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很害怕景璃知道辛蔡已经爱上别人的事。思来想去他决定试着劝崔行谦放手。
客厅里惠嫂端来茶点,崔行谦点头致谢。车津想充分发挥地主的威势,以弥补心里的不平衡感。结果发现下巴抬得太高,喝茶不方便,脖子也累得慌只好悻悻作罢。借着茶杯作掩饰,车津偷偷地瞄着崔行谦,然后撇撇嘴小声嘀咕到:“看起来是很自然,干净。辛蔡的眼光还不错。”
车津双手分别撑在腿上,直起腰板挺着胸膛清清嗓子让自己显得严肃些,说:“虽然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是我对我哥是许过承诺要守护辛蔡的。所以你跟辛蔡提出分手吧。”
崔行谦垂下眼帘,“袁景璃喜欢辛蔡吗?”
“哦。”车津答得力不从心。是啊,哥喜欢辛蔡。辛蔡是,是大嫂。卓云志说的没错,我不能做到忽略哥的感受而带走辛蔡。
想得越多车津就越失落,两肩瘫了下来,他咽了咽唾沫,“辛蔡是哥15岁时就喜欢的初恋情人,是她帮哥离开坐了十年的轮椅,是她不顾危险救了哥的性命。我跟辛蔡结婚只是为了替哥守护她。”
崔行谦看着茶杯里的茶水出神:当年的自己与玩伴们临时兴起的一个恶作剧会害得无辜的袁景璃荒废了宝贵的十年光阴。而如今自己还抢了他喜欢的人。
“我就是那个把袁景璃吓傻的人。”崔行谦的声音很轻,轻得像细雾。车津眼珠子快速地晃动着,双手慢慢抓紧了裤子。他审视地注视着崔行谦,“你知不知道那些年我有多害怕,有多内疚,又有多怨恨?如果没能找到辛蔡,他的一生就完了!”然在卧室里看监控视频的陈西艺气得直跺脚,她直接给卓明表打了电话。
崔行谦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车津,只好起身告辞。他刚出门就被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堵住了,卓明表上前说:“我们袁董事长要见崔先生。”
崔行谦也想做个了解,什么都没说就钻进了车里。卓明表刚关好车门,崔行谦的手机响了。他把手伸进裤袋时被卓明表阻止,崔行谦冷冷说道:“我如果反抗,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但这个电话我非接不可!”然后卓明表松了手。
“相公你什么时候回来?”辛蔡担心崔行谦在做什么而不方便接电话,故意压低了声音。
崔行谦甜心一笑,“事情没有办完,所以还不能回去。”第一次听到崔行谦如此温柔轻婉的声音,辛蔡感觉心里痒痒的,很想见到他。但还是说:“那我不打扰你了。”
“辛蔡,等一下!”
“干嘛?”辛蔡以为崔行谦要嘱托什么事,集中了精神来听。
担心辛蔡会乱想,崔行谦刻意发出笑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些,“我想念你。”辛蔡先是嗡的一声像炸了般,然后是心脏怦怦乱跳的声音,结果舌头也不听使唤了,“我,我,我可不想念你!”说完急忙断了通话,放下手机捂住发红发烫的脸,嘴里还嗔念着,“真是,大白天的,干嘛说这种话啊?”再回想时她心里又喜滋滋的。
崔行谦怔怔地盯着手机屏幕,一句来不及说的再见深深卡在喉咙里。不确定袁修有多狠又有多恨,崔行谦就不能确定几个小时之后他是否还能见到辛蔡。所以他此时是真的很想念她。
虽然很忙,可是习惯性地看向那个熟悉的角落时总是缺了最熟悉的身影。这让辛蔡觉得万分无聊,她拿出手机又想打电话,然怕他嫌。眼盯着备注,手指快点到屏幕时,又触电似的弹开。如此反复几次后,辛蔡灵机一动,开启流量数据,查看崔行谦的手机定位。
发现崔行谦身处袁家,辛蔡以为是景璃约了崔行谦见面。可是为什么相公要瞒着我?景璃为什么要见相公?他们俩个会聊什么?啊,好不安哪!
辛蔡随即跟卓云志要了景璃的号码,一番劈头盖脸地质问后知道不是景璃找的崔行谦。那就只有袁董事长了。他要做什么?辛蔡努力排斥着脑海里蹦出的可怕猜测,飞快地冲出饭店到路上拦了的士。
跟辛蔡通完电话,景璃直奔袁修的住所被阻拦。他顿感事态严重,大声呵斥将人推开直闯内堂。看到崔行谦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爷爷!”
