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中大约有一二十几个精壮的汉子,他们大多都是一副庄稼汉的打扮。其中一些汉子牵着拉车的骡子,一些汉子跟随在长板车左右。
遇到较陡的山坡时,他们就会一齐吆喝着将载货的长板车推上去。
他们一边推车一边看着车上那些撑得满满的麻袋,神色十分兴奋。好像就算遇到再陡的坡,他们都能大声吆喝着将车推上去。
当山路稍微平缓时,这些汉子便闲了下来。
这时,他们拿出粗糙的汗巾,一边擦着身上的汗渍,一边和同伴闲聊着。也不时讲着一些荤段子,之后便传出一阵阵粗犷的笑声在山间回荡。
他们所聊的大部分内容一般和车上的货物有关。
这时,一个中年汉子指着麻袋问旁边的满头大汗的青年:“二狗子,你猜这一满袋糯米有多重?”
“估计有一百……三四十斤吧。”二狗子憨厚的摸了摸头说道。
中年汉子摇了摇头,朗声道:“啥?才一百四十来斤?这一满袋糯米最少有二百来斤!那其余的六十斤被你吃到哪儿去了?”
二狗子傻笑着说:“铁柱叔,你还别说。要不是糯米还是生的,我还真想把这多出来的糯米给吃了。”
铁柱笑骂道:“吃、吃、吃,你个小兔崽子成天就想着吃。不知道哪天才会有出息。”二狗子憨笑道:“有出息?出息管吃饱吗?”
“你……”铁柱顿时为之气结,一时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忽然车队前方传来一声吆喝:“都加把劲,要上坡啰!”
铁柱忙叮嘱二狗子道:“又要上坡了,二狗子,快打起精神来推车。这糯米可是从南阳镇买来的,稀罕着呢。要是被你不小心弄掉了一麻袋,等过年了,刘员外可就不给你家发糯米咯!”
二狗子听闻,精神大振,大声吆喝着推起车来。“一二,嘿哟!一二,嘿哟……”
当车队全部上了坡之后,一道爽朗的声音从车队前方传出:“走了这么长时间,大家也都累了,先歇息一会儿吧。”
众人齐声说道:“多谢少东家!”随后便就地坐了下。
前方车队,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从马上下来。青衫男子大约不到三十岁,身躯略显富态。
他将缰绳递给旁边一仆从说道:“常贵,将车上的干粮和水拿下来分给大家。”
常贵接过缰绳,把马拴在树边,叫了两个人一同走到装干粮和水的车旁边。
常贵清点出二十几份干粮和水,拿给身后的两人。吩咐他们吧干粮和水发放下去。
随后,他小心翼翼的从车上端出一个精致的食盒,慢慢的提到青衫男子身边。常贵打开食盒,端出两碟点心和一小壶清酒,对青衫男子恭敬道:“少东家,吃些点心解解饿吧。”
少东家看了看点心和酒,皱了皱眉头说:“常贵,这些点心和酒还有多少?”
常贵见少东家皱了皱眉头,急忙说:“回少东家的话,点心还有七八份,清酒也有六七壶。”
少东家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啃着干粮的汉子们,眉头舒展了起来。对常贵说:“那把这些点心和酒也都分给大家吧。”
常贵听后,愣了愣说:“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难道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少东家不悦的打断了常贵的话。
常贵见少东家有些不悦,也不敢违逆他的话,便将点心和酒分给的众人。
众人见少东家将点心和酒分给他们,皆站起来大声道谢,纷纷称少东家菩萨心肠。
少东家对此只是笑笑,随后正准备吃点心。
突然,一阵急促的从前方马蹄声传来。片刻后,只见前方尘土飞扬。一个中年大汉骑着快马直奔此地而来。
还未到车队近前,中年大汉便喊道:“少东家,出大事了!”
少东家脸色微变,将点心放入碟中,迅速起身。
“吁……”
中年大汉将马停在车队前方,迅速下马,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好了,少东……家,出……出大事了!”
少东家扶着中年汉子焦急的问道:“明叔,到底出什么事了?”
