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命世豪侠传 > 第二章 江湖强盗

??任一鸣刚出了草堂,就被两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同门叫住了。

    两个同伴显然已等了他多时,其中一个长得较胖的少年叫大金的道:“怎么这么久!等你多时了。我爹在鹤泽城买回了几张强弩,可好玩了,我偷出一张来,吃过饭,咱仨去黑风口去打山鸡。”

    任一鸣哪还有心情去玩,懒懒的道:“大金,你和阿文去吧!我还有事。”

    个子稍高的少年名叫阿文的觉得奇怪了,这可不是平日里那个爱笑爱闹的一鸣应有的样子,便问:“出什么事了,一鸣?”

    任一鸣苦笑一声,摇摇头,转身走了。

    不到半个时辰,他便到了家。日头下,母亲林氏一身粗布衣服,额头上挂着汗珠,站在篱笆围成的小院门口等着他。发现他脸色不好,知道冯先生已把事说了,便笑道:“鸣儿,你看,咱家的石榴熟了,我摘了几个,你快去吃吧。”

    任一鸣心中有气,没答话,径直进屋。

    林氏跟在任一鸣身后,笑劝道:“来,吃饭!”

    母亲说话的语气,突然使任一鸣感到很生气,心想:“让自己去读书的是她,现在让他改去习武的又是她,为什么得要听她的?她认识几个字?又知道几个典故?”于是没好气道:“书都不读了,还吃什么饭!”

    儿子一直很听话,从来没顶撞过她,这还是头一次。林氏不怒反笑,道:“总不能饿着吧?等你拜师习武后,娘可不能再这样照顾你了。”

    “谁说要去习武了?”任一鸣喊道。

    林氏见儿子高昂着头,虽然小脸上未脱稚气,眼中却有一股毅然决然的神色。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儿子的怜爱之情油然而生,立时软了下来,恳切道:“再听娘这一回,以后娘就不左右你了,好不好?”

    母亲口气一软,任一鸣反更来了劲,扯着嗓子喊道:“这次我要自己拿主意!”

    林氏知道儿子有时很倔,这时候越和他争,他越会坚持,便道:“先吃饭吧。”

    “吃什么!不吃!”任一鸣一甩手,大声道。

    今儿一早,他意气风发地写下了那篇文章,随着文章的完成,以前那个模糊的想法终于明晰了——他要为圣武皇帝著书立传。打算再跟着先生读几年书,然后便沿着圣武皇帝的足迹四处游历,考述圣武皇帝的丰功伟绩。他之所以有此打算,一来是因他心性善良,以救世济民为怀,二来是因圣武皇帝是他心中的大英雄,出于对圣武皇帝的崇拜,他很想去探寻一下这位圣皇生平的每一个细节。

    可是,仅仅不到半天,他的愿望就这样被打乱了!不但无法再跟着冯先生读书了,还得去练那没用的武功。读了不少圣贤之书的他,对于江湖中人有种排斥心理,他不明白整日里苦练武功到底有什么用!你的武功再强,在天下大乱的时候,能独挡千军吗?

    越想越是气恼,他哼了一声,突然转身往外走。

    林氏忙拉着他,道:“这么热的天,快别怄气了。”

    任一鸣却越拉越来劲,用力甩开母亲的手,快步出了家门。林氏赶紧追了出去。

    正午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杂草在日头下蜷缩着。石头在强光的暴晒下灼热而刺眼,感觉从那边吹过来的风都被烤热了。任一鸣漫无目的的走在山路上,感到火辣辣的热,隐隐有些后悔。

    从背后传来了母亲林氏的喊声,他停下来。

    林氏走到他面前,道:“鸣儿,看把你热的,跟娘回家!”一边说一边用衣袖给儿子擦去脸上的汗水。

    母亲才三十多岁,平时跟他有说有笑的,如今却显得疲惫而苍老,任一鸣不由的眼一热。他想跟母亲回去,一股倔劲儿又突然冒出来。于是,他非但不听劝,反而快步跑了开来。

    林氏哪能赶得上他,一会功夫任一鸣就把母亲甩在了身后。

    再往前便是一个山谷,脚下的道路变得异常崎岖,天又实在太热,一直这么走也不是办法,发现小道旁有块巨石,他索性躲到巨石后,靠着石头坐下来,顺手拽了一把树叶,在手中把玩。不久,他又听到了母亲的喊声,发现越来越近了,便站起来,紧贴石头躲避着母亲。

    任一鸣偷偷地瞧着走过来的母亲。她步履沉重,额头和鼻尖上都挂着汗珠,眼神忧伤,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见此情景,他感到十分内疚,他想跑出来拦住母亲,可转念一想,走到前面的山谷离冯先生的草堂已很近了,母亲很可能会去冯先生那里找他,让他们谈一谈也不错,便打消了念头。