袁修面无表情地端坐着,双手交叠拄着拐杖,下巴搁在手背上,“当年就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捉弄的你。”
景璃吃惊地看了一眼崔行谦,很快平静下来,“他当时只是起了玩兴才犯的错,爷爷现在却是故意伤害。”
袁修鼻孔外翻,愤愤地说:“我说过绝对不会原谅那样的家伙!”景璃担心崔行谦的伤势,蹲下身打量。崔行谦嘴唇抖动但说不清楚话语。景璃起身劝道:“当年的事也怪我胆小愚钝,轻易被吓唬。如今爷爷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不管爷爷应允与否,我现在都要带走他。以后也会拼了命保他。”
袁修无奈地闭上眼。景璃为了袁修的声誉没有打急救电话,亲自把崔行谦送到了医院。接到景璃的电话辛蔡掉头赶往医院。听说崔行谦左手断了要做手术,辛蔡吓得大哭起来。景璃劝都劝不住。见到崔行谦鼻青脸肿的模样,辛蔡哭得更凶了。景璃提醒说会吵到崔行谦,她拿双手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鼻。
了解崔行谦被打的理由后,辛蔡气愤到找到公寓里。车津两眉下垂,前额禁皱,“原来我在你眼里竟这样的不堪。”
“你从小就对景璃怀有愧欠,知道是我相公的过错,你当然恨他了。”
车津嗤鼻,抬起上嘴唇眯起眼,“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法律承认的老公,你怎么好在我面前一口一个‘相公’地叫别的男人?”
辛蔡抿唇低下头说:“除非我死,否则我不许任何人再伤害崔行谦。”说完摔门离去,车津狂叫着砸东西。
辛蔡不放心辛绩一个人在家,她每天医院家里两头跑。慢慢的辛蔡发觉一个长得挺秀气清纯的护士罗丝妍对崔行谦照顾得比她这个女朋友还要到位。女人的直觉在作祟,辛蔡常常不给罗丝妍好脸色看。
崔行谦一天天康复,辛蔡喜不自胜,对景璃千恩万谢的。夜里,崔行谦注视着辛蔡的睡颜,曲着手指轻轻刮着她的脸,心内思忖着怎么跟辛蔡说分手的事。住院期间他一直在观察袁景璃。看得出来景璃很疼辛蔡,为人正直大度,温柔阳光,把辛蔡托付给他再合适不过。
此前辛蔡与晏雅见面曾许诺把李云赞的股份都转让予她。晏雅对股份不感兴趣,她以股份作筹码请求陈西艺帮她赢得车津的心,陈西艺同意了。袁修任辛蔡做分公司总经理的时候曾放话说不许陈西艺再沾染袁丰集团的业务,要让辛蔡违背袁修就得有决心。于是她想到了辛绩,晏雅积极响应。
崔行谦站在窗前看着辛蔡拎着便当盒子进了医院大楼,罗丝妍笑着叫他吃药。崔行谦看向罗丝妍时,她唰的脸红了。辛蔡的脚链铃声越来越大,崔行谦突然搂住罗丝妍的腰并吻了她。罗丝妍张大眼睛,瞳孔慢慢放大,双手一动都不敢动。
辛蔡推开门看到这一幕,愣着看罗丝妍又羞又恼地推开了崔行谦跑出了病房。她没有弄丢饭盒反而抓得更紧了。默了一会儿,辛蔡抬脚走到桌旁摆出饭盒。
“我最近想明白了一件事。”崔行谦的声音很平淡,辛蔡强忍眼泪背对着他,不敢转身。崔行谦继续道:“我发现我喜欢的是,不喜欢我的你。”
辛蔡扶住了桌缘才免了摔跤。一个深呼吸后她转过身笑着问:“你对她是真心的吗?”问题出乎意料,崔行谦木木点头。
“我—祝福你们。”崔行谦怀疑自己听错了,抬头时不见了辛蔡,移步想追终究忍住了。他惨笑着重复,“祝福?”她到底是故作潇洒还是本就对我无情,竟全然没有半句挽留的话!
辛蔡抬头望着碧朗的晴空,她对自己没有哭感到奇怪。这一天终于来了呢。不管承认与否,我确实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喜欢的,没有。被树上的飞鸟惊吓到的时候,辛蔡回过神才发现天已经全黑了,四周一片寂静,路一侧的路灯灯光很微弱。辛蔡怕得跌跪在地,想到崔行谦,她抱头痛哭起来,“既然不是真的,为什么要让我得到?”
辛绩相信崔行谦是有苦衷的,但他不赞成崔行谦的做法。他明白两人眼下需要时间来过滤纷扰,也就没有对辛蔡多作劝化。估摸着崔行谦要出院了,辛蔡辞掉了饭店的工作。
崔行谦郑重地跟罗丝妍道了歉,之后就没再正眼看过她,每天都站在窗前查看过往的行人,生怕会错过什么。罗丝妍因为辛蔡不再来医院而内疚,也因为崔行谦的冷落而失落。铃铛声响起,崔行谦夺步出门,发现只是一个女学生背包上的饰品。他靠着门滑下,问:“她什么会来?她在生我的气吗?”罗丝妍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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