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张三郎,其实就是张泽,他幼时不喜读书,只对经商之事情有独钟,家族变故后,他便彻彻底底放弃了求学,年仅十几岁便跟随商队四处走商。
张泽为人精明豪气,出手大方,从不以士族出身自傲,即便是见了山贼也能称兄道弟,道上的人感其诚,以三郎称之。
据说有一次他带着商队走商,不幸被一伙强人围上了。
眼看就要人财尽失,匪首却认出了队伍里的张三郎,他立刻将探子叫过来拳打脚踢,埋怨探子没打探清楚,竟然劫到了张三郎的头上。随后一众强人分毫未取将商队护送出界。
张泽人望可见一斑!
不过近几年黄巾四起,张泽商队行商不多,后起强人们知道张三郎的反而少了。
此时的张三郎正骑在战马上和张拓说话,张拓本来被母亲拉去一起乘坐马车,但是只做了半天实在闷得受不住便从马车里钻出来坚持骑马。
“前面不远便是潍河,过了潍河,这路上就不太平了,”张泽叹了口气,不无忧虑的说道:“到处都是乱匪,虽不说十室九空却也相差无几。”
荒野四处都是积雪,在惨淡的日光下映射出一片片晶莹的色彩,感觉不出温暖,再想想雪层下的饿殍尸骨,更是让人心生寒意。
“乱匪多了,咱们不就又能抓些壮丁了,”张拓故作振奋状。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黄巾之乱对中原大地的伤害根本就不算什么,接下来的百年征战才称得上是惨绝人寰,汉朝人口从五千万人锐减到不足八百万。
此后便是五胡乱华,晋朝鼎盛时人口一千六百万,经历了八王之乱和五胡十六国之后,全国只剩三百万,若是没有冉闵,中华大地的汉族便真的就此灭绝了。
可怜冉闵保住了汉族血统元气,却不被以后的元清等外族王朝提起,至张拓穿越而来那会,竟然因为民族大团结的便利,将这位千秋不朽的历史人物生生扼杀,也无怪乎有崖山之后无中华的说法,因为民族之魂已死,只剩遍地卖切糕之辈。
张拓想起这些便觉得气闷,尤其这些都是后世发生的事情,他竟然找不到一个人倾诉。
“拓儿,莫要因为前面几次得利,便小觑了这天下英雄,”张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只道他心生骄意,面上一肃沉声斥道:“为将者,万不可掉以轻心。”
“是,孩儿受教了,”张拓整容躬身,表示自己知道了。
收纳了刘桥几十降卒后,张氏家兵便达到了两百多人,他们这一路行来,张拓故意让两百骑兵远远跟在后面,只留五十人随在队中,再加上队伍里两百多匹好马,在山贼强匪看来,绝对是肥的不能再肥的肥羊,经常有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们过来打劫。
每当这时候,张拓就使人发信号,后面两百悍骑片刻间蜂拥而至。
轻轻松松就击溃了来犯之敌,张拓便拿来其中彪悍武勇又无明显恶迹的匪寇充做自家军卒,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抓到了一百多悍卒,全是从各路“豪杰”那里精挑细选出来的。
张泽哭笑不得,但他知道北海郡历经多次围剿,目前并没有实力太强劲的匪众,便由得侄子胡闹。
“报,前方敌情,有四五百人分三路向我方扑来……”
叔侄两个正说这话,一匹快马疾奔而至,带来了新的敌情。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张泽这边说贼寇不可小觑,那边就来了一窝大贼寇。
五百人的规模,在这北海郡可真没多少。
“仔细说来,”张拓挽住缰绳,并没有慌张。
这一路大大小小几次遭遇战,收获不大,却将他的胆子练出来了。
先是骑马,再是带兵冲阵,连人都杀十几了,现在看起来倒也像是一个少年将军。
尤其是这遇事沉稳的作风,最受张泽称赞。
虽然不是主人问话,但是军卒不敢怠慢,说道:“回公子,正面三百人,左右各一百,甚少骑兵,全是步卒。”
公子这个称呼算是对年轻人的敬称。
西汉以前,只有三公子孙才可以享受这种殊荣,东汉之后,慢慢成为世家大族子孙的称呼,其实算起来,张拓倒也不是一点都没资格被称作公子,他的高祖父张皓就曾位居司空,更不用说他祖上还有号称初汉三杰的谋圣张子房。
没错,张拓是张良的后人,算起来应该是十世孙。
张良帮助刘邦夺得天下后便功成身退。
自古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张良假托神道,摒弃人间万事,专心修道养精,崇信黄老之学,静居行气,欲轻身成仙。
他的后人也大多和他一样避世不出,直到张壮、张皓、张纲三代才开始出仕,自此张氏最主要的一系族人分作两支,一支沉浮官场,一支醉心仙道。
可惜张纲之子张抗,也就是张拓的爷爷没能继续祖上三代的荣光,在官场上半道折戟,而且近乎声名狼藉。
而张抗的儿子张裕为官十几年才不过是一个小吏,也是因为他的牵连。
这是题外之话,不值得长篇累牍,暂且不提。
却说张拓听了探子回报,只略作沉吟便命道:“你速去报于后军,待我与敌交战时,命宋峙带两百骑绕击对方中军,另一百人分成两路冲散他们两路侧翼。”
“诺!”传令兵大叫一声翻身上马,直奔来路去了。
待传令兵离去,张泽才驱马至张拓身边,说道:“临危不乱,拓儿却有些大将风范,不过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将帅,你以几十人对阵敌方三百人,过于自大了。”
刚才张拓下令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现在才说出来,一方面张泽是要在军中建立侄子的威望,另一方面他也看不起这些山贼乱匪。
“是,侄儿有些大意了,”张拓凛然受教,他于马上坐直身子,高声道:“前方有三百乱匪,诸位勇士们可敢随我杀上一遭?”
