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粮仓
。。。。。。火光耀目,热浪灼人。堆积如山的粮草烧得噼啪作响,随着熊熊大火付之一炬。
我无心欣赏自己的杰作,转过身来看着一脸茫然的蹋顿,催促道,“还不走?最多一刻钟,这里至少会来一曲人马!”
“去哪?”达靡卑苦着脸问道。
“内城,瓮城,外城三道城墙,层层封锁,方圆四十里的卢奴城内郡兵加上张纯的私兵足足囤积了八千人马啊!我等纵是插翅也难飞啊!”王政束手无策道。
“粮草乃兵家存亡根本!根本若失,不战自乱!卧虎大人这招釜底抽薪果然毒辣!”蹋顿赞了一句,叹息道,“但能反转乾坤,何惜玉石俱焚!能随太岳兄慷慨赴义死,得其所哉!”
“哈哈!”我乐不可支笑了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的出来!”达靡卑气呼呼瞪了我一眼道,“早知如此,还不如当个醉死鬼!”
“一句台词怎么说来着,我猜中了开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我对蹋顿笑道,”老兄,我昨天晚上浪费那么多口水,就是为了让你陪我一起视死如归?”
“莫非卧虎大人还有后手???”蹋顿喜出望外。
“再坚固的堡垒都有漏洞,一定有的!”我拍拍蹋顿的肩膀安慰了一句,招呼众人道,”还愣着?地上躺着的尸体看见没有,各自找件合身的军服换上!咱们去西门!”
“卧虎大人的人马不是在北门扎营么?往西门去做什么?”王政不解道。
“王政,叫你老婆也穿上军装!你过来,我有情况要找你核实!”
“诺!”
。。。。。。
一刻钟之后,数百亲兵来到粮仓。
“周虎,粮草重地,何故起火?!”亲兵中的曲侯气急问道。
“王。。。政手执国相大人手谕,带人前来巡查。。。接着,便。。。便起火了!”周虎腹部中了一刀,忍痛回道。
“手谕何在?!”那曲侯从周虎手中接过手谕来一看,大骂道,”你眼瞎了么?!这分明是王政笔迹!”
“王政乃大人心腹之人,平日里许多文书不都是由他代笔么?再说,这国相官印严丝合缝,岂会有假?”周虎争辩道。
“玩忽职守还敢强词夺理?!粮草被焚,军心动摇,家主岂能留你?!”
曲侯说完便拔出佩刀砍下了周虎的首级,厉声喝道,“留下一百五十人救火,其余人等随某前去缉拿王政夫妻二人!”
。。。。。。城西内城
内城守将顾达站在内城之上遥望城东,面色凝重。
“启禀司马大人,卑职已经查探清楚,城东粮仓起火!”一名屯侯气喘吁吁跑上城来汇报道。
“传令下去,各营兵士严阵以待,不得有误!顾达捻须叹道,“看来今夜不得安生喽!”
话音刚落,又有一名兵士疾步上楼报道,“从事王大人城下求见!还请将军示下!"
“王政?”顾达嘿然笑道,“张国相的反应倒真快啊!”
。。。。。。
内城门楼之内
“王大人夤夜至此,不知国相大人有何恩命?”顾达问道。
“特为顾司马身家性命而来!”王政语出惊人道。
“哦?”顾达楞了一楞,仰天笑道,“不知某身价性命为何堪虞?王大人又为何如此挂怀呢?”
“大人可知吾身边这位是何人?”王政以目示我,问顾达道。
“达靡贵?!你来作甚?”顾达大奇道。
“我是黄山,就是你们口中的卧虎大人。”
“黄山?!”
我从怀中掏出符节和中山国相的大印交予顾达验看一番后,问道,“还有疑问么,顾大人?”
“大。。。。大人为何。。。。为何现身此地?”
顾达的语气和眼神透露了他内心此刻的想法——他就像在网吧里被爸妈抓了现行的小学生一样尴尬。
“既不是视察,也不是旅游。”我微笑道,“顾司马何必明知故问呢?”
