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者》
剑花乱雨舞春秋,
古道瘦马少年愁。
国事家事何时休,
横断情丝任风流。
金鑫客栈!
“此次来中原收获颇多,既刺探到了明军防御情况,又破坏了朝廷和江湖人士的结盟,赢得武当尘阳真人等江湖义士为我朝效力,可谓一箭三雕。此次数柳掌门劳苦功高,回去小王自当禀明大汗,柳掌门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四贝勒言重了,在下只是还少林方丈一个公道而已。”
“这么说少林方丈真是明朝杀害的?”
“据在下和徒儿调查,确系朝廷鹰犬所为!”
“真是天佑我大金,看来明朝气数已尽,只等我草原铁骑挥师南下,如摧枯拉朽般一举荡平中原。”
雁南飞本要被判斩立决,因东林党人的斡旋和暗中保护,雁南飞只被贬官,流放黔南为驿卒,每天事务不多,无事就习武健身,生活艰苦清贫,倒也自在。
数月后一天,宫里来人,带来皇帝的旨意,雁南飞即刻官复原职,听候调用。
几天后,宫里又来人,带来皇帝的圣旨,擢升雁南飞为兵部尚书,督师蓟辽,即刻进宫面圣。
读完圣旨,雁南飞心知必有大事发生,当下来不及准备,急忙跟随传旨太监一起进宫。
几日后到达京城,穿过宫内熟悉的楼阁走廊,雁南飞恍若如梦,几个月前自己还是待罪之身,偏远山区驿卒,几个月后就成了雁尚书,还破格当了督师,管辖范围包括蓟州、辽东、登州、天津等。前后只几个月时间,竟是天壤之别。
雁南飞还在深思间,已来到了御书房,在太监通报之后,雁南飞趋步觐见,高呼万岁之后,伏拜在地,泣不成声。突然感觉有人轻轻的扶自己,雁南飞受宠若惊,急忙起身,拭干眼泪,看到的是朱骏捷憔悴的面孔。
“爱卿平身,近来受苦了!”
“臣有过,罪该万死,皇上宽宏大量,赦免死罪,臣感激不尽!”
“罢了,往事暂且不提,朕前几日得到急报,金调兵五万进犯,宁远、锦州被困数日,一旦防线失守,无险可守,金挥师南下,京城危矣!爱卿祖上作战勇猛,为我天朝屡建奇功,太祖曾赐‘忠义世家’金匾,乃国之栋梁。兹事关体大,朝议皆推爱卿为最佳人选,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雁南飞心潮澎湃,慷慨激昂道“值此国难当头,臣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彼金贼耳,不足为患,假以时日,全辽必复。”
“朕甚慰,依爱卿所言,何日可复?”
“计半年,全辽可复……”,雁南飞欲言又止。
“爱卿有何要求,不妨直言。”
“皇上,臣只有一事相求,兵马粮秣,皆归臣调派。”
“依爱卿所言”。
出了御书房,雁南飞手持令牌,匆匆赶往四部兵部、工部、户部、吏部,调拨兵马粮秣,半月后,一切方准备停当,三万大军军列于南城门下,宣读皇帝圣旨,誓师出发。
大军连夜急行军,一月后,进入辽东境内,预计三日后可达宁远,沿途皆见辽东一带难民蜂拥入关,雁南飞遣人前去询问。得知全辽几近失守,数城被破,只剩宁远、锦州孤城,因战略位置重要,皆配备火器大炮,守军坚壁清野,死守不出,金兵靠近就用大炮轰炸,方坚持数月,不过粮草断绝,已是强弩之末。提到金兵,众人皆面如土色,断断续续询问方知,金兵破城后相当野蛮,烧杀抢虐,无所不为。财物哄抢一空,老弱病残均杀害,年轻力壮的抓走做奴隶。金兵所过之处,皆为残砖断瓦矣!
