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梼杌挣脱了顾可昭的禁锢,三步并作两步去查看那厚重的墙体。那堵暗门从正中破开一个大洞,剥离了灰扑扑的墙皮,内里是大约八寸厚的大理石板。
梼杌试探性地挥出一拳,只听“砰”的一声——
梼杌嗷嗷嚎了几嗓子,鼻尖红扑扑的,眼里蓄了两大泡泪水。
顾可昭好笑地拿过他捧着的拳头,使劲推拿一番,直按得梼杌呲牙咧嘴,连声求饶。
“喂,桃子你轻点儿!!疼疼疼!!!”
顾可昭毫不手软,神情十分愉快:“谁让你没事儿和自己的手过不去,这不是闲得慌么?”
梼杌两眼泪汪汪的,委屈地扁着嘴:“谁知道你皮比我还厚!”
顾可昭一把丢开梼杌红肿的爪子,对他怒目而视:“你说谁皮厚?我这是武功高强!”
梼杌看着顾可昭弃他而去,连忙出声谴责:“桃子,你就这样让我自生自灭?!”
顾可昭蹲身查看着顾桐的尸体,轻轻晃了晃食指:“你那是自作自受!”
地上的尸体已然僵硬,那金簪被主人攥得死紧,顾可昭尝试再三,始终是无法掰开交扣着的手指。顾可昭有些恼,非要同那力道较劲不可,反复数次,始终是下不了重手。
云日月在一旁看着好笑,上前抓了小姑娘任性的手,低眉调笑:“昭昭,死者为大。这簪子见了血,要它来也没什么用处。”
顾可昭双眸微抬,不以为然:“这姿势不合常理,按理说以簪自尽,双手定是不会紧紧抓握。再者说,顾桐身怀武功,何必舍近求远?昨日事发突然,来不及细细推敲,现在想来这簪子细短,怕是淬了毒才能了人性命。”
已经恢复了的梼杌闻言凑近,稍稍端详了这簪子片刻,得出结论:金子。
梼杌出手如电,轻而易举的将那簪子拔了出来。他嫌弃地抹掉簪子上凝固了的血迹,看着那雕花喃喃自语:“切,还以为能卖个好价钱,真丑。”
顾可昭怒视梼杌,心中大为光火。但眼下也不是争谁武功更高强的时候,她劈手夺过簪子,取了帕子擦拭簪尾残留的血迹。
梼杌见簪子被夺,也不在意,看着顾可昭小心翼翼的动作,不满轻哼:“值不了五十两。”
顾可昭斜眼瞥他,出言嘲讽:“我当初真该多花些银子给你补补脑子,这是金丝拧成的簪子,少说一百两,就是这雕工差了点儿。”
梼杌拧眉沉思:“金丝?那不还是金子?总之这鹅,雕得是惨不忍睹。”
顾可昭翻个白眼,将簪子丢回给梼杌,自顾自地研究手上的帕子:“脑子不好眼神儿也不好了不成?这明明是绿头鸭子。”
梼杌拿着簪子左看右看,还是没得出个结论,他用肘戳了戳自家好(JI)友,想让他拿个主意。
云日月看了半晌,笑意宛然:“这明明就是只喜鹊,是时下首饰店里流行的款式。”
顾可昭舍了手中的帕子,低头查看顾桐心口,仍是不忘调侃一句:“你倒是对这些东西了解不少,真当自个儿是女儿身了?”
云日月拿过簪子,用手轻轻抚着簪身,笑意盈盈的回应:“这倒没有,只是家中开了不少首饰铺子,为未来娘子做些准备而已。”
顾可昭拿了匕首,将顾桐心口处剜了个大大的伤口出来,梼杌闻着浓重的血腥气,掩着鼻子退到了墙角。
“你一个大男人,开什么首饰铺子。”梼杌瓮声瓮气地表示嫌弃。
云日月玩味地看向手中的金簪,一只丑胖的鸟儿几乎是蹲坐在了细弱的花枝上:“不然你以为,这些日子里你我的开销都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梼杌眼观鼻鼻观心,乖乖闭上了嘴。
顾可昭自手臂上的药包里取出针线,细细缝了顾桐的伤口,胡乱用帕子擦了擦手:“能把南天竹制成见血封喉的剧毒,这人真是深不可测。”
云日月眉心微低,拉过顾可昭的手为她细细擦拭,话中带着些责备:“这些毒血还是收拾干净为好,怎么总是这样毛毛躁躁的。”
顾可昭干笑几声,定定地盯着云日月,语带不满,眼中却盛满欢喜:“你也太小看我了,这世上有什么毒能毒倒我?”
