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裂朝风云录 > 第十一章

??一、

    乌光闪动,一柄重剑骤然劈落,斩向格勒的左肩头,使剑的将军没等重剑到位,便收住劲道,手臂一震,剑刃又斜偏过来,砍向格勒右颈。格勒急忙使剑格挡,两柄铁剑铮然相撞,发出一阵嗡嗡的震响。

    剑光霍霍,又拆了五招,格勒猛然发力,手中长剑直劈向将军额顶,将军向右避过,重剑落下,砍向格勒大腿。两个人出剑越来越快,全力相博,双剑渐渐幻化成一片影子。两人一进一退,越逼越紧,脚步扫得地面扬起大片沙尘。演武场边站立着魁梧的将军,手摸着下颚的胡须,目光专注于场中两人的角斗。

    眼见二人已经对了七十多招,仍然不分胜负,突然格勒旋身用力过猛,身子微晃,险些摔倒。这么近的距离,无法借力,格勒使出的这一剑擦着将军的胳膊走空了。

    “小子,快撑不住了吧!”将军左拳击向格勒后心,格勒再次旋身躲闪,手中长剑手腕向上斜挑,将军身形凝滞,低头一看,格勒的剑尖已然点在将军的左肋之下。

    “完泽笃将军承让了!”格勒笑着收剑入鞘。

    “格勒王子进步很快啊,不但能接下我七十多招,还能险中求胜!再练一阵子,便可以和贵漠将军演武练习了。”完泽笃笑着拍拍格勒肩膀,回头看了看一直站在旁边观看的贵漠将军。

    贵漠的神情很是冷淡,语气也是冷冷的,“剑势总是差那么一点,出招的时候,每一招都像是一个圆,力道要贯彻始终,而你出剑的时候,要么力道不够,要么用力过猛,没有一招是到位的。不过总算还有点智谋,知道如何灵活运用,但是如果叫你上阵杀敌,乱军之中,可容不得你出什么招数,不过就是全力拼杀而已,回去好好练习吧。每天要劈过上千次,才能练出点力道。”

    格勒喘着气,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再练!”贵漠将军用手里的重剑狠狠敲了一下旁边立着的木头桩,瞥了一眼格勒,转身便走了。

    完泽笃看着贵漠将军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格勒,“孩子,贵漠将军他一向严格,但是以前对我都没有指点过这么多,我知道他对你很用心,他是真的愿意教你的,好好练吧。”

    格勒点点头。

    “将军放心吧,格勒知道贵漠将军的心意。”

    格勒看着完泽笃将军的背影消失在练武场的院墙外,抬头看看正午毒烈的日头,擦擦汗水,又开始对着木桩认真练习起来。

    葱郁的浓荫遮蔽着整间院落,绿意浓得像一笼散不开的纱。树木繁密的枝叶密密匝匝地围成了半圆形拱顶,稀疏漏下的光将人影隐隐约约映到青灰色的院墙上,衬着山中荒野的风声显得孤寂幽闭,唯有院落尽头两间修缮精美的屋子和斗拱飞昂上一角远空中透出的白色宣礼塔带着不灭的气势。院子正中是一座青灰的石碑,碑各部分均以榫结,上面刻着星辰日月,中间阴刻八十一行铭文,两侧浮雕着飞天,升龙。石碑上满满缠绕着后人为了凭吊墓碑主人串起的五彩经幡,鲜丽的色彩似乎拉近了一点点时光的距离。

    紫台林卡是这座院落的名字,意思是“有墓冢的院子”。这里曾是古茹勒赞普居住的别院,后来成为埋葬蓝迦圣城第一位星圣女白穆沙玛的衣冠冢,而现在它变成了蓝迦祭司们的学堂。

    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冥想是阿图芙每天中午必做的一项功课。

    阿图芙听着大树上蝉聒噪的鸣叫,一只手撑着下巴发呆,她其实很不喜欢这项功课,她不明白为什么在中午最困乏的时候,师兄们都去睡觉,只有她一个人要在树下打坐。这个时候她脑子里就会走神,去想一些无边无际的事情,比如八尺巷里小铺子卖的油茶,夜市上贩卖的小玩意儿。

    蝉鸣更响了,阿图芙索性站起来,不再做功课,反正也没有人看着,便踮着脚在院子里晃荡。她扶着木楼梯一直走到阁楼顶上,檐下的瓦当正好遮挡了正午的太阳,阿图芙双手扳着栏杆探出了半个身子,眺望着天上盘旋的鸟儿。

