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这次回来过春节心里是打定主意尽量不出去的,多在家陪陪父母。现在不比以往,一出去就要好半年的,说不定有点什么事情连放假也不能回来。人就是这样的矛盾,以前在雁阳的时候,父母就守在身边,可自已却不想落窝,天天寄宿在学校里。现在人在燕京,相隔几千里,却想着多守在他们的身边。也许,除开环境以外,自已真的长大了一些吧!
初二的早上,余文豪打电话来了,几个室友在年三十都通过电话了,这个时候来电话,无非是聊聊天什么的。陈然接起电话,果然,就听见余文豪在里面一通诉苦,说呆在家里实在没劲,几个以前玩的好的同学都去外地探亲了,自已没人可玩,只能天天看电视,还不如在学校呆在宿舍里有劲呢!
陈然笑着说那要不你来我这,再不行就到周明生那去,他那反正离你近,坐车也不过一个多小时。就听见电话里余文豪一阵沉默,然后就说:“然哥,你说的倒是真的,只有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但不知怎么回事,我和明生好象中间总隔了什么,总没有和你还有太富相处得那么好,可能还是开学时抢床位的事大家心里有些阴影。”
其实两人的情况同宿舍的人都清楚,只是这种事倒也不影响大家的感情,陈然也就一直没提,今天听余文豪提起来了就说道:“文豪,这事啊本来就是一个还没完全解开的结,虽然一个学期下来,大伙都处得很好,可你有没有想过。当初没继续提这事并不是你们俩真心忘掉了这事,而是因为我的介入让你们顺势而下罢了。说真的,我觉着啊,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是你惹出来的,要想解开就得你自已拿出诚意去做,只要你去做了,包管一切都解决了。”
余文豪问道:“然哥,你帮我出个主意,我是真心想把这事解掉,可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办法啊?”
“你就笨吧,我不都跟你说了解决的方法了吗?”陈然在电话里骂道。
余文豪在电话那头想了一会才发出“哦”的一声,对着电话说:“然哥,我懂了,谢了哥,回学校我请你们吃大餐。”
挂了余文豪的电话后,陈然想着反正无事不如问问老富在做什么,而且他还有件事想要请教他呢。
“喂,找谁啊?”电话里一个中年的晋西口音响起,估计是刘太富他爸。
“叔叔,新年好,我找太富,我是他的同学陈然”
“哦,是陈然啊,老听太富说起你。你稍等一下,我去叫他,他还没起来呢!”声音变得热情了些,陈然听到了从电话里传出的走动声。
我靠,这都快十一点半了,还没起床,陈然终于明白刘太富的一身肥膘是从哪里来的了,这样的睡虫,就是不太贪吃,想来也瘦不到哪去的。
过了好一会,刘太富才接通电话:“然哥,新年好啊!”
陈然笑着说他:“你这家伙是不是也太能睡了,都几点了还不起来,不要让我开学看到你又胖了啊!”
刘太富在电话里委曲地说:“哥唉,你还真是冤枉了我,我哪里是贪睡啊,昨晚下面几个管矿的过来拜年,我就想着现在先了解一些有关矿山的知识,没想到和他们一聊就聊到快天亮了,这不刚刚才睡下没几个小时嘛!”
陈然奇道,这太阳真从西边出来了,没想到只顾吃喝的刘太富还有这份心思:“哎哟喂!想不到我们太富也一下变得有事业心了,这603的春天是不是要来了啊?”
