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重生|元贞太后 > 第14章 鞑子

??刘钧一把拽过信,道:“我看看,是不是因为你识字不多,会错意了。”

    刘贞急道:“大哥在梦里告诉我,官家战败,不仅没拿下长城,连咱凌阳城都丢给鞑子了。”

    刘钧奇怪道:“阿姊,你究竟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前头存粮,后头又要搬家的。你要让我跟你一起哄妈妈,总得跟我说实话吧。”

    刘贞气急转身,赌气道:“我做梦梦到的。这就是实话。”

    刘钧挠挠头,又抠抠脚:“得,不管是大哥说的,还是小吕贼说的。总之我帮你就是。”

    刘贞竖着眼睛,怪道“那吕湛有了娇妻幼子,名利官禄,为何还要惦记贫寒之时遗留的孽缘?你们一个个都太高看他了吧。”跺跺脚回房。

    刘钧却翻翻白眼,压根就是当成吕湛的小道消息了。

    陈氏和娘家商量了几天,也没个结果。

    虽是市井人家,但是多少亲族都在,生意、人脉、圈子、祖坟都在这,实在故土难离。俗话说物离乡贵,人离乡贱。陈家在领养杀牛羊杀了几十年,去了别的地方,自有杀牛宰羊的屠户,哪里轮的上他们外乡人吃这口饭。搞得不好还要寻个主家投靠,平白给人做奴,十分不值当。

    但陈氏说的凶险,又让人不得不防。这思来想去,一会一个主意,却是定不下来。陈氏自是跟娘家一同,但家里头刘贞、刘钧催的跟乌眼鸡似的。陈氏左右不定。

    反倒是天下无不透风的墙,陈家的异动,引起了三姑六婆的窥探打听,渐渐地街面上流传开了官家战败的消息,而且越演越烈。

    吕湛这个勾管安抚凌阳,抓了几个传的凶的,直接一刀杀了。而流言的由头,刘贞家,便让那卸了行在差事的田驴儿上门警告。

    这般做法,倒是让陈家人左右摇摆的心定了下来——看来是千真万确战败了。

    外头没人乱传谣言了,不知道的人依旧盼望官家凯旋,知道的也在各自打算。

    刘贞知道郑婉娘是高使君的妾氏,如何行动,自不能与刘贞一般自由,但还是上门告诉了一番自家南下的事,不提战事,只道自家投奔亲戚。并且写了封退亲书,请婉娘帮忙寄送给临江谢廷。婉娘自是答应,对于刘贞的离开,她很是惋惜。便道以后若是可以,希望京城里见。

    刘贞只道婉娘以后有的是好日子,此番灾祸必不会有事,便放心与她叙叙情谊。

    刘贞把早就准备好的干粮搬上驴车,跟着陈阿公家,准备南下。

    出了自小成长的凌阳城,刘贞回首望着凌阳的土城墙,分外感慨,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回了。驴车走在驰道上,压过初秋的渐黄芒草,很有些萧索的味道。就如同远处天边的秋阳,投出城池的黑影一般。

    “阿姊,”走了好一会,刘钧一指无边田野上矗立的凌阳城,“你看那个人好像是吕湛。”

    刘贞一转头,却是残阳若血,土城若丘。

    “那么远,你看个鬼的吕湛!”这个刘钧耍什么人!

    “哎哎~说笑嘛,你看离开凌阳,大家都不开心。”

    “一点都不好笑。”刘贞负气,身上挂着几个包袱,奋力走到前面跟陈舅舅聊天去了。

    刘钧却是嘟嘴小声道:“分明是吕湛来着,那城头挂着他的帅旗。”他可是当过兵的,认得军旗来着。

    几天一路都是走的官道,宽敞平坦,零星也遇上几家南下的,但人家俱是高头大马、鲜衣奴仆,实在不是陈刘两家能结伴通行的。加上李舅母有孕在身,实在走得不快。

    刘贞喂了那拉家什的驴几口豆渣,自己也喝了些水。虽是秋日,但是正午依旧炎热,行动起来,汗如雨下。

    却是李舅妈突然呕吐起来。

    陈家舅舅好不心疼,陈阿公连忙从驴车上下来,顺便抱下了陈大娘,让李舅母坐上,又是递梅子又是扇扇子,还真忙活。李舅母还是难受。

    陈氏心疼陈阿公和陈大娘,看李舅母这做派,很是怀疑:“他舅母,你中午是不是吃坏了东西?”

    李舅母一听陈氏的口气,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了,当时就不太高兴,边呕边说:“行车在外的,大伙都吃一眼的干粮。”

    陈氏道:“既没吃错,还吐了那么久,一定是你刚才吃的太多。弟妹啊,这怀孕的女人能吃,但也不能吃到撑得难受,再吐吧。”

    李舅母听陈氏说难听,立马挺直腰,要说回去,却是一阵风吹过,刮得李舅母胃酸一涌,张嘴就”哇”地又吐了起来。

    陈家舅舅连忙说陈氏莫要再跟李舅母计较云云。

    陈氏非说李舅母是吃多才吐的,怪谁?