雁南飞当下急遣使者快马送信于宁远总兵王治率,为稳定宁远守军,故意夸大援兵数目,信的内容大致如下:“上遣精兵五万来援,三日后达,次日凌晨,以烟火为号,合击之”。
雁南飞快马加鞭,提前进入宁远境内,二日后,三万大军离宁远只有几十里的距离,使者急匆匆来报,宁远发生兵变,数月围困,粮草近绝,宁远守军早分成两派,巡抚萧大谦主降,总兵王治率主战,巡抚萧大谦有权无兵,投降未果,听闻援兵到来,自知毫无退路,索性破釜沉舟,绑架了总兵王治率,退守内城,要挟主战派投降,所幸主降派只是少数,宁远大部分守军都是辽人,谁也不愿自己的家乡拱手送人,依然坚守岗位,不愿投降,目前局势还在僵持中。
雁南飞急令大军就地驻扎,带领身边亲兵数人,换上夜行服,待天黑悄悄出了大营。宁远城之所以能够支撑到现在,除了守城官兵的同心协力之外,还有另外两个重要的原因:一是宁远配备了火炮,对于善于“闪电战”奔袭的金国骑兵来说,用火炮来防御,杀伤力和威慑力实在太大;二是宁远城的布局,经过无数次血与火的考验,宁远城的前任守将发明了“山”字型城廓结构,城门开在“山”的底部,也就是说要经过城门,就得承受来自三个方向的攻击,而且这种结构还把防御战线延伸到了城外,即使把延伸在外的三个防御战线全部摧毁,城内也完好无损。
雁南飞乘着夜色掩护潜入宁远城,宁远城作为守卫京畿进入关内的最后一道屏障,布局及其复杂,城内有内城,城内大街小巷的建筑符合五行八卦之说,恰似一座迷宫,稍有不慎,便会迷失方向,这也是当初建筑的意图,万一宁远外城失守,还可退入城内利用复杂的地形进行巷战。此时,大街上空无一人,雁南飞根据宁远的布局图,轻易的避开据点守卫,进入内城。
内城巡抚衙门灯火通明,雁南飞绕到衙门后僻静处,纵身跃到墙外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拨开枝叶仔细观察衙门内情况,院内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唯独南苑角落处黑灯瞎火,守卫全无,雁南飞略加思考,便朝南苑而去。身边亲兵不解,遂问缘由。雁南飞不屑的哼了一声答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看来巡抚大人深谙兵法!”
雁南飞等人刚进入南苑,脚步尚未落稳,便觉一股劲风迎面袭来,雁南飞毫无所备,大惊失色,不过动作毫无迟滞,一招“鹞子翻身”勉强躲过突袭,不过还是被劲风扫到额头,火辣辣的疼,甚是狼狈。身边亲兵马上环绕雁南飞成防御阵型,此时头顶乌云散去,月光满天,一老者缓缓从屋檐下的阴影中走出来,鹤发童颜,头戴高冠,一袭白衣,手持拂尘,宣一声佛号道:“来人可是雁大侠,贫道失礼了!”
雁南飞忿忿道:“恕在下眼拙,敢请教前辈乃何方神圣?暗中偷袭也算待客之道?”
老者边捋胡须边道:“贫道武当尘阳真人是也!难道雁大侠深夜造访是为客之道?”
雁南飞怒道:“国难当头,尔竟如此不明事理,是非不分,中原武林的声誉就败在尔等肖小之徒的手中!”
尘阳真人哈哈一笑道:“雁大侠此言差矣,今皇帝昏庸无道,阉党乱政,民不聊生,雁大侠何必执迷不悟,良禽择佳木而栖,若能弃暗投明,我自会秉明大汗,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雁南飞怒曰:“道不同,竖子不足与谋!”
尘阳真人仰天大笑,笑声响彻寰宇,在冷月映衬之下,越发显得面目狰狞,令人不寒而栗。与此同时,周围守卫纷纷涌出,个个手持强弩,显然早有安排。雁南飞早有防备,随即取出随身携带的“新月刀”。此“新月刀”乃家传宝刀,乃番邦贡物,用精钢锻造而成,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当年雁南飞祖上功勋卓著,太祖表其功,特赐之,其上还有“御赐”二字。雁南飞将“新月刀”舞的密不透风,周围箭矢纷纷坠地,不过周围亲兵的状况艰难,不断有人中箭倒下。尘阳真人笑声未毕,瞬间发难,一招“直捣黄龙”,攻取雁南飞下盘,雁南飞故技重使,翻身急避攻势,不料身后突然一柄长剑递出,直取雁南飞脊椎,来人速度极快,出剑时机极准,封死了雁南飞的退路,雁南飞大惊,猛提一口气,凭空一跃,上升尺余,轻点剑尖,化解了前后夹击。借助喘息的当口,雁南飞看清了偷袭的来人,峨冠高束,一身黑衣,脚登白色衲鞋。见偷袭不成,来人马上变招,取雁南飞上盘。尘阳真人取雁南飞下盘,苦斗几十个回合后,雁南飞招式逐渐捉襟见肘,周围亲兵已经所剩无几,雁南飞苦不堪言。
就在雁南飞叫苦不迭之际,有一声音从遥远处传来道:“哈哈,看来老夫来的真是时候!”雁南飞有苦说不出,出师不利,已身单难支,不料又有变故,是敌是友,不得而知。
就在声音未停之际,已有一道身影跃入场内,来人是一老者,精神矍铄,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一身西域装束。
等看清来人装束后,尘阳真人忙道:“来人可是天山雷登掌门?”