    往山下望去,远处的街巷寂寥无人,放眼看去山形如一条巨龙蜿蜒而下,整个蓝迦城在明亮的阳光下一览无遗,隐约能听见山顶高台上有敲击云板的声音。

    阿图芙绕着阁楼走到了另一边,又向下看去,洛卡大殿背后的演武场上,一个黑点大小的人影,正挥着刀,一下一下劈砍着木桩,正午的日头下,那个人的影子也只有脚下的一点,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幅墨画的远景。偌大的演武场上,只有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不停地重复着枯燥单一的动作,横劈,竖劈,侧砍......他似乎已经很疲倦了,刀击在木桩上的声音,传到阁楼上,听着十分遥远。

    “格勒?”阿图芙看着远处的人影,忽然一惊。

    阿图芙静静地望了一会儿,忽然转身,急急忙忙地跑下楼梯,朝着演武场的方向奔跑过去,白纱的裙裾擦着院墙上的门洞一闪而没,动作轻盈得像是一只白鸟。

    烈日当空,演武场上空无一人。

    阿图芙气喘吁吁地站在空旷的演武场上,目光仔细地搜寻着每一个角落,却没有看见格勒的影子。

    刚刚还在练刀的人已经走了,周围只有阿图芙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失望,她看到演武场当中的木桩子,孤孤单单的立在那里,便慢慢走了过去,木桩子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劈痕,密密捆绑在木桩外的皮绳被砍断了,悬在空中微微的在风里摇晃着,她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轻轻碰触着断掉的皮绳,叹了一口气。

    脚步声从背后慢慢接近,身后有人遮挡住了头顶的阳光,阿图芙心中一惊,马上转过身来,看见身后的人,阿图芙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渐渐转化成了戒备。

    “大王子。”阿图芙礼节性地招呼。

    “星圣女在找什么?”旭颜烈走近上来,站在阿图芙的身前,他说话的声音拖得很慢,可是听上去却让人不由自主地紧张。

    阿图芙不得不向后倒退了一步,可是身后的木桩子却顶住了脊背,她不能动弹。旭颜烈又慢慢跟上一步,嘴角轻扯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眼角轻轻向下瞟着,看了一眼捏在阿图芙手中的皮绳子,便伸手过去拿起皮绳垂下的一端,手指轻轻绕动,将绳子绕着阿图芙的手指缠绕了一圈。皮绳和旭颜烈的手指擦着阿图芙的皮肤划过,像是有一条蛇顺着她的手臂爬了上来,阿图芙打了个寒战,整个人像石头一样僵在那里,雪白的脖子红得像是要渗出血来。

    “大王子请你自重!”阿图芙怕得声音有些抖。

    “唔。”旭颜烈轻松地笑了笑,即不回答,也没有松开手,微微低下头在阿图芙乌黑的发髻上轻轻嗅着,“呵,真香,是白檀的香。我有很多女人,不过我的家里都是各种脂粉甜腻的香气,唯独缺少这种沉寂的香,这是神殿里才有的味道,只有你身上才有。”

    阿图芙愤怒了,伸手用力去推旭颜烈,可旭颜烈一把捏住阿图芙的手,紧紧攥在自己手里,撑在背后的木桩上,旭颜烈嘴边的笑意更浓了,仿佛是将猎物抓在掌中的猛兽,得意的先要任意玩弄一番。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阿图芙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害怕,极大的恐惧让她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腔,她无法镇定下来,狠狠瞪着旭颜烈大喊,“快点放开我!”

    旭颜烈笑出声来,“星圣女,你还小,我说了你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教你,我教你一次,你就懂了。”

    他忽然掐住阿图芙的腰,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抵在木桩上,一只手铁钳一般从后面掐住了阿图芙的大腿,另一只手去扯阿图芙的领口。阿图芙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她听不见任何声音,脑海中只有巨大的嗡鸣声。领口被扯开,露出了胸口雪白的肌肤,旭颜烈放肆地大笑起来,浑身像烧着的火炭一样滚烫,他猛地用膝盖抵住阿图芙的腿,整个人重重压上去。

    “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时间,我没那么多耐心了,今天就要你!”

    阿图芙凄厉地尖叫了一声,仿佛在天地间回响。

    应着她的叫声,旭颜烈也惨叫了一声,然后整个人像个大虾一样弯下腰去,双手抱头跪倒在地上。

    格勒鹰一样从斜刺里冲了出来,一声不吭地奔过来,拉了怔在那里不动的阿图芙转身就跑。他远远地将手里的剑抛掷过来,剑柄重重砸在旭颜烈的后脑上,旭颜烈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击中,随即摔倒在地。

    旭颜烈挣扎着站了起来,狠狠唾了一口,低头看看捂着后脑满是鲜血的手,抬头望见远处两个孩子逃走的背影,愤恨地大喊,“该死!来人,来人啊,快去给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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