    李舅母好容易吐停了,恹恹道:“阿姊,我就是在吃多,这会儿该吐的也都吐完了。实在是难受,总是闻到腥巴巴的味儿。”

    李舅母这么一说,刘贞似乎也闻到了,使劲嗅嗅,还真是有腥味。

    刘钧也说他闻到了。

    陈家人自幼在肉摊长大,杀牛宰羊都不觉得腥,自然闻不到。

    陈家舅舅叫众人在这里找个阴凉地等等,他去前头看看去。若真有人宰杀牲口,就找个小路绕过去,免得李舅母当人家的面吐个不停。

    刘贞等人便把驴车挪到官道旁,一个土堆后头,躲大太阳。

    刘钧倒是眼尖,看到官道旁有棵野枣树,二话不说蹿了上去,使劲一晃,哗啦啦一堆或青或红的野枣掉了一地。

    “阿贞!快些捡来!”

    “好酸!”刘贞捡起一枚,脸都被酸皱了。

    刘钧顿时泄了气,刚准备下来,刘贞又指派他拽些枝条来,编些草帽挡太阳。

    果然那酸枣也只有李舅母吃得下,还是刘贞的草帽更受欢迎。

    只那陈阿公原本惦记凌阳乡下的祖坟,旁边也有棵野枣树,长吁短叹了不少,令一众人颇有些不耐。

    陈氏便说到刘贞的婚事,到了临江有的是好景好事,阿公惦着老家以后回来便是,说不定阿公去了江南,都乐不思蜀了。

    陈阿公才稍稍有了笑模样。

    倒是刘贞和刘钧心里有鬼,皮笑肉不笑。

    刘钧悄悄对刘贞咬耳朵:“信上说,谢姐夫不日来迎亲,那粮商又耽搁些日子,按信的日期都是个把月前了,指不定现在已经在路上,快到凌阳了。

    刘贞小声说:“我的信也上路好几天了,说不定他还没走就收到了。我走的可是官驿。”

    刘贞这样说,心里也有些忐忑,按照预示这两天谢廷就能到凌阳了,也不知他走的哪条路。千万不要遇上才好。或者婉娘的信走得够快,赶上他出门之前。

    等了好久,李舅妈的酸枣都吃完了,陈家舅舅还没回来。

    刘钧被陈氏拎着懒筋让他去找的时候,突地远处传来不少马蹄声,“哒啦哒啦……”由远及近,为数不少。

    惊得刘陈两家的两头毛驴不住地尥蹶子,乱叫。

    不好!

    不是土匪!就是兵!

    不管哪个都不是好惹的!

    陈阿公原本佝偻的背,立马直了起来,手脚利索地给两头毛驴的屁股上分别一抽。毛驴吃痛,甩着蹄子跑了出去。

    陈氏一拽刘钧,护着刘贞,跟着陈阿公,带着李舅母,抱着陈大娘躲进土堆后面,不敢露头。

    很快,哒啦哒啦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跟着自己的心跳一起炸的耳朵轰鸣。刘贞心跳到嗓子眼里,抓着刘钧的胳膊,直掐的他龇牙咧嘴。

    马队近了,约莫有七八个人,俱是土匪打扮,腰上拴了一圈血淋淋黑乎乎的人头,陈氏赶紧捂住李舅母和陈大娘的眼睛,不叫她们看。

    刘贞和刘钧看得浑身直抖。他们也曾见过凶人,见过死人、匪徒。但是杀人后,拴着一圈人头的事,却是第一次见!

    还好方才放炮的毛驴,吸引了那伙人的注意,一溜烟分了两路,追了过去。

    等人走了,陈刘两家才出来。

    相顾一看,俱是心惊胆战,满脸忧虑。

    李舅母哆嗦着问:“我那当家的呢?”

    众人失魂落魄地扶着李舅母,抱着陈大娘,匆匆奔去陈家舅舅之前的方向。

    却是在平坦的官道上,是先前某位南下富家,遍地狼藉,马车残辕、财货散乱、残肢断臂、血淋淋的一片……

    冒着热气的尸身,引来了食腥的苍蝇……

    李舅母又是狂吐不止。

    但此时,众人都来不及抚慰她,他们到处翻找搜检着……

    陈家舅舅的尸体,衣衫完好,只是没了头,脖腔子涓涓流着血……

    陈阿公嘭地做到了地上,脸如死灰,浊泪肆流。

    李舅母“啊”的一声,晕了。

    陈氏也是哭,又劝着陈阿公,又骂着土匪。

    刘贞和刘钧手忙脚乱,哄陈大娘,扶李舅母。

    好容易大伙情绪平稳下来,陈阿公说要给陈大舅埋了。陈氏又劝李舅母看着肚里孩子和陈大娘,一定好好活着云云。

    刘钧随手抓起一把珠宝,道:“都给我舅舅陪葬!”

    陈阿公一瞧,一惊:“这,这,这不是寻常的土匪!”

    众人赶紧反应了过来——土匪、散兵是连死人衣服都扒的穷鬼,如何会不拿财务,反倒割了人头去的?!

    只有以人头记军功的鞑子!

    刘钧卸了公鸡车上的行礼,推上了陈大舅的尸身,陈刘两家所余之人一路挑着小路狂奔。

    那伙鞑子,可能就是传说中大军先遣的斥候!

    这凌阳已经被盯上了!

    很快,他们遇上的南下难民越来越多,成群结队的,如洪如流……

    从这些难民五花八门的口音来听,刘贞确定,凌阳附近的州县城池,几乎全完了!

    “贞娘,”陈氏的嘴角干巴着:“那个汉子,好似有些眼熟?”

    刘贞睁开疲惫的眼睛,看了看,是很眼熟——身材高大魁梧的汉子,却是一张不大的娃娃脸。形容很是狼狈。不像别人都是拖家带口,他却是两个男人结伴。

    很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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