    待母亲走过,他看了看正午的太阳,烤的要命,又看看四周,发现右边有个缓坡,松林密布,便钻了进去,躺倒在地上。

    过了约莫个把时辰,感到腹中饥饿,忽想起大金和阿文去黑风口打鸟的事来,想必两人已经到了,便起身向黑风口走去。

    黑风口在鹤影山的最高峰鹤首峰的半山腰,地势比较平缓,植被茂密,人迹罕至,又因在山峰的背阴处,所以凉爽异常。而任一鸣和几个玩伴之所以常去那玩,却是由于在它附近有个大山洞,洞口不甚大,两人同时通过已属勉强,洞内却别有洞天,里面十分宽敞,宽足有三丈,长可达百步。在炎炎夏日,这山洞自然是个极为理想的避暑佳地,唯一不尽人意处,自然是因洞内光线黑暗,往里走上几步已是漆黑一片,如若睡觉的话却是个理想之所。

    任一鸣饥肠辘辘地翻过了几个山头,终于到达黑风口。只见树木密布,百草丰茂,微风掠过树梢,光影闪烁。他喊了几声,没人回应,空有微弱悠远的回声在四周回荡。他觉得这个安静阴凉的密林突然变得有些静寂与阴森了。突然想到,他从来没有独自来过这儿,顿时心中便有了些胆怯。

    他急于找到两个小伙伴,加快脚步朝山洞奔去。

    往上走了一会,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人的说话声,虽有些飘忽不定,听起来却不像是大金与阿文的声音。他心中疑惑,放慢脚步,轻手轻脚地靠过去。

    只听一个汉子的声音道:“我去睡会儿,这些天可被折腾坏了。”

    一个声音回道:“别急,此处不是容身之地,咱们还得另寻地方。”

    先前那个不理解的道:“什么!这儿不挺好!咱别再跑了,你那师兄肯定猜不到咱们到了这里。”

    另一个愤愤的道:“那你先把那两个毛小子给宰了,再从长计议!”

    先前那个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爽快的道:“好。”

    任一鸣惊的一声冷汗,心想:“他们所说的两个小子莫不是大金与阿文吧?”

    他探出头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坐在一块石头上正包扎着左臂上的伤口,在他脚下扔着一张弩;对面是个黑瘦的男子,手中拿着剑,指着蹲在地上的大金和阿文。两人身着劲装,显然是江湖中人。不过衣服看起来十分破旧,表情又都没精打采的,受伤的那个人右边耳朵还缺了一大块,没了耳垂,不像是善类。

    黑瘦男子剑指着大金,大金“哇哇”地哭起来。

    “两位大哥,刚刚那只是误伤,请放过我们吧?”阿文央求道,语调绝望。

    “少废话!虎子,赶紧动手。”没耳垂的人命令道。

    叫虎子的那个开始是乐意干这事的,一听没耳垂的男子用命令的语气对他,就不高兴了,脸上挂着一丝不屑,停在了那儿。

    任一鸣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丝声响。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一边庆幸刚才的呼喊没被二人听到,一边又为两位伙伴的安全担忧:对方是江湖中人,挺身而出不但救不了伙伴,自己的性命恐怕也得白白搭上?如果跑回去叫大人们,能不能斗得过这两人尚不好说,关键是时间根本来不及!他的手不住地抠着地上的泥土,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救不了他们,不如赶紧逃吧?反正也没人知道。”他心中嘀咕着。

    “不行,坚决不能这么干!”他又告诫自己。大金和阿文可是与他一起玩的大的好伙伴,就这样扔下他们不管,岂不得愧疚一辈子。他想,那些行侠仗义的大侠们见到这种情形,断不会束手旁观,我还看不上那些侠士,在这种事上,比起他们来,实在大大不如了。

    “要是会点功夫的话,就好办了。”他想到,不由得心中苦笑。

    “还愣着干吗?”那边没右耳垂的男子冷冷催促。

    “梁荣大哥,我叫你大哥,但不是你的下人。”叫虎子的嘟囔道。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服从了,看着一直在哭的大金,道:“小子,别怪大爷无情,只怪你运气不好。”接着举剑欲刺。

    还未出手,忽听背后一声怪笑,王虎心虚起来,停下来看个究竟。

    只见一个满脸泥巴、衣衫不整的小子,从灌木丛中晃晃悠悠地走出来,直到他面前方停下,眼睛直盯着地上的两个少年,痴痴地傻笑。

    “唉,哪来的野小子?”叫梁荣的问道。

    那野小子好像突然回过神来,说道:“对不住,对不住!俺是太高兴了,竟忘记跟两位大哥打招呼。两位大哥好!”接着他嘻嘻一笑,“俺不是野小子,俺叫小野子。”说完把手插入衣襟内,挠起痒痒来。

    “真他娘好名字。”王虎嘲讽道。

    “你认识这两个人?”梁荣凶凶地问。

    小野子走到阿文身前,顺势踢了他一脚,“何止是认识,扒了皮也认得。这个小子叫莫文,仗着他娘舅是郡中第一高手魏子墨,为所欲为,干了不少坏事。”他又指着大金道,“这个胖子叫展大金,是个富户的少爷,仗着有点钱到处耍威风。反正这两个小子都不是好东西,常常欺负俺。”他嘿嘿一笑道,“不过,俺有时候也把他俩整得不轻……”

    “放屁!就你这德性,打得过谁?”虎子插口道。

    “你说他娘舅叫什么?”梁荣指着阿文问道。

    “魏子墨。”

    “魏子墨?”虎子面带不安道,走到梁荣身前,小声道:“大哥,在鹤泽城的客栈咱们听到过这个名字,把他的外甥杀了,会不会……惹麻烦?”