“别笑我了,还不是天天跟你在一起受的影响嘛。我看你做事都很认真,我也想这样,要不以后你变得更好了,我还没进步,到时咱不说兄弟,做朋友你都嫌我丢人。再说要是你以后去从政经商,我这有现成的产业,有基础,我把这里搞好了,以后也好给你支持啊。”
陈然心里一热,对着电话说:“好兄弟,谢谢你有心了。这些你就不要操心了,做你自已喜欢的,自已觉得对的事就好。”
刘太富在那边嘿嘿一笑说:“帮你先把基础打好就是我认为对的事,我爸现在赚到的钱,足够我这一辈子用的了。但我不想这么没有意义的只想赚钱,总想做点别的有意义的事,不过我还真不知道做什么好,不管了,反正有你帮我想就行。”
陈然被逗乐了,几个室友中,可能因为刘太富的个性相对无所谓大大咧咧些,反而更让陈然觉得是其中最能成事的人。余文豪有些内向,心理有隐疾,这个就算他将来混政界,有他父亲的资源,如果不选择一条合适的路也是难以走得更远的。周明生是个做实事的人,有股不认输的毅力,但是思想还是相对狭隘,有些时候喜欢认死理。只有刘太富,从不太计较个人得失,看上去一副傻傻的样子,反而是三人中心藏明镜之人。
“是这样的,你帮我问问你爸,他在外面认识的人多,看能不能找人帮我看几样东西,算是老物件吧,看看值多少钱,我有些急用”陈然说。
刘太富一下在电话那头叫了起来:“然哥,你是不有什么事急用钱啊?你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我找我爸要就是了。“
陈然忙说:“不用,我是有可能急用钱,有个项目正在准备阶段,但不是现在,可能开学后会用到,具体几月份还说不准。再说你知道我的性格,能解决的事就自已解决,非到紧要关头是不会麻烦别人的。”
“还什么别人啊!不拿我当兄弟”刘太富不满地说:“好吧,我问问我爸,到时给你回信。唉,我说然哥,你不会把家里祖传的东西拿出来换钱吧?”
“去死吧你,我家里有什么老物件,这是外面找的”陈然笑骂。
刘太富似有所悟地说:“不会你到天疆找到的吧?”
陈然嗯了声后也没具体跟他说,毕竟这么大的宝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起码,陈然不希望除了自已外还有别的人知道。不是他小心眼,而是他清楚,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知道的越多只会给知道的人带来更多的麻烦。
刘太富也没再问下去,只是压低声音说:“我明白的,然哥,这事我一准帮你问好,到时你有什么用途时可别忘了算我一个,我跟着你一起搞准没错。”
“好,到时不会忘了你的。不说了,先这样吧,你问好给我个回信。再一个,你让叔叔再帮我想办法搞一张初十的票,我想早点回去”陈然说,听到刘太富应声后便挂断电话。
初四曾林和杨桥都打了电话来,两人回来后也在家过年,春节期间亲戚朋友来的多,不在家呆着陪客是说不过去的,所以两人一直也没有和陈然见上面。两人电话中约陈然出去吃饭,陈然都没答应,就说别忙活了,等明天一起去彭庆生家坐客吧,大家顺便聚聚再商量点事。初四一天陈然便坐在家里想着雁风后面要走的路,想着该引进的人。子强的妈妈肯定是要安排进去的,一旦重组下来了,周素梅是肯定没工作的了,陈然可不想一个大有前景的家庭被现实的生活给摧毁。只是在运营管理和财务方面他没有更合适的人,虽说陈然在雁阳读书时不怎么上课,三教九流的人认识不少,可毕竟那时没有想到过这种事情,现在一下要找这样的人还真是有些困难了。
王苹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反正纺织厂现在效益日渐衰落,人越裁越少,工资了出成正比,越拿越低。在这样的地方呆着是没有发展的,王苹这个年纪,应该还是会有些想法和冲劲的,陈然就想明天是不是和她谈谈这件事,结合分店构架的设想,想来她会有所动心的。
正想着有人在敲门,陈然站起来打开门,就见刘建国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些礼品,后面跟着他老婆和儿子。
“刘叔、阿姨,新年好!”陈然满面笑容地拜着年,刘小伟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说:“小七啊,什么意思啊?给我爸我妈拜年问好,就没我的份啊?”
