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华丽的布景,没有热闹的宾客。一屋子的红色,两把红烛台,中间是大大的红喜字,这便是全部的礼堂,一切都是这么简约。来宾也只有夜霜和上官紫云两人。
上官留希一手牵着慕容飞雪一手牵着花如君,两人在礼堂正中站立。
上官留希稚嫩的声音响起:“一拜天地!”两人面朝天地一拜。
“二拜高堂!”上官留希扶着慕容飞雪转到高堂方面,两人向着高堂一拜。
“夫妻对拜!”两人面对面站好,花如君却迟迟未弯下腰。
夜霜不解的看向花如君,眼神示意催促他行礼,花如君有些犹豫。慕容飞雪感觉到花如君的变化,有些不安。
在一番挣扎之后,花如君最终放弃了,准备行礼。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歆雲!”皇甫景走进喜堂,脸上满是憔悴之色。
慕容飞雪掀开盖头,惊讶的看向皇甫景,没想到他竟然会过来。
皇甫景慢慢走近慕容飞雪,“歆雲,我说过会铺十里红妆娶你,你怎么能在之前嫁给别的男人呢?”
慕容飞雪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安景,如果你是来喝喜酒就请先坐下,我们堂还没拜完,还要继续。”
皇甫景突然跪倒在慕容飞雪面前。皇甫景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慕容飞雪难以置信的看向皇甫景。
皇甫景真挚的道:“歆雲,以前是我太自以为是,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我没能好好的保护你,害你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伤害。我很自责,无法原谅自己,也不能请求你的原谅。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用我剩下的全部人生来弥补我曾经犯下的错,用我的所有去保护你,给你幸福!”
堂堂一国之君为一个女人屈膝,是多么的让人难以置信,一个天之骄子能够用哀求几近祈求打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谁都又能不动容。
慕容飞雪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说得那么绝情,他还会出现,恳求她的原谅,给她承诺。原本准备埋葬的心开始动摇,可是既然自己做了决定,就不能改变,她不能对不起花如君。
花如君认真的道:“歆雲,我说过,在我们成完亲之前,你都可以后悔,你可以做另一个选择。”
“如君。”慕容飞雪突然觉得很对不起花如君。
花如君只看着她,很用心的看着她,放佛那就是最后一眼,花如君露出一丝微笑:“歆雲,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所以我支持你,也祝福你。皇甫景是比我更合适的那个人!”花如君已经放下了,有些爱放下了,藏在心底才更有价值。
“如君!”慕容飞雪还想说什么,花如君打断她,“歆雲,你倔强了一辈子,也该遵从一下自己的内心。你一直得信念与期盼,就让它实现吧。我还是你身后最牢固的依靠,是你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慕容飞雪情不自禁留下眼泪,她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
夜霜有些着急:“花如君,你疯了。”
花如君淡然的笑笑,拿走慕容飞雪手中攥着的红绸带,默默地离开。
夜霜很为花如君不值,气的牙痒痒,可是花如君都退让了,他又能怎么办,气的甩袖离开。“夜大哥!”上官紫云忙去追夜霜。
慕容飞雪泣不成声,怔怔的看着皇甫景,蹲下身抱头痛苦。压抑许久的感情在那一刻爆发,是该好好发泄一下了。
“歆雲!”皇甫景抱住慕容飞雪,想安慰她,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慕容飞雪狠狠地捶打这皇甫景,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皇甫景任由慕容飞雪发泄心中的怨恨,安慰道,“所有的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做什么都愿意!”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说的那么绝情,为什么你还不死心!”
“因为我知道你说的都是违心的,你是为了我才那么做。我也知道,我不在的这些时间,让你承受那么大的痛苦,是我没用,没能好好的守护你,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歆雲,你原谅我好吗,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
“可是失去的已经失去了,我的孩子已经没了!”慕容飞雪累了,没了捶打的力气,任由皇甫景抱着她,躺在他的怀里痛哭,“已经没了!”
皇甫景安慰着慕容飞雪:“没关系。我们还有机会不是吗,那个孩子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那是他的命,你不必要自责。”
慕容飞雪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皇甫景只能让她尽情的发泄一番,哭累了,就好了。
后堂,花如君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已经没有了遗憾,他们会和好的。
老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道:“花小子,你真的这么甘心让丫头被那景小子抢走。”
花如君淡然的笑道:“师父,你没觉得他们才最般配吗?”
“嗯。”老怪道,“虽然和那景小子不是很熟,不过经过那么几天的相处,是觉得他人不错。不过我替你可惜,丫头多好的一个人,你要是不帮他,丫头早和你成亲了。”
“师父,我这个样子,就算成了亲,以后恐怕也给不了歆雲幸福了!”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最清楚,花如君只是想在自己还能看见之前,亲眼看着慕容飞雪幸福。
老怪叹口气道:“花小子,也难为你了,走吧。她也有了着落了,你也得为自己着想了,跟我会谷里,我尽量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
“谢谢师父。”花如君问,“既然来了,你不去和她打声招呼?”
