迟疑了半响,决定告知他实情:“王爷没有得病,而是中了蛊,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他的。”
“蛊?!”宫河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可恶,一定是他们干的!”
不,是我干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宫大哥也没有怀疑她,月奴双瞬间失了承认的勇气。
“李姑娘,您真是一位好人,王爷那样对您,您还不计前嫌地救他,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宫河虽是个粗人,也知道有恩必报,往后只要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您只管吩咐。”王爷犯下的错,只要他来补偿了!
……更不敢坦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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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很快在一间村舍前停下,守卫的士兵见是宫河回来,都暗暗松了口气。
“王爷现在情况如何?”
一个士兵惭愧地说:“王爷力气太大,兄弟们实在招架不住,只有把他……打晕了。”
“干得不错。”宫河拍拍他的肩膀。
一众士兵:“……”
月奴双提着她的小蛊匣径直入屋,“宫大哥,有劳你在外守着。”
“明白。”王爷中蛊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传回苗疆必会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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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屋舍中,地上、墙上隐有新鲜的血迹。
月奴双微微叹气,走到床边。
莫尘戾的脸色异常潮红,呼吸紊乱,胸口不自然地起伏着。
看来人即使晕过去了,蛊虫依旧没有消停。
月奴双没有犹豫,取出小银刀割开手腕,将血滴在他的胸口上,当务之急,是先缓解他的痛苦。
鲜血瞬间便被吸食干净。
月奴双掏出手帕,轻柔地拭去他额上细密的汗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说的毫无底气。
这样的噬心之痛,不是一两句道歉可以抚平的。
月奴双的右手一直放在他的胸前,鲜血泊泊直流,令她感到头晕目眩。
上一次失血过多,昏迷了三天,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不知道这样的救人方式她还能撑几次……这样想着,她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觉得好累,好乏,也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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