云日月轻轻勾唇,本想再多说几句,有杂乱的脚步声接近,已到了嘴边儿的词绕了个圈子,默默换了种说法:“你呀,就是调皮。”
顾可昭被他肉麻的语气惊着了,投去审视的目光,云日月悠然一笑,抓紧了她的小手。
梅幽的步子迟滞了几秒,轻轻移开了眼神。
小萝卜见了顾可昭,飞快地窜到她身前求抱抱,顾可昭附身将她抱起,忽略了腰间的微微酸痛。
小萝卜献上一个颊吻,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顾可昭,奶声奶气地撒娇:“姐姐有没有想圆圆?”
顾可昭揉揉她的包包头,忽然想到了昨天的小萝莉,她冲小萝卜笑笑,将她放到地上:“当然想啦,可是姐姐现在有事要做,不能陪你玩儿。这儿有些小女孩,午时让常姐姐带你去寻她们。”
梅圆圆左看看右看看,扯住顾可昭的裙角:“哪里有常姐姐?圆圆认识吗?”
顾可昭看向常飘飘,心中还是颇有些不满,她对小萝卜眨眨眼,指向那无耻断袖:“就是这个人,她不好好吃菜,所以长得丑了些,圆圆千万不要和她学。”
梅圆圆看向常飘飘,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个帅哥哥,她挠挠头,还是选择相信顾可昭的话:“嗯,圆圆不会和她学的,圆圆不要像她一样丑。”
不好好吃菜的常飘飘:“…”
顾可昭拍拍小萝卜的头顶,转向梅幽:“梅大人,后续事宜就交给你了,这醉仙楼暂且封了吧。幕后之人有可能会再次下手,还是得多加防范。”
梅幽略一迟疑,半带轻笑:“这是要走了吗,留个烂摊子给我收拾?”
顾可昭又拉过了云日月的手,正捏得起劲儿,随口应道:“是啊,我要先行北上,等找到了二哥,再去江西。”
梅幽有些失神,还想说些什么,云日月适时出声打断:“梅大人不必担忧,我会留些手下协助大人,等风声过去了再行召回。”
梅幽扫他一眼,有些恼意,只淡淡应好,撤到一边去和自己赌气。
梼杌仍没厌烦,还在研究那金簪,他见众人都不说话了,眼光逡巡一圈,选了常飘飘来讨论。
“瓢,你说这是鹅还是鸭子?”
常飘飘斜他一眼,十分鄙视:“明明就是麻雀!”
梼杌立时反驳:“这明明就是鹅!你看这屁股多大!”
常飘飘冷哼:“你见过脖子这么短的鹅?”
梼杌瞪眼:“我也是第一次见你这么丑的瓢啊!”
常飘飘怒发冲冠:“你说什么?蠢猪你想打架吗?”
梼杌撸袖子,容光焕发:“谁怕谁?来啊?手下败将?”
云日月分开两个问题儿(SHENJING)童(BING),语重心长地教导:“这明明就是只喜鹊。”
梅幽和顾可昭冷眼旁观,小萝卜梅圆圆咬着手指,表情无辜:“可是…圆圆觉得那是只小鸡啊。”
众人再一次陷入了两难局面。
顾可昭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喊停,手里死死揪着梼杌的腰带。
“你去城外挖个坑,把顾桐葬了吧。”
梼杌挣扎着,连声抗议:“为什么是我!”
顾可昭冷冷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因为你力气大啊。”
梼杌看着顾可昭森然的笑容,总觉得哪里出了错,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待顾可昭打发走了梼杌,云日月捡起梼杌丢下的簪子,再度细细抚摸簪身。
这簪子虽样式难看了些,刻字者的武功倒是不俗。
“杜鹃空夜艳,朱雀驭长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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