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白震惊之余往前方奔走,却被后面那人迅速的勒住了脖子。
“你是什么人。”白小白挣扎不过,又惊又惧。
“姑娘真是天真,这般问了,我便会答么?”那人始终藏在白小白后方,宛若阴影里的毒蛇,他的声音寒冷而湿滑,一点儿也不见紧张,似是这样的事儿早已轻车熟路。
“阁下既然有心跟踪我,我能问所图为何么?”白小白双手用力抓着他的胳膊,给自己留下点儿喘息的空间,尽量平稳的问道。
“自然是命啊,不然为何这么大费周章。”那人仿佛在嘲弄她的愚蠢,嗤笑一声,轻松至极的道。
“我何时招惹过阁下……”他的这番回答叫白小白惊惧不已,但仍然保持适当的语调,生怕激怒他。
“也不见得是招惹过我……”那人的气息掠过白小白的脖颈,鸡皮疙瘩便起了一身。
“既然都要死了,不如让我死的明白点儿?”白小白试探的道,“是谁遣你来的?”
“哎呀,我又不小心暴露了呢。”那人遗憾的叹了一口气,道,“我向来很有职业操守,最近真是频频犯错误。”
“反正我又说不出去,你怕什么?”白小白故作无奈的道。
“也是,姑娘觉悟真高。”那人笑了,又道,“我最近也真是寂寞过头了,往常话也没这般多,回头得好好反省一下。”
“你有什么话可以同我说啊。”白小白赶紧接口。
“好的姑娘,七月半的时候等你上来咱们好好聊吧。”声音还在空中飘着,左手已经握着点点寒芒,迅速的朝她的脖颈处扎来。
白小白察觉到猎猎风声,却已然避无可避,渗骨寒意迅疾而至。
“啪”树枝细微的断裂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两个人眉毛皆是一跳。
“什么人。”那人左手一顿,厉声道。
白小白鬼门关上走一遭,满头都是冷汗,这会儿得了点儿希望,盯着声音传来的那处,满眼都是哀求。
太阳已经落了山,最后一抹亮光也已隐入林中,在两人的注视下,一抹玄青色慢悠悠的显现了出来。
来者是个年轻的男人,身材高大,与身后错综复杂的庞大枝干相比,也极其显眼。面容异常俊美,只是那俊却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漠,叫人失去靠近的勇气。
暗影交织,横枝错节,他淡然立在古木之下,那双发亮的眼睛,在黑暗中平静的吓人。
“你是谁?”男人看见这位不速之客,身体紧绷了起来,白小白也骤然感受到了压力,一般人看见这种场景,要么奔走逃命,要么拔刀相助,而那人诡异的立在那里当看客,山林鬼影重重,夜风阴气森森,显得他虚幻而不真实。
来人平静的目光扫过来,无端让两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不发一言,缓缓的跨出了树下。
“你想做什么?”白小白身后的男人戒备起来,语气也变得谨慎。
谁知那人看都不看他,抬脚就走了,仿佛真的只是路过一般。
男人被他的行为弄懵了,一时做不出正确的判断,只是疑惑的望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渐行渐远。
眼看来人愈走愈远,即将瞧不清身影的时候,白小白终于大喊道:“等等……等等。”
背后的人一激动,手臂便使了劲,白小白被猛呛一口,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方才那人却由于白小白的话止了脚步。他转过身体,双手从宽大的袖口中伸出,垂在两侧,松散的长发在夜风中微微浮动,减弱了他的几分冰冷。那目光则平淡的望着白小白,没有好奇,亦没有催促。
钳制着白小白的人见男人又回来了,权衡利弊之下,也不敢乱来,是以让白小白扒拉着扒拉着又多了一刻儿喘息。
“第一……”白小白偷偷瞄了一眼儿身后的人,语调尽量放缓,不去刺激他,那人看了看白小白,竟也没有阻止,于是白小白顿了顿,又道,“不要孤身一人去偏僻的地方,咳咳……第二,不要忘记吃药,第三,不要跟陌生的男人拉拉扯扯……”
男人听完她说的话,遗憾的摇了摇头,转身要走。
“喂喂,别走别走。”白小白急了,嚷道,“虽然我第一条没有遵守,后面两条都有遵守啊。”
男人仍旧没有停下来。
“你好好看看嘛,我没有跟他拉拉扯扯啊,他明明是在挟持我么。”白小白欲哭无泪。
男人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我不过三天没吃药。”白小白挫败的又道,见他不回头,道,“真的就五天。”
男人这才止住了步子,回过头,看她。
白小白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的道:“救我。”
……
“可惜叫他给跑了,居然还带着面具,都没瞧清脸。”白小白把玩着手中拽下的玉佩,很是惋惜。
男人瞧她一眼,拽过她的手腕便按上了脉门,表情亦从淡漠转为凝重。
白小白心虚的拿片叶子遮了脸,垂死挣扎的道:“大师兄,我没……。”
话没说完,脸蛋就被人捏住,一颗药丸“嗖”的被丢进了口中,白小白认命的合上腮帮子,费力的咀嚼中。
