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每个人的人生精彩程度,远远超过了最优秀的戏剧。或许有点夸张,但是每个人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在外人看来,或许平淡无奇,但是就身处其中的人而言,酸甜苦辣只能自己品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外公的一生在外人看来,平淡无奇,或许还有点幸运。自小出生在一个富农家庭,父亲身为族长,只有他一个亲生儿子。自小疼惜不已,在当时普遍农村人读书较少的时候,七岁送至私塾读书,一直读书至十五六岁。国家解放后,刚好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因为家庭成分是富农,而且全村多数是本家兄弟叔伯,在国家最动乱的时候也没受到波及。在外公的父亲年迈以后,因为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读书识字的文化人,连同族长和村支书职位一块继承了过来。如果不出小圆的事情,外公肯定会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唉,人生就是如此,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那个先来。
话虽如此,但是只有外公自己知道,在自己大概三十二岁的时候,一次不经意的发现,使得自己知道了家族过去的旧事。为自己的家族自豪,但同时也为当前家族的命运担忧,而心性也自此逐渐成熟,改变了自己的后半生。为了保护当前家族的老老少少,他将这个秘密在心中埋藏了一辈子。等到外公这一辈的时候,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或许就只剩下外公外婆以及王家几个上了年龄的老古董了,但是他们不知道我郭家的老头子也是知道的。但是这些人都对王家以前的事情闭口不谈。加之那时候破四旧之风盛行。也就更没人再说了。
外公名叫王满堂,因为在王氏满子辈排行老三,所以这些侄子们都叫他三叔。外公在三十岁之前生活一帆风顺,一点波折都没有。虽谈不上生在富贵乡,长在紫竹林。但是确也是安逸无比。甚至于在日本鬼子肆虐中国的时候,因为泾河天堑的存在,我们这边也没有受到波及。只听的河对岸鬼哭狼嚎,炮火连天,但日本鬼子始终未能越过这条河。大家虽然提心吊胆过一段时间,但是没过多久日本鬼子就走了。后面国共打仗,打到最后,彭德怀总司令的部队直接接管了我们县城,没费一兵一卒。
外公的生活自三十岁以后开始发生了巨大的折转。外婆说她嫁给外公的时候只有十四岁,外公的父亲用两斗米把她从后河的家中换回来。后面她就在王家开始了一辈子的生活。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油盐酱醋茶自不必说。但是她说她刚嫁过来的时候,外公还只有十六岁,按照现在的说法,还都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孩子的心性就是贪玩。而且外公那时候还染上一个恶习,就是摇宝。
据我妈说,外公年轻的时候出去摇宝,因为那时候都是袁大头的银元,要是赢了钱,回来两个大布兜里面摇的哗哗响。然后就神色得意的,跨啦一声将两兜子的银元往炕上一倒,叫孩子们过来玩,对外奶吆五喝六的就开始了。妈妈说他就和几个舅舅和阿姨们拿着袁大头到处玩。要是外公摇宝输了,那就家里鸡飞狗跳了,打这么骂那个,恨不得把老鼠洞都挖开来找下。妈妈说的时候笑的,外奶也不说话,就是傻傻笑着。只是外公却早已离去。
外公的父亲呵护着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孙辈们,直到外公三十二岁那年,我的妈妈四五岁的样子。外公的父亲受伤了,后面因伤势过重,最终卧床两年,撒手西去。外公真正长大,也就是在那两年之间。
关于外公父亲的事情,像我这样的三辈人基本不知道,更不可能想起来去问,除非那些挖族谱,查根脉的人。这些事情外公去世之前也没有给我说过。后来我都只是断断续续的从我爷爷哪听来的。而爷爷也都是从自己的父亲哪听来的。我的太爷爷能知道这些事情也完全是机缘巧合。后来太爷爷因为我爸爸和妈妈结亲,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爷爷。后来解放了,好多事情也都不再神秘,爷爷当故事告诉了我。
外公的父亲名叫王金海,是王氏家族迁到我们本地的第三代。我们郭家住的地方说是在泾河滩的下游,而外公他们王家住的地方在泾河流入我们甘肃的源头口。泾河河道在我们这个地方也就三四十里路,但说来奇怪,在那条泾河的河道上,有一个小山,竖在河的中间,虽然泾河流淌了千年,但是这条小土山一直未被冲刷塌掉。泾河从山的两边流淌,靠近陕西的一边河水浑浊,靠近我们甘肃的这边河水清澈。小时候在外公家的瓜垵子上看瓜,还和表哥去摸过鱼呢,但是那时候都是小鱼了,没见过大鱼。据传说泾河的大鱼都被袁守城安排的那个渔工打完了,泾河龙王也保护泾河水族而触犯天条被魏征给斩杀了。河没有龙王,那还叫河么。我们哪的老汉们都摇头叹息的说道。看起来非常惋惜的样子。据他们说后来泾河没有龙王,河水就流的很随意。你看看这水流到我们这,一会分开了,一会合到一块了。河都不像个河的样子。老百姓的思想很简单也很淳朴。
随着不断的流淌,泾河河水和这座山就形成了一个外形似太极图的形状,据说当时外公的爷爷拖家带口的从山西离开,经过陕西,本来准备定居在陕西,后面又怕仇家追杀,继续往北走,到我们这的时候,一看这个地形,处在黄土高原边缘,背靠大山,泾河水流淌而过,形成天堑。最后我外公他们家族也就在此定居了下来。一代一代的也就开枝散叶,家族也逐渐的壮大了起来。只是后世再无修道之人,全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就连知道家族旧事的外公也已去世近十五年了。曾经的辉煌大族,也淹没在芸芸众生之中,平平淡淡,普普通通,或许也是最大的幸福。
关于这座分开泾河水的土山还有个传说。山虽不大,但是我们这人给这山起了个名字叫踅山。踅字音同“学”,我们那说踅的意思,就是不正。举例来说,三天凳子平行摆着,你把另外的一个凳子斜着放,看起来很不协调,感觉歪的样子,就是踅。这山如其名,就是踅。一座突兀的山,放在河中间,南不南,北不北,斜刺刺得放在河中间。我们那人都说这座山是个邪山。只要提起这人是后河踅山那的,想都不用想,八成这人是个六拐子,就是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女人多半木讷痴呆,感觉就是傻。孩子出来,就是我们甘肃宣传片里面那个标准样板,手脸黑的感觉二百年没洗,鼻子下面标准三寸长的鼻涕。后来就连踅山那得女孩子都嫁不出去。生在踅山,就如同中了魔咒。
关于踅山,还有句口诀说的是:“泾河分流,黄土朝天;太极现世,无极无终。”爷爷告诉我的时候,一脸落寞。“这句口诀是我东郭家族流传了近八百年的秘密,在我手里也没揭开,你的几个伯伯叔叔们,还有堂兄弟们虽然都秉性善良,不愧我东郭家的后人,但是这事讲究的是个缘分。我只希望或许在你这辈可以解开,如果不行,你就给我传下去。不要断了。”爷爷说的很郑重。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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