“卧虎大人,此地既不是洛阳,也不是无极。”顾达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虽然只是个年俸六百石或者一千石的中级军官,但年届四旬,名声平平的顾达能比黄忠混的好,说明他不是一个纯粹的丘八。
这,正是我希望看到的。
“不然,我会让你这样跟我说话?”我哑然失笑道。“阁下有何见教?”顾达不冷不热问道。
情况已明,敌我已分——顾达觉得没必要再来客套了,如果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马上就会关门放狗。
“城东,出城百里便是张纯故乡——幽州,更是囤粮重地;城北,地近边塞,眼下又需防备过万的乌桓精骑;城南,官道直通魏郡,朝廷兵马或者邺城方面若有举动,并先兵临南城之下!而城西连接并州,地球人都知道丁原对赵郡更有兴趣!”
“阁下想要说什么?”顾达迷惑道。
“卢奴四门,就数您把守的西门最为无关紧要,不是么?”
“那又如何?”
“按照常理推断,最无关紧要的地方应该由最无关紧要的人来把守,不是么?”
“我为刀俎,你为鱼肉!”顾达冷笑一声,嗤笑道,“卧虎大人,行伍之人不相信如簧之舌!”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主子应该是王芬。”
“阁下如何知晓?!”
“哼,您的官职是别部司马啊!以张屠夫的性格,怎么会容忍在他的地盘上有独立编制的军队存在?唯有一种可能性——您是王芬安插在张纯身边做眼线的,对么?”
“阁下确实是麒麟才子,没错!可惜,尊驾只有谋略,没有拳头!”顾达颇为可惜地说道。
“王芬死了。”我淡淡说了一句。
“你杀的?哈哈!”顾达笑崩了。
我的气度不算小,不过被一个武功和官阶都不入流的半老之人鄙视,还是让我有点下不来台。
我从袖中摸出一把飞刀,照着顾达身后烛台上的蜡烛投了过去。
门楼内亮度的变化让顾达觉得我似乎没在说谎。他脸上闲庭信步般的微笑似乎不再那么有底气了,希望这不是因为光线变暗造成的视觉幻象。
“即便王芬没死,他,张纯和你的结局会是什么?想过么?”我把谈话纳入我的轨道。
“结局会是如何?”顾达好奇道。
“长话短说吧。古往今来,造反成功的就俩人。”
“高祖皇帝与光武皇帝。”顾达点头道。
“圣上虽然不是明君,但有没有胡亥和王莽那么操蛋呢?”
“操蛋???”
“谁更昏聩些?”我无奈得换成文言。
“自然是胡亥,莽贼更为不堪!”
“那王芬是高祖皇帝那般的人物么?张纯还有您比起韩信,邓禹这些从龙之臣又如何?”
“不及也!”
“这也不及,那也不及,还做这一步登天的百日美梦?”我笑着问道。
“。。。。。。”顾达无语。
“无数血淋林的前车之鉴教育我们,平叛的难度远远低于叛!您不这样认为么?”
“卧虎大人有何见教?”
顾达说着离席而起,向我长揖一拜。
我也起身了,但不是去扶顾达的——我径直走到顾达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顾达,你坐到我的位子上去。”
“诺!”
“听我的,奏捷的公文上,附逆的名单里将不会有你的名字,干得好我还保举你升官;不听我的,你会跟那支蜡烛一样,无声无息地倒在这里,然后我带着手下们拼一把,看能不能从西门闯出去。你我,还有一城百姓的性命,都在你的一念之间!我给你一炷香时间考虑。”
“一城百姓的性命?”王政问道,“和城中百姓的性命有何关联?”
“城里有八千人马,若是军粮没了,换了你是张纯会怎么做?”
“搜刮百姓!”王政悟道。
“那仅仅是第一步,搜刮了完了就吃人!二十万人,省着吃,能吃很久!你觉得张纯会不会那么干,王从事?”
“太有可能了!”王政愕然道。
“卑职愿听卧虎大人差遣!”顾达已经想好了。
“这么快???”我露出了一丝微笑。
“百闻不如一见!张纯在大人面前绝无一线生机!”
“您是明白人,那就照我说的做吧。”我颔首说道。
“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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