    梁荣没问答,默默地包着伤口。

    在这个当口,小野子对着阿文和大金诡谲一笑。

    阿文在小野子刚出现时就觉得眼熟,由于当时极度恐惧,并没多想,现在仔细一看,这哪是什么凭空冒出来污蔑自己的野小子?这不正是他最亲密的玩伴任一鸣么?

    他觉得心中暖暖的。

    原来任一鸣思来想去,终于天性中的勇敢战胜了胆怯,看着抠落的泥土,想出一计,在地上翻滚一通,又弄乱头发,扯破衣服,变得一副野孩子模样,试图取得两个歹人的信任,再伺机救人。他说得阿文的娘舅是魏子墨一事当然是假,只是为了震慑一下两个歹人而已。

    暂时安静下来的大金也认出任一鸣来,正要说话,被阿文拦住。阿文抢说道:“小野子,你个王八蛋,看我以后怎么治你。”

    “这得看两位大哥给不给你们机会了。”任一鸣抓着阿文的下巴讪笑道。

    梁荣道:“小野子,你过来。”任一鸣走到他面前后,他问道:“这两个小子经常欺负你?”

    “嗯,两个人都是坏东西。”

    梁荣厉声道:“那你去把他俩解决掉。”

    他从腰间拨出佩剑,指着任一鸣道:“否则,我先要你的命!”说着便在任一鸣的前胸裸露处用剑轻轻一划,任一鸣身上顿时多出一道血痕。

    “这是什么事啊!”任一鸣只觉脑中轰地一下,顿时周围一片死寂,仿佛世间的一切与他已没有任何关系。伺机救人的打算是完了,看来还真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简单。眼下,他怎能为自己活命而伤害朋友?到头来终究是三小孩被歹人所害。

    梁荣把自己的剑递给任一鸣。他双手发抖,竟不知去接。梁荣大喝道:“拿着。”他这才勉强接过来。

    他看着手中的剑,那上面还沾着自己的血,也许过不多时,它还会沾上自己两个好朋友的血。他只觉得这把剑无比沉重。双手托着剑,突然有股对着面前这个半只右耳的人猛烈地刺上几剑的冲动。

    “快点!”半只耳喝道,接着飞起一脚,很有劲的一脚,任一鸣惨叫一声,扑通倒在一丈开外的地上。

    大金竭斯底里地哭着。

    阿文喊道:“小野子,你滚吧!我们死就死了,杀我,你还不配。”

    王虎给了阿文一个耳光,道:“哪有你说话的份!”

    疼痛传遍全身,倒使任一鸣清醒起来。他一边“哎呦”、“哎呦”地叫喊着,一边在心中告诫自己:“冷静,冷静!”

    他爬起来,瞄了一眼半只耳受伤的左臂,顿时眼睛一亮,忍住疼痛,走到梁荣面前,坦然的道:“梁大哥,我还没杀过人呢。就这么动手还真有点下不了手,你让我用弩杀吧,远远的把他们射死还没那么血腥。”说着弯身去捡梁荣脚下的那张弩。

    梁荣看了看他,算是默许了。

    拿起弩后,取了箭支,便要上弦,可怎么拉也拉不开,他咬牙切齿的折腾了半天也没把箭上弦。

    虎子在一旁骂道:“没用的东西,你不会手脚并用啊。”

    任一鸣自动知道这种强弩要手脚并用,这所以这么做只是显得自己笨而已,他傻呵呵的笑笑,一屁股坐下,用脚蹬着弩臂,使出全身的力气这才把箭支上弦。

    他向后退了几步,弩箭对准阿文,然后极为痛惜的道:“你也别怪我,我也想活命!”

    他的手晃了晃,喃喃道:“不会射不准吧!”

    虎子就在阿文和大金的旁边,一听他这话,下意识的退开几步。梁荣也不包扎伤口了,而是直直的注视着任一鸣。

    任一鸣笑了笑,道:“虎哥别怕,不会伤到你的。”

    虎子当即骂道:“什么话,小爷我可是会武功的。”接着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任一鸣偷偷地向阿文使了个眼色。

    “哎呦!”阿文突然惊叫一声。

    他这一叫,立时分散了梁荣和虎子的注意力,就在此时,“嗖”的一声劲响,任一鸣手中的弩箭飞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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