“行了,哪那么煽情。我才不想见她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一点都不关心我这个老人家。你跟我回谷里,我还要把我的徒孙也带走,气死她!”老怪吹鼻子瞪眼的,倒是逗乐了花如君,不得不说,这老怪赌气的样子真是好笑。
等到慕容飞雪哭累了,便止了眼泪,心里也舒服多了,从皇甫景怀里起来。屋里没了别人,上官留希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皇甫景再次郑重的问:“歆雲,你原谅我了吗?”
慕容飞雪瞥了他一眼,生气道:“如君不要我了,你敢不要我吗?”
“不敢!”皇甫景将慕容飞雪拥入怀里,脸上第一次露出幸福的笑容。“我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丢下你。”
慕容飞雪没好气的道:“行了,誓发多了会遭雷劈的。”
可是话说,上官留希跑哪里去了?慕容飞雪到别处找上官留希,在院子中发现一张纸条,是老怪留的字:
丫头,我老头子把徒子徒孙带走了,你和景小子好好过日子,别没事就瞎哭瞎闹的,丢我老头子的人。你没良心,不来看我,我也不想看你。我老头子走了!
慕容飞雪看着字条笑了,也只有她师父才能写出这种话,希儿被他接走,心里也算放心了。可是为什么如君会和他一起离开?
“他们都离开了。”慕容飞雪有些失落,无缘无故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慕容飞雪突然瞪着皇甫景道,“你和花如君串通好了来骗我!”
皇甫景尴尬的笑笑:“没有,我哪敢骗你。不过真的要感谢花如君,是他告诉我有关于你的一切,让我有机会再次抓住你。他成全了我们。”
“我觉得他有事瞒着我。”这两天花如君太奇怪了,每次看她的眼神也都是让人很难理解的,慕容飞雪有些害怕他会出什么事,“我有点担心他。”
皇甫景宽慰道:“他现在和你师父一起离开,应该没事的。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去看他。”
“他应该有他的想法。”慕容飞雪相信花如君不会有事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皇甫景遵从慕容飞雪的意见。
慕容飞雪突然神秘的笑道:“我是要离开,可是没说要和你回南陵。”
皇甫景顺从道:“好。只要你喜欢,你去哪我就去哪。”
慕容飞雪取笑道:“你这个皇帝离开这么久,就不怕那些大臣骂死你!”
皇甫景无所谓的道:“那就让他们骂好的。”
慕容飞雪突然认真起来:“我说真的,我不会跟你回南陵,更不会进宫。”
“我也是认真的。”皇甫景真挚的道,“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你喜欢自由,我就和你一起浪迹天涯,逍遥自在的过日子。”
慕容飞雪有些惆怅:“我也希望是这样,可是你是一国之君,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皇甫景神秘的笑道:“谁说我是国君了。现在南陵的国君可是皇甫晔呢。”
慕容飞雪诧异的看向皇甫景,不确定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皇甫景道:“嗯。我已经送信给七弟,想必他很快就会看到诏书,即使他不想也没有办法。”
“你真的能放下权位?”
皇甫景认真的道:“歆雲,我说过我会给你幸福,会永远陪着你。当初你将我送出西陵,我回到南陵夺了皇位之后,想着想先稳定朝纲,去北陵接你回来,然后将皇位交给七弟。我们就归隐山林。可是没等我做好这一切,就传来你命丧火海的消息。你知道我当时是多么恨自己,多么想杀了慕容卓。”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慕容飞雪承认,当初自己太自私了,为了解脱,蒙骗了所有人。
皇甫景继续道:“后来听到消息,那场火是东陵放的,我和慕容卓第一反应就是要灭了东陵。再后来听到花如君和你师父那边的消息,我才知道,你没有死,你只是不想见我。宁愿隐姓埋名来到西陵,也不想回到我的身边,你选择放弃了我。我真的很难过!可是我不甘心,我想当面找你问清楚。所以我风尘仆仆赶到这里,你却和花如君做了一场戏让我死心。你说出那些狠心的话语。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自以为是,多么的卑微。我也想放手给你幸福。可是我最终还是自私的,我放不下你!”
“安景!”听到皇甫景的解释,慕容飞雪罪孽感更深了,“对不起!”
皇甫景看着她的眼眸,凝视着她:“不要说对不起,永远都不要和我说这三个字!”
“好!”皇甫景都愿意为她放弃皇位,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从此天涯海角只随他!
慕容飞雪依偎在皇甫景的怀里,第一次感觉这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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