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道:“正是!”
尘阳真人哈哈一笑道:“久仰大名,一时无缘拜访,见谅则个,贫道正在清除朝廷鹰犬,掌门是敌是友…...”
雷登掌门不耐烦的打断尘阳真人的话道:“老夫虽未参加武林大会,但是内情略知一二,少林慧朋方丈遭歹人之手,武当尘阳真人及弟子认贼作父,老夫虽然不愿做朝廷鹰犬,但也不愿看到蛮夷入侵,生灵涂炭。”
借此喘息机会,雁南飞才看清,偷袭者黑衣人是尘阳真人大弟子。在听到雷登掌门的话后,尘阳真人脸色微变,但是强忍住道:“如掌门能为大金效力,封侯加爵指日可待!”
雷登掌门大怒道:“无耻之徒,废话少说,待老夫收拾了你这个老杂毛再说。”当下取下弯刀直取尘阳真人首级而去。随即,雁南飞也加入了战团。
尘阳真人见战局不利,佯斗几个回合之后,一声清啸,掷下烟幕弹,众人皆怕有毒,掩鼻呼吸,待烟雾散去,早不见了尘阳真人等人的踪影。
雷登掌门正要只身去追,雁南飞忙道:“雷掌门请留步!”
雷登掌门硬生生的收回去势,雁南飞接着道:“局势不稳,不可盲目行动,当务之急是稳住局势,如今宁远总兵生死未卜,在下恳请掌门救出总兵,再从长计议。”
雷登掌门拱手去了,在尘阳真人溜走之后,周围负隅顽抗的守卫纷纷弃械投降,叛乱很快平息,雁南飞命人点燃火把,进入南苑角落的柴房,柴房里面咫尺见方,杂物遍地。雁南飞命人清除杂物,再仔细搜索,在移走杂物后,屋内的情况清晰可见,雁南飞发现了一枚钉在墙壁下方的钉子,钉子光滑发亮,似经常摩擦所致,雁南飞令众人躲避两侧后,轻轻一拉钉子,瞬间墙壁“嘎嘎”作响,出现了一个石门,就在石门刚开了一个缝之后,有利物破空之声传来,雁南飞艺高人胆大,身子向后一仰,躲过了暗器。不料脚下一空,出现一个陷阱,里面枪刺丛立,雁南飞掷出“新月刀”,刺入地面,止住下滑趋势,一跃跳出陷阱。少顷,见再无暗器出现,雁南飞带人小心翼翼跨过石门,石门内是一狭窄的通道,里面灯火通明,雁南飞拾级而下,不时来回注意周围异状。下行约五十台阶之后,面前豁然开朗,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密室,里面相当宽阔,桌椅板凳一应俱全,足以容纳几十人,此刻只有一人躲在桌在地下浑身如筛糠般发抖,待拉出来一问,正是宁远巡抚萧大谦,而尘阳真人及其弟子早不见了踪影。
雁南飞命人绑了萧大谦,半晌之后,雷登掌门在衙门监狱内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宁远总兵王治率等人。控制了局势之后,雁南飞在巡抚衙门召开了军事会议,会上陈述了巡抚萧大谦一干人等的罪行,随即斩首示众;命总兵王治率官复原职,并与其详细研究了歼敌计划,约定总攻时间及其信号。随后重新部署了防御体系,勉励众人精诚团结,共御强敌,众人纷纷摩拳擦掌,表示誓死效忠,宁远守城官兵出现了空前团结的局面。
会后,雁南飞拱手向雷登掌门致谢,雷登掌门道:“雁大侠,雷某乃粗人,虽看不惯朝廷所作所为,但雁大侠为人光明磊落,为官一方造福百姓,令人钦佩。值此多事之秋,老夫也想尽份薄力,守卫自己的家乡,如果有用到的地方尽管吩咐!”
雁南飞道:“如此甚好,巡抚萧大谦斗胆造反,必是受尘阳真人的蛊惑和后金的撑腰,不出我所料的话,宁远城内还有后金的奸细,有劳掌门成立‘锄奸队’,带人对城内进行日查夜访,清除奸细。”雷登掌门应声去了,雁南飞随即连夜赶回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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