刘小伟比陈然大了很多,三十出头了,现在在市无线电二厂任副厂长。无线电二厂也算是国企,前些年市无线电厂因为看到磁带销售火爆,就想着进军影音市场,学着粤东做起了收音机录音机的产品,没想到还真让他们在当时赶上了时候,生意旺得不行。当时的厂领导和市里的负责人一看这种情况,头脑一发热就把一厂一分为二,。把一些关系户和快到退休年龄的人分编出来成立了二厂,这就是二厂的由来。刘小伟只是中专毕业,因为刘建国的原因也就进了无线电厂,正赶上新厂成立,便塞进了二厂。不过刘小伟倒算是个人才,并没有因为刘建国的原因在厂里混日子,凭着他机电专业的专长,在厂里技术部担任了一个小小的副科长,当然是没有行政级别的。二厂一直不被一厂待见,说每年创造的收益都补贴到这帮老弱病残身上去了,二厂就是无线电厂的一个无底洞。二厂的领导听了这些话也无话可说,谁让别人说的是事实呢?一直以来二厂就是帮一厂做些粗加工或是为了赶单打些下手,就连二厂的老少们都认可了这个事实。但刘小伟不乐意了,凭什么一厂能做到的二厂做不到,他就要为自已争口气,为二厂这帮人争个面。
郁闷的刘小伟在街上刚好遇到瞎晃荡的陈然,便拉着陈然进了一家小酒馆喝酒。因为刘建国是陈然外公的不记名弟子,两家其实交情挺深,刘小伟便一边喝酒一边把心里的不快倒了出来。他的心里倒没想陈然能帮他什么,陈然还是一个学生,能干什么?他只是想喝喝酒发泄一下心头的一快。没想到陈然一边陪着他喝酒一边也在仔细想着一些事情。
影音技术的发展,在当下可以说是岛国最为先进的。陈然天天不上课,但图书馆没少去,虽然这个时代不象后世互联网那么资讯发达,但最起码却能得到一些外界的信息。对于岛国,陈然从骨子里不喜欢,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曾经强加给国人的创伤。
这个,不需要理由!
但陈然并不是个狭隘的民族主义者,他清楚一个人或是一个民族的发展,不能因为某种原因或个人的好恶去判断去决定。别人好的优秀的,一定要学会汲取。泱泱大国数千载传承,多少岁月里叱咤风云,挥斥诸强,却谁曾想辉煌不再,沦为役奴的悲伤!
早在前段时间,他刚好看到了一篇有关大贺典雄的报道,看到他关于未来唱录机发展趋势的讲话。他相信自已的判断,岛国人能在公众面前发表这种讲话的时候,想必他们所说的事早已在进行了。而他们所提到的,便是如何把这种只能固定放在某一地方,大件的的播放器转化为一种可随身携带的产品,让人们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听到自已想听到的音乐。陈然相信这是一种可实现的理想,而且他专门研读过大贺典雄,虽然是个自已并不喜欢的岛国人,但他却不能不从内心佩服大贺。这个毕业于岛国国立艺术音乐大学的学生,自从与沙尼公司结合后,已经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商业奇迹,CD之父、MD的问世及PS风靡全球,哪一桩事件的背后都有他的影子,有人说他是艺术家中最懂技术的人,又是技术人员中最懂艺术的人,陈然却觉得都不是,这只是一个简单而专注的人,完美是他对事物最本质的要求,他只是做了一件认定的事,那就是让技术更艺术而已。
喝着酒陈然就把自已的想法说给了刘小伟听:“有没有想过把现在的收录机做得更小一些,做成那种别人出门都能带在身上还不占地的产品?”,刘小伟听了摇了摇头,说:“这些技术我们厂不具备,也不会拿出这笔钱去做这个研发的。要说把它在原基础上改小一点是有可能的,改成随身携带的,可能还真做不到。“
陈然想想也是这么回事,现在国内的电子技术还很弱,连磁头技术都要进口,至于音像的压缩技术就更不用说了,唉,还是国力太弱,自身不够强大啊!
“哪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收录机价钱这么贵,如果把它改成单放或是单录的功能,在价钱上会有更大的优势,这样对你们厂产品的普及不会更好吗?”陈然说。
刘小伟把酒杯一放,两眼发亮:“对啊,你这个提法倒是好的。这种产品现在已经有了,但还没有大面积流入国内市场,如果我们二厂早点动起来,应该可以抢到先机的。”
想到这件事,刘小伟也不喝酒了,他也是个做事果断的人,马上站起来拍着陈然的肩说:“你一个人先喝,我先回厂里去了,不尽快把这个产品拿出来,什么都别谈了”。
陈然气结地看着夺门而去的刘小伟,心里直骂娘,这叫什么事啊?到底谁请谁啊?