“杀!杀!杀!”
虽然只有百人不到,但是一起吼起来的声音也颇有震撼力,听得张拓热血沸腾。
他哈哈一笑,说道:“宋队长跟我走,余者护卫家眷!”
说完当先冲了出去,张泽连忙打马跟上。
一队骑兵(五十人)紧随其后,向前路冲了过去。
骑兵速度快,不多久便看到前面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正前方飘着一杆狮头旗,在寒风中随风招展。
“二王山的杂碎不想活了,竟然敢打咱们的注意,兄弟们,准备战斗……”宋队长便是宋瑞,他现在负责中军听从张拓指挥。
虽说张拓开始的时候冲在最前面,可是宋瑞哪敢让张家的小祖宗和敌军交战,每次都是率几骑将张拓挤到后面。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很快便能看清对方眉眼,宋瑞甚至已经能够看到对方为首之人脸上的黑痣。
他高喝一声杀,擎起了手中的长枪。
可是对面阵中发生的一幕,诡异的让宋瑞差点从马上栽了下去。
不仅仅是宋瑞觉得诡异,整个战场几百号人都呆住了。
“张三郎义薄云天,大当家逆天行事,某今日杀之,谁敢不服!”一个丑脸壮汉提着一双铁戟怒声吼道。
戟上血痕未干,刚才正是此人舞戟,只一眨眼便将身旁两人斩为两段,十分不巧,这两人便是贼群的三个首领之二——大当家和三当家。
他块头极大,面貌凶恶,挟着杀人余威,周围贼众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动弹。
“二……二当家,这……这是为何?”有人抖声问出了大部分人的疑问,他们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二当家突然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猛夫,而且还杀了大当家和三当家。
“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管它什么原因,张拓趁机高喊:“你们当家的都死了,还要为谁拼命,死了谁来为你们奉养家小,谁来为你们收敛尸体?”
这话实在,首领都死了,二当家发了疯,现在连卖命的对象都没了,还打什么打。
宋瑞勒马止步,但是手中的长枪却没有放下。
正在这时候,周围突然想起一阵轰轰烈烈的马蹄声,只片刻功夫贼众身后不远处便出现了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骑兵。
目测之下竟不止三百,贼兵大恐,现在才知道自己等人被算计了,说不定二当家都是人家的内应,本来还有几个死忠想要为大当家报仇,现在也没半点心思。
杀人的丑汉却对围上来的骑兵视若无睹,他提着双戟走出敌阵,来到空地处将双戟往地上一丢,冲着张拓这边高声喊了一句:“张三郎,还识得故人否?”
“莫不是典韦典壮士当面,”张泽定睛一看,很快认出了此人,连忙翻身下马迎了上去。
“蒙三郎不弃,四年前曾在府上唠叨月余,多年不见,想不到还能认出我这粗人,”典韦单膝跪倒,对着张泽就是一拜。
“哈哈,我当然记得兄长,哦,这是令郎,长得如此威猛,真虎父无犬子也,”张泽一把搀住丑汉,十分亲热的抱住了对方的肩膀。
丑汉身后的年轻人,翻身跪倒:“小侄典满见过张叔叔,多谢当年救命之恩。”
“好,好,你父子二人果然无恙,快快请起,”张泽满面红光,打心底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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