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泛起微微的淡白色,在这春意盎然的季节里空气似乎都有些调皮,沾染上一些驱散不掉的雾气。
一只老旧的残破船舫幽幽的出现在楚江之上,借着朦胧的雨水,在江中若隐若现。
船身略微有些破损,平日里朱红色的船漆也掉了不少,只是那颇有些气势的龙形撞角,在朦胧中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距离船头稍远一些,是一方朱红色的八仙桌。
四周零零散散的摆放着几个寻常的太师椅,桌上一套温酒的器具,正冒着热气。
侧面一把大号的油纸伞遮天蔽日,里面传来十分空灵的古琴之声。
时而狼烟四起,时而婉转哀鸣。
一双有些白嫩修长的双手在古琴上肆意张扬,虽比不上高山流水的那般情谊。
就单论这琴技,也足以堪称宗师了。
"公子,景色虽好,但气温却有些凉了。"
少女搓了搓有些发僵的小手,将酒具中的两个乘酒的酒杯取了出来。
清秀的脸上乌云密布,显得有些可笑。
一旁抚琴的少年并没有回答,只是笑笑。
抿了抿那有些酸涩的梅子酒,心中所想便不那么开心了。
"回吧!"
少年叹了口气,用力揉了揉少女的小脸,哈哈大笑。
此刻她心中烦闷反倒消散了不少,若是归途顺利的话,便不会传到夫人耳中。
惩罚说不准也能逃过去。
与之相比,被少爷捏几下脸也没什么打紧的。
归途中,雨水骤停。
少了几分仙气儿,多了几分喧嚣。
楚江之上便是江南水乡青州府,被人们称之为鱼米之乡的地方。
富庶之地多出才子,所谓才子配佳人,望月楼便日渐红火了起来。
其中不乏豪门世家和官宦子弟的身影,就算是那些行走江湖的草莽之人也时常驻足于此。
喝上几碗女儿红,在听灵儿姑娘唱上两首小曲儿,日子也就过得舒坦了。
这天,打春儿一早。
少年便敲开了望月楼的门,顿了有小半天,才从门缝里探出个小丫头。
"公子,您回吧,今天不接客的!"
少年打开一把绘有山水的折扇,摇晃了一下,口中颇有礼貌的说了句叨扰。
丫头大羞,慌忙关上门。
暗自啐了一口,"呸,这不要脸的登徒子”。
满脸桃花的跑回了里堂。
少年缓缓将折扇合上,双足轻踏,纵身跃上了二楼的雅间。
不等落地,手上就接了一把银针,针尖处闪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幽绿色。
"原来大名鼎鼎的折梅手徐宁公子,也喜欢干些偷鸡采花的买卖。”
靠近窗户的雅间中,不知何时端坐一青衣女子。
脸上遮着一面白纱,语气颇为不善,纤细的五指握在剑柄之上。
空气中弥漫的杀气告诉徐宁,这女子相当有能耐,这种程度的杀气可不是杀了个把人能聚集起来的。
但这暗器的手法却颇为稚嫩,六只银针一只不落的全被接了下来。
所以在青衣女子眼中,徐宁还是有些厉害的。
"姑娘可是误会了?我只是想讨碗酒喝,冒昧打扰,请姑娘多多见谅。"
徐宁摸了摸鼻子,甩开折扇,大大方方的坐到了青衣女子的对面,笑意盈盈。
"这里没有酒,只有血。"
青衣女子摇了摇头,从桌子下面掏出一坛桃花酒,十分熟练的斟满了两个白玉酒碗。
徐宁这才发现,这碗酒其实并不是十分清澈的,而是刺目的血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轻微的血腥味。
在这个雅致的隔间里多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他脑中反复思索,这种酒仿佛听别人说过,又好像没有,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最令人苦恼了。
"怎么?"
"不敢喝?"
两声令人舒服的轻呵声,彻底打乱了徐宁的思索。
她的右手下意识的脱离了剑柄位置。
反倒认为这折梅手有些沽名钓誉了,一碗酒而已,大丈夫当有决断。
如此扭捏,与清倌人何异?
在看那徐宁,却盯着自己出神儿,虽不曾有半分淫邪,但有些过了。
呛的一声拔出了青色宝剑,堂而皇之的架在了徐宁的脖子上。
颇有一言不合便怒斩敌军的风采。
"再看,便杀了你!"
青衣女子的声音忽然略有沙哑。
不,应该是颤抖才是。
徐宁单手潇洒的合上了折扇,扇骨抵在青色的剑刃上,哈哈大笑。
端起那碗略带血腥气的美酒,一饮而下。
入喉,辛辣无比。
下腹,气爽神清。
"血染桃花,果然名不虚传。不知,这坛所谓几染?"
比起之前那般咄咄直视,凭空多了不少底气。
"无可奉告,你若是喝酒便罢,不喝那就死。"
青衣女子淡淡说到,语气中那不容置疑的气势令徐宁一惊,那么就几乎可以肯定了。
这带血腥味的桃花酒,也叫暗杀之酒。
可以凭空增加习武之人三成的内力,极为难得。
传说这是杀手组织,桃花林的不传之秘。
血染桃花,尸首归家。
望月楼的旁边可是青州牧的府衙,那劳什子赵州牧可不是个好东西。
如此说来,他也算得上半个杀手了。
不觉间,夕阳西下,坛中酒已空。
配上那绚烂的晚霞,颇有才子佳人的风范。
"你,很不错。"
青衣女子点了点头,眼中眺望不远处的府衙,嘴角泛出丝丝冷笑。
"多谢款待,那么再会了。"
徐宁错身两步,一头从望月楼中栽了下去,不见了踪影。
引的楼下小贩,惊声尖叫,这一手金蝉脱壳的功夫在整个大周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来。
青衣女子气愤的将空酒坛丢到墙上。酒坛碎裂的声音,惊的几个丫鬟上来匆匆收拾了一翻,便迅速消失,颇为怪异。
片刻之后,便抿嘴偷笑。
公子有金蝉脱壳,奴家有偷梁换柱,那金丝香囊里可是有西域曼陀罗花的花粉。
我到要看看,徐公子的三绝是不是浪得虚名,如若不实那死了便死了。
不到半盏茶功夫,也消失在了人群中。
只是在桌子上留下一枚桃花状的令牌,灵儿姑娘摇了摇头,无奈的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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