不过刘小伟也真的有点能耐,短短两个月内就把新产品试制出了样品,同时跑到市经委找关系拿到批条,从市财政直接划拨了项目专款。回到厂里后,他变着法做通了总厂领导的工作,担任了项目负责人,把单放机正式上线。
随着市场的火热需求,二厂的效益一下就把一厂甩在了身后,原来都不愿来的二厂现在反倒成了香饽饽,人人都想着法往二厂调岗。而刘小伟也因为产品创新,创造出巨大的效益成了市里的青年突击手,多次到省里接受表彰。不久他也因此被任命为二厂的副厂长,搞的刘建国出门一遇到熟人就拉着别人说他儿子如何如何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只有刘小伟自已心里清楚,他能有这样的机遇,还要多多感谢陈然的提醒,如果那天没有在路上遇到陈然,他现在也会和那班老弱病残一样,呆在厂里混吃等死。
陈然给刘建国父子泡上茶后,便把电话打到工会活动室,老爸今天在那里组织猜迷活动,李华珍也跟着去看热闹了。
一会工夫两人就回来了,相互拜年后陈尚荣指着刘建国说:“你这家伙有点不象样啊,当叔叔也不象个当叔叔的样。”
刘建国满头雾水:“什么意思啊?老陈”
“小然去年在雁阳和当兵的打架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听你提起?”陈尚荣说。
刘建国一听就笑了:“这都过去快一年了你才问,又没出什么大乱子,再说小然不好好的吗?你也不想想,我能让他吃亏吗?”
陈然没听他俩在那扯皮,叫上刘小伟到里屋去了。递给小伟一支烟后问:“你们厂现在怎么样了?”
刘小伟抽燃烟说:“还好,只是比去年差了一些,毕竟录音机现在家庭都普及了,而且生产的厂家越来越多,竟争激烈了很多。”
陈然点点头,这种现象是正常的,谁不想做赚钱的产品啊!难道等你把市场全占领了,客户全抢走了再进入?
“我还是要跟你说上次跟你提的那件事,就是把产品实现可随身携带的事”陈然对刘小伟说。
刘小伟为难地看着他:“你这不给我出难题吗?技术和资金都没有,怎么入手啊?再说,我这个副厂长在总厂算不了什么,上面领导根本就不买我的帐。”
陈然笑了起来:“哟,看来你这副厂长当得还挺委曲,看上去怎么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刘小伟白了他一眼,无奈地说:“你也不想想,我进厂才三年,要资历哪能跟厂里那些几十年的油条比。如果不是这个项目救活了这么多人,这副厂长哪里轮得到我当。”
“行了,你当不当副厂长又有什么关系,我不是跟你谈你们厂的事。我是这样想的,你现在在行业也算有了一定的资源了,能不能去找一些在电子应用技术方面比较优秀的人才来,让这些人组建一个团队,专门来做这方面的开发。”陈然说。
刘小伟看了看陈然,低声问:“你是不是想自已搞?”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我不能出面,我还要读书。我想让你帮着带着这个团队的人去研发,钱方面你不要担心,我会有办法的。这些人可以在原单位一边上班一边参与,你可以把产品的各个部分分解给他们去完成,到时再把研究结果汇总到你这里来。当然,如果他们愿意,最好能脱离原来的工作,专业来做这件事情。”
“你不是说胡话吧?”要不是了解陈然,刘小伟真的会以为他发臆症了。组建团队自已搞项目研发,这得多大的投入?无线电厂都不一定能负担这个费用,这小子拿什么来承担。
陈然指着刘小伟笑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还真没说胡话,你要不相信可以和他们说,如果愿意来,先付半年工资,但要签合同,如果不履行合同规定或中途解约的,要承担法律责任。”
“你是不是找到什么人资助你啊?”刘小伟听陈然这么说有点相信了,把烟一扔跑过来贴着陈然的身子。陈然打了个冷颤,一把将刘小伟推开:“离远点,我真有点受不了你啦,以前怎么不知你有这种爱好呢?”
刘小伟气极而笑地一脚踢来:“去你的,你才有这爱好呢!”
“我是为以后在着想,提早做些准备和规划。你把这个团队组建起来了,能把产品研究出来最好,就算研究不出来,我们最起码有了一批在国内最早介入这方面的人才,以后也不至于在这方面的技术和国外拉得太远。如果成功了,呵呵,小伟啊小伟,这里面的故事情节可就太丰富了。”陈然怪怪地一笑。
“说完啊?什么情节?别这么怪模怪样的,让人瘆的慌。”刘小伟急不可耐地问。
拍了拍刘小伟,陈然神秘地说:“欲知后事,且听明天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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