明叔急忙道:“少奶奶……她、她……”但他忘了他来的太急,到现在一口气还没喘完,嗓子干涩的很,也就说不下去了。
少东家见此,顺手将水壶递给明叔说道:“先别慌,喝口水再说。”
明叔也是太渴了,看都不看,随手接过水壶,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可刚喝了几口,明叔的脸色当时就变了。本来急得潮红的脸瞬间变成酱紫色。水壶从明伯的手中滑落,“嘭”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随着水壶的粉碎声响起,所有人都被震愣了。少东家也懵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明叔捂着喉咙,在那儿“唔呜”的干叫起来,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随后,便不顾形象的蹲在地上不住的干呕起来。
这时众人才缓过神来,都迅速的靠近明叔,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少东家关切的问道:“明叔,你到底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明叔依旧在一旁干呕着,一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众人急得团团转,可依旧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站在一旁的二狗子,摸了摸头,憨厚的问道:“明叔,你这到底是咋了,怎么吐也吐不出来。跟村里的怀了娃的王大嫂一样,一直干呕,你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众人一团哄笑,淹没了二狗子的话。顿时,紧张的气氛也稍微松了下来。
明叔狠狠地瞪了一眼二狗子,随后伸出手指死死的指着地上的水壶碎片。
少东家看了看明叔脸上不正常的酱紫色,然后再观察地上的水壶碎片,沉思起来。片刻后,少东家神色凌厉,因为他觉得水中……有毒!
少东家神色阴沉,正准备开口时。仆人常贵惊异道:“咦,这水壶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嗯……对了,我想起来了!这哪是什么水壶啊?这是我刚给少东家端的酒壶!”
少东家本来阴沉的神色,在听到常贵的话后,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随着常贵的点醒之后,众人恰好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二狗子闻着清酒的香气陶醉地说:“好香啊!”
清酒,是清水县城的特色酒。起初打开清酒时,没有丝毫酒香,犹如淡淡的清水一般无色无味。当过了一会儿后,一缕缕淡淡的清香从酒水中溢出,沁人心脾。
这淡淡的清酒,就像那些平凡人的平淡的生活一样。初始时,无色无味,平淡如水。
但在时光的发酵下,将那过去的记忆沉积在其中。当我们回首往昔的平淡生活时,就像品一杯清酒酒,其中盛着往昔的岁月,虽然平淡,但是回味悠长,令人怀恋。
在众人的记忆中,明伯喝酒是一件男的的有趣之事……
这时,众人才知道明伯喝的不是水,是酒……
原来少东家递给明叔水壶时也没仔细看,没看清那不是水壶而是酒壶……而明伯叔没看,张口就往口中灌了起来。
几乎村里所有人都知道,明叔是从不喝酒的。这次一下灌了这么多,还是在极端口渴的情况下。结果,明叔就成这样了。
此时,明叔从二狗子的手中将水葫芦狠狠地夺了过来。然后在一旁不断的漱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这一大群汉子紧紧的闭着嘴,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因为此时明叔的眼神凶得吓人,没人敢在这时触他的霉头,生怕以后被这个小心眼儿的刘府管家给盯上。
但二狗子是个例外。二狗子见明叔将自己的水葫芦夺走了,心中不太高兴,就嚷嚷着:“明叔,把水葫芦还给我。”
明叔剐了他一眼,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憨傻的二狗子早就死了几十遍了。铁柱见二狗子还要说下去,轻轻的拉了一下二狗子的衣襟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但二狗子完全没注意到这一切,又自顾着说了下去:“明叔,我刚才看到你拿手往嘴里抠,你手都没洗,多脏啊。而且还拿我的葫芦漱口,把我的葫芦也给弄脏了。这葫芦我还要拿来喝水呢……”
“葫芦还给你总行了吧!”明叔见二狗子仍要继续说下去,脸都气绿了。
恶狠狠地打断了二狗子的话,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忍不住现在就要揍这个傻子一顿。
明叔将葫芦狠狠地推到二狗子的怀中。
二狗子没防备,身子一个踉跄。
“咳咳!明叔现在可以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吧?”少东家摸了摸鼻子干咳了一声,将这尴尬的局面化解。
明叔恢复理智,脸色慢慢缓和了下来。严肃道:“少奶奶即将临盆,老爷让少东家速速回家!”
少东家听闻惊喜道:“原来如此!”
但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惊忧道:“不对啊!大夫不是说最少还有一个月,婉秋才会临盆的吗?”
“现在临盆?那不是早产吗?!告诉我婉秋是不是……出事了?”少东家的声音越来越沉重。
明叔的脸色无奈地说道:“青山,具体情况明叔也不太清楚。应该没什么大碍吧,回到家里你就晓得了。”
青山情绪激动,有兴奋也有担忧,喃喃道:“回家!回家!我要立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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