“药去哪了?”云枉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不小心……丢了。”白小白含糊的道。
云枉扭头看着她,微微压下了目光。
“我给苏大人吃了。”大师兄这人从小就机智,明明不爱跟人交流,怎么那么容易猜中别人的心思,白小白见糊弄不过去,只好照实说了。
云枉丢下她,率先往前走去。
“别别,大家都说若是医的好,税费就免了我才这么拼的,并不是没缘由给的。”白小白赶紧扯住他的袖子,“你看我现在不是生龙活虎的么?没那么虚弱了。”
白小白打小身子就没人家小姑娘那么好,动不动生个病什么的,云枉虽然话最少,却总是千方百计的寻了珍惜的药材喂养她,好不容易养这么大了,也真真是费了他不少功夫。
云枉被她温言一劝,停了下来,伸手拽过她的手,往山下走去。
夜里山风微凉,白小白又颇受惊吓,但云枉的手却很暖和,一如他藏在冰冷眉眼下的关怀与爱护。白小白这几日身心俱疲,此刻跟在云枉身后,却终于觉得有了依靠,仿佛天塌下来都有人替她顶着,压抑许久的委屈与难受便袭上心头,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忽而一个物什递到了眼前,白小白抬头一看,竟然是一颗杏花糖。
杏花糖着了浅白的糖衣,静静的躺在云枉的掌心。
白小白伸手拿了,还没吃,却觉得心情骤然好了许多。
“一看就是师父教你的,先前他总用这招糊弄我。”白小白将糖丢进嘴里,任由那股清新的甜在口腔里融化。
云枉缓了缓脚步,等她跟上来。
两人一路走到了云枉投宿的客栈,此时夜也深了,外头铺子都关了门,云枉替白小白要了间房,把自个儿的包袱抖开来,挑了几件衣服扔在白小白脸上。
柔软的布料贴着面颊滑下来,白小白一伸手,抱了个满怀。
云枉看着被衣服淹没的白小白,怔了一怔,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白小白利落的换了衣服,将裤脚和袖子挽了好几圈,又用一根腰带系上了腰,终于不再松松垮垮,好歹不耽误行动了。
“大师兄。”白小白泡了壶热茶端进云枉的房间,他正靠在床边小憩。
云枉轻轻睁开了眼睛。
“那个……”白小白欲言又止,伸手摸过茶杯,缓缓冲了一杯热茶,又将茶杯推到云枉面前,道,“大师兄,你一定渴了吧?喝茶。”
云枉接了茶,扶了扶茶沫,也不问她为什么,真就喝了一口。
白小白看着热气蒸腾而上,遮了云枉的眉眼,也柔化了他的五官,斟酌了一下,道:“大师兄,你明天有没有事儿?”
云枉慢悠悠的又喝了一口茶,然后站起身,将茶杯搁在桌上,他活动了一下手指,视线透过指尖看过来,轻飘飘的道,“不医。”
“为什么……”白小白都懒得问他怎么知道她要问什么了,大师兄这人就是一个传奇,你知道的他知道,你不知道他也知道,是以,每次师父藏了什么小秘密,看到他回来都是满脸紧张。
“不过是个偏头痛,你也瞧不好么?”云枉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白小白的脸上。
“不是……”白小白偷偷瞄了他一眼,也不晓得他究竟知道多少,便道,“不仅仅是偏头痛。”
“那是什么?”云枉似乎真的不知道,他靠在椅背上,等她解惑。
“溺水加……”白小白刚要接下去说,却被云枉打断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溺水?”云枉面容平静,话虽这么问,眼里却没有丝毫好奇。
“夜黑岸边湿滑,他一时没注意……”白小白努力搜索词汇。
“夜深了,睡吧。”云枉摆摆手,人也站起身子,往床边走去。
“是为了救我。”白小白只好如实道,“他……”
“不医。”云枉打断她,目光里是不容多说的拒绝,“小白,睡吧。”
白小白知道大师兄一旦作了决定,便很难更改,是以虽然不甘,可也没办法,只好幽怨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白小白给云枉留了字条,匆匆吃了早点便往苏府赶,一天一夜没有苏不知的消息,此时的她心急如焚。到了苏府门口,刚要进去,就被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谁这么不小……”那人说到一半,惊呼道,“小白?”
“公孙?”白小白揉了揉被他撞疼的肩膀,道,“你这慌慌张张的,去哪儿?”
“你还好意思问,我找了你一天一夜了,可急死我了,你跑到哪去了?”公孙二捉着她来回看,又是激动又是唏嘘。
白小白看着公孙二衣衫不整,面色疲惫,尤其是眼睛下方的青色,心里一暖,柔声道:“我没事,我就是出去给苏大人寻药。”
“那你也要说一声啊,我以为你出什么事儿,等大人醒了,我怎么跟大人交待?”
“大人还没醒么?”白小白声音一沉。
公孙二闷头不吭声,只哀怨的看她。
白小白心里头闷闷的,很想去看他一眼,可惜进不去。
“小白,我知道你想见大人。”公孙二四处瞅瞅,小声道,“这样吧,我晚上带你去。”
白小白暗淡的脸上骤然显现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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